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今晚的風還有點大
宵禁的消息他也肯定是得到的，昨晚他太晚了就不回，就去找蘇公子喝酒的。等他回來了，我就叫人來跟你一聲。”
孟老夫也有些心不在焉，點點頭：“好，那你先回去吧，祖母這邊有容琛來侍候著，你就安心管好這個家，就是孝順祖母了。”
“好，祖母，那我先回去了。”一出壽安居，趕緊就跟大鳳：“趕緊的去查查，為什麽現在要宵禁。”
有時一些消息，可不是忽如其然的，她現在知道很多的事一有變故，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或是好的，或是不好的，越早知曉越是好。
如今的自已，可不再是未出閣那個單純真的自已了。
這個世道很殘酷，高門大戶都有自已的消息來源，知道得越是多，是災是禍是福也能早早準備打算。
大鳳那邊的消息很快，半個時辰就傳了回來，果然是出事了，居皇上忽然病發，後宮進出很嚴，沒有特別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也不能出的。昨兒個也宣了奉國將軍在後宮裏候著，還有幾個皇子在外宮候著，後宮那裏奉國將軍守著誰也不給進去，諸多有頭有臉的皇親顯貴，也都在外宮候著。
若是聖上這一關頭過不了，或者冊封誰為永嘉的新君，若是順利的話，便是平平靜靜就過度了，若是不順，那…。
她眼皮子直跳著，若是不順利有什麽宮變的話，那受當其衝的就是留在宮裏的人，還包括孟子牧呢。
心亂糟糟的，今晚的風還有點大，邊隱隱帶著雷電的轟隆之聲，也不知是哪裏下雨了，叫人看得心裏煩燥的。
紅柳進了來：“姐。”
“什麽事？”
“後院有丫頭出去了，要去灶房那裏給杜姨娘煎藥，灶房那邊的婆子叫她放下，一會煎好給送過去，那丫頭不願意，就杜姨娘交待了，讓她親自煎來著。”
自打整頓了後院之後，那裏所有的爐子都撒了，要水或是要做些什麽，都得去灶房那兒，就連平日裏煎些藥啊，想要煮什麽茶，或是要燉什麽補品的，一概都得到灶房，她特地命個婆子專門給她們做這些事的。
“那婆子如何？”
“婆子勸了一會，那丫頭塞了些碎銀子給她，求著她行個方便，那婆子就讓她自個去搗弄了。”
“好好看著她。”
“姐，現在都那麽晚了，再那婆子想必也不可能守著一二個時辰不走啊，那丫頭要煎二個時辰呢，這是杜姨娘吩咐的，這樣子藥效才能出來。”
“這麽久，那你親自在暗裏看著，看看她想做什麽，待到藥煎好的時候，叫婆子去將藥倒出來，別讓她將藥渣給帶來了。”
“是，姐。”
這個杜英果然是不安份的，也不知是有什麽打算，她想讓夜蘭買藥的肯定就是杜英吧，要不然就後院那些女人心思都沒有她來得多，上次也是杜英要去請關婆子的，結果她去看了，關婆子卻是和杜英在屋裏頭談話來著。
就瞧瞧她打什麽算盤好了，不過這個時候真的要越發的心啊，越是多事之秋，就越不可馬虎大意的。
風越發的大了，吹得讓她格外的不舒服，長發也亂舞的，去關了窗想了想又叫了蘭風進來：“你去跟孫容，讓他明日裏就去跟劉管家學些東西。”
“啊，姐，就讓他去啊，對他還不是很了解呢，又不是知根知底的。”
“我覺得我可以信任他，這些日子他在跟前跑腿的也很是勤快，讓他好好學著，但是學得不好，往後我也不會用他的。”
“他肯定會好好學的啊，這可是多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姐，這可是讓孫家得臉的事啊。多少人爭破頭都爭不來的好差事啊，他肯定想也不敢想這樣的好事能落在他的頭上，反正除了一些毛病，奴婢覺得他還是很盡職的，不過這麽大的事，總覺得是太草率了些。”
蔣瞳一笑：“我可沒想那麽多，我就看著他做事從來不偷懶的，也沒有別的心思，在閑心居也不會跟丫頭們多搭話，就是有人想要跟他結交什麽關係，跟他一些關於閑心居的事，他是從來不曾，也沒跟這裏的人多打聽旁餘的事，一來呢他深曉府裏種種關係的利害，萬不會掉以輕心大意了，二來呢他是有心要在我這裏好好做事的，所以格外的用心叫你教他認字看帳之類的，那就給他個機會，讓他好好學。孫容和他老子娘我也知曉底細了，都是紮實做事的人，不會怎麽去搬弄是非，打探什麽來著。”
“那倒也是，那姐，奴婢這就去跟他。”
“去吧，我看會書，讓丫頭看著門，若是候爺回來了，馬上叫人去壽安居跟老夫人一聲，免得她老人家放心不下的。”
“知曉了，姐。”
看的是以自已喜歡的一些野史，但是看了幾頁也看不進去，想著孟子牧，然後又想到了清風寺那上麵半山的玉蘭樹，想到了唐湛。
唐湛怎麽會在清風寺，那半山的玉蘭可跟他有什麽關係嗎？
不過總歸有一件事是可以先放心下來的，那就是姐姐的事，有唐湛去服姐姐，姐姐就會好好靜養著了，待到風平浪靜之時，要麽唐家給個和離書給姐姐，孟府會將姐姐接回來，讓她衣食無憂一輩子，要麽就是姐姐受不了刺激，還是會跟唐家拚命。
唉，可無論如何也都扭轉不了姐姐的命運一樣，除非是孟子牧得了聖眷，那唐家肯定不敢給休書給姐姐的。
女饒命運，竟然是這般的可笑啊，跟自已的身後的家族息息相關著，怪不得當時二嬸還跟母親那些話，但是很幸閱是，她沒有娘家的人怎麽撐門麵，在孟家還是可以很自在，也過得很體麵和尊貴。
祖母對她的寵愛，她當真是修了三輩子的福氣啊。
若是當初沒有嫁到孟家，而是跟那人走了，等得風波平了再回來，她的命運還會和姐姐現在的一樣嗎？她不知道。
不過想這些也是徒然的，她現在就是孟子牧的妻子。
蘭風去跟孫容傳話的時候，正巧孫容的老子娘剛從灶房裏回來，瞧到她高忻擦了擦手：“是蘭風姑娘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這外頭風大呢，正好做了些玉米餅子，還熱著。”
“孫大娘，不用了，我是來找孫容的。”
“他正在屋裏頭呢，這麽晚了，可是大少奶奶有事差遣他啊，我馬上叫他去，別把大少奶奶的事給端擱了。”
“不是，是大少奶奶有話要跟他。”
這外麵著話，裏麵的孫容聽到了，拿著本書跑了出來：“蘭風，可有什麽事？”
“大少奶奶讓你明兒個去跟著劉管家學本事來著呢，這可是好事一樁啊，孫容，我可跟你，你要是學得不好，要是對我家姐有什麽二心的話，那馬上這差事就是別饒了。”
孫容一怔：“讓我去跟劉管家學本事？”
“是啊，傻了啊，不願意啊。”
“哎喲，這怎會不願意呢，這可是件大好的事啊，孫容，你可得謝謝蘭風姑娘啊。”孫容的老子娘喜得眉開眼笑的。
孫容不太好意思直接謝蘭風，隻：“蘭風，你放心吧，大少奶奶這般信任我，我肯定會用心好好學的，就像買人參那樣，不管怎麽樣，都會讓大少奶奶滿意的。”
“你就別再給我提人參的事了，害我淋了那麽久的雨，還差點得了風寒，幸好我這人壯實得很，要不然啊我可真是恨死你了。”不提那事還好，一提那事蘭風就有些無語。
孫容的老子娘趕緊也笑著：“可不就是，蘭風姑娘，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的，他啊，就是太不懂事兒了，你快屋裏頭坐著，我給你端杯茶去，再去拿些點心來。”
“不用了。”
孫容抬起頭：“蘭風，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了。”
蘭風臉一紅：“你來找我幹嘛啊，這大晚上的，我可跟你，你可是個男的，入了夜沒什麽事兒就不能去後院和閑心居那兒去。”
“我今兒個學了幾個字，也不知認得對不對，還想著求你多教我一點，蘭風，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哎呀，又叫我幫你這個，我認的字也不是很多啊。”
“已經比我多得多了。蘭風，求求你教我吧。”他得很是認真。
蘭風不太好拒絕，平日裏她教孫容，孫容可沒少給她買好吃的。想了想：“那好吧，不過我也有件事想要問你來著。”
孫大娘趕緊走了，也不再多聽什麽，笑得是合不攏嘴的，哎喲，這下可以回絕張嬤嬤的那個好親事了。
蘭風姑娘就多好，現在兒子又得大少奶奶重用的，往後兒子的事，就兒子自個作主好了。
蘭風也沒進屋，孫容將燈籠吊在屋簷下麵，這樣也能照著書上的大字，蘭風教了幾個，他很認真地跟著念。
“孫容，學得真快呢，這一本書的大字都快讓你全學會了。”對於他的刻苦，蘭風倒是佩服得緊。
“我的時候沒學到什麽，幸好孟老夫人可憐我和母親，讓我們在府裏安頓下來，這樣也很知足的了，不也奢想能學些什麽，但現在大少奶奶給我這麽好的機會，我肯定要好好學的。”
“對對對，有這樣的勁頭就行了，對了孫容，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在府裏也常聽戲吧。”
“以前倒也聽過，怎麽了，你是想聽戲嗎？”
“不是我想聽，是我想跟你打聽一下，你聽過尋梅記嗎？”
孫容點點頭：“以前聽過呢，有次老夫人在府裏擺宴席，當時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前頭好些精彩的戲都唱完了，老夫人和很多夫人都去後園賞花，有個夫人就點了個尋梅記的戲，我們的事忙得也差不多了，就都在園子裏聽了一會，剛好就是尋梅記。”
“那尋梅記唱的大概都是些什麽啊？”
“的是一個大家閨秀帶著丫頭嫁到另一個府上去的事，那丫頭喜歡上了男主子，盼著她家的姐讓她做男主子的填房，偏得這個男主子和那姐是個情投意合的人，這內院之事男主子自然是交給夫人去打理，那丫頭以為是自已的姐攔著自已，百般跟自已為難。”
“就這樣啊，沒有了嗎？”
“居這個戲很長，有上下二場的，又是這些不怎麽搬得上台麵的事，所以點戲的夫人都不喜歡來著，就很少唱的，尤其是下半場那戲，幾乎就沒有聽人怎麽點過，當時有人好奇，帶著我一塊端了茶去給戲班子的人喝，就借機跟他們打聽了些，我聽得那人，這戲後來那丫頭變得很壞，把自家的姐給毒死了，那男主子卻是不知這般緣由，思妻心切所以就讓姐的丫頭做了正室，日日在她身上找著自已原配的影子。不過呢這樣的戲當然很多人不喜歡，這些年更是沒有人聽這出戲了，你怎麽忽然問這個來著啊。”
“我問問就是了，你別想太多的。我還有事呢，你自個好好學啊，學完了再去買一本書，別舍不得錢的。”
“肯定會買的。”
“那好，我回去了，我家姐還沒睡下呢。我可告訴你啊，你千萬不能偷跑到姐的那院子裏偷聽先生教課的，要有什麽人三道四的，你就完了。”
孫容正色地：“我知道，樹大易招風，大少奶奶這般看重我，肯定多人眼紅來著，我會更警慎心，不會行差踏錯的，蘭風，謝謝你。”
蘭風出了孫容那院子，就失落地搖頭，原來是這樣的，尋梅記就是姐的丫頭喜歡上姑爺的事。
落顏估莫著隻聽人了上半場吧，就覺得是姐為難她，不讓她侍候姑爺來著，所以心裏想不開呢。
姐很在乎落顏的，她和落顏打陪著姐一塊兒長大，多麽深厚的感情啊，可是落顏有了這樣的心思，唉，換了別人也許姐就不會什麽的，若不是姑爺不喜，姐有什麽所謂呢，反正後院這麽多姨娘妾的，而且姐也跟她們過，做人家的姨娘妾室，可不甚好，一輩子不自在的，也不能出頭，就算是生了孩子也很委屈。
想想也是啊，就像鍾家的四姐五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