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肯定能穿得上的
小丫鬢端了麵上來:“小姐,是毛娘子剛做好的麵,這湯也是今天一早上就熬的土雞湯。”
“聞著是香,我就最喜歡吃毛娘子做的麵了,放桌上吧。”
心情好,吃什麽也好,吃了一大碗麵條下去飽飽的,也覺得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
剛坐在床上蓋好被子要小息會,又有一個丫鬢進來:“小姐,純夏縣主遞了貼子進來,說來看望你。”
“純夏來了?快,給我拿衣服過來,我去外麵迎她進來。”
“小姐,純夏縣主已經進來了。”
“可不是,我都來了,你這才想著來迎我啊。”簾子一掀開,純夏清亮的聲音就飄了進來。
看到蔣瞳斜躺在床上,她有些嚇了一跳:“咦,你是怎的了?”
“純夏。”蔣瞳柔柔一笑:“我病了,染了風寒,你可別走得太近哦,免得將這病氣過了給你的。”
“去你的,我才不怕這些呢,本縣主打小到大身體健壯得跟隻牛一樣。蔣瞳,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來了?”
二個丫鬢換著大捧豔豔的紅梅進了來,蔣瞳瞧到一喜:“知我者,還是純夏也,我前二天還想著叫丫頭去跟你說一聲,想去你的梅園折些梅花回來插瓶呢。”
“喜歡去折便是,就這些梅花的何用得著來跟我說啊,嗬嗬。”純夏開心地笑:“不過蔣瞳美人啊,我瞧著你又瘦了啊,你這是叫我情何以堪啊,我現在是越來越長肉了,我現在想著,明天大婚的時候,要是我穿不上那做好的嫁衣可怎麽辦?”
“怎麽會呢,你肯定能穿得上的。”
“不過我現在晚上也真是不敢吃太多的東西了,再胖下去就真的不好看了,還是你好啊,瞧這下巴尖尖的,真叫人想疼愛來著。”
蔣瞳一笑,拍下她的手:“真沒個正經的,快坐下吧,咱們是好朋友,你隨意些,喜歡坐那裏就那裏,免得你又說在我這裏拘束的。”
純夏一笑,然後跟一屋子的丫鬢說:“你們都出去,不用侍候了,我們說些悄悄話。”
“是,縣主。”丫鬢魚貫而出去。
純夏立馬就脫了鞋子,擠坐到蔣瞳身邊來:“蔣瞳,我聽聞了一件大事,覺得也太不真實了,所以來問你了。”
“你是不是聽說,我要嫁給孟子牧了。”蔣瞳輕聲地問。
純夏點點頭:“這,不會是真的吧?”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純夏一臉你瘋了的表情,掐掐蔣瞳的臉,再摸了摸:“你不會是病得糊塗了,你居然會答應嫁給那孟子牧啊,你母親隻有你一個女兒,她不是最疼你的嗎?你跟她說你不願意,你父親母親肯定也不會為難你的啊,雖然吧,我們家跟孟家是有些親戚關係,照理我不該說他們的不是,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來說,那孟子牧可真不是個良人。”
純夏的好心,蔣瞳焉能不知曉。
蔣瞳將頭靠在純夏的肩上:“純夏,我父親母親是不會想要讓我嫁進孟家的,是我自已願意的,也是我自已應下這門親事的。”
“你病糊塗了啊?”純夏有些惱地叫了一聲:“這可不是玩過家家的事,是你一輩子的終身大事。”
“我沒有糊塗,我知道我做的是什麽事,純夏,你看這個。”她揚揚手腕上的玉鐲:“這是孟親王府送過來的,我戴上,就算是正式的和孟家訂了親了,在初夏之時,我便會嫁到孟家去,做孟家的大少奶奶。”
“蔣瞳。”純夏抓住她的肩頭,用力地搖晃著:“你糊塗死了,那有什麽好的啊,我跟你說哦,那孟家雖然之前權貴無比,富貴逼人,可是到了如今卻不同了,而且皇上十分不待見孟家,孟家的爵位一直也沒有讓孟子牧承襲,而且那孟家現在也隻是虛有其表,早讓孟子牧給敗得隻剩個空殼子的了。”
“我一點也不糊塗,我知道我在做什麽,純夏,你也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不過我想如果是換作你,你可能也會答應的。有些事情雖然不得已,可是已經是這樣了,也不想去多說了。”
“不會是別人傳言的那般,是孟府逼你的吧?”純夏小聲地問。
蔣瞳搖搖頭:“這倒也不算是,也是我自已心甘情願答應的要嫁的,純夏,其實我也好難過。”
靠在純夏的肩上,重重地歎著氣。
在母親的跟前,她不敢說半個字,二嬸和夏雪的跟前,就不能去多說了,也隻有在純夏的麵前,才可以吐露自已真正的心思了。
純夏拉著她的手:“好了,我也不問了,蔣瞳,可是我真是覺得替你好可惜啊。”
“這是命,我選的,我認。”
“沒關係的,以後有什麽事,我肯定會護著你的,我也會為你出頭的。可憐見的,你肯定是因為太多的事壓在心裏難受著,才會病得這麽厲害的吧。”純夏拍拍她的手:“要是我是男的就好了,我一定把府裏鶯鶯燕燕的全都趕了出去,就娶你這麽個嫡妻。”
蔣瞳忍不住一笑:“純夏,你是有多喜歡沾花惹草啊,還一屋的鳥兒的,幸好你不是男的,要不然啊,我可就少了個好朋友了,我覺得朋友很可貴,甚至比很多親情和什麽男人都要來得可貴。”
純夏用力地點頭:“怪不得我這麽喜歡你了,想我在京城裏這麽多年,每個人都想結交我,可是我卻覺得孤單,很多人並不是真心想要與我做好姐妹的,便是真的有這樣的,可與我也是談不來一塊兒,久了,就覺得乏味了,現在我終於找到了這麽好的知已和姐妹,蔣瞳,你以後有什麽委屈啊,有什麽不舒服的事,你就跟我說,我好歹也是個縣主,雖然不能為你橫行霸道,但為你出頭還是可以的。”
蔣瞳舒心一笑:“你可真好,那縣主姐姐,以後你成親了,你可也要常來看我啊,不然的話,我真會孤寂的。”
“當然了,雖然我有了最好最好的夫君,不過我也不會忘了我的好妹妹的。蔣瞳啊,今兒個我想來看你,特地叫人去鍾府想叫鍾離一塊兒,不過鍾離卻不來,你們姐妹莫不是有什麽嫌隙吧。”
蔣瞳也不想瞞著純夏,輕輕點了點頭:“我與她隻怕往後也不會怎麽往來的了,不過純夏,這是我們的事情,你別因為我和她有些事不和了,就對她有別的看法。”
“那我也實話跟你說,若不是你,我跟她也沒有什麽來往的,我覺得你們肯定也是有事的,要不然那日在梅園裏,她怎麽會不辭而別,連你也不知道。”
“唉,純夏,我現在也是有心無力管別人的事,我自已的事都是一籮筐的,理都理不過來呢。”
純夏故意開玩笑道:“可能你們小姐妹鬧鬧性子,過了就好了吧,我可真不能像你說的那般,對鍾離有什麽偏見,不然你們姐妹和好了,反而我就是裏外不是人了。”
蔣瞳一笑,伸手一戳純夏的額頭:“你啊,越來越會說的。”
“那個司馬媛反正我就是記恨上了,太太過份了,我倒也是聽說了,本來你和孫哲航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吧,我覺得他也算是勉強配得上你,可是那司馬媛可真是不要臉,非得鬧自殺要孫哲航娶她,不然就死給全家人看,死給孫家的人看,平日裏倒是裝得那麽冰清玉潔的,可卻一聽說孫蔣二家要訂親,馬上就鬧開了,生生的讓你們的事黃了,你也別勸我什麽,反正我就討厭她那樣的人。”
“我勸你幹什麽來著啊,罷了,有些人在一起也是看緣份的,就像你和唐三爺不也是緣到了,這才訂的親嗎?”蔣瞳無意地說這些。
誰知純夏卻覺得心虛,下了床穿上鞋子:“蔣瞳,我幫你把這些花插起來吧,前幾母親請了宮裏的嬤嬤來教導花,給你欣賞一下我現在的水準如何吧。”
“好啊。”蔣瞳靠在迎枕上,含笑地看著純夏真的認真在剪花,插花。
不一會兒,一瓶插得格外華麗的的梅花就在她的眼前,蔣瞳連連誇讚:“可真是比往日裏我隨意插的都要好看。”
“那是,那宮裏的嬤嬤平日裏可是隻給皇上,還有宮裏的妃嬪們插花的,也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才抽了空出來教導這些事,我是想著學學這些,往後我可以天天插好看的花給我的湛哥哥看。”
蔣瞳看到純夏一談起唐湛,一臉幸福甜蜜的樣子就心裏高興,替她高興啊。
“蔣瞳,我要回去了,明兒個我有空再來看你,再給你買些月仙樓的那些糟酒鴨什麽的過來。”
“是你喜歡吃吧。”
“你不喜歡嗎?哼哼,上次你不是也去買了,我聽到鍾離叫你來著呢,叫了很久也不應的,後來她還追著你去了。”
蔣瞳一驚:“什麽時候啊?”
“我大概也記不清什麽時候了,那時候我帶著玉色正好也去月仙樓拿雞爪子回去給我母親吃,在馬車上看到鍾離叫你,你和蘭風卻走得快,我下了馬車問那小二,那小二說你們提了我的名,讓他勻些出來給你呢,我猜你肯定是喜歡吃的。”
蔣瞳細心想了想,如果是那次的話,應該是她和蘭風一塊買了去孟府的,她就覺得總有人叫她一樣,可回頭又沒有看到,那應該是鍾離看到她了。後來回來的時候鍾離就在府裏,還說那些怪怪的話,也不知那時候鍾離是不是就跟著她,知曉她去孟府一事。
唉,便是知曉了現在又如何呢,合著現在和鍾離也是鬧翻了臉。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還得跟一個嬤嬤學做菜,得了機會,你嚐嚐我的手藝。”
“好啊。”
蔣瞳掀起被子,欲要下床。
純夏趕緊來阻止:“別,不許下床,生病了就好好在床上養著,也別出門的,我不喜歡送來送去的那一套,顯得咱們交情多淺來著。”
蔣瞳莞爾一笑:“你啊,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好吧,那你自個回去吧,小心門坎別摔著了。”
純夏也捂著嘴笑:“我要摔著了,我就索性打個滾給你看。”
“就愛說笑。”
“我也就喜歡跟你說笑,哈,真的走了,好好養著,明天我帶一些新的胭脂火粉給你。”
“蘭風,你送送純夏。”蔣瞳揚聲朝外叫。純夏跟她說說話,她心裏真的是舒坦多了,有這樣的朋友,可真好。
純夏故意放慢了步子跟蘭風說:“你家小姐為什麽要答應跟孟家訂親啊?”
“這。”蘭風十分的為難。
這件事大小姐可是再三叮囑過,不得到處說的。
“你就跟我家縣主說吧,我家縣主跟你家大小姐可是要好的朋友,而且縣主也是關心你家小姐,她隻想聽到你們說的,要是想知曉個大概還不容易,去外麵打聽一圈就知曉了。”玉色在一邊幫腔。
蘭風這才輕聲地說:“頭些天我們夫人病入膏肓,命在旦夕,有半仙來給小姐指了條明路,小姐就上孟家去求那還魂草來救夫人。”
“還魂草?”純夏驚訝萬分:“那不過是個靈芝而已?”
“可是夫人服下了,還真的好起來了。”
“這,這…。”純夏一時間也是無語了,最後又有些氣憤地說:“早知道靈芝能行,我給蔣瞳送一車子來都行啊,就一個千年靈芝就要娶走蔣瞳,孟家還真敢開口啊。”
蘭風沒再開口,純夏又看著她說:“往後你家府上有什麽事,你也跟我說一聲吧,我要是能幫得上的,肯定會幫的,也省得讓你家小姐被人蒙騙的。”
出了蔣府的大門,坐上馬車跟玉色說:“我心裏真是覺得十分愧對蔣瞳,若不是她,我不會有這麽好的姻緣,若不是我,她也不必因此嫁到孟府去。”
玉色輕聲地安慰:“縣主,這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覺得我真不配當她的朋友,可她現在還是當我是知已。”
“縣主,別想這麽多了,孟家也是清貴之家,嫁過去也是享福的呢。”
純夏閉上眼,頗多的難過與愧疚。
享福,隻怕是有享不完的氣呢。
可是,自已卻是萬萬不想將唐湛讓出來的。
喝又沉沉睡去,第二天睡醒後就整個人覺得輕鬆許多了,吃了小半碗的秋梨膏下去,喉間也甚是清潤了許多。
正叫落顏給她梳著發,母親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