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又不是我治好你的
“那我過去看看，不知二嬸是否好些了。”
捂著個暖手爐出去，陽光照在積雪上十分的刺眼，她眯著眼睛，不敢多看，免得傷了眼。
正了去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桌上擺著豐盛的早膳，蔣二夫人和夏雪，還有蔣子遊，二叔，母親都坐在桌邊吃用著早膳。
“嗬嗬，我可來得正巧啊，正好你們在用早膳。”
“瞳姐兒你醒了。”蔣二夫人笑眯眯地站起來，親自過來拉了她：“快來坐下一塊兒吃早膳的，今兒個可是晚了些，也不知你睡醒了沒有，就沒去叫你了。”
“我聞著香氣就過來了。”蔣瞳俏皮地說。
蔣母一笑：“看得是睡好了，氣色也是極好的。”
“是啊，二嬸，你身體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你看，我沒事了，唉，昨天真是驚險得不得了，我還以為我熬不過那一關了，瞳姐了，二嬸可是真得好好謝謝你才是。”
“二嬸可別那麽說，又不是我治好你的。”
“就是，你別這般跟瞳瞳客氣，她可是個孩子。”蔣母溫和地笑。
蔣二叔也點頭奈讚：“瞳姐兒和夏雪，都是我們蔣家的好孩子。”
蔣瞳抿著唇偷偷笑著，接著夏雪遞上來的肉粥：“謝謝夏雪妹妹。”
“子遊，你今兒個都會在府裏是不是？”蔣二夫人緊張地問。
“是啊，今不必去了，城裏的戒嚴也解除了，都可以自由行走的，但是沒事的話還是不要出城，入城還是要盤查的。”
“前二天你母親為了你，可真是嚇著了。”蔣二叔淡淡地說：“也是多虧了你二個妹妹，這麽冷的天冒著風險送你母親出去找大夫，還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抓起來關押到大半夜的才回來。”
蔣子遊大吃一驚：“怎麽大半夜才回來啊，我記得接到上峰命令的時候是酉時三刻啊，那時就說取消戒嚴，把關押的人都放了，再遠的地方約莫也不用多一個時辰都會知曉，全都放了回去的，怎的妹妹們和母親還被關押到大半夜啊，難不成沒人記得通知這一片的嗎？這不可能啊。”
蔣瞳牙一咬，卻忘了還在吃東西，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頭，痛得叫了一聲。
也嚇了蔣母一跳，緊張地問：“瞳姐兒，你怎麽了？”
“哎喲，沒事，不小心咬著舌頭了，有點痛。”幸好沒有用力啊。
“你啊，這以大了，怎麽還不定定心的，吃個包子還能咬到舌頭，慢些，沒人跟你搶的。”
“是，母親。”
蔣二夫人袒護著蔣瞳：“嫂嫂，你別說瞳姐兒了，人有時候吃東西不小心，肯定會咬著的，沒事，瞳姐兒，可痛來著。”
“不用擔心的，咬了一下下而已，沒事的二嬸。”
心裏真想將孟子牧再鞭打一百次，把她關那麽久，肯定是孟子牧的意思，明明是接到了命令要放了所有關押的人，可是他卻故意那般作，還要讓她在眾人麵前丟臉。
太過份了，真真是太過份了，過份得讓她想做個小人，每天紮他幾針才解氣。
夏雪擰著眉問：“那為什麽我們要關那麽久啊，而且，而且…”
蔣二夫人咳了咳：“吃東西就別說話了，好好吃個早膳吧，反正回來了就好，母親也沒事了，過了就算了，子遊，一會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知曉了，母親。”
“看你這幾天，真的是瘦了許多，還想著五城兵馬司是個也不錯的差事，可誰知，卻也是這般的苦勞。”
蔣瞳很煩燥，煩燥得走來走去，書看不下一個字，線居然也穿不過針孔，字也寫不好，彈琴就更別去想了。
“小姐。”蘭風看著走來走去的她：“你走來走去都很久了，還是坐下來歇歇吧。”
“不坐。”她就是氣，可是卻又沒有法子，就隻能這樣來折騰著自已。
孟子牧那該死的，這樣作弄她，是想幹什麽，那麽不喜歡她，那幹脆退親了啊，這樣可是大家都皆大歡喜呢。
紅柳進了來，還有些喘氣：“小姐，孟親王府的孟老夫人來了。”
“啊，你說是誰？”蔣瞳再問一次，她懷疑自已聽錯了。
紅柳於是再說了一遍：“是孟親王府的孟老夫人帶了許多的禮品上門來了，夫人已經去前院那裏迎接了。”
蔣瞳經一個反應就是，她來幹什麽啊，是她一個人來，還是帶著孟子牧那個該死的。
是不是孟老夫人知曉孟子牧那天晚上做的事之後，就揪著他的耳朵來上門請罪了。
哎啊，她可不想讓母親知道來著，要不然母親心裏不知多難過呢，還沒有過門就讓孟子牧這樣整，那要是過了門還了得啊。
不敢多想啊，趕緊雙手整整發鬢，看著鏡子裏自已儀容還算是端莊，趕緊就出了去。
但是卻看到一大群的人往正房那裏去了，她趕緊走快幾步：“母親。”
蔣母一回頭，臉上笑容滿麵，她正扶著孟老夫人呢。
蔣瞳有些訝異，母親對孟老夫人不是不歡迎的嗎？
“瞳瞳，傻站著幹什麽呢，孟老夫人過來看你了，你還不快些來行禮，真是的，這孩子。”蔣母搖搖頭笑，一臉的寵溺：“快些過來吧。”
蔣瞳過了去，行了個禮：“蔣瞳見過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笑眯眯地說：“不用多禮，都是自家人，禮數不必這般多，瞧著你這氣色真好，年輕就是好啊。”
楊素在一邊也笑：“可不是。”
都正了房裏，丫鬢上了茶，蔣母便介紹著說：“這是廬山雲霧茶，老夫人你嚐嚐。”
孟老夫人喝了一口：“倒是清甘裏又帶著花的香味，味道是不錯。”
楊素就笑道：“正好老夫人特意叫人做了些雜伴兒帶了過來，吃茶的時候，夫人也嚐嚐這味道如何。”
一揮手，於是底下的幾個丫鬢就魚貫而上，在桌上擺了許多的東西。
有青梅，蜜棗，山楂糕，花生粘，核桃粘，芝麻糖，綠紅白黑，色彩斑讕，十分的誘人。
又有丫鬢再擺上了幾樣，十般糖，澄沙團，韻果，蜜薑鼓，皂兒糕，蜜酥，小螺酥，市糕，五色萁豆，沙槌粟，銀杏等物，把諾大的桌子擠得個滿滿的。
“這些是京城過年得備下的吃食，也不知曉夫人你們喜不喜歡吃。”楊素笑著問。
“老夫人你可真是客氣了，這瞧著倒是挺好的，聞著也是誘人，正好這二日因為戒嚴，府裏有些東西也沒有買齊，倒也沒有做這麽多的年糕和吃食出來。”
孟老夫人歎口氣：“唉，頭些天京城亂哄哄的，也不知曉親家你這邊怎麽樣，本也要早些過來看看你的，隻是我那邊也是諸事纏身，分不開身來看望你。”
“老夫人，我好著呢，你一把年紀了，還親自來看望我，應該是我們到府上去看望你才是的。”
孟老夫人看著蔣母，眼裏的笑有些舒坦：“咱們以後即是親家了，就不必分得這般的清，往後二府多來往，若是瞳姐兒嫁過去了，我也可以脫了身，把諾大的家給瞳姐兒打理著，正想著去普陀山那走一走，你若是有空啊，咱們一塊去就最好了。”
“嗬嗬。”蔣母隻笑笑，也沒有應允什麽。
“蔣瞳啊，可有沒有嚇著，那天晚上子牧也真是的，也不把你送回來，還不講情麵把你關押了。”孟老夫人關切地問她。
蔣瞳垂頭：“沒事的，老夫人，也不止止關著我，就連嘉敏郡主也被關押起來了。”
“那個可也是個厲害的，也是該治治她的脾氣了。”孟老夫人也沒有多說，而是關心地問：“你二嬸的心絞痛，可有好些，這次過來，也帶了些極好的藥來給她。”
“我弟妹她身體好多了，現在許在休息著。”
“哎，我說都要成親家了，就不要這般客氣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頭二天啊是宮裏出了亂子了，差點鬧了事出來，居說居久雲南的滇王派人潛在來京的流民裏回京，暗裏殺了不少人故意煽動流民造反，與京裏蟄伏的人暗中相結，還想殺到宮裏去逼聖上讓位，不過這事讓人給密報了皇上，才沒有釀成大禍。”
蔣瞳也嚇了一跳，前一世好像沒有經曆這些事一樣。
現在和以前，似乎是很多的事都是脫了軌了。
“那可真是嚇人啊。”
“是啊，不過也死了不少的人，最無辜的就是一些流民了，被殺了不少，還剩些都全關了起來審著呢，不過往好處想了也便是，終於不冷也不餓了，那牢房裏總歸是有飯吃，也有個遮風之地。”孟老夫人又歎氣：“明兒個應會放些出來，施粥還是得要的，我年紀老了，也不求別的，就求著這些行善之事能福澤後人，所以就以著蔣孟二家的名義去做這些事。”
“這怎麽使得，我聽瞳瞳說那裏流民多，所以也是想做這些事，即然孟老夫人以著蔣孟二家的名義來做，怎麽能讓老夫人一個人破費，折桂，去我箱子裏拿些銀子出來。”
“親家，千萬別這般，這是我給後人積的德，孟家這些還是出得來的，你別太是見外了。”
蔣母接過折桂拿來的銀票：“老夫人，雖然我們蔣家真的也不算是什麽大戶人家，多少也是我們的心意，這個還請你拿著。”
孟老夫人想了想，然後示意楊素接過又說：“親家這些天身體可是好些？”
“好多了，也不會時常頭昏無力，終日沒有精神的了。”
“那就好，得多走動走動。”
“母親，你們聊著，我去灶房準備午膳。”
“不用不用，我們也就回去了。”楊素趕緊推辭。
不過蔣母也出聲挽留：“老夫人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我們家的毛娘子是揚州來的，做得一手極地道的揚州菜。”
孟老夫人高興地說：“好啊，我也想嚐嚐正宗的揚州菜，你和瞳姐兒都喜歡吃揚州菜，到時候我讓楊素也物色個會做揚州菜的廚子在孟家，往後你們在孟府也可以吃到。”
“這瞳姐兒還沒有過門呢，你就這般寵著她。”蔣母笑了，笑得滿眼都是舒心。
擱下孟子牧不說，孟老夫人對蔣瞳可真是沒得說的，有這麽個疼愛孫媳的老夫人，蔣瞳嫁過去應也不會受什麽委屈。
中午蔣二夫人也過了來，熱熱鬧鬧的在正房用了午膳，孟老夫人這才回去。
送走了孟老夫人後，蔣瞳沒有走，看著母親又欲言又止的。
蔣母便問她：“瞳姐兒，你怎麽了？”
“母親。”她咬咬唇：“今天孟老夫人過來，我也覺得很意想不到。”
蔣母一笑：“你是想說為什麽母親會這般對孟老夫人吧。”
蔣瞳低下頭去，她的小心思真的是瞞不住母親的，知女莫若母啊。
每一次孟老夫人來，或是派人來，或是送了什麽禮的，母親都不想跟孟家有什麽關係，要麽淡然的態度，要麽盡數送回，哪會像現在一樣，熱情地與孟老夫人一塊兒聊天，還收下了諸多的年禮。
蔣母低頭一笑：“瞳瞳啊，即然事情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了，你是明年初夏就要嫁到孟親王府去，孟老夫人也不計前嫌來這府裏探望我們的，我們也就好好下這個台階，往後你嫁過去了，孟老夫人也隻會更加的疼愛著你。”
蔣瞳心裏感激，柔軟地叫了一聲：“母親。”
“好了，母親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了，什麽也別說，你看這一戒嚴，咱們府裏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年都要過得越發的不像樣子了，你手巧，明兒個你就多剪些窗花出來貼掛上，這樣也有些氣氛。”
蔣瞳點頭：“嗯，好，我給母親剪些好看的窗花。”
回到房裏落顏和蘭風正在收拾著東西，孟老夫人送了諸多的禮品過來，上上下下幾乎都有。
“小姐，你看，這一匣子的南珠都是孟老夫人送來給小姐戴的，可真是漂亮呢。”
“還有這皮裘，做成這樣羽衣披風可真是好看啊。”
“你們放好就是了。”
“小姐，夫人現在對孟老夫人的態度也變了，這也太好了，小姐就不用總是為難頭痛了。”
蘭風倒了杯熱茶給蔣瞳：“小姐，孟老夫人是不是專門為昨兒個的事來的啊？”
“那天的事過了就不要多談了，把窗紙取出來吧，我來剪窗花，後天就過年了，府裏也沒有什麽過年的氣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