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力不從心
她搖搖頭：“這事，就到這為止吧，對外便是說藍兒淘氣，自個跑去湖邊玩船翻了失足，幸好蔣瞳找到了她。”
蔣瞳明白老夫人說這般的話，也是無可奈何，出了這樣的事，誰想忍聲吞氣，誰不想將那些惡毒心腸的人揪出來呢處置呢。
這個孟親王府啊，並非也是孟老夫人事事說了算，什麽都完全掌控啊，畢竟那永昭公主的身份，高貴而又厚重，後麵站著的可是宗室廟堂。
“好了，沒事，瞳瞳，往後你諸事都得提防著，這閑心居裏，雖說大多都是我親自挑過來的丫頭，可是也不敢說全是忠心於此的。”
“祖母，瞳瞳也會吃一虧，長一智的。”
“今兒個，當真是幸得你，如果不是你，藍兒就當真丟了性命了。”
蔣瞳心裏有疑惑，想著這裏也沒有外人，便問：“祖母，那綠湖後麵，怎的有個牆，丫頭還說是禁地，是為什麽啊？”
孟老夫人一聽，隻搖了搖頭，然後扶著楊素的手起身：“這麽一鬧，當真是累得不行，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
“祖母。”孟子瑤過去扶她：“瑤兒送你回壽安居吧。”
“好。”
蔣瞳也站了起來，可是孟老夫人卻說：“瞳瞳，你就別走來走去了，折騰了大半天的，你也累了，多休息著，你身邊幾個丫頭，忠心護主都得好好打賞著，至少別的，這個月的月銀，就別領了。”
“是，祖母。”
蔣瞳還是起來，送出了閑心居。
那綠湖的水有點臭，頭發也髒臭的怪不舒服，她叫張魚和留玉好生看著順哥兒和藍姐兒，便又去淨房沐浴淨發。
蘭風給她絞幹頭上的水：“小姐，今兒個可真是太險了，下次還是不要這樣冒險，讓奴婢去就成了。”
“可你還不是不會水性，唉，如今才發現，這閑心居裏居然都不會水性的人，蘭風，明兒個，你去外麵找幾個會水性的丫頭婆子。”
“知曉了，小姐。”
“虎妞呢。”
“奴婢帶她去沐浴換了衣服，讓她留下來喝薑湯了，現在想必都喝完了吧。”
“那你去讓她來見我吧。”
虎妞上了來，蔣瞳笑道：“虎妞，今兒個可真是多虧了你啊，不然可就出大事了，你想要些什麽，你隻管跟我說。”
虎妞搖頭：“小姐，奴婢什麽也不想要。”
“別，隻管說就是了。”
虎妞還是搖頭：“小姐，奴婢什麽也不缺，在浣雲居侍候著夫人，什麽東西都有，奴婢的老子娘和弟弟妹妹也不缺吃少穿的，奴婢能進城來侍候夫人和小姐，都是小姐的恩情呢，還有奴婢的父親，也是幸得有小姐和孟家的人相救才平安無事的。”
是一個會感恩的人啊，也懂得知足，蔣瞳很是喜歡她：“虎妞，今兒個是真的必須好生謝你才是，若不然我祖母也會說我的，你可別推拒了，這樣吧，我跟母親說說，讓你一家脫了奴藉。”
虎妞一聽，卻大驚失色，撲地就跪在地上：“大小姐，你千萬不要趕奴婢和家人走啊。”
“這不是趕你走，虎妞，是讓你的弟弟妹妹也可以念書識字，若是你弟弟爭氣的話，以後還是可以考取功名的。”
虎妞不太懂這些，蔣瞳笑：“我會跟我母親說說，想必也不是難事，我們肯定是不會趕你們走的，這麽忠心的人，好生對待還來不及呢。來，這些東西你拿著。”
將一個木盒子給虎妞，裏麵有二雙玉鐲，還有點金銀墜，還有些銀子。
“小姐，奴婢不能收。”
“我給你的，你就收著吧，都是給你戴著玩的，在我這裏，都是獎罰分明的，虎妞，你總不想壞了我的規矩吧。”
虎妞趕緊搖頭：“奴婢不敢。”
“那就收著就是了，快起來吧，別跪著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是，小姐。”虎妞無奈隻好收下。
蔣瞳又叫人拿了些鮮果補品之物，讓虎妞帶回去給母親。
過去東廂房看二個孩子，順哥兒端坐在桌邊，正有模有樣地寫字，孟藍兒就認真地在後麵看著，那畫麵倒是很美，難得孟藍兒也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她沒進去打憂，在門口跟張魚說：“一會吃午膳就擺廳裏，讓他們都過來一塊吃。”
“是，大少奶奶。”
“哦，對了，還有一事想問你，那綠湖後麵，為什麽是禁地不能去啊，我叫丫頭們下水去救藍兒，卻個個都害怕，不敢下去。”
張魚臉色一變，吞吞口水：“大少奶奶，這，這…。”
“別吞吐的。”
“以前的大少奶奶，就是，就是在那裏沒的。”張魚硬著頭皮說。
蔣瞳一怔：“難道，也是失足的嗎？”
“大少奶奶，你就別多問這些事了，老夫人讓上上下下都不得再提的。”張魚趕十分的為難：“奴婢也不想違抗了老夫人的意思。”
蔣瞳聽了，便也沒有再問。
原來是如此，怪不得那些人都這麽害怕。
關於孟子牧原配的事，她知曉得並不多，罷了，問過去的事，也沒有什麽意思。
這一嚇，也的確真是夠累人的，有些感動的是，這事孟老夫人一點也沒有責怪她。
她也覺得有點內疚，雖然這事出忽然，然而自已管教孟藍兒出這樣的事，卻是撇不清的關係的。
是老夫人信任她，嗬護她啊。
午膳的時候，孟子瑤也沒有過去閑心居用，隻叫人過去跟蔣瞳說一聲，讓她幫著照看著些順哥兒。
孟老夫人也沒有胃口用午膳，孟子瑤就陪著，輕捏著她的腳：“祖母，你別想太多了。”
孟老夫人卻感歎地說：“你倒以為我不想輕輕鬆鬆的什麽事也不管，不問，不想嗎？談何容易。”
“這不，蔣瞳也進了門嘛。”
“她才剛進門，府裏的事雜亂甚多，她還不能掌控得了。”
“祖母，瑤兒覺得她有件事也做得不對，不應該將藍兒身邊以前所有的人都遣走的，雖然瑤兒明白，這出發點肯定是為了藍兒好的，可是要是留得幾個，今兒個也不會鬧出這些事來了。”
“這事可是祖母作主的，也是為了藍兒好，你啊，別總什麽事都想著可能是她年輕犯的錯。”
“祖母，瑤兒沒這麽個意思呢。”
“咱們孟府與你啊，也是一榮俱榮，你與蔣瞳交好著，吃不了虧，你雖已經嫁了出去，可是你也是孟家的女兒啊，一家人就得好好的互幫著，知曉麽？”
孟子瑤趕緊點頭：“知道的了。”
“你跟祖母說你唐家的事，我覺得嘉敏郡主的意思怎麽樣，你就怎麽去做吧，怎麽說也是用公中的錢做個新庭院，你婆婆都沒說個不字，你反而覺得為難，那不自個找事嘛。”
“可是，這還沒有嫁過來呢，就一直退步的，往後嫁過來，指不定還奪了所有的權呢，那到時候我在唐家，哪還有什麽地位啊。”
孟老夫人就搖頭：“你還當真抓著就不想放了，你也不想想，你上麵可是有個長嫂，而那純夏縣主身份也非同一般，本這家，就不好讓你來當的，你啊，想開點，往後還難說都得分開各過各的。”
“唉，就是這樣想，瑤兒才覺得很不值啊，祖母，我婆婆心疼我哥嫂是事實，什麽都偏向他們的，說得好聽是我當家，其實不過是為大房做事而已，小叔又是個驚才絕豔的人，做一把琴都能賣得個天價，我婆婆也心疼他，那些極好收入的鋪子都是記在小叔名下，純夏縣主身份高貴，若嫁過來嫁妝肯定是豐厚得緊。”就隻有她夾在中間，日日忙碌著為人作嫁妝的。
孟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還想要些什麽，現在的日子過得太閑了是不是，唐府你過得委屈嗎？你啊，知足才好，去吧，你去用午膳，讓祖母歇會。”
孟子瑤歎口氣：“是，祖母。”
站起來等了會，可是看祖母還是閉著眼睛不想說話的樣子，便有些委屈地出去了。
她一出去孟老夫人就睜開眼，看著那帳子有些無奈地歎所了，子瑤終究還是喜歡去爭。
“祖母。”一聲笑嬉嬉的聲音傳了進來。
孟老夫人一擰眉，看著孟子牧進了來：“你是來看祖母死了沒有吧。”
“瞧祖母說這氣話，不是叫牧兒心裏難受麽？”孟子牧在床邊坐了下來：“祖母，我覺得你還是吃些東西為好。”
“不吃，吃不下。”
“祖母不吃，隻怕沒力氣罵我來著呢。”
孟老夫人圓瞪著眼睛：“你又作了什麽混帳事？”
“昨兒個喝得多了，答應了小傅，讓她搬到府裏來。”
孟老夫人一聽，氣得不行，拿起枕邊的玉佩就往孟子牧身上砸了過去。
孟子牧趕緊接住：“祖母，我就是喝得真是多了。”
“喝喝喝，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逢場作戲可以，但別這麽當真啊？”當真是氣得不行啊，那小傅姑娘可是個喜歡折騰的，蔣瞳還沒有嫁過來的時候，就到人家府上去鬧過呢。
孟子牧也無奈地說：“祖母，昨兒個是大皇子派了人在看著呢，怎敢來虛假的，若是看些端倪，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怎麽大皇子還盯上你了，以前盯著你的，不都是三皇子嗎？”孟老夫人坐了起身，神色凝重地問。
孟子牧正色說：“那裏頭如今的爭奪，越發的厲害，也是越發的不擇手段，以前是暗裏，現在都是明裏來著了，想要拉攏我的勢力，祖母你也不是不知曉的。”
“如果當真如此，對於咱們孟家來說，倒是一件好事，過些日子正好的生辰，祖母便進宮去試一試那邊的態度。”她倒是別有打算了，如果大皇子也盯上了子牧，想必也是想拉攏為已用的。
讓別人用，倒不如自已用，三皇子現在的野心越來越大，而年底出了造反一事，牽連到了宮裏的貴人，大皇子那邊倒是式微了，如果再不多做些事挽回，隻怕往後都是徒勞了。
“祖母，這可不好，萬不能莽撞了。”
“你看祖母是莽撞的人嗎？祖母做事心裏有數呢，倒也不妨跟皇後的娘家吏家透些風聲，人家想拉你，那就得給嚇們孟家些好處才是，如今我不跟聖上要，那什麽時候才要？這可是最好的機會呢。”
孟子牧沒什麽意見：“那祖母，你可小心點。”
“祖母一把年紀了，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你就放心吧。”
“祖母做事兒，子牧也隻有欽佩的份，哪會不放心來著，不過…。”
“不過什麽？”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難不成子瑤又跟你說什麽，讓你來跟我說？我跟你說，唐家那事是唐家的事，咱們不能管太多，也不能去插手。”
“不是她的事，她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我聽都嫌煩，誰有時間理她啊，就是蔣瞳的事，藍兒今兒個在綠湖那裏落水，差點丟了性命，她可脫不開關係，我看啊，還是別把藍兒給她管教了，她懂什麽，自個還是個丫頭片子，咱們這孟府的水，她知道得多深啊，藍兒雖然頑劣，可好好活著比怎的都要強。”
“胡說八道。”孟老夫人瞪他一眼：“你不跟人家說，人家怎麽知曉咱們孟府的水有多深，還有啊，今兒個的事，你還當真怨不得蔣瞳半點，你還得謝她。”
“謝她？”孟子牧張大口：“祖母，你沒說錯吧。”
“我沒說錯，你也沒有聽錯，若不是她，你的女兒現在就是冷冰冰的人了，你以為交給杜英那樣的人，還能管教得好什麽的？今兒個藍兒出事，有些是她咎由自取，剛好又讓人算計了一把，蔣瞳那個心急你沒有看到，在綠湖牆後，所有的人都不敢下水，她連鞋都不脫就先下了去，她可也不會水性，還嗆了不少水呢，我問你，你那些所有的鶯鶯燕燕遇上這些事，會不會二話不說不顧身家性命馬上就去救人？你別狡辯什麽的，為了藍兒，沒有人會願意。”
孟子牧有些啞口無言，低頭看著手上的玉扳指。
“牧兒啊，祖母現在最高興的就是為你娶了這麽一個好媳婦啊，你得好好用心待人家，一家子一條心，什麽難事兒，苦日子都不怕。”
“祖母你就偏心，偏寵著她，她做什麽你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