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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還是能飽腹的

  蔣瞳輕聲地問落顏:“馬車裏還有吃的嗎?”


  “有些糕點。”


  “留二塊給我二嬸,剩下的全拿了送給那個婦人,讓她給孩子吃吧,小孩子不經餓的。”


  “小姐,也不多,就幾塊糕點的,一會兒給了人,那小姐和二小姐餓了吃什麽啊?”


  “我們忍著點吧,沒關係的,我想這裏也不可能不給些東西吃。”要不然這裏的人哪會有這樣還有力氣,早餓得焉焉一息了吧。


  落顏便去馬車裏將那一包糕點拿了出來,送過去給那個婦人,蔣瞳看到那婦人千恩萬謝地朝她感激地笑。


  她也一笑,看到那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就覺得挺開心的,自已餓著肚子怕什麽啊,有時候在家難過的時候,一頓二頓不吃的,也沒餓得就。


  那大夫過來再給蔣二夫人看脈,然後點點頭說:“看起來是好些了,明兒個就能緩解,多喝些水。”


  “是,謝謝大夫了。”


  “看小姐也是個善心的人,必會有福報的,小姐也不用擔心,一會兒他們會送饅頭來的,雖然些,冷了些,但是還是能飽腹的。”


  果然才說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幾個官差用蘿筐抬著幾筐的饅頭進來:“吃飯了吃飯了。”


  還有人提了一大桶的水進來,關押的一些人忍不住,趕緊就圍了上去。


  “不許搶,一人二個饅頭,一碗水。”


  分到手的饅頭又冷又硬,蔣瞳提不起胃口來吃,夏雪也長長地一歎息,隻將饅頭放在一邊。


  落顏將馬車裏的壺取下來,裝了一壺涼水放著。


  “官爺啊,這都關了二天了,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們出去啊?”


  “上麵有令了,就可以讓你們出去。”


  “那要關到什麽時候啊?”


  “我們哪裏知道,廢話少說,要吃就吃。”


  就這樣坐著,天空是黑糊糊的一片,這地方冷得像是冰窖一樣,除了呼呼的北風作響外。最大的聲音就是發抖和咬牙關的聲音了。


  冷得讓人睡不著,她和夏雪二人偎在一塊,都隻看著門口掛著那個燈籠。


  要關到什麽時候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沒有人知道,她活了二世,倒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無語的事,居然被關押了起來。現在母親在家裏,也不知會急成什麽樣子,真擔心啊,她和夏雪出了來,萬一母親有什麽事,可怎麽辦?

  這樣想著就變得有心急了,也十分的煩燥。


  忽然外麵亮皇皇的,好些官差提著燈籠或是拿著火把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人就是十分高高在上的孟子牧。


  “都醒醒。”有聲地叫。


  所有人都醒了,都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大半夜的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幹什麽。


  “蔣瞳是不是在這裏?”有聲地叫著。


  蔣瞳站了起來:“我在這裏,可有什麽事?”


  “哦,原來是你啊,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把孟大人未過門的夫人關起來了,蔣小姐,可真是對不住啊。”


  這是玩什麽?蔣瞳狐疑地看著孟子牧。


  那個浪蕩子大半夜不睡覺,也不去作樂,倒是來這裏又來起她來了。


  生怕她還不出名嗎?生怕沒人知道她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麽?

  “我認認是不是我那未過門的娘子,免得有人冒充了也不知。”孟子牧有些不正經地說,然後接過一個人遞來的火把,走近了蔣瞳將火把湊近看。


  蔣瞳也半點沒退縮,那火把湊得很近,近得能聽到滋滋燒的聲音還有那濃烈的味道,也灼得臉上的肌膚有些痛,要是他再近些,或是一個失手,都可能會燒傷她的臉。


  她瞪著他,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退縮半分。


  孟子牧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似乎不認得她一樣,一會兒將火把交給身後的人,撣撣身上虛無的塵灰:“她正是蔣瞳,好了,也關押了這麽一會了,放了她回去吧。”


  “是,孟大人。”


  後麵的人又求著:“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是城裏的百姓,可不是什麽流民啊。”


  “是啊,我家就住在xx。


  “我管你們住在哪裏,難道要本大人一一去核實不成,不過我孟子牧向來喜歡隨心做些事,為紅顏一笑一拋千金也是常有的事,要是我這未過門的娘子央求我一聲,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放你們回去。”


  “蔣小姐,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他那麽一說,所有人都轉過頭來,開始懇求著蔣瞳了。


  蔣瞳氣心惱得緊,能回去當然是最好的,不然在這裏好冷,肚子又餓得緊,而且她也不想讓母親那麽擔心。


  深吸口氣:“孟子牧,你就讓我們都回去吧,大半夜的,這裏實在是冷,而且還有孩子也在這裏。”


  他勾勾手指,邪妄地說:“跟我來。”


  說完抬步就往後麵暗黑的一間小屋後麵走去,蔣瞳一咬牙,也跟著上前去,身後的丫鬢也想跟著去,但是被人攔了下來。


  那裏很黑,而且異味有些大,是給人方便的地方。


  她小心地走著,他一停,她差點就撞在他的後背,退後一步定住了身子:“孟子牧,你叫我來這裏,可有什麽事?”


  “當然。”他說。


  “在外麵說不也一樣嗎?”


  “那怎麽一樣,我這未過門的娘子生得花容月貌,叫我想得苦呢。”


  “廢話少說。”她忍著氣,咬牙幾個字。


  孟子牧就笑了,笑意從胸腔裏出來,似乎很痛快一般。


  這個人,就是想惹她生氣,就是,就是不安好心,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眼觀鼻,鼻觀心,希望他有話趕緊說,說完就出去,免得在這裏黑燈瞎火的,而且又孤男寡女,多呆一會出去,都不知別人嘴裏說出來會是什麽樣了。


  他忽然伸手過來,然後捏住她的臉頰,蔣瞳一驚,伸手要去打落他的手:“幹嘛?”


  蔣瞳心裏惡怒,低聲地吼:“孟子牧,你別太放肆了。”


  “我就放肆了,你又能怎麽樣呢?”


  這個人,怎麽就這麽的厚臉皮呢,而且他的手十分有力,她扯不開他的手,反而他另一手也伸了過來,拍下了她的手,還將她的發給揉弄得亂亂的。


  手背上格外的生痛,她吃痛地叫:“孟子牧,你,你不要這般的無恥。”


  他卻忽然就放開了她,越過她就往外麵走,出去後大聲地跟所有人說:“看在蔣瞳的麵上,你們現在都可以回去了,一刻鍾後,誰還在這裏的,那就別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就馬上將身邊重要的東西拿起來就往外麵走,蔣瞳頭發淩亂地出了來,落顏和蘭風趕緊就跑了過來,緊張地看著她。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頭發也亂了,臉也紅紅的,還腫了。”細心的落顏看到了,趕緊拉著她的手看看。


  “沒事,快些走吧。”


  夏雪追上那個大夫:“大夫,能不能再給些藥丸給我,這是銀子,我怕明天母親還會痛,求求你了。”


  那大夫接過銀子:“成,我便把這藥丸都給你吧。”


  蔣瞳上了馬車坐著,越過孟子牧的時候,她連正眼也不瞧一瞧,可是心裏地是羞惱得恨不得拿著他的馬鞭將他狠狠抽一頓。


  這樣的人,就是往後她的夫君,她要相守一輩子的人,想想就覺得好難受。


  然而這些難受卻要拚命地忍住,不敢在誰的麵前展現出來,尤其是在母親的跟前,她不僅不能難過,還要展現得沒什麽所謂的樣子,因為母親就夠不想讓她嫁到孟府去的了。


  大半夜的趕回蔣府去,已經是大門緊鎖的了,不過她們一回來,門房就趕緊開了門讓她們進去。


  裏麵也點著燈籠,似乎在等著她們回來。


  蔣瞳看到母親提著燈籠也出了來,一看那疲勞的樣子就知道母親是一直在等著她們的。


  “母親。”她迎了上去:“這晚上這麽冷,你別出來了,千萬別凍壞了身體。”


  “母親等得心裏急,你們沒回來母親也睡不著,聽說你們回來了,就趕緊來看看的。”


  “沒事沒事的,母親,這不我們也回來了,快進去吧,虎妞和蘭風會扶著二嬸回西暖閣的。”


  朱貴清也上來幫忙了,夏雪便說:“姐姐,你和伯娘早些回去歇著吧,沒事的,母親吃了藥已經好了許多,我這還有藥呢,今天晚上我就歇在母親的西暖閣了。”


  “好,夏雪,你也別太累了。”


  夏雪點點頭:“謝謝姐姐了。”


  “咱們一家人,客氣什麽。”


  二叔聞迅也過來了,心急地接手丫鬢親自扶著二嬸往西暖閣走去,蔣瞳扶著母親趕緊走,不敢讓母親多看啊。


  二叔對二嬸有多著急,有多關切,會讓母親知道父親有多薄情。


  “瞳瞳,你這頭發都亂了,可苦了你們了。”


  “不苦,母親,沒事的,平平安安回來了,瞳瞳真有些累,這天又冷得緊。”


  “可吃東西了?”


  “沒呢。”蘭風在後麵說:“小姐晚上什麽也沒有用,奴婢正想著去灶房給小姐做些吃的,可是奴婢的手藝卻是極不好的。”


  “我叫毛娘子別熄了火,蘭風,你過去讓她給瞳姐兒下碗麵吧。”


  “是,夫人。”


  蔣瞳一笑:“母親,好了,我回來了,我回去洗個臉洗個手的,你也該去歇著了,明兒個早上我就過來給母親請安。”


  “現在都三更半夜的了,好好歇著就是,明兒個早上不要起這麽早,回來就好,母親也能睡得著了。”


  “嗯,那我回蘭苑了,虎妞,你給母親拿著燈籠吧。”


  她不敢送母親回去,怕到了正房燈火太亮會讓母親看到她的臉和淩亂的發。


  回到蘭苑,伶俐的紅柳已經端來了熱水,擰了巾子給她擦臉,驚訝地叫出聲:“小姐,你的臉,怎麽又紅又腫的?是不是被什麽蟲子咬了?”


  “咳咳。”落顏輕咳二聲:“紅柳,叫人端水進來給小姐泡泡腳吧,暖和暖和身子。”


  “是。”紅柳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蔣瞳摸著臉,覺得還有些又痛又燙的感覺,那該死的孟子牧,這樣有意思嗎?他腦子裏究竟想的都是什麽啊。


  拿鏡子一看,還真是紅腫得可以,頭發也淩亂得緊,她整整齊齊跟著孟子牧到黑暗的地方去,可是出來的時候卻是這樣,別人會這麽說,她是他未過門的娘子,他故作這般,當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奇解啊。


  蘭風端了麵上來,蔣瞳吃了一口這才想起:“蘭風,可有叫毛娘子多做幾份,夏雪和你們也沒有用晚膳呢。”


  “有的呢,小姐,毛娘子熬了一大鍋的雞湯,先煮好幾碗麵,奴婢給小姐端了一碗來,又叫個丫頭端了二碗去西暖閣那裏。”


  吃得飽飽的睡在柔軟暖和的床鋪裏,想著前半夜還在那烏漆抹黑的地方坐著,聞著那各種令人惡心的各種雜味,還以為會在那裏過一夜,現在回來了,躺在自已的香閨裏,和那地方簡直是仿若二重天啊。


  呼呼的北風被擋在屋子外麵,她閉上眼睛想睡覺,可是怎麽也睡不著,總想著孟子牧伸手來捏她的臉。


  那混蛋,想他幹什麽啊,打他她不是對手,咬牙,她又沒有到那般失態的地步。


  罷了,遇上了孟家的人,她的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了,丟人的事也沒有少幹,也不差這麽一件讓人茶餘飯後談論的事。


  第二天果然起得很晚,但是天氣卻好得緊,居然還有些微微的陽光斜照進來,照在窗邊的那株蠟梅上麵,細微的黃色花兒開得稀疏,但是卻十分的明麗。


  這盆梅花還是離妹妹送給她的,可是現在一想到離妹妹算計她,她就有些心裏堵來著。


  坐了起來:“蘭風?”


  “奴婢在,小姐你醒了。”


  蘭風趕緊跑過來,將帳子勾好:“今天的天氣很好呢。”


  “蘭風,把這蠟梅搬走吧。”


  “怎麽了小姐,這梅花不是開得挺好的嗎?”


  “鍾離送的,我不想在房看到到,你搬走吧。”看到就會想到,還不如不看來著。


  “好,那奴婢現在就搬出去,紅柳,小姐醒了,你快進來侍候小姐。”


  “好咧。”


  梳洗完畢,銅鏡裏的自已顏色十分的好,雙頰紅潤白嫩,但是被孟子牧捏過的左側卻比右側要來得紅些。


  “小姐,今天大少爺可回來了。”


  “是嗎?”


  “是啊,剛回來一會,正在西暖閣呢,夫人也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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