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就是病一場也沒什麽
娘,你去上完香呢,你要是不想逛就在馬車裏等著我們吧。”
她要去找那韓公子,即然人來人往的路上,他攔下了她的馬車,這就是緣,她與他有緣她就要主動去抓住。
那廂蔣瞳等人也是早早就到了積潭寺,難的是今兒個最早到來的,居然是純夏和塗寶兒。
蔣瞳看到塗寶兒就訝異地問:“寶兒,你怎麽了,看起來是沒精打采的,莫不是一晚上沒睡覺吧。”
塗寶兒就走到她跟前來:“蔣瞳,是你來了啊,你別提了,昨天晚上我就吃了一碗白粥,今天早上忍著什麽也不吃,現在都覺得頭昏眼花的了呢。”
“這麽可憐啊。”
“是啊,都餓得看到人就恨不得能吃下去了,現在心慌得緊。”塗寶兒難過地搖頭。
“不吃東西可怎麽行呢,一會兒我洛雪妹妹來了,也許帶了芋頭圓子來,你吃點填填肚子先吧。”
“不行,說什麽我也不能吃。”塗寶兒使勁地搖頭。
“想吃也沒得吃,你洛雪妹子可沒有來,鍾離是一個人來的,剛和雅如進了裏麵去燒香呢。”
“哦。”蔣瞳點點頭。
也許是洛雪有別的事吧,所以沒有來。
“寶兒,我覺得這樣也太辛苦了。”蔣瞳搖搖頭:“還是要吃一些東西的,不然的話到時身體受不了,肯定會病的。”
“要是能瘦下來,我就是病一場也沒什麽。”塗寶兒歎口氣。
“其實我看著這樣也挺好的。”蔣瞳安慰她:“圓潤有圓潤的可愛,也不是像根竹子就是好事。”
純夏也說:“是啊,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是塗寶兒卻聽不進去,還是猛搖頭:“我怕往後越來越圓潤,走到哪裏都讓人笑,現在對自已狠一些,往後就少些笑話。”
“誰笑你,我替你揍她。”純夏抱住塗寶兒的肩頭。
塗寶兒擠出笑:“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了,我去那邊走走,今天這積潭寺可真是熱鬧,聽說有幾眼泉水沒結冰,我去瞧是不是兒出事,她走得快了一些,虎妞跟著她後麵忽然說:“小姐,好像表小姐在叫你?”
“哪個表小姐?”
“是鍾府的五小姐呢,看,來了。”
蔣瞳轉過頭去,果然看到洛雪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抱著東西往這跑了過來。
不一會就到了跟前,洛雪笑得臉頰有些紅:“瞳姐姐,終於看到你了,可真好,這是我昨兒個做好的芋頭圓子,不過現在已經有些冷了,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姐姐回去讓人熱一下吃好一些。”
“洛雪,你也別急,這大冷天的要做這些多冷啊,你看你的手,怎麽這麽的紅腫啊,來,快拿著這暖手爐暖和暖和。”
說罷就要將暖手爐塞給洛雪,不過洛雪卻是搖頭:“不用了瞳姐姐,我沒事兒呢。”
蔣瞳細心發現了洛雪一邊的臉紅腫著:“洛雪,你的臉怎麽了?”
“哦,沒事沒事,剛才在路上不小心撞到馬車了。”洛雪趕緊一手捂著臉:“謝謝瞳姐姐關心。”
“真是的,這謝什麽啊,聽說這積水潭裏有溫泉,一會兒我們找到了就用帕子敷敷臉,這樣能消些腫。”
“好啊。”
二人正說著說,忽然聽到有人驚叫了一聲,然後就有人說:“有人落水了。”
二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就擠了上去看,也不知是誰掉水了呢,蔣瞳想著剛才塗寶兒六神無主的樣子,還真是有點擔心啊。
好不容易擠上了前麵,就真的看到塗寶兒狼狽地在有些薄冰的冷水潭裏,水下有積泥弄得很混濁,讓她一頭一臉都又濕又髒,塗寶兒不識水性,在水裏胡亂抓著掙紮著,好不住抓住了岸邊的石塊穩住身子,可是水潭太深,她怎麽也上不來,反而開得十分的狼狽。
岸上的人,居然沒人上前去拉塗寶兒一把,或許是事情太是突然了,或又是潭水太冷,而且塗寶兒渾身又濕又髒的,又生怕給她弄髒了衣服吧。
蔣瞳趕緊上前去:“寶兒,把手給我。”
“蔣瞳,你拉不動我的。”塗寶兒直搖頭。
“拉不動也要上來啊,快,這水冷得緊呢。”
她和洛雪一人一邊,想要拉著塗寶兒起來,可是塗寶兒太沉了,二人蹩得臉都紅了,還是沒能將塗寶兒拉起來。
水濕透了塗寶兒的衣服,頭發也鬆散又淩亂,有些人笑了起來。
蔣瞳怒斥:“笑什麽笑,難道這麽多人,就沒有人來幫幫忙嗎?這池水冷得緊,會凍死人的。”
蔣瞳抬頭看著前麵圍著看熱鬧的人,視線落在趕來的一個男子身上,那男子瘦瘦高高,身著灰色的衣袍,一看到塗寶兒的時候,眉頭就緊皺著。
這個是林征楨,塗寶兒要嫁的夫婿,正巧,居也在這裏。
這時有人還在笑:“也不知是誰家小姐,胖得跟隻一樣,這二個小娘子肯定是拉不起來的。指不定還會將她們給扯到水裏去呢。”
“是啊,瞧著,那衣服都鬆亂了,倒是真的很圓潤啊。”
蔣瞳正要叫那林公子來幫一把,可是還沒有開口,就看到他往人群裏縮了回去。
她低頭看寶兒,寶兒的眼紅了,淚悄悄地流了下來。想必剛才塗寶兒也是看到了林家大少爺的,這樣的男人,唉。
蔣瞳歎口氣:“寶兒,我們一塊兒使勁,我和洛雪使勁的時候,你就使勁地踩著潭水邊的石頭上來。”
塗寶兒卻哭了:“你們不要理我了,讓我死了算了。”
然後一使勁,雙手脫離了蔣瞳和洛雪的手,整個人沉到水裏去。
現在她羞恥得恨不得有個縫能鑽進去呢,就讓她死了算了吧。
“寶兒,寶兒。”蔣瞳焦急地叫。
看到純夏和虎妞也趕來了,她趕緊說:“純夏,你快想個法子,寶兒掉到水裏去了,這水很冷。”
“我下去。”洛雪二話不說,脫了鞋子和外衣就跳了下去。
蔣瞳都來不及叫,隻能跟虎妞說:“虎妞,你快些去馬車裏將咱們的披風都拿過來。”
“是,小姐。”
水真的很冷,洛雪抖得牙直響,還是用力地借著水的力道將塗寶兒扯了起來:“寶兒姐姐,你不要這樣子。”
“你還下來幹什麽,你走,你們都不要管我。”塗寶兒嗚嗚地哭。
“寶兒,洛雪,你們把手伸過來啊。”純夏在岸邊大聲地叫著:“快些,水裏太冷了。”
“我不要起來了,你們把洛雪拉上去。”
“不行,寶兒姐姐,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
“都快些上來,這水這麽冷,可不是能玩笑的。”一聲冷喝,蔣瞳回頭一看,居然是唐湛帶著人過來了。
他走到前麵來,將下人的腰帶拋到水麵上:“抓住了,抓穩一些。”
塗寶兒讓這一喝叫,有些懵了,任由洛雪抓著腰帶將她帶到岸邊去,上麵的男子手勁大,很快就將她拉了上來。
純夏披風給塗寶兒披著,將她捂得緊緊的:“快到寺裏麵去。”
洛雪也上了來,虎妞卻還沒有回來,蔣瞳二話不說,將自個的外袍來給她圍著:“洛雪妹妹,你怎麽就突然跳下去了,你可會水性?”
洛雪搖搖頭,凍得滿臉都蒼白,嘴唇都紫了:“我不會…,可是,我不想寶兒姐姐出事。”
“你可真是的。”蔣瞳抱住她:“快去寺裏烤火。”
唐湛在後麵說:“跟我走。”
她就扶著洛雪跟在唐湛身後,往寺廟後麵走去。
唐湛帶著她們到了廂房:“你們在這裏先烤火暖暖身子。”
“謝謝唐公子。”
他隻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麽。
裏麵有火盆,蔣瞳趕緊幫著洛雪身上的濕衣服,看到她瘦小的身體在抖著,心裏生起許多的憐惜。
給她捂著棉衣的時候,看到她手臂上烏青了一塊,她輕聲地問:“洛雪,你這手是怎麽了?”
“沒事。”洛雪笑:“昨兒個不小心撞到東西了。”
又撞到東西,洛雪可不是這麽不小心的人啊?
讓洛雪一邊烤著火,她拿著房裏放著的一些幹淨巾子給洛雪擦著濕濕的頭發。
虎妞進了來,拿著她的披風來給洛雪披上,可洛雪還是冷得直發抖的。
虎妞有些犯愁了:“小姐,這冬天的衣服厚,表小姐的衣服又都是濕透了,要烤幹可得好長的時間呢。”
“你出去看看這附近哪裏有賣衣服的,給小姐買些。”
“好。”
“虎妞,看看能不能請寺裏的人給表小姐和塗小姐熬一碗薑湯的,現在屋裏烤著火,把窗開一些,不能太悶了。”
虎妞點點頭,推開了些窗這才出去。
烤了好一會的火,洛雪終於暖和了一些,門輕輕地敲了敲,有人在外麵說:“蔣小姐,奴婢是唐家的,三爺讓奴婢們送衣服過來。”
是唐湛叫人送衣服過來的,可真是心細。
蔣瞳開了門,二個丫頭就捧著好些衣服站在門口,她趕緊拿了進來幫著洛雪穿好。
一會兒又有丫頭送來了薑湯,也是唐湛吩咐的。
洛雪捧著薑湯喝,烤著火,整個人暖了些,小臉微微有些泛紅了。
蔣瞳舒了口氣,順順她的發:“也不知道寶兒怎麽樣了,我去看看她。”
“姐姐,寶兒姐姐開始還願意讓我們拉她起來,可是後來怎麽就不願意了啊?”
蔣瞳歎了口氣:“你寶兒姐姐是訂了親的,訂的是林尚書家的大公子,剛才我也看到了那林大公子在看呢,可是他又往後退了假裝沒有看到寶兒落水的事,寶兒也看到了,心裏很難過,一時就覺得還是死了算了。”洛雪這般跳下水去救寶兒,真也沒有什麽好瞞的。
洛雪點點頭:“瞳姐姐,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快去看看寶兒姐姐吧,我在這裏先把衣服烤幹一些。”
“好,那我很快就回來。”
問了人才知道寶兒在另外的廂房,她走進去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在裏麵安慰著她,就連鍾離也在裏麵。
塗寶兒已經換了衣服,不管誰說什麽都沒有吭聲。
蔣瞳一進來她就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輕聲地問:“蔣瞳,洛雪她可有換了衣服,有沒有受傷?”
“換了幹淨的衣服,沒有受傷,你放心吧,怎的不把薑湯給喝了。”她瞧到桌上還擱著薑湯,卻是滿滿的。
純夏歎口氣:“寶兒鬧脾氣來著呢,也不肯喝的。”
“你可別辜負了洛雪下去救你的一片心思,快趁熱把薑湯給喝下了。”蔣瞳勸著。
塗寶兒的丫鬢趕緊端了過來:“小姐,求求你了,你就喝下吧。”
塗寶兒歎口氣,端了起來喝下了,然後又不吭聲了。
鍾離悄然出了去,蔣瞳看了一眼,走到寶兒的身邊,輕輕地攏著她的肩頭:“今兒個的事,都會過去的,不要想太多了。”
塗寶兒苦澀一笑:“不會的,我現在成了京城的笑話,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的了。”
“知道了那又如何,你本來就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門一開,洛雪抬頭一看是鍾離,嚇得手一抖,差點碗都掉了下來。
有些懼怕地叫了一聲:“姐姐。”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啊,賤婢,讓你別出來,你還就是喜歡出來拋頭露麵是不是?”鍾離一臉的惱恨,走得近了伸就在洛雪的手臂上就是一擰:“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你是鍾家的庶女是不是?救塗寶兒,你是想出什麽風頭啊你?就你厲害?”
“我,我沒有。”
洛雪也不敢躲,隻讓她擰打著。
“鍾洛雪,你真是好樣的,你是覺得跟蔣瞳套近乎套得多了,就把自個什麽樣的身份都忘了是不是?”
鍾離越說越是怒,走得近了,不停地在洛雪身上擰著。
洛雪痛得咬著唇,可是不爭氣的淚還是滑了下來。
鍾離凶巴巴地叫:“哭什麽哭,在這裏我給你點麵子,我就不收拾你,回去我非讓你有得哭的。”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在後麵來積潭寺的,我跟饒姨娘還有鍾棋姐姐一塊來上香的。”
“上香?我看你是來男人的吧,不知羞恥的東西?”鍾離使勁地就一推洛雪。
忽然外麵就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咦,韓公子,你怎麽在這裏啊?”
鍾離回頭一看,整個人傻住了。
這窗子開了個縫,但是能看到外麵站著一個人,可不真是韓楚彥。
她心裏瞬間就涼透了,這韓楚彥怎麽在這裏,來了多久,可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