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可能會虧得血本無歸
歎了口氣,便聲地跟他:“我是真的想跟朱表哥做一些生意,隻是很是風險,而且需要很多的銀子。”
“你愁想的是怎麽籌夠銀子麽?”他又問。
唐湛果然心細啊,蔣瞳點點頭:“是啊,就是有些發愁。”
“還差多少呢?”
蔣瞳就笑了:“挺多的,沒事,我想慢慢會籌夠的。”
“我幫你。”他。
蔣瞳搖頭:“這不好,是真的挺多的。”
“我賣的琴,也賣得挺貴的。”他失笑:“還有蘊華樓的燈籠,也賣得貴,我想我應該挺有錢的,還需要多少呢?”
“朱表哥至少還要十五萬兩。”
唐湛聽到的時候,頗是訝然:“這麽多的銀子,你是想做什麽生意?”
“唐湛,並非是想要做什麽牟利的生意,而且可能會虧得血本無歸的,要是實在沒有法子的話,那我們也隻能盡力而已。”
“什麽意思?”
“沒事,就是做生意而已,唐湛,我想我也得回去了。”
“你不想我不會逼你的,蔣瞳,過二我叫人籌好銀子送到朱貴清那裏去。”
蔣瞳嚇了一跳:“唐湛,還是多考慮考慮一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他卻隻笑道:“我不喜歡總考慮的事。”
“我覺得,還是真的好好考慮一下,十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十兩百兩的,而且……。”
有人端著茶過來了,蔣瞳停了口沒再。
“姐,該回去了。”蘭風輕聲地催著。
她聲地:“唐湛,我先走了,這事,你別往心裏去。”
讓蘭風扶著,走出了越來越多饒茶棚。
唐湛看著人流將她逐漸地淹沒,還有些不舍收回眼神。
“阿通,送張貼子到朱家去吧,我下午去拜訪朱少爺。”朱貴清前腳剛回府裏,後腳就有人送了貼子來,一看是唐湛的,就百思不得奇解了,還以為是看錯了,擦擦眼睛再一字字認真細看著,果然沒有錯,寫的就是唐湛的名字。
這段時間是怎的了,幾乎不曾再來往的蔣瞳主動找上他,希望他出麵與她做生意,現在又唐三公子也要到朱府來拜訪他。
唐湛要來拜訪他這可是極好的事啊,請都請不到的貴客,何況他親自登門來,雖然他和唐湛打過一二次的交道,想要怎麽再進一步套個近乎卻是難上難的事。
這唐湛的大名在京城誰人不知啊,一個驚才絕豔的人,據聖上請他入宮,要給他功名,可是他都連著拒了。
這樣一個不在乎功名世俗的人,怎麽會和他這樣做生意的俗人走得近呢,那二次的交道也是因為他手上有上好陳年梧桐木,唐三公子想用來做琴就找上了他,他雙手奉上隻求著唐三公子收下就成了,也算是和唐湛結個緣,但是唐三公子很客氣,比市麵上高出甚多的銀錢給他,若是他不收,那唐湛便也不要那梧桐木了。
朱貴清叫了管家來:“快些快些,馬上將全府的下人叫過來,灑掃庭院,擺上鮮花盆栽素果,一會有貴客上門。”
“大少爺,那是否要鋪個紅毯子。”
“不用,這可是雅客,別拿那些俗氣的事出來顯擺著,把廳裏那些花瓶什麽的都收起來,擺上幾副我收藏的字畫。”
“是是是。”
就連茶葉也是精挑細,細致到茶具,茶托都一一過目,叫人將露水取來煮茶待用。
唐湛能來他這裏,他怎會有半點的馬虎啊。
早早用了午膳就候著,讓那些下人沒事不許到正院裏來晃悠,隻留了一些跟隨他多年的下人在前院裏侍候。
唐湛來得很早,幾乎過了午膳時分約半個時辰就到了,管家親自在門迎接著,朱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啊,見大少爺這般的看重,還以為來什麽王公國戚重要的人,誰知到了卻隻是青布平蓋馬車,趕車的普普通通,那從馬車裏下來的人,也是一身簡樸素淡的衣著,可是通氣的那種淡泊高雅氣勢,卻是叫人不可忽視。
朱貴清親自出來迎接,帶著進了裏麵。
請唐湛在上座坐下,下人煮了茶端上來,唐湛喝了一口:“朱少爺這裏的茶,倒是很特別。”
“要是唐三公子喜歡,一會帶些回去喝。”
“這可不好,此次前來貴府,唐湛有一事想請問朱少爺。”
“唐公子但請。”
“今日蔣瞳找你談的是何事?”他真接地問。
這般倒是教朱貴清尷尬了:“這,…。”他和蔣瞳談的事,可不能輕易出去,這可不是事啊,雖然唐三公子不是個俗人,也不是在官場上混的,然而這事越多人知曉,就越是不好。
他是很願意和唐湛結交,然而蔣瞳對他的信任,他卻不願意讓蔣瞳失望了,這事,他想他怎能一轉身就把蔣瞳給出賣了。
唐湛見他像不想的樣子,便直接簾地:“我在那運河邊上,也見到了蔣瞳,在你走後,我們在河邊談了些話,我看她很是憂愁,還到了銀子的事。”
朱貴清心裏硌的一聲響,曾聽唐三公子似乎對蔣瞳喜歡,難不成這事是真的,所以蔣瞳表妹的事,唐三公子很是關注。
“她大概還需十五萬兩銀子,這筆銀子我替她給了,朱少爺,我用我唐湛的人品來擔保,我沒任何的惡意。”
朱貴清思量再三,唐湛的人品,那是比金子還金貴的,而且蔣瞳表妹應該覺得唐湛不是和一般世俗之人那般的見識,所以差銀子這事才告訴唐湛的,不過蔣瞳表妹沒,是怕這事往後會牽扯到唐湛吧。
想了想揮揮手,讓屋裏侍候的人下去,然後才歎口氣:“即然唐三公子這般信任朱某,十五萬兩銀子不問什麽事都敢給朱某,我想也沒有什麽必要隱瞞著唐三公子,隻是這事知道了,並非是好事。”
“若是好事,我便也不想知曉。”唐湛淡淡地。
朱貴清笑了:“唐三公子的倒是讓朱某長見識了,實不相瞞,此事真非一件好事。蔣瞳本叫我一聲表哥,我家姑姑是她二嬸,以往二家倒也是常來往的,不知怎的昨日蔣瞳表妹叫人拿了貼子來我府上跟我事,要跟我做棉花的生意,還一出手就是七八萬兩銀子,虧了算她的,賺了是我的。”
唐湛擰起眉,隻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
朱貴清笑了:“唐三公子也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年年棉花和粗布棉衣賤得很,除了各種費用下來,可也是所賺不多,一般不會有人大出手花大價錢盤買這麽多的棉花粗布,我也覺得奇怪,所以今日約了她去相談才知緣由,蔣瞳表妹她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今年有人會低價收了所有的棉花,寒冬來臨再抬高價錢相賣牟利一筆,蔣瞳表妹還今年的冬,比任何一年都要冷得緊。”
“她應該不可能是為了賺錢吧。”唐湛淡淡地問。
朱貴清點頭:“是啊,她不想很多的人在酷寒之時買不起防寒之物而凍死街頭的,就趁著別人還沒有出手,趕緊先四下去收買棉花,粗布,再請人做成棉衣等禦寒之物,到了寒冬之時,低價賣出去,或者送出去。我想她得知這些消息想必很是隱密,至今我可也沒有聽到任何一點風聲的,但是她一介女流之輩都有這般見識,我佩服她,也想幫她一把,而且我是商人,做這些買賣之事也能得過去,隻是眼下我也拿不出太多銀錢來收購棉花,要想在冬能拉下些哄抬的價錢,那必須得屯許多的貨才校”
唐湛聽得心裏很是感歎,蔣瞳啊蔣瞳,真是叫他刮目相看啊。
都她的命好,嫁到孟親王府做大少奶奶,沒出多久就理所當然地跟著蔭封了個三品夫人,往後就享受著榮華富貴尊榮的生活,可是誰知道她心地卻是這般的慈悲,舍了銀子做善事,而且這裏對還是風險重重。
若是想要將低賤的棉衣等物哄抬到貴不可言的地步,那就是一般的官能做到的了,最起碼宮裏的人,肯定是有參與的。
損別人利益,毀別人打算,別人查到了焉會讓她好過。蔣瞳是從何得知這消息的,敢砸這麽多的銀子下去,可見這事十之八九是有的了。如今甘州開始戰亂,戰火一直往京城內地燃著,便真沒有人哄抬價錢,那今年的寒冬臘月,叫貧苦百姓都不知怎麽熬得過去。
“過二我會叫人盤算盤算,將十五萬兩銀票送到你府上來。”
朱貴清更訝異了:“唐公子,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我也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了,你怎的還要再往這裏麵投銀錢啊,血本無歸也是常有之事,最要緊的是,沾上了麻煩那可就是甩不掉的啊。”
唐湛就笑了:“我沒想過會賺錢,賺了歸你,虧了算我的。”
朱貴清打笑地:“你話倒是和我那蔣瞳表妹一樣,唐三公子,你們可真是一類人啊。”
唐湛一愣,眼裏的光華有些黯淡。
是一類人那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就做個熟悉的陌生人。正正色:“我還有一事相求,朱少爺,你能出手接這樁生意來做,你也是有膽量,有仁慈之心的人,但請你能做得更周細一點,跟孟家撇得越清越好,最好別用蔣瞳的人,也別跟她多接觸。”
朱貴清點頭:“好。”
“如果有什麽難處,或是遇上什麽棘手的事,你差人送信給我便是,如若我不在唐家,那便送到西城的清風寺山頂上。我唐湛,不會有半句推拒。”
這話當真是叫朱貴清佩服得緊啊,不過心裏的算盤還是打得作響:“唐三公子放心吧,我會好好去辦這事的,隻是,朱某有個私心。”
“你。”
“聽聞唐三公子做琴十分撩,我家妹對琴很是愛好,我一下倒也想買一把,隻是…。”
他沒完唐湛就打斷了他:“明日我會挑一把我珍藏的琴送到朱府。”
朱貴清訕然一笑:“這怎麽行,朱某豈敢這般奪唐公子心頭所愛。”
“無妨的。”他一笑:“於我來,也不是什麽稀罕之物,也比不上朱公子一顆赤膽仁心。若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唐某就告辭了。”
“唐公子,那明日我叫人備好銀子,給你送過去。”
唐湛站起來擺擺手,隻了二個字:“不必。”
“可這怎麽行呢,都知曉唐三公子你親手做的琴,那是千金難買的,何況是你珍藏的,那可都不是價錢所能買得到的。”
“賣得再貴,得到的也隻是銀子而已,你把棉花這件事辦好,辦妥當了,那比銀錢都要來得重要。”他不在乎那些,有時與生命相比,銀錢之物,也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
朱貴清拍著胸脯:“唐三公子你請放心吧,這事我一定會費心好好策劃著來辦的,一定要辦好,而且還不讓什麽麻煩找上你們。”
唐湛一笑:“那就辛苦你了,我相信蔣瞳也是不會看錯饒。”
朱貴清親自送唐湛出去,上了馬車後這才回府,叫管家過來:“飛鴿傳書各地的商鋪,今兒個開始,收購棉花,有多少收多少,去各地田莊看,能訂的就先訂了,有存貨的一概也都買了,就地請人做成棉衣,被子等物,不能全打著朱家的旗號。”
“大少爺,這,是否需要跟老爺?這般大手筆買賣,可不是個數目啊。”
“不必,這點事我還能作得了主。”虧了就虧了,賠就賠,他們都不怕,他一個商人還怕什麽。
蔣瞳隻收到朱貴清派人送來的口信,一切妥當,他就沒有再透露什麽了,也沒有用楊掌櫃的。
想必朱家做生意自有朱家的門路,而且這樁也不是一般的生意,他自是要心警慎一點的,一旦牽連上她,他肯定也會受連累的。
這般想想也是合理,便叫楊掌櫃的聯係各地的布莊,還有繡工,先行做了衣服出來,再往裏麵填棉花也不急,想想現在離冬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也是迫在燃眉的事。
綠湖的水也放幹了,正晾曬著,她安排府裏的壯丁去最近的山頭運泥,一些做粗活的婆子可以將泥填平,綠湖又在偏後院,這般進進出出的就容易將府裏弄得汙髒,而且也不甚好看,思量再三,就索性在後牆開了一道門,叫人日夜把守著,隻到時讓運泥石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