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蔣二夫人想想也是，將肚子裏的氣吞了下去，出了府就氣呼呼地回去了。
到了晚上又吱吱作響，不過白天睡了，雖然不是很困，但是聽著那響聲卻又覺得心裏煩燥。
到了子夜時分，蘭風就潛出去看，不一會回來輕聲地說：“小姐，我看就是表小姐房裏傳出來的聲響，她的窗戶沒關好，可我湊近她窗下去聽，響聲就更大了。”
“鍾離這是在搞什麽？”
“表小姐可能心裏還恨著小姐呢，肯定是不想讓小姐你好好休息，真是太可惡了，白天還說什麽鍾姨母最忌晚上的聲響，故意那般說就是不想要小姐將晚上的事說出來。”蘭風想著就是一肚子氣。“小姐，這樣下去可怎麽好，雖然說白天可以補睡回來，可是這般下去，氣色肯定是不好的，這表小姐也太可惡了些，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讓小姐你晚上不得好好睡覺。這事，非得跟鍾姨母說說才行的。”
蔣瞳聽了卻是搖頭：“蘭風，這不是咱們府裏，我們來這裏還是打憂了姨母她一家子呢，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吧。”
“可是…。”蘭風心有不甘。
“沒有什麽可是，大不了白天補睡回來就行了，晚上這聲響吵得緊，叫人心煩的，我們去外麵亭子裏坐坐吧。
“好，小姐。”
夜裏風冷得，蘭風拿了厚衣服給小姐穿上，這才扶著出了去外麵。
鍾府守夜的丫頭一看到她都嚇了一跳：“表小姐，怎麽這麽晚還出來，是不是餓了，奴婢去灶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吃的？”
“不必了，我不餓，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出來外麵，那聲音隱隱約約又聽不見一般，蘭風將墊子鋪在涼亭上，蔣瞳坐下看著天上孤冷的一彎月色，這個時候母親到哪裏了呢？是不是坐在船上還在南下的路上。
姥姥的身體還好嗎？舅舅的病，是否又能有些起色，越想越是多的惆悵浮上了心頭。
都怪自已傷得不是時候啊，不然無論如何都要去金陵看望他們的。
坐了大半個時辰，越坐越是冷，又有些困意浮上來，隻得回到房裏去，聽著那吱吱的聲音，到天色大白的時候輕淡了她這才入睡。
瓶裏的花換成了玉蘭，紫色的玉蘭華貴高潔，美得不可思議，吐露著淡淡的清香聞著十分的怡人。
她驚訝地問：“落顏，這是你買的花嗎？”
“不是呢，是五小姐她一早就出去了，買回來給小姐插瓶的。她說小姐喜歡玉蘭，五小姐可真是個好人。”
“洛雪可真是，玉蘭花漂亮稀少，現在也才是初開的時候，外麵肯定是賣得貴的，明兒個你可得攔著她點，別讓她去買了。”洛雪也不容易，一個庶女能有多少銀子傍身。
“嗯，奴婢知道了，小姐，差不多可以用午膳了，四小姐給你燉了粥，奴婢還放在爐子裏口福，寶兒，你不打我們就三缺一了，總不能叫我瞳姐姐打吧，她可是個病人。”
“我不打，我真不會，我想跟洛雪妹妹學著做好吃的。”一說到好吃的，塗寶兒就直吞口水的。
“蔣瞳，那你就打吧，沒事的，反正你磕傷一些頭，又不是傷的手，還是能打牌的。”張雅如便拉蔣瞳入牌局。
蔣瞳就有些為難，不過看大家興致很高，也不想掃了她們的興，便說：“那我陪你們打吧。”
結果陪著打，用了午膳還繼續打，塗寶兒就打嗬欠：“我不看你們打了，我去找個地方睡一會，你們慢慢打。”
她一走，張雅如就小聲地說：“寶兒最近可是精神煥發的啊，你們說怪不怪，她和林家退了親，倒是越發的精神起來了，也不知是不是刺激過了頭。”
李明雪打了個牌出去：“誰知呢，不過話說鍾離，你和韓家三少爺的事，怎麽樣了啊，我怎麽聽說韓家對親事都避口不談的，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蔣瞳瞧了鍾離一眼，鍾離卻一臉淡色：“我身體也不大好，本來還要送到田莊去養的，但是母親又怕我在那裏不適應，便讓我在府裏安養著，我四妹妹鍾棋會替我嫁到韓府去。”
張雅如一聽，牌都掉在桌上了：“不，不會吧。”
“有什麽不會的，反正我也不喜歡韓家三少爺，他們韓家著急能成親，可我身體又不好，便讓我四妹妹嫁過去嘍，別說這些了，多無趣來著啊。”
她說得是輕描淡寫的，也把眾多不可告人的事都隱了去。
蔣瞳也不會多嘴地去揭鍾離的短。
“嗬嗬，鍾離，你這是什麽病啊？莫不是犯的是相思病，思的是別家的兒郎，所以就不肯嫁到韓家去吧？”李明雪笑她。
鍾離卻挑眉一笑：“瞧你說的，要是傳出去了，我母親不打死我。這些事我可是不敢的，隻是年底病著不太好而已，韓家又瞧上了我四妹妹。真別說了，打牌打牌。”
打這牌，打得真是累，本來昨晚上也沒有睡好的，上午睡了會還想著下午再睡會，倒是好，陪著打葉子牌，一直坐著讓蔣瞳累得有些直打嗬欠的，胡亂出牌讓張雅如羸了不少。
“小姐，得換藥了。”落顏心疼她的累，看著別人羸了差不多了，就掃興地說了一句。
蔣瞳就笑道：“那打完這局就不打了，我得換藥了，改明兒我好些了再去找你們玩。”
“過幾日咱們一塊去永寧候府看牡丹花吧。”張雅如喜滋滋地說：“蔣瞳，純夏可念著你呢，你要是不去，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興致起來招呼我們，去看她的時候，說了三句話就說了二次你的名字。”
蔣瞳笑笑沒搭話，但是李明雪又說：“是啊，那們去看純夏，她還說不知你現在怎麽樣了。”
鍾離隻笑，也不說什麽。
一局胡亂地結束了，她們也都羸了不少，就放過了蔣瞳，落顏扶著蔣瞳起身回房。
回了房落顏一推開窗，一會兒輕聲地跟蔣瞳說：“小姐，奴婢看到塗小姐從另一側的小道上跑過來呢。”
“小道是去哪裏的啊？”
“好像可以到表少爺那邊的書房的。塗小姐不是說困了，要去睡一會嗎？表小姐又在灶房做著小吃，怎麽會從書房的小路過來，莫不是…。”她沒敢說下去。
蔣瞳輕聲地說：“別傳出去了，塗寶兒現在退了親，估計是有她自已的打算的了。”
想必和表哥二情相悅，也是能成就好事的了，如今都是自由自在的人。
不過寶兒實在不能這般總私會表哥，夜路走得多自然遇得到鬼，若是叫人抓個幾次的，什麽閨名都毀了，表哥也會抬不起頭來的。
和林家退了親也好，那林家的公子瞧著也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看著寶兒掉下水去，居然也不伸手來拉一把，嫌什麽丟人啊，人命大於一切啊，旁人都理應出來幫一把啊，何況塗寶兒可是他的訂了親未過門的妻子。
就他那樣的行事，還不如表哥來得光明磊落呢，估計寶兒哭了一通回去就想透了，跟她母親說了，塗家膝下隻有她這麽根苗苗，也會權衡左右做出判斷的。
塗家的父母，還是想著女兒的終生幸福為重，利益哪裏比得上，如今像這般想法的人，可不多了呢。
“她們硬拉著小姐打，小姐都沒有休息好，還輸了不少的銀子。”落顏抱怨了起來：“又說來看望小姐的，奴婢看啊，分明是來打牌的。”
蔣瞳一笑：“輸羸不過是小事，大家高興就行了。”
“可是她們明知小姐你傷了頭，要好好休息才是啊，還硬拉著你打牌，看著你揉著頭，也不停下的。”
落顏心疼她來著呢，蔣瞳半眯著眼睛靠在床上柔聲地說：“落顏，有時候人不要太精明了，那樣就沒有什麽朋友了，她們現在來看我，我也覺得挺高興的了，也別多說什麽了。”
這時門輕敲響，落顏拉開了門：“四小姐，你來了。”
“我做了些紅豆圓子給瞳姐姐。”洛雪眉彎彎笑得羞澀：“想請瞳姐姐教我認些字。”
“進來吧。”蔣瞳張開眼笑道。
“瞳姐姐，你是不是困了，那我明兒個再來好了。”
“不困，就是坐了大半天的有些累，就躺在床上休息一會。”
“姐姐嚐一些紅豆吧，紅豆能補血養氣色，燉了好些時候了，姐姐趁熱喝一些吧。”
蔣瞳接過聞聞：“可真香啊，似乎有些花香的味道呢。”
“姐姐鼻子真靈，是放了些調香的花去。”
“可有端些去外麵給客人嚐嚐？”
洛雪柔柔地笑道：“我倒是做了蠻多的，不過她們已經走了。”
蔣瞳吃了大半碗，吃得又暖又舒服：“洛雪你也是累了大半天了，一直在做著各種吃的，來，我教你認幾個字，今晚你就回去早些歇著吧，明兒個你要是早起了，就好好的照著寫，多寫幾次就自然認識了。”
“好啊，謝謝瞳姐姐。”
“我這還有字貼，你要想寫得好，必須得照著慢慢寫才行，不然往後形成了習慣就很難矯正的了。”
叫落顏去找字貼，她寫了幾個大字教洛雪認，洛雪其實很聰明，隻要指點一會，很快就會默認在心上了。
有事做時間總是過得快，周嬤嬤端來了晚膳：“小姐，該用晚膳了。”
“這麽快啊，周嬤嬤，今天就不用在房裏用了，我想去姨母那裏跟姨母一塊兒。”
“現在鍾老爺和鍾夫人還沒有回來呢？”周嬤嬤說：“小姐還是先用吧，別餓著了。”
“啊，這麽晚了還沒有回來啊？”蔣瞳望著外麵漆黑的天。
洛雪也奇怪地說：“是啊，我父親不是說今兒個晚上會回來嗎？”
周嬤嬤就笑：“許是喝酒多了，就耽擱了吧，看這天色還沒回來，許今晚上可能不會回來了吧。”
“姐姐，那我也回房去用膳了。”洛雪乖巧地說：“明兒個我一定會寫好給姐姐看的。”
“去吧。”
雖然姨母不在，可是晚膳卻還是做得豐盛的，用了晚膳竟然意外地沒有再聽到鍾離那房間吱吱作響了。
蔣瞳和蘭風是鬆了一口氣，今晚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今天打了大半天的葉子牌，她也是累得夠嗆，今晚能好好的睡，真的阿彌陀佛啊。
淨了身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想睡。
睡著睡著，忽然覺得有什麽聲響一樣，可是實在是困得急，她也不想起身的。
有什麽東西掉落了，也不管了，反正蘭風在守夜呢。
“瞳姐姐，瞳姐姐。”
叫喚的聲音越來越急，蔣瞳終於是清醒了，看著眼前漆黑的一片，黑暗裏二隻眼珠子卻微微帶著光，她嚇了一跳：“你是誰？”
“姐姐，是我，洛雪。”洛雪將聲音壓得低低的。
蔣瞳舒了一口氣：“洛雪，這大半夜的，你跑到我的房裏來幹什麽啊，你怎麽進來的，怎麽蘭風也不點個燈啊？”
“蘭風姐姐已經睡得叫不醒了，我從窗口翻進來的，姐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話，馬上就跟我走。”
蔣瞳神思清醒了幾分，洛雪很急地說：“姐姐，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也不想讓別人害你。”
“你這話，可是什麽意思？”
“姐姐，我也來不及多解釋什麽了，我真的不想讓誰來傷害你的。”
蔣瞳坐好，也不猶豫什麽：“行，我跟你走。”
洛雪也沒有點燈，拉著她趕緊就到門口。
蔣瞳停了會：“洛雪，那蘭風怎麽辦？”
“姐姐，我來扶著她走。”
二人扶著蘭風輕手輕腳出了門，直接就去洛雪的房裏了，蘭風睡得沉得就怪異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蔣瞳擰著她的鼻尖，可是蘭風還是不醒。
正想要問洛雪這是什麽事，卻聽到有人敲鑼大叫：“走火啦，走火啦。”
府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人聲沸騰著，下人也在外麵來來往往的。
起火的地方，就在她和鍾離住的後麵。
“四小姐，你千萬別出來亂走，外麵走了水呢，大小姐和大少爺都在忙著，你別出來搗亂的。”有人在外麵跟洛雪說話。
洛雪輕應：“是，我知道了。”
蔣瞳轉回頭看著她：“洛雪妹妹，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嗎？”
“姐姐。”洛雪眼淚就直滑下：“是洛雪才不起姐姐，差點就害了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洛雪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