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幸好你來得及時
蔣瞳心仍跳得痛,打了幾個顫後才回過神來。
紅柳也嚇得臉色蒼白:“小姐,這,這是怎的回事,奴婢該死,奴婢當真不知道這裏麵是這麽可怕的東西,那送東西來的人說是夏雪小姐,奴婢也沒有多問,讓小姐受了這般的驚嚇,小姐還請責罰奴婢。”
跪在地上,當真是心裏自責得緊。
蔣瞳搖搖頭,一手捂著心口:“沒事,你,你起來吧,這也怨不得你,便是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算你再問得清楚,可是送東西來的人胡亂說個名字,你又安能認識的,隻是這事,也當真是驚嚇到了。”
怎麽也不會料想到裏麵竟然是這些,若是揭開布的時候,那蛇就咬了人,那可怎麽辦啊。
虎妞把蛇交給婆子處理了,淨了手這才過來說:“小姐,夫人讓奴婢過來,說中午和唐二夫人去外麵,就不在府裏用膳了。”
“哦,知道了,虎妞,幸好你來得及時,可有傷著?”
虎妞露齒不好意思地笑:“謝謝小姐的關心,虎妞在田間長大的,對這些蛇什麽的也不陌生,所以也不甚怕,不過這麽大的蛇,這麽可怕還是第一次見,怕小姐受到傷害,也沒有多想別的,先抓了再說。”
“可真的太及時了,也太驚險了。”蔣瞳看虎妞的神色,似乎還有點後怕呢,可是這丫頭也是一根筋的人,隻想不要讓她受什麽傷害的,先抓了再說。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差點害了小姐。”紅柳難過得哭了。
“好了,現在也都沒事了,以後但凡送什麽東西來,一概不認識的,還是多留個心眼,免得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奴婢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沒事,現在大家也沒事來著,虎妞,這事不要告訴我母親了。”
虎妞眨巴著眼:“小姐,為什麽啊,讓夫人去查查是誰把東西送來的啊,這也太可惡了呢,萬一傷著人,這可怎麽辦?”
“要是告訴我母親,我母親肯定擔心害怕的,反正讓門房那邊的人都留意著,不要讓人隨便拿東西進來的,如今天熱了,也叫傅管家買些驅蛇蟲的,在院子裏到處灑一些,紅柳,好了,你也別哭了,當真也不關你什麽事,你也嚇著了,幸好也沒有咬到你,你跟虎妞去灶房,叫毛娘子做碗壓驚湯給你們喝喝吧。”
她也無心再在外麵賞花賞景了,帶著蘭風和落顏往房裏走,蘭風就氣惱地說:“這肯定不是夏雪小姐送來的,也不知是誰這麽可惡,居然借著這樣的名義拿這個來,是真想害小姐。”
“別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能查到多少的事,而且還知道夏雪與我之間的關係,看來也是知道我的事甚多的,有些事是防不勝防,所以咱們當真什麽事都得小心著。”
人心當真是險啊,她在府裏呆著也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是誰呢,是離妹妹嗎?應該不置於吧,離妹妹也隻是心裏有怨恨,但是這般惡毒的置她於死地的事,應該不會的。
那,難道是姚展?
蔣瞳心一驚,渾身一哆嗦的,這可說不準呢。是她讓姚展身敗名裂聲名掃地,成為喪家之犬,他對她肯定是恨到骨子裏去的。
可是姚展不是不在京城了嗎?她想來想去,除了姚展當真是也想不到是誰了。
她不敢把這事告訴母親,隻是晚上卻是驚嚇得總睡不著,蘭風親自去熬了安神定驚的湯給她喝,一直陪著她到天大亮也不曾合眼。
過了二三天這才將這事慢慢地放輕了,可是轉眼著,也就到了要大婚的時候了。
五月初的陽光,一天比一天的燦爛,浣雲居進進出出的人越發的多,越發的熱鬧,表哥和表嫂也到了京城,來這裏吃了頓飯就去外麵的客棧住著了,隻待著到時喝了她的喜酒就又得回金陵去。
屋裏頭擺著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一片。桌案上放著紅尺,花瓶,銅盤,銀包,腰帶,剪刀,還有疊得整齊的龍鳳被,床單,枕巾,龍鳳碗筷等物。
她聽著婆子跟她說,請了誰誰家的來給她梳頭什麽的,聽著就像是一個字也進不了心裏頭一樣。
要成親了,再過二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今兒個的浣雲居,就像過年一樣,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所有人臉上都是笑,最笑不起來的人,卻是自已這個新嫁娘。
一晚上都還能聽到忙碌的聲音,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蔣瞳就被叫了起來,然後幾個婆子就給她開臉,痛得讓她掐手心也不敢叫的,母親請了安月清來做全福人,也是清姨親自來給她梳頭的。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一邊梳,一邊說著吉祥話。
將準備好的各種珠釵龍鳳頭飾都插上去,再上好妝看著她說:“瞳姐兒可真美啊,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嫁娘呢。”
“謝謝清姨。”蔣瞳要站起來行個禮。
安月清卻壓住她的手:“今兒個你可是新嫁娘,別太多禮。”
母親也進了來,蔣瞳一看到母親,淚就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別哭啊,可千萬別哭花了妝,瞳姐兒,你快給你母親行個禮吧。”
蔣瞳跪下,認真地跪拜母親。
今日嫁出去後,就不能時時刻刻再呆在母親的身邊了。
蔣母眼裏也酸澀,卻咬著唇忍著淚。
這時周嬤嬤笑吟吟地進來說:“夫人,魏夫人,接親的隊伍來了。”
然後很多人出了去,熱鬧哄哄的一片,蔣瞳的臉上蒙上了蓋頭,她的傷心,也不怕被誰看到。
時間像是怎麽留也留不住一樣,她被拉著出了門,站在一個陌生的男人旁邊。
對母親行了禮,隨著迎親的樂聲一響,就被二個婆子扶著上了花轎,她聽到了母親哭的聲音,很想回頭看看,可是她不能。
被簇擁著上了花轎,隨著吹吹打打熱鬧的聲音一路前行,一路上感覺許多熱鬧的聲音,還聽到有人問誰家嫁女兒,怎的如此的風光,十裏紅妝好不厚重。
似乎是繞著路走的,要不然從浣雲居到孟親王府的話,應也是早到了。她的鳳冠好沉,壓得她頭都抬不起來。
自已一走,隻怕浣雲居過二天就冷冷清清的了,想著母親一個人在那兒,往後想找個人說些貼心話都找不到,想想就心酸得想哭了。
花轎到了孟府,喜帕遮著她看不到喜慶的氣氛,隻知道很多很多的人觀禮,鞭炮的聲音響得讓耳朵都要聾了。
花轎的門開了,喜婆來挽扶著她出來,給了她紅色的緞帶拿著,而拿著另一端的,肯定是她的夫君孟子牧了。
她歎口氣,深吸了口氣,然後打起精神來隨著喜婆往前走。
如木嬤嬤說的,要跨火盆,炭火燒得並不是很旺,她輕鬆地垮了過去。
“新人到。”
一聲高聲的呐喝,然後又被簇擁著進去。
“吉時到,拜天地,一拜一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高堂之上的孟老夫人,笑得臉上如花朵般,看著眼前站著的一對璧人,當真是心滿意足啊。
當二人跪拜下來的時候,她笑著點頭。
夫妻對拜的時候,蔣瞳的頭差點和孟子牧的頭撞在一塊,引得哄堂大笑的。
一塊儀式完成的時候,隨著一聲:“送入洞房。”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當真是累得都要暈了,看也看不見眼前的路,一直被簇擁著往這往那去的,成親當真是無比累人的事。
喜婆扶著她去新房那裏,她坐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緊張得手指直捏著衣角,等著孟子牧的到來。
可是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外麵的喜婆就喜叫:“少爺來了。”
孟子牧進了來,徑直走到蔣瞳的跟前,蔣瞳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喜婆將一竿稱給孟子牧:“少爺,你可以將新娘子的蓋頭給挑開了。”
孟子牧將那蓋頭掀開,看到明豔如花的蔣瞳,她垂著眸子似乎害羞,可他明白地看得出,她眼裏可沒有什麽期盼來著。
這樣也好,反正他不喜歡她,她嫁進來,最好別有什麽期盼。
“新娘子可真漂亮啊。”喜婆們笑道:“少爺,你和少奶奶該喝合巹酒了。”用龍鳳杯端了二杯酒過來。
孟子牧取了一杯,蔣瞳垂眸也取了一杯,二人交手相喝,都沒看彼此一眼。
喜婆覺得奇怪,不過還是笑道:“喝了合巹酒,年年歲歲長相守。”
喝了酒後,他又出去了,喜婆說他還得在外麵陪席,今兒個大婚,來了許多的貴客,王親貴族,高門貴戶什麽的都請了不少。
蔣瞳和丫鬢獨自在房裏呆著,餓得肚子咕咕叫,蘭風膽子大一點,就去問喜婆,然後拿了一塊糕點過來:“小姐,喜婆說可以先吃一些,別餓著了。”
“好。”
蔣瞳吃了塊糕點墊墊肚子,便也沒有再吃了。
規矩是得等著她的夫君孟子牧進了房,然後她才可以正式吃東西的,可是他喝酒去了,誰知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這屋裏頭珠光寶氣的,十分的大,大紅桌上擺著桂圓,花生,紅棗之類的,這腳踏床也是十分的豪華,垂掛著綴金絲的紅色帳子,還略略見一些花生之類的東西,鴛鴦戲水的被子放得整整齊齊的,屋裏還擺了幾盆盛放得正好的大紅牡丹。
屋裏頭很多丫鬢和婆子,皆都穿得喜氣極了。
也隻有蘭風和落顏是她的貼身丫鬢,別的她一概不認得,她沒讓母親給太多的陪嫁丫鬢,隻要了貼身丫頭和紅柳,再多到了這裏也都是陌生的,唐二夫人一早就跟母親提過,說孟老夫人給她準備了幾個大丫鬢,會好好照顧她的,讓她不用擔憂別的事。
孟老夫人安排人過來,肯定是有她的想法的,她坦然接受便是了。
和小兒臂粗的紅燭燃得正歡,她覺得屋裏頭有些悶熱,可卻也隻能端坐著,沉重的頭飾,繁複的衣服都讓她疲累不已,而且令她覺得有些坐不住的是,她喝下的那酒好烈,現在覺得身子有點輕飄飄的了。
落顏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便過來:“小姐,你怎麽了?”
“酒有點烈。”她輕聲地說。
“那奴婢去端些茶給小姐喝。”
“好。”
剛喝了半盞茶,門推開了,喜笑著走進幾個婦人,還有一個是楊素,楊素站在那兒笑眯眯地說:“少奶奶,幾位夫人來陪你說說話,這是孫夫人,錢夫人,鄭夫人,還有馮夫人。”
蔣瞳趕緊將茶盞給落顏拿著,想要起來見禮,那幾個夫人趕緊擺手:“孟少奶奶可使不得,今兒個你可是新娘子,新娘子最大,我們就來看看新娘子,可長得真是好看,端莊秀麗,一看就是個多福多子的人。”
“可不是,瞧著就是富貴啊。”
“往後孟家,肯定會兒孫滿堂的,孟大少奶奶長得這麽的有福氣。”
都說著好笑,蔣瞳笑著看,楊素陪著,好一會後那幾個夫人這才告辭出去,楊素便說:“少奶奶,老身就在外麵守著,有什麽事,你隻管叫人跟老身說。”
為什麽要守在那裏啊,今兒個的喜宴來了這麽多的人,而且楊素可是孟老夫人最信任倚重的人,怎生不去陪著孟老夫人呢,蔣瞳心裏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一個字。
不過也沒一會兒,她就知道為什麽了。
聽到外麵有人行禮說:“二少奶奶。”
蔣瞳聽得一道喜悅的聲說:“我來看看嫂嫂,跟嫂嫂說說話。”
然後楊素的聲音就響起了:“二少奶奶,老夫人還想著你幫著多招待著點客人呢,剛才諸多的夫人來了,大少奶奶現在也累了。”
沒有開門的意思,蔣瞳知道楊素站在那裏是幹什麽了,就是攔著一些人不能進來。
這個孟家的二少奶奶,她是一次也沒有見過,但是木嬤嬤之前告訴過她,說永昭公主她名義上的婆婆無所出,於是過繼了一個表妹的兒子,隻比孟子牧小二歲,據說十分受皇上的重用,過繼的兒子娶的媳婦也是永昭公主母親那一簇的,叫容琛,是個十分玲瓏精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