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真叫人放心不下
蔣瞳推托著:“姨母,這事我也不知呢,母親沒有說過,若是做得不好的話,傅管家應該會不允許他們再繼續的了。”
“傅管家畢竟是個外人啊,雖然在蔣家日子不短,可是以前你母親也還是蔣大夫人,現在卻和你父親和離了,人心隔肚皮,也不知人家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呢,多長點心眼好。”
“嗬嗬,姨母說得是。”蔣瞳真的不好開口再說什麽。
不過這時有丫鬢進了來,輕聲地說:“夫人,蔣二夫人遞了貼子進來,說來看望蔣小姐。”
蔣瞳一喜:“是我二嬸來了,快請她進來吧。”
真是來得太是及時了,她都不知要如何拒絕姨母的好意了,她相信傅管家不是那樣的人,也相信母親找的人是信得過的。
二嬸是和夏雪一塊來的,鍾母熱情地迎了進來,蔣二夫人一看到蔣瞳身頭上纏著的紗布,就心痛地擰著眉頭:“瞳姐兒,這幾日沒見的,怎生就傷成這樣子了?要是你父親知曉了,也不知會有多擔心。”
“二嬸,是我自已不小心掉到水池裏去磕傷了,不礙什麽事的,現在都結了痂了。”
“瞧瞧你,又瘦了,還傷成這樣,可真叫人放心不下啊。”她拉著蔣瞳的手,感傷地說:“你還是跟二嬸回蔣家去好生養著吧,你母親回去沒空打理你,可你也還有二嬸二叔父親啊,我們都想著你能回來呢,聽話些,跟二嬸回蔣家去好好養著身體。”
蔣瞳笑笑,抽出了手輕聲地說:“二嬸,你放心吧,我在姨母在這裏挺好的,姨母和幾個妹妹都很好呢,也很照顧我,我在這裏也住得很開心,不差幾母親就會回來的了。”
“瞳姐兒,這再好,也是你姨母的家啊,哪有自已家來得舒服,蘭苑的房間還保留得好好的,什麽也沒有動呢,日日都有叫丫頭打掃幹淨的,就等著你有一天能回來。你父親知曉你受傷了,也不知道多擔心,就連晚膳也沒有用。”
鍾姨母聽這話就不太舒服了,輕笑地說:“二夫人你這話說得真是的,這瞳姐兒的父親要是真的擔心,怎的也不來看她啊,薛娘子說了,瞳姐兒這傷啊得靜養,可不適宜搬來搬去的,我們也沒有把瞳姐兒當成外人,我是她的親姨母,她也不會把我們當成外人的,我姐姐即然帶著瞳姐兒出來獨自過了,也就與蔣家沒有什麽關係了,我姐姐不在,我這個做姨母的照顧她,自是沒得二話的。”
“鍾夫人你這也說錯了,怎的就跟我們蔣家沒有關係了呢,雖然我嫂嫂跟我是和離了,但是瞳姐兒怎麽說也是我的血脈,她不舍得我嫂嫂一個人在外麵孤單的去陪著,可卻抹殺不了她身上流著我們蔣家的血的。”
這火藥味誰都能聽出來了,蔣瞳就笑笑道:“二嬸,你來看我,我也很高興,隻是我也是個懶得動的人,而且在我姨母這裏也住得好好的,不想搬來搬去的,二嬸的好意我心領了。”
“瞳姐兒啊,你這脾氣,怎麽就跟你父親一樣,都是倔強得跟牛一樣。”蔣二夫人無奈地搖頭:“你也別怪你父親不來看你的,你父親最近忙得不得了,他雖然擔心你,可是卻是強著,那舒姨娘想讓蔣秀碧搬到蘭苑去,可是你父親卻說什麽也不肯,說那是留著給你的。”
鍾母在一邊聽了就冷笑:“這話倒是說得比唱得好聽,二夫人,要是蔣大老爺真的在乎這麽個嫡親的女兒,怎會不肯低頭呢,派人送些傷藥過來,總也不會折了他大老爺的尊貴身份吧,這麽久了也是不聞不問的,不過他也不隻是瞳姐兒這麽個女兒,所以自也不會多擔心瞳姐兒是生是死的。那說那個蘭苑啊,誰住不住又怎麽樣呢,現在夏雪小姐不是住在蘭苑嗎?蔣老爺怎會又讓蔣秀碧再擠到那裏去,有些話你說偏了,就是另一層意思,可是蔣大老爺要是真在乎這麽個女兒,真會低不下頭嗎?蔣家倒是厲害,寵妾滅妻啊,現在原配和嫡女都忍不下去自願出去不礙他的眼了,他應該更自在才是啊,怎會還想著瞳姐兒再回去住呢。”
蔣二夫人板著臉:“鍾夫人,你可別胡說八道,難不成要我親自低頭彎腰來看瞳姐兒嗎?他可是堂堂內閣大學士。”
鍾母撇撇嘴,不屑地說:“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著你們蔣家的人還真是冷漠,當初我姐姐這麽多的嫁妝陪到蔣家去,可和離的時候呢,又得了什麽,十幾年的夫妻之情也沒念著,就連瞳姐兒這個蔣家的嫡女也沒得個什麽,京城的蔣宅當初我姐姐還是出了些銀錢來置辦的,可這搬出去,也沒見得你們高風亮節的蔣老爺說什麽補償我姐姐的啊,還有那蔣家的祖宅田莊之事,我可也是個見證啊,你們老祖宗可是說了,就給我姐姐的,不管往後她是不是蔣家的人,就給她,你蔣二夫人好手筆,三萬兩就打發了我姐姐,現在還想將瞳姐兒帶回去,也不知還想在我姐姐和瞳姐兒身上想要剝下什麽皮來呢。”
“鍾夫人,你別過份了,別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就想著怎麽在別人身上占好處嗎?”蔣二夫人忍著火氣,咬著牙瞪著鍾母。
蔣瞳一個頭二個大,趕緊說:“姨母,我今天想吃鮮魚湯,還有揚州的炒飯,你能不能幫我去跟灶房的人說一聲,對了,我還帶了好些燕窩過來,紅柳,你取了給我我姨母交給灶房的人日日燉著給幾個妹妹用吧。”
鍾母還仍是不甘心,但是當真撕得太破的臉也占不到什麽便宜,而且還會讓瞳姐兒反感,便沒有再說下去。可走到門口還又說:“瞳姐兒,你可得放精明著點啊,你多為你那苦命的娘著想,她在揚州可是獨自將你拉扯大的,如今可什麽也沒了,就隻有跟你相依為命著。”
“姨母,我知道的。”
鍾母一走,蔣二夫人就冷聲地呸:“這牆頭草一樣的東西,要不是瞳姐兒你在她這裏,我才不會到她這來一步呢,夏雪,你快些幫著你姐姐收拾東西,我們帶你姐姐趕緊回蔣家去安養才是,再在這裏住下去,也不知她還想多占你姐姐什麽便宜來著。”
蔣瞳笑著搖搖頭:“二嬸,不會的啦,姨母一家子對我都很好,也很照顧我的,我在這裏住得很好,用不了幾天我母親就會回來,到時母親就會接了我去浣雲居。”
“你這孩子,難道還不明白二嬸的用心嗎?你現在回去多好啊,你父親也不會為難你,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子啊。”
“二嬸,我很謝謝你替我周想這些事,可是我真的不想動,也不想回到蔣家去了,出門的時候父親說過我出了那個門,以後就不再是他的女兒了。”現在想著那些話,還是覺得難過和苦澀。
“你父親說的那些不也是氣話嗎?他也是氣壞了才會說的,其實他也後悔,瞳姐兒,你乖乖聽二嬸的話,二嬸是不會害你的,你跟著二嬸回去,二嬸保證沒有人會說你一句什麽不好聽的話。”
蔣瞳卻還是搖頭,輕笑地說:“二嬸,你對瞳瞳的好,瞳瞳記在心上,但是瞳瞳還是聽母親的話,好生在姨母這裏住著,到時母親回來了就會接我回浣雲居的。”
蔣二夫人聽了長歎口氣,搖了搖頭:“唉,罷了,你這麽堅持,二嬸也不好強人所難,瞳姐兒,隻是你心裏也要有個數,你姨母可不是個大好人,她總想著在占著你和你母親的便宜,你自個在這裏可要多留個心眼。”
“知道了,二嬸。”
“夏雪。”蔣二夫人叫了一聲。
夏雪趕緊回過神來,遞上了一個小盒子,蔣二夫人接過給了蔣瞳:“瞳姐兒,這是給你母親的,年底跟你母親商量著要回蔣家的祖宅住,這些銀錢給你先拿著,等你母親回來之後你再給她。”
蔣瞳打開一看,有些驚訝:“二嬸,怎生這麽多啊,不是說三萬兩嗎?”怎麽還多出了二萬兩。
蔣二夫人卻笑笑:“不多不多,銀子比感情可輕得多了,要不是你二叔是個固執的人,我便是要親自送到浣雲居去給你母親的。”說著又有些傷感,歎了口氣:“不管她和蔣家有沒有關心,可在我的眼裏,她就是一個好嫂嫂,我嫁到蔣家來,她也從來沒有低看過我一眼,還總是處處為我說話,事事也會讓著我,還有你瞳姐兒,若不是你冒險帶著二嬸出去,隻怕二嬸早就沒命活在這個世上了。”
“二嬸別這麽說,命是天注定的。”
“總之瞳姐兒,這些你們收著,往後你們孤母寡女的,需要的用度可多了去了,要是以後遇到了什麽難事,也不要把二嬸當成外人,叫人悄悄來跟二嬸說一聲,要是能幫的,二嬸一定不會二話。對了,我們也要搬到城西的柳蔭路一個宅院去了,你以後有空,就來那玩。”
“好啊。”蔣瞳笑:“二嬸那你們什麽時候搬呢?”
“這幾天已經在收拾那邊了,估莫過個十幾天的就能搬過去了,我也省得每日在蔣家看到那賤人春風得意的樣子,一瞧著我就想起我的好嫂嫂讓她給弄得趕出了蔣府,就恨不得打她二巴掌的。”
二嬸倒真是性情中人,蔣瞳擠出笑:“等到時候二嬸你們遷新居,我有空兒就去找夏雪妹妹玩。”
“好啊。”夏雪爽快地答應:“姐姐,你可一定要來。”
又聊了會,蔣二夫人看著外麵的天色說:“我們得回去了,瞳姐兒,你好生養好身體,有空了,二嬸再來看望你。”
“謝謝二嬸,我會好好養著的。”說著要站起來送二嬸。
蔣二夫人趕緊阻止:“別起來,好生歇著才是。”
夏雪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蔣瞳,跟著蔣二夫人走了幾步猶豫了會還是說:“母親,我想跟姐姐說幾句話,你在前麵等我一會可好。”
“去吧。”
蔣二夫人瞪著不遠處倚著柱子站著的鍾母,一臉的防備。
夏雪回了來,蔣瞳抬眸看她:“夏雪,怎麽了,是不是落下什麽東西了?”
“姐姐,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她湊近蔣瞳的耳朵,低聲地說:“姐姐,你小心防著點鬱敏,我怕她對你不利的,我發現盧姨娘跟張家的人有接觸,一打聽知曉那人是侍候鬱敏的,而且到蔣家來還是打聽你和你母親的事,我覺得她們是心懷惡意的。”
蔣瞳吃了一驚:“這,打聽我和母親的事幹什麽,我們現在跟蔣家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其實舒姨娘讓大伯父這般看重,不是她長得好看,是因為她長得像鬱敏,蔣瞳,你明白嗎?當年你父親和鬱敏情投意合,她可能是恨你母親的。”
夏雪言簡意駭地說,要不是蔣瞳也早知一些事,現在聽這些隻怕也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現在聽到,真的是平靜了。
夏雪看她神色:“姐姐你是早知道了是不是?”
“我也是最近才知曉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夏雪妹妹。”不管鬱敏是不是真想對她做什麽,但是夏雪這番話卻是讓她很暖心的。
“姐姐,你多保重身體,我先走了。”
出了去看到母親和鍾夫人大眼瞪小眼,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夏雪趕緊拉著母親說:“母親,我們回去了。”
蔣二夫人挑起眉說:“是得回去了,這地方我是怎麽呆著怎麽也不舒服,都是占便宜的味道,真不知你瞳姐兒住在這裏,能不能好好靜心的養好傷,要是她有什麽個不好,我定不會不聞不問的。”
“哼哼,那可真是不送了,請神容易送神也難啊,好生在自個的蓮台上坐著裝富貴不是更好,不請自來倒是還挺多話的,影兒,一會兒你仔細看著點,好好把府裏再灑掃個幹淨的,免得有些人嘴裏不幹淨,走路也不幹淨弄髒了我們鍾府。”
蔣二夫人氣不過,正要頂上二句,但是夏雪拉著她:“母親,好了,不要再多說了,瞳姐姐還住在這裏呢,往後我們也不跟鍾府來往也不過是小事,可是現在瞳姐姐身上還有傷,還得安養著,別憂了她的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