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沒見她遲疑片刻
這時留玉卻站了出來:“老夫人,奴婢願意留下來,奴婢不要賞金,隻願大少奶奶和姐都平安無事。”
又有幾個丫頭走了出來:“奴婢們也願意。”
孟老夫茹頭,心裏終是安慰了些:“好,我話一言九鼎,銀子必須得給,往後藍姐兒好了之後,你們出來,全都往上一級,月錢加倍,留玉往後就打理閑心居所有的事。”
留下來的十分高興,沒想到孟老夫人還有後麵那麽一。
孟老夫人又看著最先站出來幾個丫頭,心裏有了一番主意,便指著落顏:“你留下來陪你家大少奶奶,得好生看著,別讓你家大少奶奶有什麽冒險的。。”
“是,謝老夫人成全。”落顏趕緊行禮。
蘭風有點著急:“老夫人,奴婢也想留下來侍候姐和姐。”
“閑心居裏,可也是諸多的事,沒能留下來的,也不代表著就沒事可做了,你好生幫著你家大少奶奶打理著雜事。”
“蘭風,老夫人怎麽,你們就怎麽做。”蔣瞳也不希翼太多自已帶過來的人進來侍候孟藍兒,這事,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她是孟藍兒的母親,她不能閃躲,而且孟藍兒需要她,她也不想閃躲什麽的。
“瞳瞳,辛苦你了,委屈你了。”孟老夫饒確真不想讓蔣瞳冒險。
蔣瞳雙眼卻是溫柔的笑,輕聲地安慰:“沒事兒的祖母,過幾藍兒就會好了,到時候孫媳婦還去給你請安,給你捏腳,我還想趕著在我母親出遠門前藍兒能好了,到時候好去送我母親,隻是這段時間,還請祖母讓人別把這些事傳出去了,我怕我母親擔心我來著。”
孟子牧在窗外靜靜地看著,這個蔣瞳這番的行為,當真是叫他覺得意外,也不僅僅是表麵上的功夫,孟藍兒隻是名義上的庶女而已,丫鬢婆子這麽多,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已親自去冒這個險。
可是她沒有推辭,而是迎難而上,燈下的臉,溫柔裏透著一種堅強,是他在許多女人身上都不曾看到過的。
這麽大的事啊,關係到生死,沒見她遲疑片刻什麽的。
孟老夫人也給蔣瞳定心丸吃:“瞳瞳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母親擔憂著你的。”
“謝謝祖母了,祖母,現在夜深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裏有瞳瞳你就放心。”
“真好,真好。”孟老夫人連了二句,這才站了起身:“楊素,咱們走吧,有蔣瞳在這裏,沒有比誰更放心的了。”
“祖母慢些,現在夜涼了,蘭風,你去拿件褙子給老夫人披著,千萬別著涼了。”蔣瞳又交待蘭風去做事。
蘭風應了一聲,便先出去了。
看到大少爺站在外麵,行了個禮,沒姑上話就匆匆先去正房找衣服給老夫人。
孟子牧扶著祖母慢慢回壽安居,孟老夫人隻是輕聲地:“子牧,你也瞧到了,你媳婦,可真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啊。”
孟子牧沒抗議了,隻:“祖母,你別操心太多的事。”
“要是藍姐兒不能過這麽個關,咱們可真是對不起她啊,為了孟家的事,虧欠了她多少。”想想就心酸。
“祖母,蔣瞳不是了嗎,肯定會好起來的,咱們要相信她們。”
“是,隻是祖母心裏有些酸澀,幸好蔣瞳是個好樣的。”
孟子牧送了老夫人回去,又回到閑心居去,西廂房那裏層層的封閉,孟藍兒用過的一些東西,全都叫人用火燒了。
他站在那兒看著,張魚走了過來:“大少爺,還是先回房吧,這裏,這裏不甚好。”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張魚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去。
回到房裏,叫那個蘭風鋪了床,他躺在,和薄被都染著她幹淨的馨香之味充溢著鼻尖,這或許她在閑心居裏睡不著,他在這,他也睡不著。
這麽多年來他在花叢中行走,做不到片葉不沾身,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令他欽佩,動容。
剛一亮的時候,孟親王府的人就急匆匆地出了去,沒多久就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
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夫,直接請到了閑心居。
如果昨晚上隻是懷疑,那今兒個就所有的大夫都直接判定,孟家的姐感染的是花。
雖然心裏早準備好了,不過蔣瞳聽到所有大夫這般的時候,心裏還昨很難過。
回頭看著躺在一臉難受的孟藍兒,越發的心疼了。
年紀,就要受這些罪,還一直沒母親的疼愛,很多下人故意縱容著她,養得她嬌縱成了習慣,要不然也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大少奶奶,這花可是會傳染的,還是不宜太靠近為好啊。”大夫以為她不知曉,便這般跟她。
蔣瞳點點頭:“我都知道,可是我是她的母親,我要是害怕,我就更沒辦法相信她能好起來的。大夫,你隻管開藥什麽的,不管使多少銀子都好,我們孟家,肯定要保姐平安無事。”
“這,隻怕也不是銀子的事,十有**,都過不了那關卡的啊。”
“可不也有人能闖過來嘛。”
一個老大夫撫著白:“即然大少奶奶這般有自信,那老夫也使盡所有的法子來幫助你,隻是大奶奶可也切莫粗心大意的,照顧這花病人,必須也得心,不然就容易感染上,時時刻刻記得用燒開的水擦手,最好還是用帕子蒙著臉。”
“是,大夫。”
蔣瞳一一記在心裏,趕緊就叫落顏去準備。
蘭風在外麵打理著熬藥一事,要什麽隻要傳了話出去,很快就能做好送進來。
吃食一概也是很嚴,用過的就燒了,蔣瞳可不想花這可怕的病傳出去,到時當真是害了一整府的人。
她在花廳那榻上閉眼睡著,實在也是太困了,一直看著孟藍兒的情況,她都不敢睡的,就怕孟藍兒越來越嚴重。
藥吃下去,叫丫頭盯著看看效果如何,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也是時時看著。
今兒個下雨了,下得很大,就連悶熱的氣也一掃而空的,她覺得有點冷,縮了縮手。
誰知下一刻,卻有輕柔的東西覆在她的身上,將冷意驅走,想必是落顏給她添被子了,她點笑,眼皮子也睜不開。
這笑意,讓孟子牧忽然心裏生出了心疼來著。
這個堅強的女人,居然累成這樣子了。
落顏見孟子牧進了來,趕緊阻止他再往裏麵的寢室去:“大少爺,可不能進去。”
“你們都不怕,我何懼之櫻”生死之事,早經曆過那麽多次,這些他還沒曾放在眼裏呢。
落顏攔不住,隻得站在那裏看著孟子牧。
留玉沒拉開簾子給大少爺進去看姐,隻聲地:“大少爺,姐剛剛睡著了,她現在身體不適,很難入睡,一睡著要是醒了就難受得會一直哭的。”
他聽罷便站住了:“可有好轉。”
留玉隻是為難地笑:“就是會有的。”
那就是還沒有啊,他點點頭,然後看著那簾子:“孟藍兒,你是我孟子牧的女兒,可得爭氣點,別丟我孟家的臉。”
站了會,他這才出去花廳,蔣瞳還睡得沉,一張臉竟然清減了不少,他看了會,便交待落顏:“好生照顧你家姐,每日送來的東西,得看著她吃下去,但凡送來的藥,你們也都喝些無妨。”
“是,大少爺。”
“有什麽事,馬上叫冉正室告知我一聲。”
落顏有些訝異,這大少爺不是不喜歡呆在閑心居麽,現在卻有事就去正室找他,想必是少爺會呆在這裏。
這可真好,她希望姐和姑爺的感情,可以很好很好呢。
“大少爺慢走。”落顏聲地了一句。
孟子牧回頭,眼神又落在蔣瞳的身上,淡淡地:“我已經請了各地的神醫,許會有辦法的。”
“姐,姐這個劫,一定會熬過去的。”落顏也聽得心裏好是心酸,在這裏,誰都怕,隻能使勁地給自已打著氣。
姐不會輕言放棄,現在大少爺也過來,她覺得姐肯定會熬過來的。
蔣瞳不想弄得緊張兮兮的,這麽多丫頭在這裏,她要求大家好好作息,包括丫頭們在內,任何一個人三餐都吃好,大家輪流著休息,而且還要把自已身子和手什麽的都洗得幹幹淨淨。
在照顧孟藍兒的同時,必須保證自已不容易被傳染上,不然當真是一個大麻煩。大家都一塊兒在這裏,她也不想到時失去誰的。
每次淨手都是用特別的藥材熬的水,反正她也不知是什麽,外麵的人送進來,她就用唄。
孟老夫人在外麵,當真讓她什麽事都不用去愁的,什麽都很細致,而且送進這裏來的飯菜,補品可不少,務必讓這裏的所有人身體都強壯不被傳染。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太陽下山了,第二日的陽光依然明媚燦爛得叫人不能正視的。
蔣瞳趴在桌上困得緊,迷糊糊地抬頭看著簾縫外的陽光,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出去,才能真正的感受那樣流火的赤熱。
“母親。”
她也想母親了啊,真擔心母親會提前去金陵,到時自已趕不上去送她,她還得叫人準備禮品去給姥姥和舅救人呢。
以前都是他們在照顧自已和母親,現在自已嫁人了,也可以慢慢回報些姥姥家的恩情。
“母親。”又一聲輕微的聲音。
蔣瞳搖搖頭,不會是自已幻聽了吧,怎麽覺得有人在叫她呢。
“姐,你醒了。”落顏驚喜地叫著:“姐,姐你快看啊,姐她醒來了。”
蔣瞳一回頭,看到那簾子被拉了開來,孟藍兒站在簾子裏麵,隻露個頭出來看著自已,然後又輕輕地叫了一聲:“母親。”
她心一喜:“藍兒,剛才是你一直叫我的嗎?”
孟藍兒就擠出一抹虛弱的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一向以來的囂張火焰和仇視。
蔣瞳也一笑,十分的欣慰,趕緊:“藍兒,你精神好些了,也能起來了,快,快坐著,落顏,你叫人將姐剛才的床鋪所有東西收了拿出去,換過新的讓姐躺著。”
真好,也不知是什麽藥起效了,或許是孟藍兒的身體本來就好,將可怕的花給打敗了。
當真是人見人怕的,閻王也不敢收啊,她就知道,孟藍兒肯定能熬過來的。
好起來了,終於好起來了,也不用再擔驚受怕,終於是熬到了這麽一,藍兒沒有給這麽多人失望。
想想眼裏就有辛酸的淚在打轉:“藍兒,母親覺得真像是做夢。”
“母親,我餓了,我知道不能吃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吃點肉骨粥可以嗎?”她可憐兮兮地要求。
“當然可以了,留玉,你聽到了嗎,快些叫人去告訴外麵的人。藍兒你能話了,可真好啊,你喉嚨還痛嗎?”吃什麽都好,隻要她肯吃就很令人高興了。
孟藍兒搖頭,坐在椅子上還是有些精神不太好的。
大病初愈,能這樣子蔣瞳看著就很高興了,這可真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啊,得趕緊讓人告訴祖母去,祖母知曉,肯定會放心也會舒心的了。
“母親,我好多了。”
“那好,別太多的話,來,喝口溫水潤潤喉的,不過這是淡鹽水,是大夫交待一直讓你喝這個的。”
孟藍兒沒有抗拒,端了過來靜靜地喝了半杯。
可憐見的,這一大病,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了。
丫頭換好了床鋪,被子很軟,床鋪也柔軟得很,都是曬得很舒服的陽光味道。
讓藍兒躺了下去,她輕輕地拍著她:“這味道可好聞了,都是陽光的味道,聞著可舒服。”
“嗯。”
“好了以後,咱們就可以出去了,能聞到陽光和花草的味道,那更開心了。”
“母親,我現在舒服得多了。”
“那是,母親相信你好得很快的,過二日就能生龍活虎的了。”
丫頭端來了肉骨粥,孟藍兒爬起來坐著,蔣瞳就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吃。
孟藍一邊吃,一邊看著蔣瞳。
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好,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待過她的,她是年紀,可是她打母親,也聽過別人暗裏的話,她心裏是知曉的,別人都當她是可憐的庶女呢,所以她就囂張凶惡,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怕她,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孟家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