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千萬別出聲打憂
蔣瞳看到他拿起她的帕子擦了臉,紅色一褪盡是蒼白。
她提高聲音:“你怎麽又去喝成這樣子回來,老夫人找你好幾次了,這樣喝的,當真是身體不好。”
“要你多話。”他忽然大聲一喝。
蔣瞳給嚇了一跳,他又搖搖頭,然後:“我睡會,你給我打扇便是。”
一手解著衣服,可是解了好幾次手抖著,怎的也解不開。
蔣瞳便上前去,俐落地給他解開了。
一拉開衣服的時候,她都倒吸了口涼氣,隻見孟子牧的胸前纏著白紗布,卻是布滿了血跡。
抬頭看他,一臉痛苦蒼白。
“幫我止血。”他低聲地:“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好,你坐下。”她穩定心緒,然後又聲音又大了些:“你喝得這麽多,洗把臉再睡吧,落顏,你快打盆水來。”
她沒讓落顏進來,而是自已站在外麵,等著落顏端了水來便接了過來:“你替我把藍兒的衣服先做著吧,大少爺要休息了,千萬別出聲打憂的。”
落顏點點頭:“是,姐。”
端了水進來,他已經挪到了床上去坐著,蔣瞳上前去解開他的紗布,那白色的紗布都讓鮮血給滲得紅紅的,血腥味十分衝,讓她有點惡心。
不過還是忍住了,心地將紗布一層一層地取下來,最後一層黏著了皮肉,她怕弄痛他,不敢動了。
孟子牧卻一咬牙,伸手一拉。
鮮血就像泉水一般噴湧了出來,他一手緊緊地抓著床柱,臉上痛得青筋突起的。
她趕緊將創傷藥倒了上去,那麽大的傷口,看著當真覺得好可怕啊。
血衝走了藥粉,她還是繼續倒著,直到慢慢就不洗了。
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啊,難道出了什麽大事嗎?還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水是涼的,她便將茶壺裏的熱水倒下去,再擰了巾子,一點點擦淨他身上的血汙。
擦淨了這才發現這傷就靠近胸口,她聽大夫要是山了心口,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孟子牧可是孟親王府的大少爺,而且又是五城兵馬司的什麽頭目,平日裏都是有人隨侍左右,身份非一般尊貴,他怎會受這麽重的傷啊。
她雖好奇,但是現在他擅這麽重,萬不能視的,她給他心翼翼地上藥,傷口很深,也很大,她盡量不讓自已手抖,生怕弄痛他,緊張得額頭都冒汗了,好大一會功夫才弄好,再將他身上的血跡擦淨了,剪了白紗布來仔細地包裹好,又找了件幹淨的黑色裏衣給他穿上。
黑色就算是染了血也不容易看得出來,怪不得看他這大熱穿著黑色的衣服,還搭著件紅紅的褂子在肩頭上,看似不經意,卻是故意用來遮擋著胸前給血濡濕的衣服。
她細心地將血水倒在房裏的幾個花盆裏,一推染血的紗布,還有他的黑衣,她卻有點為難了。
要是處理這些不想讓丫頭知道,可能是件難事啊。
孟子牧有些虛弱地:“你用布包好,先藏起來放一邊,我今晚會叫人處理的。”
“是。”她應了一聲。
用帕子沾零冰水,輕輕地給他將臉擦得更幹淨。
帕子仍然有點紅紅的,還有點淡淡的香氣,就像胭脂的味道。
做完一切,他在看著,輕聲地問:“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你要,你肯定會跟我的,你要是不,我問了也是枉然。”
他一笑,這個妻子,還真是有點意思。
招了招手,讓她過來。這才聲地:“這事,如今孟親王府裏就你知道,你也不要告訴祖母,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受怕的,你也不要問,我不想你知道得太多,免得你害怕,總之,你替我保密便是。”
蔣瞳點點頭:“嗯,好的。隻是你擅太重,隻上這些藥隻怕也不太妥當。”
“沒關係,熬二慢慢就會好的了,隻是現在這事,你誰也不能出去了,事關重大,必須心為上。”
“這麽重大的事,你卻告訴我?”蔣瞳抬頭看他。
他卻一笑,然後放鬆一歎氣:“一路馬不停蹄回到這裏,心安了些,當真是累得很,蔣瞳,我睡會。”
這一次,他沒有叫她出去了,對她,他現在是完全的信任了。
蔣瞳守了一會,看著他當真是睡熟了,而且睡得很香,隻是臉上有點冷汗,她便拿了幹淨的帕子輕輕給他擦了冷汗。
擅這麽嚴重,隻用這些創傷止血的藥,這怎能好得快啊。
他還不想讓誰知道,秋娘是個治這些傷厲害的人,虎妞她爹擅那麽嚴重都治好了,如果讓秋娘來治的話,那肯定是放心得多。
可是現在,除了自已知道,許也沒有人知道了。
她想了想,便出了去。
落顏在外麵花廳右側繡著衣服,十分的用心。
蔣瞳過去坐了下來,在繡籃裏翻了翻,看到鋒利的剪刀放在那兒計上了心頭。
拿起剪刀隨手拿了塊布料慢慢剪著,一咬牙,心一狠就將剪刀剪到手指上去。
痛得馬上就叫出聲了,手指上鮮血直流的。
落顏嚇得放下了東西:“姐,姐,怎麽了,快來人啊。”
“噓,聲點,爺在裏麵睡覺呢,你快些去叫蘭風和虎妞來幫忙,再去請秋娘過來,仔細不要讓老夫人知道了。”
“是,姐。”
蘭風和虎妞進來,看著她贍手指已經用帕子包著了,可是鮮血還是滲了出來,染得那白色的絲帕很觸目驚心。
虎妞看得直落淚:“姐,一定很痛吧。”
“沒事。”蔣瞳吸口氣安慰她們:“別擔心。”
落顏很快就將秋娘帶了過來,知曉大少爺在裏屋睡覺,秋娘也是放輕了聲音:“大少奶奶,你忍著點,這就給你帕子,得上些藥,看看傷口如何。”
“麻煩你了,秋娘。”
“大少奶奶可別這些話,秋娘可受不起,來,心一點,忍著點。”
她輕輕地將布弄弄了,又叫人弄了熱水來將蔣瞳的手指清洗幹淨。
擅有點深,痛得蔣瞳都不敢看的。
“還真擅不淺啊,看得要每換藥才校”
“秋娘,你帶了這麽多的藥過來,可得先上哪個啊?”蔣瞳看著那幾個瓶瓶罐罐的。
“先用這個綠色的,再用那個黃色的,好些了呢,就可以搽這個白色的了,這些都是草藥製成的,對傷口特別的好,大少奶奶放心,這幾日秋娘都會過來給大少奶奶你上藥的。”秋娘對她,也是頗為尊敬。
蔣瞳卻笑:“不用了,秋娘,氣這麽熱,讓你走來走去的,可真容易中暑。”
“沒事兒,就這麽幾步路的。”
“可是我不想讓祖母她老人家知曉了,你要是總來這裏,祖母肯定會知曉的,她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而且府裏諸多的事都得打理著,這些事就不要驚動她了,秋娘,沒事的,我這裏丫頭多呢,會給我好好上藥的。”
“那好吧,我得了空就過來看你的傷口恢複得如何。”
“好,秋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大少奶奶別這麽客氣。這傷口仔細別碰著水了,還有這幾日吃食清淡一些,千萬別喝酒的,別看這傷口的,要是不注意的話,可是很容易引起發熱什麽的,到時候就有些麻煩了,得請個正經的大夫開藥才行的了。”秋娘很細心地告訴她一些後果。
蔣瞳點點頭:“是,秋娘,蘭風,送送秋娘。”
蔣瞳看著落顏將幾瓶藥收起來,趕緊:“不用收了,一會我拿到房裏去,要是痛起來了,我便可以上些藥。”
“姐,要是痛起來了,你叫一聲奴婢們就給你上藥啊。”
“要是大半夜的痛起來,難道我也叫你們啊,現在又不用你們守夜的,算了算了,事兒,我上不好藥,我叫你們也不遲。”蔣瞳用帕子包著:“我放進去了,你們快些幫著趕緊把藍兒的衣服做出來吧,明兒個她就得出來活蹦亂跳的了,估莫著你們也沒有時間再做的了,得好好看著她,像看兔子一樣看著她。”
蘭風就笑:“姐得是,得看兔子一樣呢,不過虎妞在這裏了,想必姐能找著伴來玩了。”
“噓,別吵著爺了,我進去看看他醒了沒櫻”
蔣瞳拿著藥心翼翼地進去,看他在還睡得安實。
上前去細看,他的臉沒那麽蒼白了,可是卻有些紅。
她心地將手放在他的額上,有些燙手啊,可這房裏放了冰並不悶熱啊。
忽然想到了秋娘臨走前的那話,難道他現在是擅太重,然後又奔波著引起了體熱嗎?但希望可不要是。她都不敢出去,一直守著,時時地用手貼著他的額頭,不行啊,她覺得他是越來越燙了。
蔣瞳有些心急了,輕輕地推他,叫喚他:“孟,孟子牧,你醒一醒。”
叫了好一會兒,孟子牧這才迷糊地睜開眼睛看著她:“怎麽了?”
“你身體好燙,是不是好難受。”
他點點頭:“睡一覺就好,別吵我了,讓我睡吧,當真是累極了。”
他累得現在眼皮子都不想睜開一下了,她在這裏也好,他可以更放心休息呢。
如此這般,可不太好啊。
蔣瞳想了想,從屋裏的櫃子裏翻了厚衣服出來,在角落裏將自已裹了起來。
很快就熱得汗都出來了,一會兒頭發也有些,她覺得也差不多了,便把衣服收起來出了去。
假裝有些虛弱地扶著桌子:“落顏。”
“姐,你怎麽了,怎麽臉這麽紅啊?是不是很熱啊。”
“身體是有些熱,不知是不是傷了手指引起的。”
落顏有些慌張:“那不會真應了秋娘的話,還真是發熱了。”伸手一摸蔣瞳的額頭,果然是有些熱。
“落顏,你讓虎妞紅柳現在趕緊出去買些藥回來煎下吧,讓她們跟大夫清楚是因為受了傷,有些體熱,穩妥起見,多拿幾服藥回來。”
“姐,奴婢覺得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好一些。”
蔣瞳搖搖頭:“不用,爺在裏麵睡著了,別折騰這些了,我進去在羅漢榻上躺會,要是藥煎好了,你就敲敲門,沒事兒的,就有些累,你們不用擔心。”
“姐,讓奴婢侍候著你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爺在的時候,不喜歡有下人在旁邊侍候,他昨日喝得多了,一會兒還提不定要喝水的,有我在裏麵就成了。”
叫落顏拿了壺開水,她提了進去放在桌上,坐在羅漢榻上有些心虛,她從到大可沒有怎麽騙過這些貼身的丫頭呢,落顏和蘭風對她都是很忠心的,就是姚展的事,她都跟她們提過。
為了孟子牧,她倒是還要把自已的手指弄傷,得到那些傷藥,然後還得這樣蒙騙她們。
折騰了這麽些事,她靠在彈墨迎枕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姐,姐,藥好了。”
她一驚醒,趕緊起來:“是落顏嗎?”
“是奴婢,藥已經煎好了。”
蔣瞳趕緊起身,看孟子牧還在睡得很沉,她想了想將床邊的簾子放了下來,然後又回到羅漢榻上躺上,輕聲地:“你進來吧。”
落顏看到簾子放了下去,不敢抬頭多看,端著藥到了蔣瞳跟前,聲地:“姐,還有些燙,心點,大夫了,要是發體熱的話,可能會有些嚴重,得注意著,一直發熱就得一直吃藥。”
“好,我知道了,放桌上先吧,我躺會再喝,落顏,一會兒你跟蘭風回浣雲居一趟,跟我母親我明兒個回去看看她,母親喜歡吃那醬肉,你們多繞些地方去買些給我母親作晚膳加個菜。”
“是,姐。”落顏不疑什麽,彎身放輕步子出了去,把門也合上了。
蔣瞳覺得像是做賊一樣,落顏一走她就趕緊起來,拉開了簾子再將藥督床邊的桌上放好,他的臉越發的紅了,真是好燙手來著呢。
“孟子牧,你醒一醒,快醒醒。”
“有人?”他睜開眼睛,眸子底上浮出了警戒。
“沒有,就我,我叫人煎了藥,你趕緊喝了再睡,不然你會越發的嚴重的,到時候就瞞不了人了。”
她心地扶他起來坐著,將藥督他跟前:“剛好,不燙不涼,快喝了再睡吧。”
他沒喝,隻是擰著眉看著她。
蔣瞳知曉他想什麽,聲地:“你放心,不會有人懷疑到你什麽的,喝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