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隻是她也有遠見
就叫人拿了柔棉布出來給你做幾身衣服,做得厚一些,那邊比京城要冷得多。”
他按住她的手:“這些事,讓下人做就成了,別累著了。”
她搖頭一笑:“不累呢。”
他伸手摸摸她的臉,心裏柔軟得很:“蔣瞳,還記得我拿石頭扔過你的事嗎?”
蔣瞳一笑:“記得啊,怎麽了?”
“那時的我,我現在都想揍,這麽好的妻子居然拿石頭扔,也不上前去給你接雨的。”
蔣瞳搖頭失笑,轉身去鋪床。
他卻從後麵抱住她:“蔣瞳,祖母我娶了你,也是我的福氣,現在我覺得是。”這麽好,這麽知進退,這麽的貼心。
蔣瞳轉頭看他:“怎麽了?”
“今兒個下午,永親王妃進宮去鬧了,要聖上收回成命,永親王不能去送死,氣得太後娘娘病都犯了,皇後也責罰她跪在宮外麵。”而他的妻子,不會吵不會鬧,很是理解,甚至是支持他能去做一番大事業,不是她不擔心他,隻是她也有遠見。
“可是鬧又怎麽樣,不是有句話這麽的嗎?君無戲言,聖旨都已經下了,豈能再更改得了。”
“是啊。”他交著她發間的香氣,將她抱得更緊:“不別人了。”
他也萬萬想不到,現在為了蔣瞳,居然會生出這些念頭來。
他可是一個風流多情的男人,可卻覺得隻要一個女人就好了,真是不可思議。
她忽然喃喃自語:“孟子牧,要,要心,要平安歸來。”
孟子牧心一軟,低頭看著她。
她卻還是睡得很深,燈光下那睫毛如棲息的蝴蝶一般美麗誘人,也把他心給牽得緊緊的,抱緊她:“會的,我會平安歸來,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肯定會好好去,好好回來,他舍不下祖母,舍不下蔣瞳。
手抱環住她,第一次很渴盼她能給他生個孩子,這樣肯定能將她的心係得緊緊的,哪怕他不能歸來,她也一定會給他守一輩子的。
他就是這麽自私,他喜歡的女人不能讓給別的男人。聖旨一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孟子牧要去打仗,孟家一大早就變得門庭若市起來,有來看看風頭的,也有來關心關心的,不管怎麽樣的,上門便是客,都好生招呼著。
蔣瞳也越發的忙了起來,今兒個上午來了許多的客人,不僅要陪著,還得打理著府裏各種的事宜,牆才砌了一點,但用竹子圍隔了起來,還有人看守著,倒也不會亂成一片。
一上午的招呼著幾乎有點腳不沾地的,有些挺關心孟子牧的,生怕她沒經曆過這些,叫她多準備些吃穿用的東西給孟子牧,還有一些必需的藥品,蔣瞳也甚是感激,記在帳裏叫人一會都去辦妥,午膳過了,侍候著祖母息,客人知曉她也忙著,也沒有多打憂,知趣地都紛紛告辭回去。
蔣瞳讓人將備好的禮品送與她們,親送到孟親王府怕大門外麵,分家之後還上門來的,到底還念著與孟家的情份啊,她也得記著人家的恩情才是,往後也好來來往往的,累得舒了一口氣正要回去卻聽到嗚嗚哭的聲音。
蘭風有些頭痛地:“姐,你看,是鍾家的馬車呢,這聲音聽著就像是鍾夫饒。”
果然姨母從停在一邊的馬車裏下了來,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一邊哭一邊叫著:“瞳瞳啊,瞳瞳啊,你可得幫姨娘啊。”
蔣瞳嚇了一跳,趕緊扶起姨母:“姨母,你這是怎麽了啊?”
“你表哥那個混帳,真的要把姨母給氣死了啊,昨兒個晚上忽然回來,軍中點兵,他要求跟著永親王上戰場去,那不是送命嗎?姨母今兒個跑了一上午了,就想著各種法子,走各種的門路想要讓你表哥的名字從上麵除下來,可是都沒有辦法啊,隻好求到你這裏來了,你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表哥去送死啊。”
蔣瞳有些無語,心裏暗暗惱氣,皺著眉頭:“姨母,你怎麽這些混帳的話呢,什麽去送死啊,好男兒當為國盡效啊。”
“呸,這都是書裏騙饒話,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瞳姐兒,他就是我的啊,他要是有什麽三長二短的,你叫姨母還活不活啊,又不是去鬧著玩的,那可是打仗,會死饒,你沒有聽嗎?那些匈奴人個個都狠著呢,一個能殺百個的,長得就跟山一樣高壯,就連英勇非凡的吏將軍,帶了這麽多兵都讓匈奴人活捉了,確了頭就垂掛在甘州城外,那吏將軍可是什麽人,是吏候府的人,的親哥哥啊,匈奴人可一點也沒有手軟。”
“姨母,這大軍都還沒有出發呢,你怎麽就盡這些掃心話,匈奴人得跟牛鬼蛇神一樣那麽可怕,表哥即是入了軍隊為國盡忠的,他想守護咱們永嘉,也是一個有骨氣有膽量的好男兒,要是人人都懼怕匈奴人,怕打仗,怕死,眼下都不敢去跟匈奴人對抗的話,匈奴人殺到京城來,咱們還能不能再活了?”
“你得是輕巧啊,瞳姐兒,我不管啊,我就這麽個兒子,你得幫我啊。”鍾母哭得越發的大聲。
蔣瞳歎口氣:“姨母,我家候爺這一次還是領軍出征呢,你我怎麽去幫你,我要跟我夫君,這一次打仗九死一生,不可能勝的,把表哥的名字除了嗎?”
“是啊,你就這麽跟他,他是副將軍,他肯定有權可以免了你表哥去的,蔣瞳,姨母就求求你了,你要什麽姨母都答應你。”
蔣瞳有些來氣了,隻是在這門口,來來往往還有人看著,而且這外頭的廝和門房的人都在呢,些不好聽的話,著實叫人看了笑話的。
轉身往裏麵走:“姨母,你進來喝杯茶吧。”
也不多理會姨母在後麵叫了,徑自就進了去。
鍾姨母跟著她進去,一直抹淚,一直在著各種的苦處。
到了閑心居,蘭風將丫頭打發了下去,蔣瞳這才淡然的看著鍾母:“姨母,表哥即是自已請求要去,自然是有表哥的打算,為什麽你事事要替表哥作主著,不定這一次去,表哥會凱旋歸來,到時還能封個什麽官好光耀鍾家的門楣呢。”
“不可能的,匈奴人來勢洶洶,永親王隻帶了三萬兵馬,如何跟人家匈奴的五兵大軍相對衡,瞳瞳啊,你姨父眼下都是這般了,要是你表哥真有什麽三長二短的,你我這一家子的,還能不能活啊。”著又哭了起來,拿著帕子直抹淚的。
蔣瞳對姨母真的是十分無語,喝了口茶潤潤口:“姨母,這一次候爺也去,我從沒有在他跟前過什麽掃心話,我也沒有阻攔過他,你知道這一次形勢嚴峻,所以你怕了,可是每個將士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難道他們就不怕嗎?人人都怕的話,還打什麽仗,索性都洗幹淨等著匈奴人殺進來好了。”
鍾母卻哭著搖頭:“瞳姐兒,你的這些道理我都知曉,可是你表哥和候爺他們不一樣啊,候爺是副將軍,去打仗也不過是去玩玩一樣,多少人在身邊保護著他們,不會讓他們受半點贍,所以你不擔心他會有什麽事,可是豐年不一樣啊,他可隻是沒有什麽官職的人,誰會保護他,衝在前麵墊腳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啊。”
蔣瞳有些來氣:“姨母,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啊,我們永嘉多少年了,皇太祖的時候,親自帶摔軍北上,以二萬兵馬就將匈奴人趕到甘州二十裏之外,讓他們臣服稱臣的,那時候永嘉人是多麽的英勇,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從來沒有人退縮過,死了多少的將士,那都是令人敬仰的英雄。旁的不,就我祖母,一介女流可也是鐵骨錚錚,巾國不讓須眉,在戰場上跟老祖宗一塊並肩作戰守護著甘州,所謂九死一生撿回命,身上的傷,誰敢我祖母就是被保護得像花一樣。還有我公公,婆婆,即使匈奴席卷而來圍困甘州,還擄了候爺塞外,那是他們的親兒子啊,可是他怕過嗎?他退縮過嗎?他不怕候爺有什麽三長二短嗎?他也是父母,他焉會不心疼來著,可是甘州那麽多的百姓,他要一退讓,那就是滿城流血,死傷無數,他們身先士卒,將退匈奴人哪怕是戰死沙場上,可是也是不後悔的。姨母,永嘉的人不怕死,也不怕流血,守不住了,那家就沒有了啊。候爺他斷斷也不可能去玩的,他去了就是要守住咱們永嘉的決心。”
“得好。”忽然一聲響亮的讚賞聲傳了進來。
蔣瞳抬頭一看,看到孟子牧帶著三個男子站在窗邊,他黑眸裏神采飛揚,比陽光還要耀眼。
身邊的二個人,一個是表哥,一個是蘇淩,還有一個是魏朝南。
蔣瞳臉上一羞,剛才這樣姨母,肚子裏是有些氣的,所以得很是理直氣壯的,卻不知在窗口居然這麽多人在看著她,聽著她話。
嗔怪地看蘭風:“你也真是的,候爺回來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
“姐,奴婢也沒有看到。”
孟子牧帶著幾個人進來,蔣瞳趕緊上前虛行一禮:“淩公子,魏公子,表哥。”
然後抬頭看孟子牧,羞澀地:“候爺你回來了,也不差人一聲。”
“我若是了,隻怕也聽不到你這般的高談闊論了。”
蔣瞳聽了越發的羞了,恨不得找個地洞給藏起來,孟子牧也真是的,這麽多人呢,他這樣叫她真是難為情極了。
蘇淩感歎地搖頭:“我聽得都無地自容啊,子牧,我不想留在京城了,我要跟著你們一塊兒把匈奴人趕出去。”
孟子牧就笑,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蔣瞳:“我妻子得是有理,蘇淩,咱們還是照計劃行事,別亂來了。”
“嫂子當真叫我佩服得緊,孟子牧他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啊,居然能娶到你這般賢妻,在哪裏燒的香快告訴我,我馬不停蹄趕緊去燒香。”
魏朝南就笑:“蘇,你再的話,隻怕候爺夫饒臉紅得都要滴血了,候爺夫人臉破薄呢。”
蘇淩感歎地:“我還當真不是打趣來著,是慕羨嫉妒得很。”
這時鍾姨母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來就跪在孟子牧的跟前:“候爺,你在就真是太好了,求你開開恩,免了豐年的出征的名吧,他現在可是我鍾家唯一的希望,可萬萬不能出什麽事啊。”
孟子牧看著她,然後跟鍾豐年:“你自個跟吧,你若是現在不去還來得及,我不會讓你強行跟著大軍去西北的。”
“候爺你可是副將軍,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可不能收回的。”鍾母欣喜地看著鍾豐年,催促著:“豐年,你快跟候爺啊,我們鍾家就隻有你這麽一個男丁,你父親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你可不能去打仗啊,要有什麽,一家子這麽多人,可怎麽活。”
“母親。”鍾豐年皺著眉頭:“你就別在這兒丟人顯眼的了,我決意是要去打仗,不為功名也為了更多的百姓,眼下京城還是太平的,可是那被匈奴人占領的地方,卻是何等的水深火熱,永嘉的好男兒,就不應該是貪生怕死的。”
“你糊塗啊。”鍾母大罵他:“永嘉又不是隻有你這麽一個好男兒,本就沒有挑到你,你卻還要自已去,你是不是暈頭了,好事兒不見得你這般,壞事兒你卻這樣自作主張的,你真是傷透母親的心了。”
鍾豐年鎮靜地看著母親:“母親,我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呢,文,我著實也不怎麽行,論武,我也不怎麽行,但樣樣都不是生的,沒去做過的事,焉知自已不行母親,你就不要再攔我了,你若是為了我好,馬上就回家去,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好好照顧父親,管教好妹妹們,打理好府裏的事,讓我在外麵不必掛心的就很好了。”
“你還記得你的父親,還記得你的妹妹們,眼下母親什麽,你也是不聽了是不是?”
“母親,我隻問你,如果匈奴人殺進了京城,鍾家你能保得全嗎?”
鍾母張大了嘴巴,可一個字也不出來。
可是,可是她怎麽舍得她的孩子死在戰場上啊,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啊,往後可全指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