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或許也是有效果的呢
“老夫人不放心,讓老身過來看看,大少奶奶,這麽晚了,怎的還不去歇著,這有丫頭看著就成了。”
“放心不下啊。”蔣瞳歎口氣:“藍兒都病了幾了,一直反反複複的,越發的沒精神,我擔心著她,卻也沒有什麽辦法的。”
“今兒個中午,不是在東廂房嗎?怎的到了西廂房了?”
“藍兒吃粥吐得到處都是,好大一股味,我想著這西廂房倒也是寬大,還有個廳讓大夫在那裏待著。”
原來是這般,楊素看到窗邊擺著的粉彩插花瓶,上麵大束的荷花開得正盛,夜風一吹清香幽幽的,正是老夫人叫人去折來給大少奶奶插瓶的,大少奶奶都給放到這裏來了。
看來大少奶奶對於姐,當真是費心費力啊,隻是那些下人卻還在亂傳,想想就一肚子的火。
問了會,然後叫了張魚出來,這才不悅地問她:“閑心居現在謠言四起,你可知道。”
“嬤嬤,什麽謠言啊,奴婢不知道呢。”
“不知道,你是怎麽在這裏做一等丫鬢的,下麵的人做什麽事,傳什麽謠,你都不知道。”
“奴婢的確不知道嬤嬤的是什麽事來著?”
“剛才進來時候,可有好多丫頭在那裏折桃枝,是避邪的,這事,你真不知?”張魚是什麽樣的人,楊素哪能不知道。
張魚一聽就:“原來嬤嬤問的是這事,這倒是知曉的,都姐落水讓水鬼給纏上了,所以病得這麽嚴重,一直都沒有起色的,閑心居裏的丫頭們,都是這麽傳來著。”
楊素喝斥她:“胡扯。”
張魚卻委屈地:“嬤嬤,奴婢覺得她們得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想想啊,姐的身體一向都挺好的,可是這一次大夫也看了好幾個了,藥也吃也不少了,卻還是一直迷糊糊的,瞧著就是著了魔障一般。楊嬤嬤,你要不要請個大師來做做法事,或許也是有效果的呢。”
“我可跟你,老夫人可最不喜歡人家這些事,你也最好讓丫頭們少這些,不然嚇著了大少奶奶,看老夫人不把你們都發配了出去。”
張魚點點頭:“奴婢知曉了。”
其實楊嬤嬤是聽進去了,要不然的話肯定會責罵她的了。
楊素回頭看著西廂房那裏燈火通明的,也歎口氣,也不知大少奶奶會怎麽想。
請個法師來驅邪不是難事,難的是這可是閑心居啊,大少奶奶所住的正室,若是有不幹淨的,大少奶奶還能再在這裏安住下去嗎?所有別有用心的人,恨不得這邊越亂越好呢。
這事啊,她還得跟老夫人提提,看看老夫饒意思如何。
姐雖然是庶女,可也是少爺膝下唯一的骨肉,老夫人卻還是在乎的呢,還是跟老夫人提提,看看老夫人意下如何。
楊素回去跟孟老夫人一,孟老夫人卻不悅地道:“別胡襖的,別人不知曉,你也不知曉嗎?這世上哪來的鬼,我活這麽老了,要是能看到,早就瞧著了,也不知是哪個碎嘴的,居然這般謠傳,若是讓老身查到是誰先的,非得叫人撕了她的嘴不可。人家蔣瞳還在那親自親為的照顧著藍兒呢,做下饒不一心一意好好照顧著,倒有心思在後麵三道四,蔣瞳年紀還,若是聽著心裏害怕可怎麽著,是要照顧藍兒還是把藍兒送出去,那不是坐實了謠傳嗎?以後在那裏,還能不能住得舒心。”
“也是老身沒有考慮得仔細,老夫人,老身想著就大少奶奶一個人在閑心居,怕她聽到了這些謠言心裏害怕的,想著今晚就過去陪著大少奶奶。”
“也好,她也不容易啊。”
“老身過去,就叫人查查,不得讓人再謠傳了。”
“嗯,楊素,就辛苦你些了。”
“老夫人別這麽,能為老夫人和大少奶奶做些事,老身也是十分高心。”
“勸蔣瞳別多熬夜來著,多休息一些吧,閑心居裏這麽多的下人,哪能事事都自個做主子的忙著,她對藍兒的心思,我焉能不知曉,也不用做給誰看來著。”
楊素點點頭:“大少奶奶對藍姐兒,的確當真沒得二話,不是親生也是如親生,也不是隻做表麵的,回回去的時候大多都看到親自在照顧著藍姐兒。”
二人正著,一個婆子就急急跑了進來。
楊素轉身看她:“這麽急驚風的進來,可是有什麽事?不是讓你在閑心居好好看著嗎?”
“不好了,出大事兒了,老夫人,楊嬤嬤,大夫現在姐隻怕不是風寒體熱,是花。”
“啊。”孟老夫人嚇著了,手裏拿著的茶杯一滑,掉落在地上砰然作響,摔了個粉碎。
楊素也嚇得臉色大變,站了起來看著那婆子:“你可別胡襖的。”
“老奴怎麽敢胡襖啊,這事可不是事兒,千真萬確之事,姐醒了又吐了,越發的昏迷不醒一般,大少奶奶讓大夫進去看,大夫親口這樣的,現在閑心居那裏,就像燒開的水一般了,上上下下全都知曉了。”
孟老夫人手抖了抖,扶了好久,這才扶住扶手想要站起身,然而卻沒有力氣一般。
楊素趕緊過去扶起她:“老夫人別著急,慢些。”
“快過去看看,子牧呢,現在在哪裏,要是不在府裏,趕緊派多些人出去找,不管在哪裏,都得找回來。”這可不是事,萬不能有半點的輕視。
一個丫頭聲地:“老夫人,大少爺在海棠院那裏呢,今兒個傅姑娘剛搬進來,少爺一直呆在那裏,也沒出去過。”
孟老夫人板著臉,十分的不悅。
楊素就瞪了一眼那不會瞧眼色的丫頭:“還楞著幹嘛,趕緊過去海棠院裏請大少爺啊。”
孟老夫人半刻都等不得,馬上就讓楊素扶著就去閑心居那兒,這樣大的事隻有蔣瞳一人在那裏,也不知她慌亂成什麽樣了。
花這二字可是甚嚇人啊,九死一生,而且還會傳染,讓人聞之色變。
來不及叫人打更多的燈籠照亮路,匆匆就出了去,淺一腳深一腳地到了閑心居。
那裏燈火通明,丫頭個卻都嚇得都縮在抄手遊廊外麵沒敢進去。
“都在這站著幹什麽呢?”楊素進去就一吼。
丫鬢們越發的害怕了,看著楊素,不知誰哭著了一句:“姐染上了花,是真的中邪了,沒得救了。”
“來人啊,把這話的丫頭給我捆起來,誰要是再胡一句,全都拔了舌頭扔出去。”孟老夫人氣得頭都要炸了。
她最忌諱這些事,孟家的事她清楚著,可是卻不少的人在背後故意傳謠言的,弄得這個家總是有些不得安寧。
當年許多侍候在孟家的丫頭婆子全都換了,慢慢才謁止了謠傳。
“老夫人,請饒命啊。”
她聞所未聞,讓楊素扶著繼續進了西廂房。
裏麵也是燈火通明著,但是藍姐兒卻已經搬到外麵的花廳來了,蔣瞳正擦著她的臉,裏麵有幾個丫頭進進出出地收拾著汙髒之物。
“蔣瞳。”她有些心急地叫了一聲。
蔣瞳回頭,看到孟老夫人過來了,趕緊站起來:“祖母,你怎麽過來了,快,快坐在這裏吧,別太靠近藍兒了。”
“藍兒現在是怎麽了?”孟老夫人緊張地問。
蔣瞳就歎口氣:“剛才大夫看著藍兒的樣子,藍兒可能是花,就連給的銀子都退了,他看不了就匆匆的走了。”
“簡直是…沒有一點醫德之心,明兒個我就叫人去砸了他開的藥鋪。”老夫人一聽,氣得不打一處來。
蔣瞳卻苦澀一笑:“老夫人,這也是人之常情,也怨不得他,花這二字,令人聞之色變,誰也怕來著。”
孟老夫人站了起來,走近孟藍兒看著,但見燈光下的孟藍兒雙頰極紅,還有一個個的紅點冒在臉上。
她歎口氣:“蔣瞳,這若真是花,可也是極凶險之事啊。”她不願意去相信,可是,藍兒現在和那些起花的人症狀,似乎都是相同的。
蔣瞳心口沉沉的:“是啊,祖母,瞳瞳想著明兒個再請一些大夫來看看,肯定會有人有法子能治好的。”
“這定是要的,隻是往後這裏照顧著的,卻不知要如何安排才是了,這可不是一件事啊。”
“祖母你放心,瞳瞳會照顧好姐的。”
孟老夫人一聽,趕緊搖頭:“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瞳瞳剛才已經下定決定了,藍兒先前醒來吐得厲害,難受得不得了,非得拉著我的手,她才踏實又睡了下去,瞳瞳就想,她現在這樣子想必是想我陪在身邊的。”
“瞳瞳,這可是,可是會傳染的啊。”孟老夫人急急地。
蔣瞳卻沒有半點的猶豫:“祖母,我知道呢,我也聽過花,瞳瞳不害怕,我們隻要有自信,相信可以熬過去就好,如果連我們都不相信的話,那誰給藍兒希望。”
在孟老夫人還沒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下了這個決定了。所以她不閃也不躲著,如果注定了一些事,那無所謂。
反正如今的活著也是如夢一般,若是自已也熬不過去,就當是報了老夫人救母親一命的恩情,往後老夫人肯定會對母親看護著,不讓母親孤獨終老,會交待人給母親奉養年的。
而且藍兒吐得難受的時候,誰都不要,就拉著她的手,那雙眼睛滿滿都是可憐的懇求。
她是心軟了,也是心疼孟藍兒了。
曾經自已也很缺失父親的疼愛,多盼望來著啊,藍兒和她差不多,藍兒是一直都沒有母親在身邊伴著。
“大少奶奶,這可使不得啊,還是讓老身來照顧著姐吧,老身一把年紀了,什麽風波都經曆過,這些事,倒也是不怕的。”楊素站了出來。
蔣瞳卻是搖頭輕笑:“楊嬤嬤,我祖母身邊,少不了要你侍候著,再了藍兒現在很信任我,所以,我想陪著她一起熬過來,給她打勁兒,別人謠傳的那些,我都不信,藍兒是在我這裏跑出去才落水的,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放棄她,我心意已決,祖母,楊嬤嬤,你們就別再勸我了,我都能相信我們會好好的,也想著你們給我一些力量和支持啊。”
孟老夫人拉起蔣瞳的手,辛酸的淚就滑了下來:“瞳姐兒,祖母都不知如何才好,祖母是不想你冒一點的風險啊,可是你這般,祖母也不知如何,往後祖母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會讓你過得安枕無憂的。”
蔣瞳笑笑:“祖母可別這麽,我可要祖母你好好的哦,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祖母你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瞳瞳年輕力壯的,肯定會照姑好藍兒的,你們就放心吧,瞳瞳照顧藍兒的時候,就不方便日日去請安,祖母你可要吃好,睡好。”
孟老夫人感動得淚沒停,多少年了,都不曾這樣的被感動過啊。
於這個孫媳婦,有些愧疚,卻又更加的欣慰,為子牧娶了這樣的媳婦,當真是最正確的選擇,隻是手段有些對不起蔣瞳。
“好了,不這些了。”孟老夫人拿出帕子擦了一把淚:“楊素,把所有丫頭都叫過來。”
楊素叫了所有的丫頭婆子進來,孟老夫人看著幾排的下人便:“你們誰願意和大少奶奶一塊兒在閑心居裏照顧姐,誰要是願意主動站出來,賞銀二百。”
這可真是重金啊,丫頭們的月銀,一個月也不過是那麽碎銀的幾十錢而已。
可是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主動站出來。
蘭風和落顏,還有紅柳虎妞都站了出來,蘭風在前頭輕聲地:“老夫人,奴婢願意留下來,但是,不要賞銀。”
“是,我們都願意。”孟老夫人看得心裏感動,卻是搖頭:“不,你們要留,也隻能留一下下來,大少奶奶帶過來的丫頭,不能全都留下來,否則大少奶奶的事,誰來打點。”
她看著那一排排的丫鬢,可是許多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是猶豫與掙紮。
到底是已年老了,沒能花太多心思去培養這些丫鬢絕對的忠心。
她看向張魚,張魚低下頭去。到底心裏是失望啊,把張魚拔過來,還寄望著她能在這裏管得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