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可真的是願意
便是要退親，也是我們主動去退為好。若是妹妹你不想退這一步，那不若提出，讓韓家三少爺娶離丫頭的妹妹為妻，他們不知真正的緣由，隻會覺得也是自已引起的這些事，還害了離丫頭病得厲害，眼看著這會試就快到了，若是韓三少這事傳了出來，未免也對韓府不利。隻是這事還得先問問棋兒或是洛雪意下如何。”
鍾母衡量一會，然後說：“隻是這韓家三少爺雖然不是嫡長子，可也是正經的少爺，棋兒和洛雪可都是庶女，嫁過去做三少爺的嫡妻，這樣人家會答應嗎？”
“你沒試試去說，誰又知道，而且韓家冒然地提出退親這事，本就傷到了鍾家和鍾離，鍾離鬧了今兒個一世，也可以告訴韓府，隻是不知淇兒和洛雪是怎麽想的？”
“她們的話，我想著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這可是好事，怎會有不願意的是不是？”
這時鍾棋忽然從柱子後麵跪了進來：“姨母，母親，剛才你們的話棋兒都聽到了，棋兒願意給母親解憂，願意嫁到韓家去。”
“我的兒啊，你可真的是願意？”
“自然是的，棋兒隻想為母親排憂解難。”
鍾母喜得拉著鍾棋的手：“母親當真是沒有白疼你啊，姐姐，那你現在和我去一趟韓府吧，你去了我心裏踏實一些，不然我這心裏沒底啊，若是韓家應了這事的話，那怎的我們麵上也是好看的。”
結果忙碌奔波著，蔣母到暮色濃黑的時候這才回到蔣家，拖著疲憊的身體也沒歇著就去蘭苑看瞳姐兒怎麽樣了。
看見瞳姐兒斜靠在彈墨的迎枕上，病態柔弱淒憐的樣子她就心裏痛得難受。
“母親。”瞳姐兒柔聲地叫喚。
蔣母將滿懷心疼，伸手撫撫蔣瞳的額頭：“倒是不燙了，還難受嗎？”
蔣瞳點點頭：“母親，還是有些難受，今天薛娘子給我開了藥，沒什麽事，隻是風寒而已，母親不用擔心。”
她知曉女兒的身體底子還算是好，隻是瞳姐兒現在心裏難過而已，拉過蔣瞳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幸好好些了，下次可不要再淋雨了。”
“嗯。”蔣瞳乖巧地點點頭。
“可有用飯？”
“不想吃。”
“要不要母親給你煮一碗麵吃，或者是給你做個炒飯如何？”
蔣瞳搖頭：“不用了，母親，我沒有胃口，吃不下。”
蔣母點點頭，輕聲地說：“瞳姐兒，那你答應母親，快些好起來可好？”
“嗯。我會的。”她輕聲地說著，然後靠在母親的身上：“母親，聽說今日姨母那邊有人來請你，說是很急的事，可是姨母身體不好？”
蔣母輕聲地說：“不是，你姨母好好的，就是你離妹妹啊，鬧的真不是事兒，她在積潭寺裏欺負洛雪，剛好給韓三少爺瞧著了，這韓三少爺一回去就跟他母親提，說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娶鍾離為妻的，韓府這不派了人來，就要退親，把你姨母給急得不得了，鍾離還鬧著要上吊，簡直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啊。”
“離妹妹這樣是真的不好的，可憐了洛雪了。”
“你也知曉是不是？”
蔣瞳輕應了一聲：“可是我知道了，我也幫不了洛雪太多。”
“現在這些事也已經辦妥了，鍾棋替代你離妹妹嫁到韓家去，韓家起初也不同意，隻是我跟她們細細說了些事，韓夫人思索著怎麽也不同意，倒是韓家大少奶奶勸說了幾句，就勉強應下了。”
“那韓家大少奶奶為什麽要替鍾家說話啊？”
蔣母感歎地說：“還不是平日裏也有些別積怨和打算。去的時候就叫了個對韓家頗為了解的婆子細細打聽了韓家的人和事，知已知彼，這才更有勝算。這人啊，總是為自已眼前的和以後的著想的，韓夫人平素最疼三少爺，什麽好的都巴不得給他，這大少奶奶出身貧寒了些，若是比她身分更低的人嫁給韓三少爺，那她就更能抬得起頭來，到時韓家主持中饋之事，理所當然就得到她手裏。”
看來那韓府也是人心各已啊，蔣瞳又問：“那棋妹妹呢，她願意嗎？”
“是她自已跟你姨母說願意的，明兒個一早，你姨母就將鍾離給送到城外的田莊裏去住著，讓她好好在那裏反思，隻是對外就推說你離妹妹病了得好好靜養著。”
蔣瞳想，這也算是好事吧，但願在那裏鍾離能好好地想一想，反思自已做過多少混帳的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唉，又少不得還得寫信去勞煩你舅舅一些事，今年會試不管成與不成，韓家想讓韓三少在太仆寺裏謀份差事，你表哥他泰山正是太仆寺的主事，雖說如此，但是這事能不能成也不敢下定論，而且你姨母也給了口風，會給鍾棋置辦二萬兩的嫁妝帶過去，鍾府現在也拿不出這些來，但是她不好跟你舅舅開口，讓母親跟舅舅提一下，看能不能多少幫她解一些難，我想著這事定也是不想去勞煩你舅舅的，這錢，母親就貼她一些吧，你舅舅為咱們買了這麽大的宅子，也耗費了不少的銀錢了，但是你姨母那卻沒給什麽，母親總也覺得不太好。”
“母親，沒事，咱們幫姨母一把還是可以的。隻是覺得姨母這樣，卻是有些虧了，也不是並非得和韓家攀親的。”
蔣母一笑：“我知曉跟你說說，你也不會有什麽異議的。唉，你姨母現在隻想著這樣用庶女代替嫡女嫁到韓家去，也能長個臉唄。母親今兒個也是看到韓家三少爺了，也不過是虛有其表是個沒有什麽主見的人，三言二語就轉變了態度，唉，不過母親最為惋惜的就是你離妹妹了，真是叫母親很是失望啊。”
蔣瞳安慰著母親：“母親，你別操太多的心了，每人都有每人的命數的。”
“好。”蔣母一想到瞳姐兒的命數就難過，不想在她麵前流露出什麽，於是站起身：“瞳姐兒，母親先回房去了，你也別逞強，餓了就要吃些東西，千萬別餓壞了身子。”
蔣瞳虛弱一笑，然後點點頭：“瞳瞳知曉了，母親你去休息吧。”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紅柳就端著一盆湯和一碗飯過來：“小姐，你吃些東西吧，這是夫人親自去給小姐做的酸湯魚，夫人在灶房為了拔魚刺可拔了很久呢，夫人說用這酸湯來泡飯吃也是十分開胃的，讓小姐多少吃一點。”
第二日夏雪來看她，還帶來了一大捧的梅花。
“姐姐，那日下了一大場雨，可好的就是護城河的冰都融了，在河邊又有了許多賣花的花農，我也不知道姐姐你喜歡粉的還是紅的，就都買了些過來？”
“都好，挺好看的，謝謝你了，夏雪。”
夏雪交給丫頭插好：“姐姐，今的氣色看起來好些了，今天早上我讓灶房給你熬了些粥骨粥，想必一會也就好了。”
蔣瞳一笑：“我好多了。”
“姐姐，我聽說你們就要搬過去了。”夏雪坐下來，輕聲地問她。
蔣瞳點點頭：“是啊。”
沉吟了半刻，夏雪這才輕聲地說：“姐姐，我覺得你不要搬走，大伯父他也知道有些言語錯夫，語氣重了些，也是後悔的，瞳姐姐，你畢竟是姓蔣的，身上流著蔣家的血，還是不要搬走吧，這些天大伯父也是難過得緊，身體也不好，唉，你想想，大伯父他可是內閣大學士，也是清高之人，平日裏也隻是別人遵從他的話，他可能沒想到你會跟他頂嘴才會忍不住說重話的，可大伯父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又是長輩，總不能低頭跟你道個歉吧。”
蔣瞳點點頭：“夏雪，你的話我聽進去了，可是我去意已決，是決定拋棄了一切都好，都要跟著母親一塊過去的。”
“姐姐，大伯父他也是很在乎你的，隻是他也不知如何去跟你相處而已，畢竟你們這麽多年都沒有住在一塊兒。”
“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我父親都不把我母親接到京城嗎？”
“這不是覺得京城事多，然後伯娘得在揚州照顧著老祖宗嗎？”
蔣瞳一笑：“夏雪，那就真得要忙到都無暇分身回揚州一趟嗎？就是祖母仙逝，我父親回來了嗎？你和你母親可以隨著你父親一起去甘州上任，可我呢，還是得守在揚州，不是父親太忙，無暇照顧我們母女，也不是因為揚州事多母親走不開，父親是不想見到母親和我罷了。”
“姐姐，你千萬別這樣說。”
“父親有時間照顧舒姨娘，蔣秀碧，但是太忙，把我和母親給忘了，我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會將我和母親接來京城，不過我想現在不知道，往後一定會知道的。”
“姐姐，或許大伯父他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罷了，反正這事我也知曉了，想必你們也早就知道的，我父親最愛的人，不是我母親，也不是舒姨娘，而是刑部張家的張夫人，她的閨名也叫鬱敏。”
夏雪驚訝萬分：“姐姐，是誰告訴你的。”
“我慢慢就知曉了，但是也不想說破而已，父親心裏對別人的感情很深，深得我和母親進不了他的眼，母親一不如父親的意，他就會覺得當年是母親壞了他和鬱敏的事。夏雪，我也不想再說這事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
夏雪便站了起來：“那姐姐你多休息著吧，我遲些再來看你。”
蔣瞳在府裏多休養了幾天，到精神好些的時候已經是初十了，然後和母親一決定，當天就遷往浣雲居，東西也幸得早就叫丫頭們收拾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也不慌亂，傅管家先遣人將一些箱籠之物先搬著，蔣瞳出門的時候望著這蘭苑，還沒有溫暖的時候，卻是要離開了，這外麵的玉蘭樹，今年看來是不會開花的了。
蔣二夫人和蔣二老爺也過了來，又勸阻了一番，但是蔣母去意已決，誰也勸不住的了。
快跨出後院大門的時候，後麵一聲吼叫：“蔣瞳。”
蔣瞳回頭一頭，是父親站在那裏。
好些日子沒有見，父親消瘦了許多，身著單薄地站在後麵跟她說：“今兒個你要是跨出了蔣家的大門，往後你就不是我蔣正治的女兒，我也沒有你這麽個女兒。”
蔣二夫人便輕聲地說：“是啊，瞳姐兒，你就聽聽你父親的話啊，虎毒不食子，這世上難道還有不愛自已孩子的父親嗎？乖，瞳姐兒，你聽二嬸一句勸，你先別惹你父親生氣，待得過二父親平靜些了，你再過去。”
蔣瞳卻搖搖頭，很是堅決地跨出了門坎。
身後聽到父親怒叫：“關門，往後誰要是讓她再進蔣家一步，便打斷誰的腳，逐出我蔣家。”
她沒有留戀，隻是歎氣，上了馬車也不說話，沉默地靠在馬車邊沿上。
馬車一搖一搖的，就像她的心，被顛得格外的難受。
來京城，認識了很多的姐妹，可是也失去了很多。
“小姐，要不要吃些糕點，百香齋到了，今兒個也不知有什麽新鮮的糕點，好些人在那裏等候著。”落顏輕聲地問她。
她搖搖頭：“不想吃。”
“小姐，前麵的虎妞已經下了馬車，去買糕點了。不如奴婢也下去看看，指不定有什麽好的糕點。”
“去吧。”她無力地擺著手。
等了好些時候，落顏這才上了馬車，興致勃勃地跟她說今日的百香齋糕點是如何的新鮮，還有什麽是未曾見過的。
蘭風見小姐沒興致，趕緊擺擺手，叫落顏不要再說了。
終於到了浣雲居，蔣瞳一下了馬車，就看到洛雪迎了上來：“瞳姐姐。”
“洛雪，你怎的在這啊？”她打起精神來問。
“我知曉你們今日搬過來，特地也過來湊些熱鬧，瞳姐姐，我頭二日就隨著母親來這裏看了，你那房間可真好看，不過卻是向陽的，簾子又薄了些，這馬上春暖夏來了，我給你做了一個顏色深些的簾子，也不知道姐姐你喜不喜歡？”
“喜歡，謝謝你洛雪妹妹。”
“姐姐喜歡就好，隻是這些東西也不是很好的。”
“你有這個心，姐姐就很高興了。”
“姐姐，聽說你前幾日病得厲害，現在看起來卻是清減了不少，現在好些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