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不要太委屈自已了
旁的木嬤嬤也沒有說，但是關於孟家的這些人，她卻都說的，想必也是孟老夫人交待的，免得她到時一頭霧水，什麽事都不懂。
孟老夫人是十分不喜歡永昭公主的，就連她的繼子，孟府名義上的二少爺，二少奶奶，也都是從不提，看來也是很不喜歡。
外麵的聲音沉默了一會，然後就沒有聲響了。
夜色越發的深，她覺得自已快要坐不住的時候，門就被推開了。
瞬間一屋子的酒氣，楊素扶著孟子牧：“少爺怎生還真喝這麽多，今兒個可是你的大喜之夜啊。”
孟子牧就笑：“今兒個就得喝這麽多。”
“少奶奶可一直等著你呢，可別餓壞了少奶奶，來，都吃些東西。”
丫頭們魚貫而入，在桌上擺上了酒席，楊素一揮手，然後說：“全都下去吧。”
蘭風和落顏很是擔憂地看著蔣瞳，蔣瞳也不想她們走，可是楊素卻還拉了她們一把：“都出去候著吧，今兒個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大喜之日。”
孟子牧許是喝醉了，坐在床邊，然後就倒了下去。
一室的寂靜，隻聽到燭燃燒偶爾作響的聲音。
蔣瞳心裏歎了口氣，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啊，他喝多了喝他的，她一個人坐著。
不過餓得緊，一桌的好酒好菜呢，索性自個吃飽先，管他吃不吃呢，不管在哪裏，也不要太委屈自已了。
不如喝多二杯，醉了就什麽也不用去想，也就好睡覺了。
這個娘子倒是也有幾分意思啊，不吵不鬧不哭的，現在還一個人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孟子牧半眯著眼，在後麵看著她吃了一碗飯，還吃了不少的菜，然後還倒了酒，一邊吃一邊喝，倒是像在酒樓用飯一般的自在。
他看著都覺得她挺膽大的，記得他剛娶親的那會兒，語冰可是怕得整個人在發抖呢，柔弱得就像是寒風的落葉一般，他看她一眼，她都要哭出來了。
叫她吃點東西，她半點也不敢動。
這個蔣瞳，倒是很特別。
她吃飽喝足了，然後自在地在梳妝台前坐下，將沉重的鳳冠和各種頭飾取下來。
孟子牧差點沒笑出聲來，微微睜開點眼眸看著她。還迷糊著呢，以為還是在她家裏。
“蘭風，落顏。”蔣瞳又叫。
門開了，許多的丫鬢擁了進來，蔣瞳睜開困倦的眸子一看，居然這麽多人端水的端水，拿巾子和茶盅等物具的都站了一屋子，頓時嚇了一跳，滿頭的困意也消。
低頭一看自已的身子一絲不著，昨晚的事這才都盡浮上腦子，然後整個人嚇了一跳，趕緊一手拉起被子將自已的身子掩蓋起來，羞怯不以地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一室的丫頭。
看著落顏和蘭風，想要跟她們說，讓她們二個留下就行了。
可是還沒有開口，一個穿著粉色衣服衣鮮光豔的丫鬢就低頭輕聲地說：“少奶奶，奴婢名喚張魚，是老夫人命奴婢前來侍候少奶奶起床的，請少奶奶沐浴更衣。”。
可是張魚卻是目不斜視，做事井井有條，叫丫鬢放下一些東西後就說：“你們先在外麵候著。”
然後又恭敬地請蔣瞳起來，蔣瞳心想，這大概是老夫人給她拔的大丫鬢張魚了。
孟子牧也不轉頭看她一眼，也沒等她，他收拾好了，便就跨步出去。
張魚轉頭來侍候她：“小姐，奴婢給你梳個發鬢吧，今兒個就穿這件衣服，你看如何？”
蔣瞳瞧到衣櫃上麵擺放著一套桃紅色的綢裙，上麵繡著十分漂亮精致的百花齊放，這衣服眼生，看來是孟老夫人也為她準備了些衣服呢，這個府裏，也就是老夫人對她才這般上心的了。
蔣瞳看了落顏一眼，落顏便明白了，去取了半綻白紋銀來，蔣瞳接過便遞給張魚：“辛苦你了，張魚，一大早的起來侍候著我。”
張魚怔了怔，卻笑道：“能侍候少奶奶，是奴婢的福氣和本份，以後奴婢做得不好，也請少奶奶責罰。”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收下了，眼眸間多了些恭敬的味道。
梳頭，上妝，竟然手巧得不亞於落顏，還給她配了些簡單不失大方高貴的配飾。
時辰也差不多了，收拾妥當後，張魚便請她起來，要去壽安居給老夫人請安。
今天的事可也不少，要見很多的人，木嬤嬤雖然教過她，可是現在在陌生的府裏，蔣瞳卻覺得還是有點惶然的感覺，別人新婚第二天，都是夫君陪著的，一是讓新過門的媳婦不那麽手足無措，二是不想讓別人看輕她，她的倒好，孟子牧上哪去了她都不知道呢。
孟老夫人也很早就醒來了，楊素侍候著她更衣洗臉梳頭發的，剛插好了一根玉釵，有二個婆子就笑著進來。
“老夫人。”
楊素就笑：“可是從少爺的閑心居過來的。”
“見紅可是大喜事，都有賞，把東西放好吧，一會兒少奶奶估莫著也會往這裏來了。”
“謝老夫人，願老夫人早日抱重孫。”
老夫人眼裏的笑藏也藏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
楊素又問了一句：“少爺可醒來了？”
“也醒來了，不過沒陪著少奶奶，去練劍了。”
“這子牧也真是的，怎的也不陪著蔣瞳，練劍的事，改日練還不一樣。”老夫人念叨了一句，然後又吩咐著說：“可給少奶奶燉了燕窩？”
“燉了呢，張魚那丫頭肯定會侍候好少奶奶的，要不然老夫人也不會派她過去了。”
“那倒也是。”老夫人點點頭。
“老夫人，少奶奶來了，快到壽安居了。”一個婆子急急進來稟告。
“這倒是好快。”
蔣瞳進了壽安居，婆子丫鬢簇擁著過來行禮，個個喜笑盈盈的，恭迎著她進了裏室，楊素已經扶了孟老夫人起來。
她趕緊行了個禮，給孟老夫人磕了個頭：“瞳瞳來遲，沒能侍候著祖母梳洗，還請祖母恕罪。”
孟老夫人過來親自扶起她：“你這孩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這般見外行如此大禮，新媳婦可是嬌貴的，往後別這般，我心疼來著。”
“是啊，老夫人可心疼少奶奶來著了。”楊素也在一邊笑道。
“是瞳瞳來遲，還請祖母恕罪。”
“有什麽遲啊，是我起早了，瞳姐兒，在祖母這裏，不用這般生份，也不用事事惶然的。”
“是，祖母。”
“去給你母親請安吧，雖說我是不喜於她，可是她畢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若是禮數不全，隻怕又叫那些多嘴的人閑話，楊素，你就陪著少奶奶一塊去，一會兒都到明堂那兒見禮。”
“是，老夫人。”楊素過來，虛行了個禮扶蔣瞳：“少奶奶，讓老身帶路去泌芳堂吧。”
“謝楊嬤嬤。”
蔣瞳對孟老夫人行了個禮，這才跟著楊素出了去。
一路上沒有什麽心思好好看看孟府的光景，到了一處華麗寬大的大院裏，那上麵寫著三個字秀麗非凡的字：泌芳居。
有嬤嬤見她來了，趕緊過來行禮，然後進去告知裏麵的永昭公主。
有楊素陪著，也沒有人敢為難的，進了去從抄手遊廊一直走，一直到正院那裏，好幾個丫鬢婆子站在外麵對蔣瞳行禮：“見過少奶奶。”
“不必多禮。”
蔣瞳被迎了進去，永昭公主也起來了，正在大堂裏喝著茶。
蔣瞳趕緊上前去行禮：“媳婦貪睡來遲，沒侍候母親，還請母親恕罪。”
“你倒也是起得早，可有先去給你祖母請安。”永昭公主笑盈盈地問，半點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楊素就笑道：“回公主的話，少奶奶一早就先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可真是辛苦了，快坐下。”
“謝母親。”
“蔣瞳，往後咱們也是一家人了，也不必太是客氣的，有空兒呢，就多來母親這裏坐坐，母親就很開心的了。”
蔣瞳應聲：“是，母親。”
“好。”永昭公主又笑眯眯地說了一個字。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寬容，而且很好說話的長輩，但是蔣瞳半點防心也不敢放下。
就是坐，也隻敢半沾著凳子。
這時又有婆子進來說：“公主，二少奶奶來了。”
“容琛來了，快讓她進來吧。”
孟府的二少奶奶容琛一進來，就笑嗬嗬地說：“母親這裏倒是好熱鬧，就連嫂嫂也來了。”
蔣瞳笑著輕點了個頭，算是跟她見了個禮了。
照輩份來說，她算是這二少奶奶的嫂子，不過她才剛進府，也不能有半點的托大。
永昭公主笑道：“是啊，容琛，你嫂嫂可比你來得早了，更早之前，還去給你祖母請安了。”
那容琛的笑有點僵，不過還是道：“嫂嫂倒是真有孝心，怪不得祖母這麽喜歡你，昨兒個還想去跟你說說話，隻是府裏實在是太多的事了，還請嫂嫂莫要見怪。”
“謝謝你，二少奶奶。”蔣瞳也溫和地說了一句。
“往後你們妯娌可得多來往著，老夫人老了，我身體也不好，孟府的以後啊，還得靠你們了。”永昭公主又說了一句。
楊素在一邊笑著也不說話，這時又有婆子進來說：“公主，孟老夫人請大少奶奶去壽安居裏用早膳，一會兒用了早膳，就在明堂見禮。”
永昭公主淡淡一笑道：“這大少奶奶剛到這裏來，連一盞茶可都沒喝完呢，時辰還早，不急，在這用早膳也是一樣的。”
話是這樣說，叫人不好拒絕的。
但是楊素卻還是福福身子說：“這老夫人叫人來傳話了，隻怕也是準備好了，公主，二少奶奶，那老身就帶著大少奶奶回去壽安居裏用早膳了，想必老夫人還是有話要囑咐大少奶奶的。”
蔣瞳也站了起來行禮：“母親，媳婦先行告退。”
永昭公主眉眼間壓著些怒意，卻還笑道：“那去吧，別讓你祖母久等了，往後常來這裏走動走動。”
“是，母親。”蔣瞳乖順地應一聲，然後又朝容琛點點頭，就扶著楊嬤嬤的手出去了。
楊素帶著蔣瞳往壽安居回去的時候，輕聲地說：“少奶奶，你可千萬別對永昭公主少了防心，老身也不想少奶奶往後製肘於她，咱們如今也是一家人，便就不說什麽二話了，老夫人讓少爺娶你過門，也就是不想讓整個家落在永昭公主的手裏，有些事啊，別看著表麵，多些心眼，防著點是個好事，也不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
果然好是直接啊，不過蔣瞳明了地點頭：“楊嬤嬤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
“那就好，也並非是不放心你，隻是這個家，你也是初來乍到，諸多的事你可能也不甚清楚，以前各種陳年往事呢，也總不好拿出來說，你心裏知曉要防著永昭公主就行。”
“嗯，謝嬤嬤。”
“少奶奶可別這麽客氣來著，看，壽安居到了，老夫人擔心你呢，所以咱們才呆了一會兒，就叫人過來傳話了，時辰也不早了，少奶奶早些用早膳，千萬別餓壞了身子。”
進了去，蔣瞳看到了孟子牧也在，孟老夫人坐在圓桌那兒，丫鬢們端著早膳也魚貫而入，將早膳一一擺在圓桌上。
“蔣瞳，來，用早膳了。”孟老夫人和謁地招呼著。
“是，祖母。”蔣瞳過去，也不能顧自就坐下用早騰，雖然有人張羅著給孟老夫人，不過她還是接了過來：“讓我來侍候祖母吧。”
夾了個小籠包，又盛了小半碗雜糧粥，還夾了幾個紅棗在小碟裏。
孟老夫人看得心裏高興：“蔣瞳你倒是有心的，怎的知曉我早膳都慣吃這些來著。”
“蔣瞳在府裏的時候，有仔細問過木嬤嬤，說祖母你慣用這些。”
“嗯，不錯不錯，也別站著了，都有這麽多的人侍候著，咱們府裏也別太多規矩的，你也坐下來用早膳吧。”
孟子牧那裏空空的，他大老爺般地看著空碟子，似乎等著蔣瞳給他夾些早膳。
蔣瞳想了想，拿了筷子給他夾了個煎餃。
張魚看見了，趕緊又拿筷子給孟子牧夾了一塊雞蛋餅，孟老夫人冷看了她一眼，她縮了下，低頭站在蔣瞳的後麵。
孟子牧拿起筷子夾起那雞蛋餅吃：“倒還是張魚還了解我。”皺著眉頭看那餃子道：“蔣瞳，你不知曉我最討厭吃韭菜的嗎？你身為我的妻子，居然連這些也不去好生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