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的是等不得了
“小心些,虎妞,你也跟著去,你畢竟是孩子,若是有什麽事別人也不會為難你的。”
外麵很冷,一點也不像要過年的氣氛。
大街上很是寂靜,但是又隱隱聽著喝叫的聲音。
才走了一會兒就聽到人喝叫:“停下,是誰家的,可有令牌?”
蔣瞳簾子,看到穿著兵差衣服的人拿著長矛凶神惡煞地走近:“全都下來,不許動。”
還有人拿著弓箭對著她們,蔣瞳也不敢動,隻是下了馬車:“我是內閣大學士蔣家的,我二嬸現在心絞痛必須得看大夫,還請通融一下。”
“就是天塌了,沒有令牌都不能走動,全都抓起來。”
“大人,我是孟子牧未過門的娘子。”蔣瞳一咬牙,將這羞恥的事說了出來。
那人一怔,跟一邊的頭目說:“這是孟大人的沒過門的妻子,可要通知孟大人。”
“求求你們通融一下吧,我母親真的是等不得了。”夏雪哭著哀求。
那人也沒有說話,正在商量著什麽一樣。
突聽到有馬蹄聲作響,蔣瞳抬眼一看,不遠處有幾匹馬急疾而來,為首的那人穿著黑色綴銀絲的袍子,威風極了。她低下頭去看著腳尖,是孟子牧來了。
“孟大人。”有人過去跟孟子牧低語地說話。
一會兒孟子牧就放聲地笑了:“差點我倒也沒有認出來,這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孟大人,求求你通融一下,救救我的母親吧。”夏雪卟地跪在地上哭求著。
“孟大人,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們到別處去。”那頭目一招手,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便持著長矛和弓箭走了。
孟子牧下了馬,持著馬鞭走到蔣瞳的跟前來,用馬鞭托起蔣瞳的臉,眼裏有抹肆意的玩笑:“我未過門的妻子就這麽迫不及待要見我嗎?天寒地凍的,還故意跑出來惹五城兵馬司的人?”
蔣瞳羞惱得緊:“我二嬸心絞痛。”他以為她沒事就愛到他眼皮底下晃悠啊。
“心絞痛就可以任意妄為了?就能無顧聖意了?”他挑挑眉,看著眼底下這張漂亮的小臉蛋。
祖母給他求的這未過門的妻子,架子很大,性子很清高,對他可是很不屑一顧啊,他一看到她就很想讓她哭得稀裏嘩啦的。
“你孟子牧行事,不就一直隨心所欲的,怎麽,難不成現在就變得格外的守規矩了。”蔣瞳一手拔手他的馬鞭,將頭抬得高高的仰視著他。
他卻一笑,俊朗的五官染上了些許的邪氣:“你這是在故意激我,想讓我又為所欲為放你自由行走是吧,如果你叫我一聲子牧哥哥,我就放你們回府去。”
蔣瞳心口一個惡心,瞪了他一眼:“做夢。”他真不要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居然這般說,當她是什麽,她可不是他招惹的那些風塵女子。
他卻放肆一笑:“蔣瞳,你不會想著我這人做事不太顧後果,就喜歡任意而行,你是想著我護送著你們,一直找到藥鋪,然後你二嬸好了,又再將你送回去。”
蔣瞳不語,她可沒有這麽想過,隻想著能借借他的名字,看能不能通融著讓她去藥鋪,再不濟,總也可以讓她回去吧。
她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卻笑了會:“蔣瞳,要是別人軟語求我幾句,和我喝幾杯酒侍候得我舒舒服服的,我當然會為她一拋千金,出盡風頭。你,不行。”
不氣不氣,跟這樣的人生氣是劃不來的,她安慰著自已。
蔣瞳深吸口氣,抬頭看著孟子牧說:“我二嬸當真是等不得,孟子牧,你若還有點人性的話,就通融一下吧。”
“你別以為你打著我未過門娘子的招牌就可以不顧命令隨意行走,我告訴你,你便是現在是我的妻子了,我也隻給你二個字:沒門。”
蔣瞳一瞪他,他一招手,十分愉悅地說:“來人,把她們全都押走,押到關押的地方去。”
“你。”蔣瞳氣得無語了:“孟子牧,我二嬸真的是痛得不得了了。”
他聳聳肩:“我孟子牧有時是個很守規矩的人,偏得,你這副樣子讓我不想為你任意而為,來人啊,全押走。”
他上了馬,還朝蔣瞳狂笑。
蔣瞳惱恨得真想把他扯下馬來,可是被幾個人圍著卻又不得上前去的。
夏雪抱著母親直哭:“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啊?”
“沒事,或許到了那關押的地方,那裏有大夫可能會幫得上的。”蔣瞳隻能這般地安慰著夏雪,可是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孟子牧,孟子牧,真是夠可恨的啊。
她很討厭他,他也不喜歡她,可是孟老夫人偏得要將二人扯在一塊,看吧,相見二相厭呢。
往後真的是成了親,也不知會如何的一個難過的日子了。
“別推,我們會自已走。”她惱氣地瞪了一眼押著她們走的人。
為首的一個咳了一下,然後那些人也沒有催著趕著推著走了。
被帶去的地方並不遠,估計是一個地方抓到的人,就關押在就近的地方吧,是個破院落,隻有幾間破屋子,裏麵擠了很多的人,販夫走卒,還有一些衣著光鮮的商人或是一些下人的。
她們進了去,夏雪就哭著問:“這裏可有誰會醫術的,請救救我的母親,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還真有個提著藥箱的人擠了出來:“我是大夫,你母親是怎麽了,快抬過來瞧瞧。”
蔣瞳心一喜,趕緊叫虎妞她們將馬車裏的二嬸抬了下來。
大夫把著脈,然後從藥箱裏取出一個藥丸:“把這個快給她服下。”
“蘭風,快拿水來。”蔣瞳喜叫。
蘭風拿來水,蔣瞳和夏雪侍候著將藥丸給蔣二夫人服了下去,二夫人的臉色慢慢就好轉了起來了。
“我再給她紮幾針,就會有所緩解的了。”
“謝謝大夫。”夏雪哭得滿臉是淚,可卻是開心的。
在這裏沒有什麽遮掩,都是被關押在同一個地方,而且不是你想吃東西就有的,馬車裏帶來的水有限,蔣瞳和夏雪忍著不喝留著給蔣二夫人喝。
吃了藥紮了針之後蔣二夫人的心絞痛平複了許多,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夏雪抱著母親靠在馬車邊上。
蔣瞳也靠在邊上坐著,聽著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喝斥怒叫的聲音。
越是晚就越是冷,蔣瞳叫丫頭將蔣二夫人抬上馬車去,讓她躺在那裏暖和一些,再喂她喝點水,輕聲地問:“二嬸,現在好些了嗎?”
蔣二夫人擠出些笑:“好些了,就是十分的疲累。”
“沒事,咱們現在一時半刻也回不去了,二嬸也不用多想什麽,我和夏雪都在這裏呢,這裏雖然人多也雜亂,不過還是安全的,有五城兵馬司的人把守著,隻是出不去而已,二嬸你安心睡一覺吧,這樣就會好多了。”
“是啊,母親,不用擔心的,我和姐姐一直都會陪著你的。”夏雪也安慰著。
蔣二夫人點點頭,疲倦地閉上眼睛。
馬車本來就小,二嬸在那裏躺著,蔣瞳和夏雪也難擠下了,便出了來挨著馬車靠著避避冷風。
蔣瞳不抬頭也知曉一雙雙眼睛正在打量著她們,她不畏懼地抬起頭掃一圈。
在這裏沒有什麽千金小姐,所有人都隻有一個身份,就是被關押的身份,冷得令人瑟縮啊,像圈羊一樣被關著,而且還有各種雜亂的味道,有尿臭味,還有牛羊騷味。
她抖著身子,和夏雪偎近著相互取著暖。
幾個丫頭也圍著她們,盡量不讓別人靠近。
天黑了,餓得是饑腸轆轆,隻在大門口掛了個燈籠,也被冷風吹得嗚嗚呼呼的。
門一開,又有人被押了進來了。
一道憤怒的女聲叫著:“推什麽推,我不會自個進去吧,你們,我把你們記住了,你們也記著,我可是嘉敏郡主,你們這般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的。”
“不管你是誰,乖乖進去,沒有令牌就是王爺來了也一樣關著。”
“好,記住了。”那女人氣怒地應了一聲。
人群裏有人吹了個口哨,蔣瞳看到微略火光下那進來的人,穿得十分的漂亮華麗,滿頭珠翠的,後麵還跟著二個穿得格外漂亮體麵的丫鬢。
嘉敏郡主蔣瞳倒是不認得,她來京城也是不久。
不過看這郡主長得是很漂亮明麗,也是豆蔻年華之時,她一進來這裏瞬間這裏就像亮了些般。
她捂著鼻子嘴巴:“這是什麽鬼地方啊,臭死了臭死了。”
“是啊,你們快讓開,還有,這是誰的馬車,看著還不錯,給我們郡主先坐著。”
“不行。”虎妞馬上就拒絕。
“喲喲喲,不行,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我家小姐可是郡主。”
夏雪看看蔣瞳,蔣瞳卻搖頭。
“聽到沒有,快把裏麵的人抬下來,讓我家郡主上去,我家郡主能看上你的馬車,那是你的福氣。”
“謝了,這個福氣,我們不要。”蔣瞳淡淡地說。
“哎喲,好硬的骨頭。”丫鬢來氣了,走到她的跟前去,盛氣淩人地說:“你是誰家的?”
“我是誰家的又怎麽樣,憑什麽你想要我們的馬車我們就必須給你啊,你就是有求於別人,這態度也不該是這樣的。”
“喂,你是誰啊?”
蔣瞳連理也不想理這樣的丫鬢,身份高貴又如何,但是禮儀卻沒有半點,這二個丫鬢也是的,狗仗人勢,侍候著郡主就把自個也抬舉得高了,以為自個是半個郡主了。
“我家小姐是誰,是你這個做奴婢的該問的嗎?你也不照照鏡子,這口氣說起話來,倒是像個主子了。”
蘭風氣不過,站起來嗆那丫鬢。
“你。”那丫鬢氣得臉色一沉:“真是不知好歹的。”
那嘉敏郡主走了過來,站在蔣瞳跟前看著,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
蔣瞳也抬頭看著她,一點也不謙卑什麽的。
不過夏雪卻輕聲地說:“對不起郡主,今兒個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來的,我母親病了,剛剛好一些,她在馬車裏睡覺,所以這馬車很抱歉,我們真的不能讓給你。”
那嘉敏郡主隻淡淡看了夏雪一眼,還是打量著蔣瞳。
蔣瞳也沒畏懼,也沒有閃躲。
“你是蔣瞳是不是?”她開口問了,語氣裏卻有那麽點的冷意。
蔣瞳點點頭,也沒什麽隱瞞:“是,我叫蔣瞳。”
她忽爾一笑,手指指著她:“好,我記著你了,你最好也記著我。”
“嘉敏郡主,我姐姐她真不是不想給你,是因為我母親。”夏雪在一邊解釋著
“住口,誰讓你呼我的名闈來著,你們可沒有這個資格。”嘉敏郡主冷聲地一喝斥夏雪。
蔣瞳拉拉夏雪的手:“我們少說些話吧,沒有多少水了,別浪費口舌的。”
嘉敏郡主看著蔣瞳笑:“好,很好,極好極好,蔣瞳,我早聽聞過你,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孟老夫人會給子牧哥哥挑你這樣的人,不過我看來也不過是爾爾而已。”
蔣瞳不知這嘉敏郡主是什麽意思,她帶著丫鬢去了另一側,多的是人想討好她,早將好位置讓出來給她了,隔得遠,她也看不到,不過也沒那個閑情去看這些。
聽得旁邊有人說:“京城這是要變天了,關了二天,怎麽還不讓我們出去?”
“是啊,也不知我們家的會急成什麽樣子,真是急死人了。想回回不了,家裏人也不知我出了什麽事的。”
“是啊,我也是,還得趕著去送貨呢,唉,真倒黴,十年都難得遇上這麽一次慎重的戒嚴。”
越是多人說著,就越是亂了,雜著小孩子大哭的聲音,牛羊也亂叫了起來,還有人衝到門口去,大聲地叫鬧著。
蔣瞳和夏雪有些害怕,怕這裏的人動亂起來會禍及她們,畢竟關押在這裏的人雜亂,什麽樣的人都有。
不過馬上就有官差過來了,拿著鞭子亂揮著:“鬧什麽鬧,再鬧就拉你們出來打一通,誰要是作頭,格殺勿論。”
“憑什麽把我們關那麽久?放我們出去。”
“誰說話的,出來。”凶神惡煞的官差站得高高的,眯著眼睛一臉的冷狠。
人群又變得安靜了起來,可是有個婦人哭著叫:“我家這孩子餓得緊,大人啊,你們可憐可憐孩子啊。”
“叫什麽叫,再叫把你們全都趕出城去跟那些流民住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