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隻是辛苦你了
“唉，這牧兒可真是的，什麽事再重要，總也不能餓著肚子去吧，活該就讓他餓著，蔣瞳，咱們吃。”
“嗬嗬，好啊，祖母，我給你再裝一點。”
熬得又香又濃的粥很開胃，孟老夫人吃了二碗，還吃了小半籠包子。
用了早膳去看孟藍兒，卻見她醒了，丫頭正喂她吃著白粥。
蔣瞳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扶著老夫人在閑心居的花園走著消食，跟孟老夫人說：“祖母，藍兒終於好些了，你就放心吧，別想那麽多，我會好好看著藍姐兒的，你身體可不太好，得多休息著才是。”
“有你在，我可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隻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祖母。”
孟老夫人忽然又問她：“昨兒個那邊的人是過來打聽什麽事麽？”
“是啊，容琛地來了，給我送了碗她熬的綠豆糖水。還問我藍兒的事，我也隻是說藍兒自已頑皮偷出去玩才落水的，不地不知怎麽的，我覺得她總是問我跟大少爺之間的關係，還叫我想開點。”
“那邊的人問什麽，你都得多個防心，別跟人家交實底的。”
“祖母，瞳瞳知曉呢，我也沒說什麽，然後說到了青蓮庵，她就問我是不是很喜歡禮佛，我便說是，她還約我有空的時候一塊去上香。”
孟老夫人冷然地說：“她這可是在試探你對孟家的態度呢，看你有什麽心思，這野心倒是好大，還想著掌管我孟家呢，也不想想她算是什麽東西，跟我孟家打不到一竿子去的。”
“祖母別惱氣來著。”
“她啊，是看你剛嫁到孟家，就想來試你的心態如何，不過你這般說，卻是極好的。那容家的丫頭，是個心眼極多的人，在人前總是圓潤一套，人後總又是別的一套，對她啊，現在和著點無妨，但是萬萬不能說實話了去，往後你慢慢會知曉，子牧很多事，也是逼不得已的。”她無奈地搖頭，長歎著氣：“唉。”
“祖母，怎麽了？”
“唉，說來也是話長，這事，往後再跟你說說吧，祖母是信任你的，也覺得你可以明白我們孟家的苦處，如今時辰不早了，祖母還有事呢，得去吏候府裏呢，吏候府的老夫人請祖母去賞花來著。”
“祖母，那得趕緊去，別耽擱了，你放心吧，我在家裏呆著，會好好看著藍兒的。”
“祖母給你透個信兒，這可是好事。”孟老夫人眼角眉梢的，隱隱帶著開心之意。
見祖母開心，蔣瞳也自是開心：“祖母，你開心就好，我去讓楊嬤嬤給你準備著。”
“好咧。”
楊素出了來，笑道：“老夫人，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是啊，瞳瞳，家裏就交給你了，有什麽要取的，就去找劉總管。”
“知道了，祖母，你就放心去吧。”
“別的我放心，可是有一樣事祖母就不太放心，你不能累著你自個了，知道嗎？”
“知道的了。”蔣瞳心裏甜甜的，催促著：“祖母，你要是再不去的話，可叫人有等急了。”
送走了祖母，就去看孟藍兒，又睡著了。
這丫頭倒是能睡的，摸摸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燙，不過也是好多了。
便跟張魚說：“張魚，你看著小小姐一點，若是她還是一直燙著，馬上就出去請個好的大夫過來，秋娘說了，她不太擅長這些。”
“是，大少奶奶。”
紅柳跑了進來：“小姐，小姐，夫人過來看望你了。”
蔣瞳一喜：“我母親來了，快，趕緊的去迎迎我母親。”
自打嫁進孟府後，除了三朝回門外，她都沒有再見過母親了，剛嫁進來當真什麽事也不太懂，也不知道，而且嫁為人婦了，也不好總回家去看望母親，雖然離得不遠，可總是不好意思跟祖母開口，說想要回有看望母親，怕別人說她嫁過來了，心卻還向著娘家。
如今母親來看她了，心裏當真是高興呢。
興奮地帶著人出去，可直到門口這才看到母親笑著進了來。
“母親。”她高興地忘了要保持什麽禮儀了，小跑著過去挽住母親的手甜甜地叫：“母親。”
蔣母笑著看她，無奈地搖搖頭：“如今可是孟家的大少奶奶了，可還是沒個定性的，這麽多下人在這裏看著，你還跑的。”
“人家想母親了啊。”
“母親這不來看你了嘛，難不成還會跑走不見啊。”
“嗬嗬，母親，本來我是想著過二天回去看的，可眼下藍兒身體不適，我這二天想必也走不開，就想著等她好了，再回去看看母親。”蔣瞳也沒有瞞著母親。
反正孟家的事，母親也不是不知道，孟子牧有庶女的事，早也就都知道的了。
如今這般跟母親說，也是告訴母親，現在孟藍兒是她得管教看護著了。
蔣母關切地說：“現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呢，昨天落了水，差點把性命都給丟了，可能受了極大的驚嚇，又泡冷水裏太久，昨兒個晚上就一直發燙發寒的，折騰了一宵，今兒個看她是好多了，吃飽了又睡著了。”
蔣母輕聲地說：“昨兒個的事，虎妞回來也跟我說了，所以今兒個母親就來看看，剛要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你祖母要出去，跟她聊了幾句，我瞧著她啊，她對你可真是心疼，也沒有責怪你的樣子。”
“這倒也是真的，母親，其實出了這事我也很內疚，我覺得也是我沒有看好藍兒，才讓她出了這事，我也覺得對不起老夫人，她要是罵我，責罰我，我都沒有怨言，可是她老人家，一句重話都沒有對我說，還安慰我不要心裏難受，這隻是意外之事，讓藍兒長些記性也好，免得大了出更大的事。”
“你祖母對你，可真沒有二話可說，母親也甚是安慰的。”蔣瞳拉著女兒的手：“在這裏有你祖母疼著你，護著你，母親真的是放心了，隻是諸多的事，還是得多花些心思，畢竟老夫人讓你進門，可不是讓你養尊處憂來著，事事多為她老人家想著，她一把年紀了，還得掌管著諸多的事，要不就是沒有人交手，要不就是無可奈何啊。”
“嗯，母親，我知道的了。母親，最近你身體可還好來著。”
“好多了呢，一些小小的頭痛腦熱之事，也很快就好了，比起以前在揚州來，就覺得輕鬆得多了。”
蔣瞳聽了高興：“看來母親還是很適應京城的，這樣多好啊，身體好可比什麽都強多了。母親身體好，我最最最開心的。”
心情好得不得了，拉著母親的手，一路帶著往閑心居去，裏麵的丫頭婆子看到大少奶奶的母親來了，都恭敬地過來行禮。
蔣母就笑：“看來你這倒是熱鬧著呢。”
“母親，你來，到這來喝茶。”
引著母親入了正廳，幾個丫頭早已經泡好了茶盞等著，一待坐了下來，就恭敬地遞上茶。
蔣母暗暗看在心裏，看來這裏的丫頭都是經過挑選的啊，當初孟老夫人叫人來跟她提過，不必給瞳姐兒太多的陪嫁丫鬢，她早準備好了，而且這些人做事幹淨俐落，恭敬有禮，都是訓練有素的，想來都是孟老夫人養在眼下多年，拔過來侍候瞳丫頭的。
當真是一顆心都放了下來吧，隻要女兒過得好就行了，別的事管不了的，就不管了，何必去多提多想。
關於孟子牧的事，誰人不知啊，他做了什麽，第二日必定讓人添油加醋到處渲說，她在浣雲居也早聽聞，不過要是總計較這些事，愁眉苦臉看著瞳姐兒，想必瞳姐兒看著也是心裏難受，那又何必呢。
但如今看著女兒臉色紅潤，氣色也很好，眉間含著笑的，就知曉女兒沒去計較那些事，她也不想去提。
命啊，有時候總不是那麽圓滿的。
“母親也給你帶了些咱們茶園的茶過來，回頭你送些去給你祖母嚐嚐，也是頭幾日才送來的，今年的茶少了許多，據說南方一直雨不停的，還許多地方都鬧了水災。”
“唉，許多老百姓也是靠天吃飯，南方多雨，北方卻是幹旱，去年秋天之時就幾乎顆粒無收，鬧了諸多的事。”
“可不是嘛，豐調雨順於老百姓可也是重要之事，瞳姐兒，過幾日母親倒是想回金陵看看你姥姥了，她老人家的身體可越發的不好了，而且你舅舅也病倒了，就連你表哥也回去了。”
“母親，我倒也是想回去看看姥姥…。”
沒說完蔣母就搖頭：“瞳瞳啊，如今你可是孟家的大少奶奶，怎能說走就走啊，孟家也諸多的事呢，你祖母也一把年紀了，再說，不還有個藍姐兒得管教著。”
蔣瞳默然，母親說得沒有錯。
她現在不再是那般自由了，不能說走就走。
“等到時候時機合適了，你想回去看就回去看。”蔣母又安慰她：“到時你姥姥看到你和子牧，肯定會很高興的。”
蔣瞳笑著點頭：“嗯，是的。”
“過些時候你鍾棋妹妹和韓家的事，也就要下定了，隻是母親想著在金陵多侍奉你姥姥一些時候，還得去揚州看看那邊的鋪子和田莊的，可能也是趕不回來了。母親已經備下了東西，你到時讓人去跟傅管家說一聲，帶過去就成了。”
“母親，女兒會準備好的，你就別操這些心思了。”
“你才剛進門，哪能讓你破費這些，不好的。”蔣母輕聲地說。
“母親，不會的呢，老夫人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是不準備的話，老夫人肯定會覺得我是不是沒把自已當成孟家的人，還擔心這個又怕人家說三道四的。”
蔣母聽了一笑：“你這丫頭啊，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你祖母還真是極好的。”
“母親，你就放心去吧，不用擔心這邊的事，我若是有空了，就去浣雲居那裏看著，打理些事，要不然到時就怕你一回來，看到亂七八糟的呢。”
“還是把心好好放在你府裏的事吧，別總想著娘家的，母親會交待和安排好人的，你現在是孟家的孫媳，想的可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可我再怎麽樣，也還是母親的女兒。”
蔣瞳當真是心裏很感歎，一直是母親拉扯著她長大，費盡心思隻想管教好她，讓她成為上得廳堂讓人稱讚的大家小姐，一直都在付出，可是嫁為人婦後，卻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夫家，而娘家，就隻是娘家了，要知道母親可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啊。
“這麽大了還撒嬌來著，瞳姐兒啊，你也不知害躁。”
“才不怕呢，母親，這京城的諸事都有我呢，你就放心去吧，以前你一直也在忙著，都沒有時間好好侍奉姥姥的，就隻管在那裏呆著，有什麽事你叫人來跟我說一聲就好了，你要是不跟我說，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蔣母搖頭笑，伸手一點她的額頭：“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什麽都依你吧。”
這個女兒，就是貼心啊。
蔣母喝了口茶又說：“昨兒個虎妞回來跟我一說事，我可也真有點嚇著了，不過我的瞳姐兒畢竟是長大了，會處理事了，做得極好呢。”
“嗬嗬。”蔣瞳輕笑，母親誇她來著，她心裏很高興。
“虎妞，你過來。”蔣母又朝外麵的站著的虎妞招手。
虎妞進了來：“夫人，小姐。”
“虎妞，以後你就跟在大小姐身邊侍候吧。你好生在這裏做事，大小姐是不會虧待你的，在這，你也可以學更多的規矩。”
“母親，這…。”
“虎妞膽大，心思，而且爬得了樹，下得水，還是你留在身邊好，母親跟前人也多，這事可就這麽定了。”
“是，母親，虎妞，以後你就留在孟親王府吧。”
“是，謝謝夫人，謝謝小姐。”虎妞也高興地跪下磕了個頭。
蔣瞳叫落顏帶了虎妞下去，蔣母就笑道：“這孩子越來越知道規矩了，隻是還是個孩子，母親年紀來了，倒是喜歡跟婆子多說些話的，虎妞還是呆在你這裏合適，母親也讓人將她一家子的奴叫人送回給她老子娘那了，官府那邊也蓋了個印。”
“謝謝母親。”
“跟母親還說什麽謝不謝的，藍姐兒現在也是在你這邊養著是麽？”
“是啊，母親。”
“帶母親去看看吧，這孩子也是遭了罪啊。”她感歎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