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就知曉她不安於現狀了
他不管了，祖母怎麽處理，他都沒有意見，楚紅也不能再留在這裏了，這麽有心機的女人，他不喜歡。
泌芳堂那兒，一屋子的婆子丫鬢正在侍候著一個臉容嬌美的女子晚膳，陣勢倒是十分的大，隻是她胃口卻不是很佳，隻都略略淺嚐了些就揮揮手，叫人端下去。
一個婆子進了來，一臉的笑意，看到女子隻吃了一點的飯便說：“公主，多吃些吧，今兒個那邊的人，可都吃不下飯來著呢。”
永昭公主抬頭一看，也笑了：“果真是如此嗎？”
婆子一揮手，讓一些丫鬢下去，親自侍候著裝了一碗湯給永昭公主，小聲地說：“千真萬確呢，楚紅尋死覓活的，在少爺那裏隻說老夫人不讓她生孩子下來。”
永昭公主接過湯，優雅地吹著喝了口，心情大好：“這人啊，總是貪心，她若是不借著這個時機鬧起來，她一輩子也別想出頭。”
“可不是，少爺帶回來的，哪個不比她年輕有姿色，她要還不懂得借這個時候為她自已多打算，她一輩子也就那樣子了，還是公主看得精準啊，就知曉她不安於現狀了。”
永昭公主一笑，將湯喝完了，拿帕子擦擦唇角：“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反正看戲的，不嫌熱鬧多。”
“可瞧著，少爺和孟老夫人也未必就會如了她的願，她也不想想她什麽出身啊，還真以為拚此一博，就能得高貴的身份，也不用鏡子照照她自個。”
永昭公主淡淡地說：“她當然不能如意，可是往後蔣瞳進了門，她豈會不恨死她，不使勁地給老賊婆和蔣瞳找刺兒嗎？想想她是怎麽進得了孟家這個門的，多有心機的一個女人啊，最不甘於低下的了，這些年養在孟府養尊處優的，她倒也不記得自個的出身了。”
婆子就說：“反正怎的，也是她們不得安心。”
“可不是，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楚紅頭二年一直求著各種法子，就是想要趁著孟子牧現在沒有正房，好爭個一席之位，或想著母憑子貴，想要坐上孟少奶奶的位置，可誰知橫裏殺出一個蔣瞳來，她就著急了，二個月不換洗，就當真以為自個是有了。”
婆子就笑著替永昭公主捏著腳：“還是公主想得細密。”
忽來夜裏的雨，很急，風也很大。
孟老夫人睜開眼睛，楊素走了過來：“老夫人，怎麽醒了呢？”
“外麵下雨了嗎？”
“是啊，下得挺大的，睡吧。”
“唉。”孟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總歸也是睡不著啊，唉。”
“老夫人，你就別想著了，多披件衣服吧，老身陪你說說話。”知曉老夫人今晚肯定睡不著，所以楊素也沒有下去睡覺，而是在這守著夜。
給老夫人拿了件衣服披著，又點亮了宮燈，倒了杯水拿過來：“老夫人，喝些水吧。”
“楊素，你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孟老夫人有些無力地問。
楊素就搖頭：“老夫人，你這般做也並沒有什麽錯，要怨就怨楚紅她不知輕重，居然逃避沒喝避子湯，不把規矩放在眼裏，真要在新少奶奶跟前生了孩子出來，那可真是不太好。”
“我便也是這般想啊，想想子牧的原配是怎麽死的，咱們孟家可真不能鬧太多這般的家醜出來了啊。”
“是啊，老夫人你別往心裏去。”
“雖說這事也沒有錯，可是總究這般做，老身還是難受得緊，明兒個你去趟大覺寺，多上些香，添些香油錢，就算是消一些孽障吧。”
“省得的，老夫人。”
二人談了大半天，聽到雞鳴的聲音響了，老夫人也困了，楊素侍候著讓老夫人躺下睡著，這才滅了些燈出去。
外麵的雨還瀟瀟，守夜的人在外麵站著，楊素小聲地問：“海棠居那邊的人，還鬧騰嗎？”
“灌了藥，現在估計是想要鬧騰，也是鬧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雨停了，趕緊送回她老子娘那兒去，她要死，就讓她死在外頭。”
走了二步，看到這雨卻沒有小的趨勢，楊素轉身又回頭跟那婆子說：“還是現在趕緊叫人備馬車，天亮之前，必須送走，別再叫老夫人和少爺看到了。”想了想拿了張銀票出來：“這給給她老子娘，讓她老子娘妥善地照料著。”
“是，嬤嬤。”
“也沒別的事了，這事，務必一定要辦好，別推遲了，你們親自去辦，越少人知道越好，事好把這事給我吞在肚子裏，不得說出來，那邊侍候的丫鬢，也全都打發了出去，一個都不能留在府裏。”
“知道了，嬤嬤，我們一定會照著好好辦的。”
“你們親自去辦這事，我才放心，咱們不能讓老夫人再擔憂了，你們好生為老夫人辦事，老夫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吩咐了這才回去睡，一夜的雨，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也給淹沒了，天亮之後，一切都會平靜。
一夜雨過後，第二日的陽光也變得明媚了許多，海棠花不知落了多少，早起的粗使丫鬢正在打掃著。
海棠居那裏門緊鎖著，一些粗使丫鬢傻眼地站在那前麵：“咦，紅姨娘這裏怎麽鎖著門啊，那可如何進去打掃呢？”
一個身著深色衣服的婆子走了過來：“都站在這幹什麽呢，往後都別再到這裏來了。”
粗使丫鬢不敢多問，趕緊就到別處去打掃了。
孟府就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一樣，該做什麽，還做什麽，少一個姨娘，就像是少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下人般。
永昭公主得知的時候，卻是水過無痕了，惱氣得將粉彩蓮盅都扔在地上：“老賊婆倒是好快的手腳，居然連夜就把人給送走了。”
“母親，可千萬別氣壞了身體。”一個體態風流，眼眸裏帶著精光的女子走了進來：“要是她不把人送走才怪呢，難道留下來添堵麽？”
“可也這讓她太自在了吧。”
“母親，你就想開一點，她肯定是不會讓人再留在孟府的，她可護著那未進門的大少奶奶呢，若是一進來，隻怕會把整個家給她打理呢。”
“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知曉什麽事，能做什麽決策，這孟府可不是她所想的那麽簡單，她打理得過來嗎？”
“所以母親也別為一個姨娘送走了而氣著啊，往後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楚紅那樣的人，也隻有她自已看不清自已的身份，別人三言二語哄抬著，總以為她能脫穎而出成為孟府的大少奶奶一樣。咱們往後要對付的，可是蔣瞳呢，孟老夫人護著她，她進了門，肯定更會事事交與她的。”
永昭公主眯起眼，冷狠地說：“那是必然的，老賊婆一把年紀了，也沒有多少的日子了，她自然得培養一個她喜歡的來打理著孟家，還要壓製著咱們，她倒是想得美，容琛，你派人去，多把孟子牧在外麵的事加油添醋的傳到那蔣瞳的耳裏去。”
蔣瞳靜心地在府裏等著出嫁的日子，待嫁嬌娘的羞喜心情，倒真的是談不上啊，反而總是聽到孟子牧那些沾花惹草的事，她倒也沒有浮躁，就越是更靜心地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日子越發的近，該做的東西都做完了，忽然變得很無聊的日子。
幸得母親總是忙碌著，一些閑言碎語也沒有傳到母親的耳裏，不過蔣瞳覺得，母親便是知曉，也是隻能心裏歎息，不會讓自已知道她的難過的。
孟子牧這樣風流的人，她也壓根沒有什麽期盼的。
叫人去燉了燕窩，端了去母親的房裏，快到的時候看到有人出了去，她也沒在意，隻進了去：“母親。”
“瞳姐兒，怎的過來了？”
“過來看看母親啊，好些日子都沒有給母親請安了，母親，我讓灶房給你燉了燕窩，剛好也不太燙了，母親快些喝了。”
蔣母一笑，接了過來喝了二口才說：“你送來的，母親總是覺得好喝。”
“嗬，那我日日就給母親送過來。”
“再過些日子，你就得嫁過去了，母親現在想想，可真是舍不得啊。”
“母親。”蔣瞳柔聲地喚：“往後瞳瞳還是會常回來看母親的，母親也可以過來看我。”
“你嫁過去，也不能總想著回來，嫁到孟家去，那就是孟家的人了。”
“可是我也還是母親的女兒啊，到老了都還是。”
蔣母搖頭輕笑：“倒是會討母親的歡心，你來看看，這料子都揚州商鋪送過來的，可喜歡來著？”
“母親，我都喜歡呢，母親給我準備的，我全都喜歡。”
蔣母笑著喝了燕窩，擦了擦唇這才說：“你挑喜歡的出來，別的先放著到時候給些給鍾棋添箱，剛才你鍾姨母府裏的人來了這裏。”
“可是姨母又有什麽事嗎？”
“這一次倒不是你姨母有什麽事，而是鍾棋的姨娘叫人過來叫給我傳個話，你看，桌上這些東西還是她托人送來的呢。”
蔣瞳一看，都是繡功十分精致帕子之類，還有些小巧細致銀飾。
蔣母接著說：“她倒也是有心眼的人，知曉我發過話了，自是會為鍾棋出嫁添妝的，她讓人過來求我，讓我千萬別現在都給了過去鍾府，隻在鍾棋出嫁那天添妝就成了。”
蔣瞳一想，也就明白了：“想必那姨娘也是知曉姨母的心性吧，如果現在你把添妝的銀子和一些東西現在送過去，姨母肯定暗裏留一手要麽給鍾離，要麽留在府裏。”
“可不是，你姨母這幾次來，都得不到什麽東西，越發的叫哭連天呢，讓我能不能先把給鍾棋添妝的送過去，眼看著鍾棋和韓家的親事，也越來越近了。你姨母這人啊，當真是半點也慣不得，這些事你也別多想，母親心裏有數的。”
“嗯，母親。”
母女正在說著，傅管家就來了：“夫人，純夏縣主，還有塗家的小姐，李家小姐，張家小姐來了。”
蔣母就笑：“想必來看蔣瞳的，瞳瞳，你快要大婚了，跟你的小姐妹們好生聚聚，母親一會還有事要出去，你們盡心的玩，今兒個就別做什麽事了，好生放鬆一下，母親叫人準備些吃的給你們。”
“母親，沒事的，她們也挺熟的。”
“母親當真還有事得忙，瞳姐兒，你們好生玩，快出去迎接你的小姐妹們吧，隻要別把這浣雲居的天拆下來就成了。”
“嗬，母親，怎會呢。”
蔣瞳出去迎接，正好她們也剛下了馬車，都帶了好些的東西來看望她，知曉她就要出嫁了呢。
純夏笑嬉嬉地說：“蔣瞳，你也不請我們，我們可就不請自來了哦。”
“我還想著過二天請你們過來玩呢，都叫下人準備些材料，好親手給你們做糕點。”
“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你現在去灶房抓個婆子問問。”
純夏笑著搖頭：“信你就是了，你有這個心，我們就很高興了，我們現在來看你，可開心不？”
“當然開心了，寶兒，雅如，明雪，明君，你們快些進來吧。”
“蔣瞳，我們先去見見你母親，給你母親行個禮吧。”塗寶兒建議。
蔣瞳就笑道：“不用了，我母親正準備出門呢，她有事兒得忙，咱們放心在這裏玩吧。”
“哈，那咱們就可以隨意的瘋了，我就喜歡不拘束的。”塗寶兒樂了起來：“蔣瞳，我可帶了好東西來送給你。”
“是啊，我們可都帶了禮物來給你哦。”都齊齊叫了起來。
蔣瞳就笑道：“真好，謝謝你們。”
趕緊讓落顏和蘭風接過她們帶來的東西，然後引領了她們進來。
張雅如卻說：“蔣瞳，不如你去叫鍾離一塊兒過來吧，這樣咱們更有伴呢，以前咱們也總是一塊兒玩的。”
“還有洛雪。”塗寶兒加了一句。
蔣瞳就笑道：“成，我叫人去請吧。”
讓蘭風叫人去請，卻隻說了請洛雪和鍾棋。和鍾離都反臉了，何必再裝著呢，她裝都懶得去裝。
“蔣瞳，你這園子好漂亮啊。”張雅如看得眼也不眨的：“如今春光正好，你不如帶我們先轉一圈吧。”
“好啊，落顏，你快叫人去煮茶，端些新鮮瓜果，讓毛娘子做些糕點出來。”
“是，小姐。”
難得這麽多人來看她，蔣瞳也是很高興，想要盡心讓她的朋友在這裏玩得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