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那人又是什麽樣的人
“子牧,你倒底告訴祖母,你這是還想要做什麽,難不成你現在的聲名,還需要再百般使勁的渲染嗎?”
孟子牧睜著惺鬆的眸子看著祖母,雖然一身的酒氣,可是眼眸間卻還是有幾分清醒的:“祖母,我不想娶蔣瞳。”
孟老夫人一聽,氣得眉頭都要打結了:“子牧,你糊塗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說不娶蔣瞳,不娶蔣瞳他想娶誰啊,要娶那個小傅姑娘回來氣死她嗎?
孟子牧揮揮手:“我沒糊塗,別看我喝了酒,我可都清醒著呢,那些人總以為能灌得醉我,總以為能牽扯得住我,倒真是自以為是。”
孟老夫人冷聲道:“我看你是糊塗了,花酒喝得多了,腦子也花了不成,蔣瞳哪裏不好,不比那你那亂七八糟的人強得多了,你別不知足的,要不是祖母用了心思,你想娶人家蔣瞳,還真沒門呢。”
他冷哼:“祖母,這世上的女子,有幾個是好的。”
“蔣瞳就好。”
“祖母,你知曉什麽,你自以為蔣瞳是清高無上的人,你總覺得他可以將咱們孟家保持如現在的局麵,可是你也不知曉,那人又是什麽樣的人。”
“是什麽樣的人啊?”孟老夫人斜眼問他。
“她和唐家三爺,可不是什麽幹淨的關係。”他不屑地說。
孟老夫人就冷笑了一聲:“原來你心裏頭是這般的想法,你也不想想,鳳求凰,若不是凰,鳳會求嗎?所以祖母給你求的,那是頂頂好的。”
“祖母,你就省省心吧。”
“省心,就你這樣子,這個家這樣子,還有人虎視耽耽著恨不得一口將孟家全部吞了,你叫我如何省心,別的且不說,你就說說你的女兒藍姐兒啊,你看看,沒有母親管教養著,教著規矩,現在成什麽樣子,誰家女兒跟她一般的潑辣。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的事情得忙著,你就有時間來好好教養藍姐兒嗎?父親和母親的教養方法,總歸不是一樣的,男兒在外麵打拚,女人在家裏主持中饋,打裏內外,才能讓你安枕無憂,用心在外麵做你的事啊。”
這些話孟子牧是聽都不想再聽了,無聊地閉上眼睛:“祖母,反正我是不想娶她。”
“你不想娶也得娶,除非你是想要氣死祖母,那成,祖母也不強撐著了,反正也是這麽一大把的年紀了,閻王你愛帶走就帶走吧,往後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反正祖母二眼一閉,什麽事也管不了的了。”孟老夫人也生氣了。
孟子牧也歎了口氣:“祖母,你就別發這麽大的火,總說這些,有意思嗎?你也知曉這個家可離不開你的。”
“祖母能活一百歲啊?能給你維持著這個孟家多久呢?”孟老夫人無奈地搖頭。
孟子牧就哄著:“那是必須的啊,家有一老,就有一寶。”
“哼,嘴裏說得好聽,卻是恨不得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不停的給我找不少事,就讓我不得我清靜安心。”
孟子牧反駁:“哪有啊。”
“沒有,小傅姑娘是怎麽回事,還有你那海棠居的,也不是個省心的,今兒個你還讓人過來說,要把那二個揚州瘦馬安置在府裏,明知道下個月就要大婚了,你還這般,是不是非得要鬧到你祖母一躺不起的地步,你才心甘情願呢,你要是還心疼著我這把老骨頭,你就好生別在這大婚前再生事,別給人家蔣瞳打臉的。”
孟子牧就皺著眉頭說:“祖母你以為我倒是喜歡那揚州瘦馬啊,三皇子送的,你說我能不收下嗎?我要是不慎重點把人接到府裏來,那不是不太給他麵子嗎?”
“我不管是誰送的,反正我就不允許,反正府裏人多嘴雜,今兒個的事,也必會有人傳出去的,他三皇子就是知曉,又能如何,看看誰家,誰會當真把揚州瘦馬養在自家的府裏,那不是教人笑話嘛。”
“祖母你也知,我本意定不是這樣的,隻是也必須說說,不然叫人家怎麽放心我是不是?”
孟老夫人也無奈地點頭:“我也是知道你,你心裏的分寸可千萬別亂了就行了,隻是你日日這般行走於酒色之間,怕到時就不知曉自個的本心了。”這也是她心裏最大的擔憂啊,俗話都是這麽說,常在河邊走,焉有不濕鞋的道理。
萬一真的是著迷於那些惡習,孟家唯一的根子爛壞了,那就真的是完了,她也是對不起死去的兒子和媳婦,還有孟家的列祖列宗啊。
“祖母你放心吧,有些事是做給人看的,有些事,自已心裏還是有數的,祖母,我清醒著呢。”
孟老夫人看著他泛紅的臉,也有些心疼,走過去輕輕地用手撫順他有些淩亂的發:“你啊,也別總喝這麽多的酒,酒多了傷身啊。”
“知道了,祖母,隻是有些累。”
“那你睡一會吧,祖母讓人煮個醒酒湯給你喝喝。”
孟子牧笑了笑,閉上眼睛也沒說話了。
著實是累了,馬不停蹄地回來,可是一進城就被拉去喝酒了,都沒有好好休息,在祖母這裏,他也是可以完全放鬆下來,哪怕是胡說夢話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楊素端了醒酒湯過來,孟老夫人卻搖搖頭:“先放桌上吧,牧哥兒睡著了,等他醒了,再讓他喝。”
“少爺可真是喝得多了,一身的酒氣,我去打點水來給他洗把臉吧。”
孟老夫人卻搖頭:“不用了,讓他好好睡吧,隻怕一洗臉就醒了過來,看他風塵撲撲的,隻怕也是好久沒有這般放鬆地睡過了。”
“唉,少爺也是不容易啊。”
“可不是,所以我才急著給他找個賢內助的,藍兒呢?”
“藍姐兒叫人看著了。”
“可得好生看著,千萬別讓她出來鬧騰什麽事的,我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又起什麽事。”
“知曉的了,老夫人,你別想太多事了,你也該歇息一會了,來,把這粥吃了,我扶著你進去睡會吧。”
孟子牧是給吵醒的,聽到祖母壓低聲音怒吼:“把她給我逐出孟親王府去,要吵要鬧的,讓她吵去,要死,死別地去,別把我孟府給弄髒了。”
“老夫人,可是她二月都沒有換洗了,指不定還真的是上了身子了。”楊素低聲地說了一句。
孟老夫人就一拍桌子:“那就越發不能讓她留在府裏,不然到時少奶奶進了門,咱們可也不好說什麽的。”
孟子牧坐了起來,還有些睡眼惺:“祖母,怎麽了?”
“你那海棠居的,在鬧個不停呢,今兒個還趁著丫頭的不注意,要上吊自盡。”
“瞎鬧什麽?”孟子牧也皺著眉頭,十分的不悅。
“瞎鬧什麽,要是後麵沒有人唆使著,往日沒有你寵著,她敢嗎?這也是你的事,牧哥兒,你就自個去處理吧,我這個做祖母的也不好總插手這些事,要是當真有了,不還真不能要,我們府上,可真不能再總這般沒個嫡庶之分了,身份和地位一亂,那就一府都亂七八糟的。”
“祖母,你別生氣,我去看看。”
說罷就起身,穿了靴子出去。
楊素想跟著去,卻讓孟老夫人叫住:“牧哥兒的事,讓他自個去解決,他知曉輕重的。”
“可不是怕那女人三言二語的,讓牧哥兒硬不起心腸嘛,當初不是就是因為她長得像藍兒母親,牧哥兒才對她另眼相看的。”
孟老夫人揉揉頭:“相信他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
不過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又叫了個婆子去看著。
孟子牧一到海棠居,就聽到呼天搶地的哭,海棠居裏的海棠開得正美,燈火下別有一番的嫵媚風情。
“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了,難道我肚子裏的哥兒,可是爺的長子,別人不為他考慮,難道我這個做娘的,也不能為我這個哥兒爭些位置嗎?那姓蔣的又是什麽東西,憑什麽老夫人就對她另眼相看的,她母親要是個好的,她父親就不會將和離,將她們逐出蔣府了。”
幾個丫鬢不敢多說什麽,隻在旁邊安慰:“姨娘,千萬別哭啊,可得顧著些身體,今兒個爺可回來了。”
“我就得哭,反正也沒有人心疼我,爺不在,這府裏的人全都欺負我來著,讓我死了算了,我就帶著我苦命的哥兒一塊死了算了。”
孟子牧在外麵清咳了咳,丫鬢發現了他,喜道:“姨娘,姨娘,少爺回來了。”
那伏在桌上哭天搶地的女人馬上抬起頭來,然後看著站在門口的孟子牧,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直滑下來,哭得那真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
孟子牧卻冷然地著,皺著眉頭說:“又在鬧哪一出?”
那漂亮如海棠花的嬌美女人,立馬就捂著嘴哭叫著:“爺,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等不到你回來了。”說罷馬上就直身,朝孟子牧撲了過去。
孟子牧卻一把推開她,冷眼瞪著:“想必是這日子過得太舒心了是不是?”
“爺,你怎麽這般說人家,人家日盼夜盼的,就盼著你回來,你要是不回來,隻怕你到時候就真的再也見不著我了,我,我懷了你的骨肉,老夫人她肯定是容不下我把孩子生下來的。”楚紅是越想越委屈可憐,又嗚嚶地哭了起來。
“孩子,什麽孩子?”孟子牧冷然地往下看著她平坦的肚子,半點也看不出有什麽名堂來。
楊楚紅一手撫著肚子,可憐地說:“爺,你本就不是一個薄情的人,你對楚紅的疼愛,楚紅都知曉的,你不過是一時迷戀那小傅姑娘而已,前二個月你喝多了就歇在海棠居了,難道爺就不記得了嗎?”
孟子牧想了想,然後皺著眉頭不悅地問:“你沒有喝事後藥?”
“爺當時也沒有讓我喝啊,爺,難道你不想我生個跟你一相威武的哥兒嗎?算命的說了,這懷的一定是男胎,一定是個哥兒。”
孟子牧努力地回想著,似乎還真有那麽一回事,那日他喝醉了回來,隻是後來的事,也沒多放在心上,哪會想到居然還會這般。
不過這楚紅也倒真是別有手腕,難道事事都要他逼著嗎?這些事本來就是她們這些妾室的份內之事,正室沒有迎進門,不管是誰都不能再生下孩子,懷了孩子又怎樣,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見孟子牧冷著臉不說話,楚紅就有些慌了,拉著他的衣袖哭叫:“爺,我懷的可是我們的骨肉啊,老夫人狠心要讓我把咱們的孩子落了,難道你也不想要嗎?”她哭得越發的傷心:“我這一輩子在孟家,寧願做牛做馬地侍候著老夫人,我也想要把我們的骨肉生下來啊。”
“當真是有了?”孟子牧板著臉問侍候她的丫鬢。
丫鬢不敢說謊,低下頭去:“姨娘的確是二個月沒有換洗了,前些日子請了人來把脈,是喜脈。”
楊楚紅抬頭又看了他一眼,看他皺著眉頭,仍沒有半分的喜悅之氣,就越發傷感,捶著桌子哭鬧:“我怎麽這麽命苦啊,我隻想著好好侍候爺,給爺生個哥兒的,爺,我什麽名份都不要,隻要老夫人讓我生下這哥兒,我寧願給沒過門的少奶奶做牛做馬的。”
“孟府是什麽地方,要牛要馬的作甚。”後麵的婆子冷喝一聲,然後又恭敬地朝孟子牧說:“少爺,老夫人心絞痛犯了,楊嬤嬤請少爺趕緊去看看。”
“爺,你可不要丟下我啊,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楚紅又嗚嗚大哭,不想孟子牧走。
這一走,她可真沒有半分把握了。當初還有當家主母在,可是爺也讓通房生下了藍兒,而現在未來少奶奶還沒有進門呢,照老夫人這般慎重對未來少夫人的態度,肯定是不會讓她再留下孩子的,如果爺都不幫她,她可真沒有辦法了,想著就越發的恐慌:“爺,我懷的可是哥兒啊,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孟子牧卻沒停留,而是跟她身邊的丫頭說:“好看著你的主子,要是她死了,你也別活著。”
說罷便一轉身,朝老夫人的屋子快步走去。
當真還是一件棘手的事,楚紅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了孩子,讓她生下來不是,不生下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