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負了老夫人的厚望
“蔣小姐，老身給你做了個燒餅，你嚐嚐。”
蔣瞳趕緊起來，掀開簾子看到楊素端著一碗湯，還有一個金黃色的燒餅在馬車跟前。
楊素慈和地說：“小姐這一路上顛簸想必是累了，晚膳也沒有什麽吃什麽，老身就特跟掌櫃的要了些麵，在灶房給小姐攤了個餅，還做了一碗素湯，小姐莫要嫌棄，多少吃一點，不然的話哪有精神和體力，還要趕的路還多著呢。在外頭趕路，可比不上在家裏來著。”
“我知道，謝謝嬤嬤。”蔣瞳接過餅吃了口：“楊嬤嬤，這可真好吃，又香脆的。”她大口地吃了半個，再喝了一口清湯。
吃了東西下去，身體終於暖和了一些，也覺得有力氣一些了。
這麽給麵子吃東西，楊素看得很開心：“小姐慢點，小心別噎著了。”
“挺好吃的。”
“小姐要是喜歡吃，我教教你身邊的丫頭，到時候小姐你想吃，倒也隨時就能吃得著。”
“隻怕也不是這個味了。”
“倒也是沒說錯，蔣小姐，你先去房裏休息著吧，讓老身在馬車上睡一晚上就行了。”
“那可不行，這一路上讓楊嬤嬤跟著奔波勞累的，蔣瞳實在也是過意不去，嬤嬤年紀也大了，這一路急趕著的，如果不好好的休息，身體如何受得了啊。”
楊嬤嬤笑著點點頭：“蔣小姐是真的心十分醇善，怪不得老夫人是越瞧著就越是喜歡啊。”
蔣瞳臉上微紅：“蔣瞳隻怕也不是個能做事的人，會負了老夫人的厚望。”
“蔣小姐你此言差矣，人啊，也不是一生出來就什麽事都懂的，很多的精明和強幹，也都是慢慢磨練出來的，但是老夫人最看重的一點就是得醇善啊，根子若是不好，往後就是再怎麽能幹，可那也是沒用的。”
蔣瞳低頭喝了一口湯，呼出的熱氣白蒙蒙的。
楊素忽然壓低聲音說：“小姐，今兒個老身已經得到消息了，你母親和身邊的丫頭都好好的，隻是金陵城現在封鎖了不能進去，她們在運河邊上一個小鎮上等著，盼著到時候不戒嚴了，官兵平了亂就進金陵城去。”
“啊，可都好好的？”蔣瞳驚喜地問。
“小姐莫要大聲，不要讓太多人知曉了。”
“哦。”蔣瞳趕緊點頭：“這可真是叫我太放心了。”
楊素就笑：“小姐倒也是相信老身說的話，就怕老身是故意騙你的啊。”
“楊嬤嬤你怎會騙我呢，你這一路上跟著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頭，不也就想著幫我嘛，而且咱們這一路就直接去找我母親的，也許不差幾天就能找到我母親了，你沒必要騙我啊。”
“嗬嗬。”楊素也笑：“小姐，現在你也想想，是誰在說謊了吧？”
“嬤嬤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一直在放假消息，就是要引著我來。”
“可不是，蔣小姐也是個聰明人，一想也就明白的了。”
蔣瞳有些緊張起來：“那嬤嬤，即然現在也知曉我母親沒有什麽事，那我們還繼續前行嗎？”
“當然了，得走啊，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咱們也不用怪，就看個究竟是誰在搞什麽鬼便是了，你放心吧，這一路上跟著你們，老身也不隻是陪著而已，老夫人也是想要讓我跟著，保護著小姐你呢，你不用怕，不會出什麽大事的。”
蔣瞳柔柔一笑：“有嬤嬤和孟老夫人護著，蔣瞳當然不會怕，隻是一直讓你們操心的，當真是過意不去。”
“小姐別這麽說，也是因為老夫人喜歡你，讓你和孟家訂親，也就讓你的日子也變得不那麽平靜了。”
蔣瞳笑笑，也不好多說什麽，還沒有嫁進孟家可是她也知道要麵對很多的事，可是她不怕，她也已經開始接受了。
“嬤嬤，這是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跟我姨母說一聲，她還一直憂心著呢。”姨母總是念叨著母親，生怕母親出了什麽事。
“要我說呢，還是慢些無妨，你鍾姨母雖然說這次陪著你來是有些私心，可是這般也是她的一番心思，她雖沒有惡意，可有些事還是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為好，蔣小姐你自已心裏明白就好了，現在夜也深了，小姐你就趕緊進去休息吧，我讓你的丫頭都把你的東西鋪在床上了。”
“使不得的，嬤嬤，你休息吧，我在這裏睡一晚上就行了。”
“小姐，你不覺得今日隻剩下二間客棧可就奇怪了嗎？雖說越近金陵客棧是越來越緊張，可我瞧著這放馬的地方可不見得把這客棧擠得隻剩二個房間的，這越是快到金陵了，可能就越是危險了，你的心意老身領了，可是安全起見，小姐還是去房裏，把老身這衣服披上，免得著涼了。”
“可…。”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兒，當年我跟著老夫人身邊到處奔波的，每晚上可不就是在馬車邊上窩著閉會眼就當睡了。去吧去吧，休息好一些，更有精力對付意想不到的事，讓你的丫頭給我先把馬車鋪得好一些，一會再去侍候著你。”
“是，嬤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蔣瞳無奈，隻得進房裏去休息，真的是累極了，一挨床沒一會就睡著了，周嬤嬤一直守著夜，到淩晨的時候這才換了人去小息一會。
打著嗬欠想要去馬車外麵休息，忽然聽到馬躁動的聲音。
然後有人大叫：“走水啦，柴房走水啦。”
瞬時她就整個人驚得清清醒醒的：“快起來啊，紅柳，老徐，快。”
馬受了驚，連帶著馬車就往外跑，蔣瞳披著衣服急急跑出來，就看以馬車在夜色裏幾個閃過就不見了。
糟糕，楊嬤嬤還在馬車裏。
她急得大叫：“周嬤嬤，快叫人去追馬車，快把車夫叫醒趕緊去，楊嬤嬤還在車裏頭呢。”
鍾母也給吵醒了，聞迅出了來：“瞳姐兒，這是怎麽了，你不是說你要睡在馬車裏嗎？”這客棧的房間很小，小得隻能擺一張小床的，瞳姐兒和她總不能睡在一張小床上吧，楊嬤嬤又不是一般的下人，也不好讓她老人家睡外麵，瞳姐兒和她，就更不好住一個小房間了。
“楊嬤嬤說什麽也要讓我住房間裏，姨母，現在馬車跑了，趕緊的。”
“可是跑了，咱們能幹什麽啊，哎啊，車夫不是去了嗎？這裏亂著呢，咱們還是等著吧，馬車放在柴房邊上，那柴房一著火馬能不受驚嗎？車夫很快就會追回來的，別著急啊。”幸好她將隨意的物品都搬進了客棧，隻是在外麵，也覺得多一事還是不如少一事，這晚上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追出去可多不安全啊。
“可是馬車還有人呢，姨母，這會兒客棧也沒有什麽事了，你先去房裏吧，我下去看看。”
“瞳姐兒，別下去了，這客棧人雜著。”
“沒事，姨母，楊嬤嬤跟著我們一路奔波到這裏來，我總也不能不管不聞的。”
擺了裙擺就下去，蘭風和落顏趕緊跟上。
樓下柴房的火已經熄滅了，地上卻還留有水印子，濕漉漉的一片。客棧的人走了過來：“小姐，你還是先回房去吧，我們一早上就會派人去報官，今晚上也不上你們的馬受驚跑走了，你瞧著，在這裏放的馬，全都跑了呢。”
蔣瞳淡淡看了小二的一眼：“周嬤嬤，你再抽出些人趕緊出去尋找，若是受驚了這大晚上的估計也跑不遠，前麵不遠處就有個湖的。”
“是，小姐。”
蔣瞳想了想，回頭跟蘭風說：“蘭風，你也去一趟吧，但是要放機伶一點，有什麽不好的感覺的話，趕緊回來告訴我。”
這一場火，她覺得不簡單，哪裏不燒就燒到柴房，而且發現得還那麽及時，別的什麽也沒有損及，隻是馬兒受驚嚇全跑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蘭風跑了回來，氣喘喘地說：“小姐，沒找到楊嬤嬤呢，馬車和馬都不見了？”
“不見了？”
“是啊，車夫是緊跟著跑出去的，馬兒都往湖那邊跑去，可是到了那邊卻什麽也沒有看見馬和馬車，但是湖邊有很多馬蹄印子。還有住在客棧裏的一些人跟著追出去的，據說那裏有很多落草為寇的劫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這東西沒了就認了，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別人可以那樣想，可是我們不能，楊嬤嬤還有好幾個下人都在馬車裏呢，現在天也亮了，咱們趕緊的去最近的衙門報官吧，出了這等事，官府總不能不管吧。”
“小姐，不若讓奴婢先去看看吧，奴婢剛才聽說這裏的官府很不作為的，所以那些就連想也沒有想過報官的事，奴婢覺得在這外地，還是小心翼翼為上，讓奴婢先出去探聽一下情況。”
“也好。”
她和姨母坐在房裏等到天色大亮，丫鬢送上了早膳，可是蔣瞳哪裏用得下，心急如焚地等著。
現在楊嬤嬤也不知怎麽樣了，當直介叫她坐立不安啊。
“小姐，小姐，蘭風回來了。”落顏在窗口看到，興奮地說了一聲。
蔣瞳激動地站了起來，蘭風一進來就著急地問：“蘭風，打聽得怎麽樣了？”
蘭風止住喘息的氣就急急地說：“小姐，都打聽得清楚了，這裏的官府是有理沒錢你別進來，是個姓劉的大人，是十分愛財貪婪的人，不管有沒有事，擊鼓了就得交十兩銀子，然後再端看什麽事再行付銀子，說是什麽辛苦費。要是丟了東西，值多少錢的話，就得給多少錢官府才能派人去破案，要是破了找回來了，還得另外再給茶水費，所以當地的人一般有什麽事都是自認倒黴的。”
鍾姨母聽得瞪大了眼睛：“還有這樣當官的啊，要是換了在京城，這不是在找死嗎？”
“可不是，可是這鬼地方就是這樣子，據說這官是捐來的，非得在位上撈回來不可。”
蔣瞳抬眸問：“蘭風，那你打聽了沒有，若是像咱們這樣的事，還有人在馬車裏，要是讓官府出麵去找尋回來，可得要花多少的銀子？”
蘭風看看她，小聲地說：“小姐，奴婢是問了，別人說這可能要花一萬兩銀子，說要是隻是馬車和下人不見了就算了吧，人找回來估計也是死了，花這麽多銀子那還不如再去買馬和再買下人呢。”
“胡說八道，人家這麽說，咱們能這麽做嗎？不見的可是楊嬤嬤呢，要不是昨兒個她非得讓我去房裏，今天不見的就是我了。”蔣瞳有些氣惱。
蘭風趕緊搖頭：“小姐，奴婢不是這麽個意思，奴婢隻是照著那些人將話傳過來。”
鍾母忽然問：“瞳姐兒，你不會真的想要花一萬兩銀子去請官府的人把楊嬤嬤和馬車找回來吧？”
“是的，姨母。”蔣瞳鎮定地說。
“你瘋了。”鍾母瞪著她：“你好生冷靜的想一想，人現在是死是活呢還說不定，而且馬車裏就是有值錢的東西，你以為官府幫你找回來，就真的東西也能找回來了啊，你花個一百兩的，你就能買好幾個下人了，我覺得，可真是不劃算啊。一萬兩，可不是一百兩啊，有錢也不是這麽個揮霍的，你知道一萬兩可以買多少的田莊，可以買多大的宅子，多少的下人，你可知道嗎？”
蔣瞳點點頭，沉重地說：“姨母，我知道一萬兩是多少的銀子，可是現在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雖然銀子可以買到丫頭和婆子來侍候，可是這些人跟著我們到這裏，她們的人命也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可是你找著了，人估計也沒有了啊，還白費了這麽多的銀錢呢。”
“姨母，花再多的錢，可是也要找回來的，我心意已決，蘭風，你累了你就歇一會吧，周嬤嬤和落顏跟著我拿了銀子去報官。”
馬都跑走了，她也隻能走著去這鎮上的衙門，幸好不是太遠，但是這大白天的，居然是大門緊閉。
外麵有個敲，邊緣都有些起鏽了。
她歎口氣，拿起錘子用力地敲著，可也沒人開門的，蔣瞳來氣了，就一直使勁地敲。
裏麵終於有人走了出來，看著她不耐煩地說：“你敲了三十九下，付三百兩銀子。”
蔣瞳有些惱氣，拿出幾張銀票來：“這些拿去給你們的老爺，我要報案。”
有銀子當真是好辦事，也隻一盞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