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現在想必已經睡下了
“偏心什麽?你別總覺得她不好什麽的,你好好看著她,往後,你一定會感謝祖母的。”孟老夫人看她不說話,伸手一戳他的頭:“聽到祖母的話沒有?”
“聽到了。”孟子牧無奈地歎口氣:“反正祖母說好的,我必須說好的。不然祖母你可饒不了我。”
“少廢話,喝得多了,就回閑心居去看看你媳婦兒,她今兒個泡在那水裏腳抽搐了,多關心些,你們才能走得近一些。”
孟子牧有些心神不在地聽著,反正祖母愛念叨這些,她喜歡就讓她念叨著吧,祖母覺得好的,就要所有人都認同,覺得是很好。
可是有些事是要有感覺才是的,他看著蔣瞳,就覺得乏味來著。
等祖母說得差不多了,他這才說:“祖母,看你也是累了,你就先休息一會吧,一會叫楊素給你弄些東西吃,千萬別餓壞了,子牧去看看藍兒那個小東西。”
“去吧,算了,這事就揭過去了,你也別打她的了。”
“知曉的了,祖母。”孟子牧站起來:“子牧先回去了。”
知曉現在孟藍兒沒事了,蔣瞳不過是下了水,能有什麽事啊,有什麽好看的,他還不如去香染那裏,聽她唱二麵悅耳的曲子呢。
或者去明月那裏,和她下二盤棋。
但是走著走著,想了想,還是直接往閑心居去。
丫頭們看到他回來了,趕緊上前行禮。
“孟藍兒呢?”他一進來就問。
張魚走了過來:“少爺,你回來了,小小姐現在吃了藥,現在想必已經睡下了。”
“她在哪裏?”
“在東廂房呢,剛才少奶奶還在東廂房陪著她。”
“打點水來。”他身汗酒氣,覺得膩味極了。
剛好孟子牧就轉過身來,踏足進了浴桶裏泡著。
張魚便上前去他的發,輕柔地給他搓著發,洗淨後拿了梳子來,柔柔地給他梳齊整。
孟子牧當夫是累極了,昨兒個晚了大半宿的,隻想在好生再睡一會,在外麵睡總歸覺得不踏實,怎能睡得安穩。
起身讓丫頭更了衣出去,半步也沒有回頭看。
張魚有些悵然若失的看著孟子牧的背影,他消失不見都還不舍得收回眼神。
“留玉,你快些叫人來把這淨房收拾著,我去看看少爺需要什麽侍候的?”把巾子放下,她就著急要出去。
留玉看了她一眼:“我來收拾吧,張魚姐姐,你隻管去侍候少爺。”
張魚開心一笑:“你可真好啊,留玉,改請你吃酒。”
說罷就趕緊出去,留玉趕緊叫住她:“張魚姐姐,你慢點,別把這的梳子帶出去了。”
“嗬,差點忘了。”趕緊又將另一手的梳子放下。
孟子牧回到房裏,裏麵空無一人的,皺了皺眉,蔣瞳不在呢,難道藍兒嚇得夠嗆的?
“少爺,請喝茶。”張魚倒了茶遞過來。
孟子牧看也不看一眼:“擱著。”然後轉身又出去。
張魚不敢問他去哪裏,隻能緊隨著又出了去。
東廂房裏也是寂靜得緊,不過卻沒關門,裏麵的羅漢榻上,藍兒睡在上麵正香,蔣瞳也側靠著,手裏還拿著把扇子,閉著雙眼像也是睡著了,一個丫頭正輕輕地在一邊扇著風。
看到他來了,丫頭趕緊站起來,聲音卻很小,似是怕驚醒了睡著的人:“少爺,你過來了,大少奶奶和小小姐剛剛睡著。”
他走近了看,孟藍兒倒看著還挺好的,這麽頑劣,估計閻王爺不喜歡收她,可不關蔣瞳什麽事兒。
瞥了眼側靠著的蔣瞳,人家不知還以為她很賢惠呢,怕庶女嚇著,親自過來照顧著,可自個還不是睡得一個叫香。
不過細細看,這個女人還真是挺好看又耐看的。
秀眉如青黛般,鼻子挺直,長長的眼線配著那彎彎的睫毛,就像很誘人的蝴蝶棲息在上麵般,櫻唇不染而紅,臉蛋白嫩得就像剛剝殼的雞蛋,很多人美則美矣,卻是各有不同的。
祖母這麽喜歡蔣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蔣瞳身上有股沉穩,大氣,這個年紀就這般倒是難得。
他猶還記得在大覺寺桃園的時候,那賊和尚想要逼她就範,她骨子裏那種寧死不屈的樣子,記憶猶深呢。
沒嚇得屁滾尿流,哭求著像懦夫一樣,而是俐落地拔下釵子想要自盡,這勇氣,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烏黑的長發半垂落在羅漢榻邊,就像黑鍛子般的叫人想觸摸一把。
“少爺,奴婢叫醒大少奶奶吧。”
丫頭忽然說話了,他也忽然一個驚醒。
他這是怎麽了,竟然覺得他的妻子不錯,還欣賞起她的容貌來,而且還欣賞得有那麽點入迷,還覺得她好?
他當真是酒喝得多了,現在才上頭吧。
淡淡地說:“不用了,藍姐兒沒事,我就放心了,一會你跟大少奶奶說,讓她好生照顧著藍姐兒,今日這樣的事,不得再發生。”
落顏點頭,恭敬地說:“是,大少爺,奴婢一定會把少爺的話告訴大少奶奶的。”
孟子牧說罷就回房去,讓丫頭脫了外衣便躺著,有種淡淡的馨香味道,是蔣瞳身上的味道,很幹淨,半點也沒有薰香的濃烈刺鼻,他聞著倒是挺舒服的,也很放鬆。
“少爺,如今天氣悶熱,讓奴婢給你扇涼吧。”
“不用了,出去吧,沒我的使喚,不用進來了。”
在家裏,他就想睡得踏實安穩一點,不想誰在旁邊看著,就是心腹丫頭都不行。
蔣瞳小睡了片刻醒來,落顏還在旁邊輕輕地給她和孟藍兒扇著風,她揉揉雙眼,有些不好意思:“本是給藍兒打扇,可居然卻睡著了。”本想照顧孟藍兒,倒是好,自已也睡了過去,幸好是自已跟隨身邊多年的貼身丫鬢,不然還真是太丟臉了。
“小姐是困了。”落顏一笑:“剛才大少爺還過來了呢。”
“啊?他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怎麽也不叫醒我呢?”她睡得沉了,也不知有人進來過呢。
落顏就說:“奴婢想叫醒小姐你的,隻是大少爺說不用叫醒你,就過來看看小小姐,讓小姐你照顧好她。別的也沒有說什麽了。”
看來那就沒事,她打個嗬欠,仍有些困倦地坐在榻邊。孟藍兒現在還睡得香,看得真是有點嚇著了,剛剛睡著的時候,就看她時不時地抽一子,所以她就側躺著,一手扇著風,一手輕輕地撫著孟藍兒的頭發,慢慢孟藍兒才放鬆沉睡的。
怔忡地看著外麵的陽光,正是芍藥開放的時候,不過好看的已讓孟藍兒給毀了,剩下些隻怕也熬不到長到最豔的時候又遭孟藍兒的毒手摧殘了。
“落顏,你也睡了,你去休息一會吧,我回房間去打個絡子。”
“奴婢不累,奴婢給小姐分線吧。”
“不用,去吧,這麽多下人,不用和以前一樣,總是辛苦你和蘭風的。”
“不辛苦呢。”
“那好吧,咱們去正室那裏打絡子,我瞧著藍兒的玉佩絡子有些舊了,給她換個。”
“小小姐差點給小姐你惹出麻煩來,之前還總是跟小姐對著幹,總氣小姐,小姐卻還這般為她著想。”
“嗬,誰叫我是她的母親呢。”
她這年紀輕輕的,就得做一個六歲多孩子的母親,她也不想啊,可是她是孟子牧的妻子,是孟藍兒名義上的嫡母。而且孟藍兒也是蠻可憐的,沒有人管教,父親又不理,孟老夫人年事已高,怎麽管得了,讓下人管著,誰敢壓製著她啊。
帶著落顏回到了屋裏,進了廳裏看以張魚在那裏擦著桌子便說:“張魚,你去東廂房看著小姐吧,要是她醒了,就過來跟我說一聲。”
“可是…。”
“去吧。”蔣瞳淡淡地說,在後竹簾子,就直接進了寢室,看到裏麵睡著的孟子牧卻是一怔。
他怎麽忽然回來了,而且還在這裏休息,他不是喜歡去後廂房找那個香染的嗎?
不過這也是他的房間,他在這裏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隻是覺得訝異而已了。
放輕了步子走近,看到他睡得熟了,但是臉微微紅,想必這太悶熱了,他連窗都沒有開呢,如今可是五月的天,雖沒有到流火之季,卻也是熱得夠嗆的。
她輕走到窗邊,將那窗開了,徐徐和涼風吹了進來,出了去跟落顏說:“你去裏麵給少爺打扇吧,輕點,他睡著了,別吵醒了。”
“是,小姐。”
落顏拿著扇子走進去,看到少爺睡得正香,她站在床邊,輕輕地搖扇子,誰知剛搖了二下,孟子牧卻忽然醒了,一臉警戒地看著她,然後十分不滿地說:“誰讓人進來的?”
落顏嚇了一跳,低頭輕聲地說:“對不起少爺,是奴婢粗手粗腳吵醒了少爺,是少奶奶讓奴婢進來給少爺打扇的。”
是蔣瞳讓人進來的,當真是閑著沒事,他睡得正舒服呢。
不耐煩地一揮手:“出去,不用在這裏侍候。”
落顏也不敢看她,縮著肩頭:“是,少爺。”
趕緊出了去,心嚇得有些亂跳的,少爺的眼神太嚇人了,給他瞪著隻覺得頭皮都麻麻的。
“落顏,怎麽出來了?”蔣瞳訝異地抬頭看著落顏。
“大少爺醒了,讓奴婢出來。”
蔣瞳一笑:“醒了便罷了,一直扇風也會手很累,沒事兒,你就去休息一會吧,有事我會讓人去叫你的。”
“是,小姐。”
孟子牧醒了,不過沒有出來,還是在屋裏頭。
蔣瞳在外廳打著絡子,編著梅花的形狀,越編越覺得有哪裏不對,轉頭一看,瞧到孟子牧好像站在竹簾後麵看著她。
竹簾是有點小縫,可以透氣透風,他站在那裏,顯得那降黃色的簾子有點沉黑的。
放下手裏的活,她站了起來,有些尷尬地說:“夫君,你醒了。”這樣叫他,還真是有點不習慣的。
孟子牧在簾子後麵說:“你進來。”
她心忖,莫非他要說什麽,走了進去看到他卻又躺在,閉著眼睛淡淡地說:“把窗關上。”
她關上了窗,等著他說話。
可等了好一會,卻不見他說話來著,這人真是的,難道就叫她進來關窗嗎?他都起來在簾子後麵盯著她看了,就不會走二步去關窗,而且這麽悶熱的天氣,不讓風透進來,他倒是睡得著?
居說每晚出去喝花酒,白天就睡,也不怎麽去五城兵馬司那裏做事,唉,她真不知要怎麽說才好。
“那個,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出去了。”
“嗯。”他說了個字。
蔣瞳就越發覺得鬱悶了,這孟子牧當真是猜不透的人,罷了,反正彼此不熟的人,他睡一覺,晚上可能又會出去喝酒來著。
輕步走到簾邊,他卻又說話了:“往後白天的時候我在屋裏頭休息,不得讓任何丫頭進來,包括你。”
“好。”蔣瞳咬牙應了一聲。
好是霸道啊,這正室照理來說,主要還是她居住的呢,白天他要在這裏休息,連自已也不能,當真是夠霸道夠叫人無語的,傳出去隻怕笑死人了。
可嫁給他,也不知多少人後麵笑話自已來著呢,不差這麽點事了。
簾子出了外麵,看著那打的梅花絡子,卻又沒心思再弄了,一肚子氣來著呢,孟子牧隻知他是孟家的大少爺,誰都要順著他,依著他,可是她在家裏,也是母親的掌心寶啊,也是嬌貴地養著長大的。
心裏難受,也不想呆在這裏,站了起來往外麵出去。
正好蘭風帶著人進了來,蔣瞳定睛一看,這可是稀客啊,居然是孟二少奶奶過來了。
將心裏的事壓下去,趕緊打起笑意來迎了出去:“二少奶奶過來了。”
“嫂嫂。”容琛一笑:“當真是失禮啊,我本為是小,要給嫂嫂見禮才是,卻讓嫂嫂先瞧到我了。”
“咱們妯娌,就不用太是講究這些了,容琛,這麽熱的天,你怎的過來了呢?”
帶了容琛上來,卻是在簷下的茶桌邊停了步:“容琛,快請坐吧。”
“嫂嫂是喜歡在這裏喝茶嗎?”容琛奇怪地問,看了看開著門的正廳,裏麵幹淨寬大亮堂堂的,但是空無一人。
“是啊,這裏光景好,而且風很涼快,格外的舒服,你看這庭裏百花也逐漸的開,在這裏納涼喝茶倒是格外舒服。”
容琛一笑:“嫂嫂倒是個有雅興的人,今兒個天氣可真熱,我叫丫頭做了綠豆湯過來給嫂嫂消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