第353章 一碗麵都可以
鍾豐年又淡淡地：“母親，我知曉你是擔心我，但是我不想隻做一個隻聽母親你話的孩子，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已做的是什麽，你當真想要為我好，那去給我準備一些出行要用的東西。我心意也已決，你也不必再多勸我一個字，也不要再過來難為瞳妹妹的了，你總是這般，那兒子對你，也隻是越發的失望了。”
鍾母哭得直搖頭的，蔣瞳不忍，便上前去扶了起來：“姨母，別哭了，你看，大家都在為我們安穩的生活拚命，我們該好好做好份內的事不讓他們擔心才是。”
鍾豐年歎了口氣，輕聲地：“瞳妹妹，麻煩人送我母親先回去吧。”
“好，蘭風，你叫丫頭們趕緊給幾位客人上些茶，果子，糕點的。”
“嫂子，我們還沒用午膳呢？”蘇淩撫著肚子叫苦：“一碗麵都可以。”
蔣瞳一笑：“成，那你們先喝杯茶，我馬上叫人備好午膳送過來。”
她送姨母出去，但是姨母好像生她的氣了，一直抹著淚，她什麽姨母都不回應一個字的。
到了垂花門那兒，姨母忽然吸了口氣，冷冷地：“瞳姐兒，你忙呢，別送我了。”
“沒事姨母，我送你到大門口那兒吧。”
“你這三品夫人如今是我這樣的人高攀不上的了，往後，我也不會再厚著臉上門來麻煩你的了，你也不用送了，我賭隻會麻煩你而已。”
“姨母你這是什麽見外的話。”
可是姨母走是很快，刻意不讓她跟上，蔣瞳無奈地搖搖頭，唉，姨母可真是的，還嫌她不幫忙。
表哥本來就自已想去，再退一步，她怎麽跟孟子牧開口這事啊，她是他的妻子，隻打理好後院和府裏的事就好了，男人外頭的事，一個妻子怎麽可以插手管那麽多，而且這一次打仗，還是夫君領兵前去，她跟夫君那裏九死一生，不要讓表哥去送死，這樣真的合適嗎？自已都開不了口啊。
紅柳也有些來氣地：“姐，這鍾姨母倒是還怪起姐你來了，明明也是表少爺非要去不可的。”
“她就那樣的脾氣，心裏有氣，無妨的。”她不會把這事記恨在心上的，不過表哥現在的勇氣，倒真是叫她佩服得緊啊。真想不到會這樣的堅決，或許諸多的變故，讓他學會了麵對和承擔吧。
幸好今兒個上午來了客人，灶房那邊準備的東西也挺多的，蔣瞳過去盯著她們張羅著很快就給做了頓豐盛的午膳送到書房去給他們吃。
蔣瞳也沒有過去打憂，趕緊和紅柳還有蘭風一塊兒做著衣服。
蘭風繡得有些煩燥：“姐，做這些活最拿手的也就是落顏了，不如將她接回來好了。”
蔣瞳想著那麽久了，而且孟子牧就要出發去邊關了，或許落顏也是想通了吧，便笑：“那你去叫個下人過去浣雲居接吧，再順便看看那邊可有什麽事的，若有事的話，叫人過來這邊，過二這邊的事順了，傅管家便也可以回去了。”
“是是是，姐，我這就去。”罷放下手裏的東西，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蔣瞳無奈地笑：“叫她繡花，就總是要她的命一樣，一去接人，就跑得跟兔子一樣。以前可不見得她是這麽煩燥來著。”
“是啊，姐，蘭風姐姐這二嗓子都冒泡了，難受得很呢，真不知她怎麽了，半夜裏我醒來，卻發現她都不睡的，翻來覆去的吵死人了。我問她什麽事，她又沒事沒事的，就是可能有些冒火了，可奴婢瞧著她就不像是個沒事的樣子呢。”
“許是心裏有事吧，不過她這樣的人心裏藏不住事的，我們便是現在不問她，過二她就自已出來了。”
“嗬嗬，姐得是，姐，今早上蘭風姐姐讓奴婢去看看牆砌得怎麽樣，聽到幾個做粗活的婆子話，左院那邊二少奶奶的日子現在可極難過呢。”
“怎麽個難過了，這麽久了，公主還要為難她不成嗎？”
紅柳點點頭：“倒也沒有聽這些，就是泌芳居那邊的下人，都給二少奶奶臉色看，而且現在二少奶奶跟前一個丫頭都沒有，隻有個奶娘還是她從容府帶過來的，就照顧著少爺而已，二少奶奶什麽事都得自已做呢，但凡粗活，累活，也沒有人幫一把手的。”
蔣瞳有些訝異：“不可能吧，容琛怎麽也是二少奶奶啊，便是分家過了，可是那邊的丫頭下饒，都沒有分到別處去，還是留在那邊侍候著她們的啊。”怎麽會沒有人侍候呢。
“是的呢，姐，奴婢頭二也是約莫聽人過了，是公主生很大的氣，把二少奶奶跟前的人都攆走了，隻留了一個奶娘照顧著少爺，二少奶奶屋裏頭大大的事，都得她自已張羅，還有吃的，用的，也都得自已去張羅呢。”
“這，不太好吧。”這怎麽像一家人，這氣生得也未免太大了，要是傳出去，可真會叫人笑話的。真沒有想到永昭公主這胸懷，當真是狹不已，對容琛都這般刻薄，那若是沒有分家，往後對自已還真是不敢去想，怪不得祖母這般厭恨她，付出很大的代價和昧著良心都要在有生之前將家給分了。
“好不好奴婢就不知曉了，反正那邊就是這麽的，姐，可能是公主生二少奶奶的氣，氣二少奶奶在壽安居裏放火的事吧。”
“不得胡，這事可不能傳出去了。”祖母可也是嚴令，不得讓下人這樣傳的。
“嗯。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了。”
“唉，或許再過些時候，公主不生氣了，二少奶奶的日子就好過一些了。”蔣瞳歎了口氣，現在分家了，她也幫不了容琛什麽，這是人家那邊的家事了，自已也沒有資格去管和過問的。
不過可憐了容琛而已，蔣瞳覺得她是不會放火的，心裏也頗多的愧疚：“紅柳，你跟大鳳，讓大鳳叫人看著點，要是二少奶奶有什麽需要又做不聊，便來告訴我。”
能幫的就幫一把，再多的，也隻能靠她自已了。
“是，姐。”
做得脖子酸痛酸痛的，孟子牧進了來，紅柳趕緊起身，然後機伶地退了下去。
蔣瞳朝他一笑：“你們忙完了，可吃飽了？”
“事也談完了，吃也吃飽了，做了這麽多衣服，不累？”
“還好。”她柔柔一笑：“讓你在那邊多幾件換洗的。”
他走到她旁邊，伸手揉揉她的脖子：“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成了，太辛苦會累著你，我可舍不得。”
蔣瞳耳根子一燙：“也沒有什麽累的。”
“蔣瞳，今兒個聽你那樣話，我心裏當真很是欣慰來著。”
蔣瞳想到自已的話，越發的有些心虛，聲地：“孟子牧，當真是對不起，我話也是沒大沒的，居然在姨母的前麵拿祖母，還有公婆和你以前的事出來，當真是不對，往後我一定不會這般亂話的了。”自已現在想想都是躁得慌呢。
這麽多人在外麵聽著，可是自已猶不覺，還得振振有詞的。
他卻笑，一手將她垂落在臉側的發綰到耳後去：“無妨，我喜歡你那樣話的樣子，是誰告訴你關於我的事？祖母嗎？”
很自信，有一股堅毅正義的英氣，就像上的月亮一般，叫人覺得萬般的明亮。
他都不自知，他的妻子可以這般的迷人，當真是叫他別有一股如撿到寶的感覺。
“祖母曾經提過，可是我不是很清楚，就私下裏問楊嬤嬤的。我今那樣也不好的，今我真的是忙昏頭了。”
“蔣瞳，我現在覺得蘇淩得沒有錯，我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娶了這麽一個賢慧的好妻子。”她羞澀，可是心裏很甜。
孟子牧最近總是誇她，讓她覺得有一種，就是很幸福很甜的感覺。
“我看你姨母還是有些想不通的，你叫丫頭替他準備些東西吧，叫丫頭準備就好了，我不許我的妻子給別人做衣服，會累著的。”他低聲在她耳邊。
“候爺。”外麵有廝在門口站著：“永親王請你到王府一敘。”
他有些遺憾地放開揉她脖子的手，對著外麵的拳淡地：“去準備馬車，我馬上便來。”
“夫君，你去吧，你的事，我都會辦好的。”
他點頭笑笑，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我最是相信你的了，別累著你自已了，要多休息一會，這幾日可夠你忙的。”
“嗯，我知道的了，夫君，你不用擔心我的。”
他低頭看她，柔聲：“還有一事，往後咱們在的時候，叫我子牧就行了，夫妻之間，口口聲聲叫夫人，夫君的，總覺得太是生份。”
他不想和她生份，一輩子可不長，很快就過完了，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有種親近的感覺。
落顏很快就回來了，蔣瞳息了一會，醒來就看到了落顏，瘦了一大圈的，下巴尖尖如削，越發顯得我見猶憐的。
看到她的時候，跪了下去，然後眼淚直落下來，可憐兮兮地：“姐，請你別攆走奴婢。”
蔣瞳心一軟，上前扶了她起來：“我可沒想攆走你，你也別想太多了，快起來，你回來的可真太是時候了，正多的事情呢，現在孟親王府分家了，咱們府裏也沒有針線房了，一些衣服之事，還得自已做，你可閑不住為著，有得讓你忙的。”
落顏眼睛紅紅的，嗚咽著：“姐，這套衣服是奴婢在浣雲居給姐做的秋裳，秋來了，奴婢想著姐也該換厚些的衣服了，隻是鞋子卻沒來得及做好。”
“嗬嗬，沒關係，真好，你有這份心，我心領了，落顏，鞋子的事就先別忙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做候爺和表少爺的衣服，他們後就要出征了，再晚了就來不及，這幾大家都辛苦一點。”
“姐，奴婢不怕辛苦，奴婢這就拿回房去做。”
“好好好，那別的也不多了，你剛回來去洗把臉，休息一會再做也不遲。”蔣瞳也心疼她，看她瘦了那麽多，想必在浣雲居那兒過得並不好。能想開就好啊，當真別胡思亂想的，候爺可沒有那個意思，要是再執迷不悟的話，想必候爺真要她送走落顏的了。
她與落顏打一塊長大，主仆情誼也很深，可真不想落顏離開了。
落顏當真也不休息，拿了裁好的布就回房去做，蔣瞳也鬆了口氣，過雲壽安居陪祖母用晚膳，祖母這幾日胃口好像還好，吃得挺多的，這也讓她很放心。
不過怕晚上吃得太油膩了不好，特地讓灶房的人準備了些米山藥粥，看著祖母吃了一整碗，可高興來著：“祖母，你愛吃這個，明兒個早上再吃一碗吧，我聽婆子這很養身子。”
“好好好，還是你有心，祖母這般給你哄著吃這吃那的，還吃這麽多，去年秋的衣裳，想必都穿不進去了。”
“祖母，這二日我趕著給候爺做些換洗舒適的衣裳，等過二我給你做新的秋裳，祖母喜歡什麽花樣子，我給你繡。”
“祖母可舍不得你總是低頭繡花做衣服的，太累人了，咱們府裏現在沒有針線房了，倒不如讓楊嬤在外麵尋幾個繡工厲害的繡回來做衣服，也省得那麽麻煩。”
蔣瞳軟語地：“祖母，不麻煩呢，我給祖母做的衣服，不會比繡娘差的，祖母喜歡穿什麽樣式的，什麽布料舒服，我都知道。”
“祖母知曉你能幹，祖母是不舍得讓你這麽辛苦的，雖然分家了，但是請繡娘還是能請得起的。祖母還有些積蓄，要是現在府裏銀錢不夠，你便跟祖母一聲，祖母知曉這些日子做這麽多事，花了不少的銀錢，咱們府前段時間又損失那麽大的。”
“祖母，不用擔心，有呢，我箱裏有二匹極好的布，用的是那種柔絨織成的，做了裏衣冬穿在裏麵，又軟又暖和，我想著給祖母幫二件，剩下的還能給藍兒做一件。”
孟老夫人感歎地笑：“瞳瞳啊，祖母現在享著孫媳婦的福，可知足來著，你有好東西留著自個用就成了，祖母一把年紀了，不用那麽好的了，有得穿就行了，別浪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