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你當真別說了
便說：“那趕緊去叫人熬一碗薑湯過來，再拿棉被過來給小小姐捂著。蘭風，別扇涼了。”
薑湯很快就送了地來，蔣瞳端過喂孟藍兒喝了下去。
丫頭用厚被子將她層層捂了起來，可是看孟藍兒越來越不舒服，臉紅得不得了，頭發也是被汗濡得濕濕地貼在後麵。
蔣瞳便拿巾子給她擦著額上的汗，安撫著她：“沒事，一會兒發出汗來了，很快就好了。”
“唔。”孟藍兒說不出話來，難受得直搖頭。
她想要掙開那些被子，可是張魚卻將她抱得緊，她怎麽使力也是掙不開，就哀求地看著蔣瞳。
蔣瞳輕聲地說：“不怕，母親在這裏看著你，乖乖聽話哦。”
又拿巾子給她抹著汗，這窗也給關上了，門也關上了，屋裏又點著燭火的，蔣瞳坐在這裏都覺得自已熱得出了一身汗貼在身上。
好一會之後，看著孟藍兒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她已經連嗚嗚叫都發不出來了，眼皮子垂著就像要昏過去一般。
伸手進去一摸她的衣服，濕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而且身上越發的熱燙了。
“藍兒，藍兒。”她大聲地叫孟藍兒。
可是孟藍兒連眼都睜不開看她，反而頭軟軟地靠在被子後麵。
張魚也有點嚇壞了，小小姐以前不至於這樣吧。
蔣瞳趕緊一把將被子揪開：“快，把被子拿開，蘭風，把門窗打開趕緊通風，照著我剛才的吩咐，打水過來。”
二話不說，趕緊解開孟藍兒的衣服，摸著她的手腳都是燙得有點嚇人。
張魚主動去抱被子：“留玉，我們把這個放回去吧。”
二人各抱著一床被子出去，走得遠了些，張魚這才說：“留玉，我可這是為你好，這事咱們還是走遠點避開點為好，萬一小小姐有什麽事，剛才還出了那主意，到時候錯肯定怪到我們身上來，看小小姐這樣子，就讓我想起了小少爺來著，以前小少爺不是也是這樣，然後就夭折的嗎？然後那大少奶奶就受不了，投湖自盡了。如今我看啊，這小小姐的症狀跟以前小少爺的一樣，準是那裏太邪了，她在綠湖裏泡了那麽久，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前大少奶奶要她去作伴呢。”
留玉給嚇得臉色青白：“這，這，不可能吧。”
“哪有什麽不可能的啊，那裏本來就是鬧鬼，要不然大少奶奶怎麽會在大半夜跑那裏去，自已往水裏跳啊，當時都有人看到了呢。你沒聽說啊，居說有水鬼想要投胎，就得找一個替身才行的。”
“怪嚇人的，你當真別說了，我怕。”留玉縮著脖子，怕怕地看著四周，現在都到處黑黑的了，還說這些，越說心裏越是怕來著呢。
“我可是好意提醒你，留玉，一會兒大少奶奶交待我們做什麽事就做什麽，反正聽著就好，別多說一個字，不然出了事，少不了牽扯到我們身上來，幸好今兒個照顧小小姐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是大少奶奶身邊的那個蘭風，那丫頭看起來拽拽的，萬一有什麽，她可別想脫得了身。”
“這，不太好吧，多些人出些主意，或許小小姐就會沒什麽事的了。”
“我可是為你好，咱們一塊兒在孟府做事多少年了，情誼可是比誰都要深來著，要是換了別人，我才不會多說呢。”
放了被子回來，看到蔣瞳將小小姐已經放在桶裏泡著了，一邊還拿著水不停地喂小小姐喝。
留玉還是很擔心：“大少奶奶，小小姐燙得這麽厲害，要不要去告訴老夫人啊？”
蔣瞳歎了口氣：“她老人家今兒個也是受了驚了，如今想必也是睡下了，就不要去叫醒她了，留玉你自已去找楊嬤嬤，讓嬤嬤叫秋娘來這裏看看，別驚動了老夫人。”
“是，大少奶奶。”
泡了水就將孟藍兒抱起來放在床榻上，用巾子包了冰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哄著。
秋娘和楊嬤嬤也過來了，蔣瞳趕緊讓了位置出來給秋娘坐著。
秋娘把了會脈這才說：“應是受了驚嚇，又泡了水才病著的，大少奶奶，可有給小小姐試試發汗？”
“剛才試了，可是不行，藍兒都快要昏迷過去了，我瞧著那法子行不通，就叫人抬了水來讓她泡了一會兒，她這才清醒一點。”
“大少奶奶可做得真好，我寫個藥單子，讓人去找庫房的劉總管，庫房還有藥材呢，熬些藥給大小姐喝下去，看看怎麽樣。”
“好。”
蔣瞳趕緊叫人取來紙筆給秋娘寫，還坐在床邊看著孟藍兒。
下午讓孟藍兒小睡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臉微紅，可是當時卻沒想是不是受寒了，當真是太粗心了。
“大少奶奶，讓老身來看著小小姐吧，你也累得一頭是汗了。”楊素頗是心疼：“快歇歇吧。”
“不累呢，楊嬤嬤，這麽晚還驚動你們過來，當真也是不想。”
“這什麽話來著，大少奶奶這邊的事，老身能幫得著，老身可高興來著，留玉，你快給大少奶奶倒杯水，拿帕子擦擦汗，給大少奶奶扇風。”
“是，嬤嬤。”
留玉遞上帕子，蔣瞳擦了把額頭的汗便放下：“楊嬤嬤，老夫人可睡下了？”
“剛剛睡下沒一會呢，晚上還念叨著大少奶奶和小小姐都落了水，不知會不會受寒來著，當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楊素無奈地搖頭。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但希望藍兒很快就能消熱。”
喝了小半杯水，又過去替代楊素看著孟藍兒。
藥煎好送了過來，蔣瞳輕哄著孟藍兒喝下，看一臉還是難受的樣子，可憐兮兮就像隻病貓一樣，當真是叫她心裏難受。
“藍兒，吃了藥喝點水，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月仙樓裏吃你最喜歡吃的雞爪子什麽的。”
孟藍兒隻是無力地靠在枕上，隻眨眨眼睛，也沒精神來回應的。
“累了吧，那就好好睡一覺，明兒個早上一醒來，可就好了。”
輕輕地拍著她，孟藍兒想必真是累極了，一直折騰著呢，喝了藥也許心火下了些，就睡著了。
楊素見狀便輕聲地說：“大少奶奶，小小姐已經睡下了，看著也是好些了，你也快回去歇著吧，都子夜了，老身和秋娘在這裏守著小小姐就好。”
蔣瞳搖頭：“這哪成呢，我是藍兒的母親，楊嬤嬤和秋娘也是一把年紀了，怎能再讓你們守夜，再說了，若不親自看著藍兒我也不放心啊，我就在這裏看著好了，你和秋娘快回去睡一覺。”
尊貴的大少奶奶，架子卻半點也不端著，還如此體恤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楊素當真是心裏都是感歎。
“那不如讓秋娘就在這閑心裏的耳房裏休息著，若有什麽事大少奶奶也好讓秋娘看看，老身回壽安居去，怕老夫人驚醒找不著人。”
睡不到半個時辰的，蔣瞳發現孟藍兒又渾身發抖著，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一摸她的手，涼得不得了。
趕緊又叫丫鬢去拿被子來捂著，讓孟藍兒趕緊回暖的。
折騰啊，好多丫鬢陪著不敢睡，蔣瞳自也是不敢去睡的，直到雞鳴的時候，秋娘過來了：“大少奶奶，讓奴婢在這裏守著吧，奴婢老了，一向早起得很，大少奶奶可都沒合眼呢。”
“不用，我看著藍兒就行。”
“大少奶奶是不是信不過老身啊？”秋娘又問。
蔣瞳趕緊搖頭：“怎會呢，秋娘你的醫術很高，蔣瞳中是佩服得緊呢。”
“那就是了，大少奶奶信任老身，就讓老身在這裏守著吧，大少奶奶千萬別累著了，歇一會吧，府裏這麽多的丫頭婆子可是用來使喚的，別事事都自已忙著，也要愛惜著身體，這麽多人在這守著，沒事兒的，雖然秋不是很擅長於風寒這些事，可現在看著點還是可以的。”
“那好吧，有勞秋娘你了，我也不回去睡了，就在羅漢榻上眯一會，有什麽事就叫我。”
她是不想回房，那孟子牧還在房裏呢，想到睡前的那些事，她就不想回去麵對他的。
秋娘見勸不動，隻好由得大少奶奶在這東廂房睡下，細心地看顧著小小姐，盡量不讓丫鬢進進出出驚醒了大少奶奶。
睡到天色大白的時候才醒，一醒來卻發現室裏好是安靜，白花花的陽光從窗裏斜照在地上，她坐了起來，看到孟老夫人也在這裏坐著，孟子手則睡眼惺鬆地站在孟老夫人的後麵看著她。
她趕緊將薄薄的被子掀開：“祖母，你來了。”
當真是失禮啊，祖母來了她都不知道，猶還在這裏睡得香，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呢，睡相也不知有沒有叫人暗裏笑的。
孟老夫人心疼地看著她：“怎的不多睡一會，是不是吵醒你了？”
“孫媳真是失禮。”她低頭，也不敢抬起頭來看。
連臉都沒洗，現在想必是蓬頭垢麵，十分狼狽，越想越是覺得尷尬極了。
“有什麽失禮的，昨兒個，可真是辛苦你了，照看藍兒快到天亮。”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心裏知曉這個孫媳婦是個極好極好的人就是了。
“這是孫媳應該做的事，祖母，我先出去洗個臉。”
“好，去吧，我叫人燉了燕窩給你，一會趁熱喝了，再回房去休息一會，別累著了。”
“謝謝祖母。”
她有些羞怯地低頭出了去，也不敢抬頭看孟子牧的。
一出去就半是責怪地跟蘭風說：“蘭風，你怎麽也不叫醒我啊？”
“小姐昨兒個晚上太累了，孟老夫人進來，奴婢也想著叫醒小姐呢，隻是孟老夫人說千萬別吵醒了小姐，問秋娘小姐什麽時候才睡的，然後讓所有的人都不要出聲，進出放輕步子，讓小姐你多睡一會。”
“那，少爺是什麽時候來的？”
“也來了好一會兒了。”
那不是什麽狼狽的樣子也都看到了，算了，知道了又能挽回什麽，這二天可真是夠丟人的。
梳洗幹淨了，趕緊叫人備好早膳，然後去東廂房請孟老夫人用早膳。
“折騰了一宿的，如今倒是睡得香了，由得她睡吧，身體不適想必也不想吃什麽，等她好了，又生龍活虎的，蔣瞳我跟你說啊，人有一病都會清減不少，藍姐兒倒是好的，不適的時候吃不下東西，一好起來就吃得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病全好了，生生還要胖不少呢。”
蔣瞳扶著老夫人邊走邊笑：“是嗎，那倒也挺好的。”
“這孩子皮糙肉厚，也不用多去理會她，睡醒了就自然好了。往後你也別這麽辛苦了，讓下人看著就成了。”
“祖母，我不放心嘛，也擔心得睡不好，還是看著放心一點。”
“可真是個傻孩子，用早膳吧，別餓著了。”
“是，祖母。”扶著祖母坐在上位，裝了小半碗的小米粥給她：“祖母，這是小米山藥骨頭粥，養身體的，我昨兒個回來，就特地叫人將小米先泡好，一早上灶房的人就開始燉。”
孟老夫人喝了一口：“不錯，倒是挺好的，不是你有心來著。”
蔣瞳一笑，心裏甚是高興，祖母喜歡喝就好。
昨天祖母受驚了，晚膳也沒有怎麽吃，就連茶也不怎麽喝，想必是身體不太舒知也沒有胃口。
孟子牧也地來了，蔣瞳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給他夾點什麽，說不定他現在還心裏惱氣來著呢，她夾什麽他都半點麵子也不給，不得在下人麵前給她落臉。
“留玉，給大少爺裝碗小米粥。”孟老夫人開口說話了。
留玉裝了一碗放在孟子牧跟前，孟子牧皺著眉頭看，然後喝了一小口：“倒是挺香的。”
“好吃吧。”
“還可以。”
孟老夫人一聽就高興了：“這是蔣瞳讓灶房特意做的，對身體好，你要是喜歡，多吃些。”
這麽一說，孟子牧就沒胃口了。
可是偏得孟老夫人不想放過他，不在催促著他：“快點喝啊，別涼了，涼了味道就差了去了。”
“祖母，我忽然想起來，我不有事得去五城兵馬司呢，差點把重要的事給忘了，如今日頭這麽高了，可不能再耽擱，早膳就不吃了，我先走一步。”
說罷就站了起來，一邊叫著他的侍衛備馬，一副大事在身的樣子。
“祖母，我們吃吧。”蔣瞳一笑。
她可不介意他馬上就走，不給她麵子，他不在的這裏的話，她更自在來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