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眉頭不皺一下就答應
母親也是氣得很，病也重了，她現在身體剛剛恢複好一些，我真的怕母親氣著，不是讓你在房裏好生陪著她，穩住她萬萬不能讓她出來的嗎？”
怎的母親會知道了，舒姨娘進不去正房，肯定在母親跟前說不上什麽話的。
夏雪歎了口氣：“姐姐，是剛才折桂來了，從前院過的時候瞧著人多，也沒敢從那裏進來，繞到了後門那裏問起守門的是什麽事，折桂來見你母親的時候覺得甚是奇怪，就問你母親，說大小姐訂親怎麽也不見府裏張燈結彩的，伯娘一急問小銀子，喝問幾聲小銀子就招了，伯娘氣急不已，誰也攔不住，就要往前院去阻止這事。”
蔣瞳難受地搖搖頭，真的是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有算到折桂今兒個回來，還讓她看到了這些事。
天意也，本想瞞著母親的，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越不想讓人知道，越是會讓人知道。
裏麵蔣二夫人正在勸著蔣母，一手輕輕地順著她的背：“嫂嫂，你就別氣了，事已經這樣子了，倒不如就想開一點，你現在身體可承受不起這麽大的火氣，再說了，瞳姐兒她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蔣母擦了一把淚：“我如何能想得開啊，我就瞳姐兒這麽一個女兒，我就是嬌養著她一輩子，我都不想她嫁到孟親王府去讓人指指點點的，受盡各種的委屈辛酸啊，弟妹，我寧願死，我也不願意瞳姐兒這樣子啊。”真的是想想就難過得不得了：“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了，也省得瞳姐兒為我受這些罪。”
“嫂嫂，這些話你就別說了，什麽死不死的，呸呸呸，這多不吉利來著，瞳姐兒多在乎你來著啊，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她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你，就盼著念著你好起來，還要將田莊鋪子什麽的都賣了，散盡錢財來求你平安度過，別說孟老夫人隻要她嫁過去做孟少奶奶而已，就是孟老夫人說要她的命，但凡能救得回你，她都會眉頭不皺一下就答應的。”
蔣母聽得越發的難受，她知道瞳瞳事事可以為她不顧一切，可是瞳瞳也是她的命啊，她不願意讓女兒被犧牲啊。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的，要是我早些時候不在了，也不會這樣子委屈了瞳姐兒啊，都是我不好啊，是我把我女兒給拖累的。”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心口。
蔣二夫人趕緊拉住她的手：“嫂嫂啊，你要是這般說，那就真的對不起瞳姐兒的一番付出了，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兒孫自有兒孫福，或許瞳姐兒嫁過去，又是不同的一番景象呢，我看那孟老夫人很是喜愛她，看重她，應是不會讓她受什麽委屈的，現在這般難為著自已，不如放寬心去想好一些。”
“如何能想得好，那孟子牧滿京城誰人不知，是個花金如土，流連花叢的男人，誰要是嫁了他，那就是毀了啊，我瞳姐兒這麽好的一個孩子，都是讓我給害的，都是我，都是我啊。”說著說著，越發就哭得傷心了。
“嫂嫂，別這樣怨怪了，要是讓瞳姐兒聽到了，她不知有多難受來著。”
“不，我不能就這麽等著，我要去求孟老夫人，就算是這條老命，我都要讓孟老夫人收回話。”
蔣瞳進了來，跪在母親的跟前：“母親，求求你，你就好生安養著身體吧，這事是女兒親口答應的，你曾也跟瞳瞳說過一諾千金的事，雖然蔣瞳是女兒家，可也知道說的話是得算數的，而且蔣瞳還按了手印立了契約，母親你也知曉孟老夫人一直是想著我能嫁到孟家去，她怎麽會解除了親事呢，母親，算了吧，這是女兒的命，往後怎麽樣，是苦是甜，女兒都會好好過的。”
蔣母閉著眼隻任淚流著，心傷得一點也不想將這些話聽進去。
“母親，你想開一點吧，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
蔣母也不說話，隻搖頭著，一臉的挫敗。
蔣瞳和蔣二夫人勸說了半天，蔣母這才無力地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們出去吧。”蔣二夫人輕聲地說：“瞳姐兒，沒事，讓你母親一個人安靜的想一想，你母親肯定能想得通的，她一向也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眾人出了去，折桂騰地就跪在地上哭著：“大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打，怎麽一回來就給大小姐和夫人惹出這麽大的禍，奴婢就不該回來。”
蔣瞳也無力地歎氣：“罷了，合著也是注定，總的母親遲早也是會知道的，你起來吧，你即然回來了，就好生在我母親身邊侍候著，但凡她的起居飲良，你要不假別人之手，你是一直跟隨在母親身邊的，我信得過你，你也別讓母親失望。”
“奴婢知曉的。”
“起來吧，別跪著了，地上冷來著，你一會要好好勸慰著我母親，讓她要想開一點，一定要吃藥，吃飯。”
“奴婢記在心裏了。”
蔣瞳走得有些不穩，夏雪上前去扶著：“姐姐，你怎麽了？”
“我沒什麽事，就是有些頭暈無力的。”
“想必也是前幾天精疲力盡了染了風寒，快些回房去躺著睡一會吧。”
蔣瞳苦笑：“我安能睡得著啊。”
“姐姐，你要保重著身子啊。”夏雪握緊她的手：“這些不好的事情，總會慢慢過去的。”
蔣瞳用力地點點頭：“是啊，夏雪妹妹你說得對，夏雪妹妹，得麻煩你多勸著我母親一點，隻怕現在我說什麽，她也是不想聽的了。”
她也不想讓母親如此的傷心動氣這般的失望，可是沒有辦法，孟老夫人隻有這麽一個條件，要讓她嫁給孟子牧。
她覺得值得，因為母親活過來了，可是母親卻為她不值，並不是真正要生她的氣，更多的是自責。
唉，難受啊，頭痛得不得了。
搖著沉重的腦袋，讓蘭風扶著回了蘭苑，蘭風用手一摸她的額頭：“小姐，你的臉可真燙，快躺一會，奴婢打盆水來給你洗洗臉。”
她一點也不想動，躺在床上還以為自已睡不著，可是蘭風進進出出的時候，她都無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子看。
身子一時如墜入冰窖般冷得直發抖，一時又如擱在火上烤著，熱得叫她躁動不安。
蔣瞳隻覺得腦子糊成一片，渾渾噩噩也不知是怎麽過來的，時間像是變得漫長無比一般，難受一直在折騰著她，待她整個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母親坐在床邊一邊垂淚，一邊用巾子給她擦著手。
“母親。”蔣瞳一出聲，隻覺得喉間像是有一團火一樣，燒得又痛又難受的。
“瞳瞳你醒了。”
蔣瞳掙紮著要起來：“母親，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蔣母按住她：“別起來，好生躺著，你這孩子，病得這般厲害都不知道，還撐著來照顧母親。”
“母親，我覺得我也沒什麽事，隻是貪睡一不小心睡過了頭了。”外麵的天色都大亮了，起得晚了想必母親擔心她，就過來看了。
一邊的落顏輕聲地說：“小姐，你都睡了二天了。”
“啊？二天？”
蔣母搖頭，滿眼都是心疼：“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的倔強，大夫說你邪寒入體得嚴重，一直在說著糊話，都是母親不好，把你給拖累成這樣子。”
蔣瞳搖頭，握緊母親的手：“不是的，母親，每個人都會生病的啊，不過是小小的風寒而已，無足輕重的，母親不用擔心，嗬嗬，昨天晚上我沒有說誰的壞話吧。”
蔣母用帕子輕輕地擦了淚：“沒呢，你就一直說著，得去給母親請安了，得給母親做鞋了，你說母親怕冷，你還說母親不要難過，不要氣，讓母親好生養著身體。瞳姐兒，你的孝心，母親知道，母親不會多說你一句這般做的決定了，母親隻會心疼你，往後母親不會軟弱，不會再讓你受更多的委屈什麽的，瞳姐兒，你快些好起來，母親想要看到活蹦亂跳的你，看到那個明豔好看的你。”
蔣瞳一笑：“會的，母親放心吧，瞳瞳身體好著，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不過現在隻覺得渾身濕黏黏的，一點也不舒服來著。”
“落顏說你昨天晚上吐了很多，現在醒了，就喝些清粥，再去沐浴淨個身的，過二日就要過年了，咱們好好的，開開心心的過個年。”
“嗯。”蔣瞳用力地點頭。
到了淨房泡在熱水裏，還覺得有些暈乎乎的，蘭風給她洗著頭發：“小姐，你這一次病得可是真厲害，把奴婢給嚇著了，一直都不清醒的，大夫來給你開了藥，可是喂你吃一些進去你又吐了，昨天晚上還吐得更厲害，不過二小姐讓我們不能去告訴夫人，夫人那邊差人來看，二小姐也隻說小姐你吃了藥好些了，夫人還是不放心，又過來看你一下，在床邊坐了好一會才讓二小姐給勸走了。”
“幸好有夏雪妹妹在。”蔣瞳感歎地說。
“是啊，二小姐昨天晚上也是看顧了小姐一晚上，今兒個夫人過來了，二小姐這才回去睡的。”
“辛苦二妹妹了，我真得好好謝謝她。”夏雪真的是變了好多，以前在揚州的時候，姐妹之間很少來往，便是有什麽事非得湊在一塊兒，夏雪也總是炫耀著她的父親有多疼愛她，子遊哥哥又給她買了什麽好玩的，誰知去了甘州三年，一回來就全是變了樣，又細心，又體貼，性子也變得沉靜了不少。
她閉上眼睛靠在木桶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與母親到了京城，還真的是發生了諸多的事啊。
但願過了年，一切不好的都會過去。左胸前還有個血紅的印子般，這是她重生的證據，現在與前世的路，也是差不多一切不同了。
出了來母親還在她的房裏，她一進去母親就拿著幹淨的巾子給她絞頭發，她轉過頭看著母親：“母親，這些事讓蘭風和紅柳做就好了。”
“母親現在身體好了，比以前還要輕鬆一些呢，母親也許久沒有幫你擦過頭發了，還是你很小的時候，總是喜歡頭發還濕著就跑到我的房裏來撒嬌討糖吃的。”
“我記得呢，那時母親就總給我擦頭發。”
蔣母笑著：“可不是嘛，現在瞳瞳長大了，母親也還沒有老到無法給你擦頭發的地步。”
蔣二夫人也過了來，看著就笑：“這倒都好起來了，這府裏的好事就跟這天氣一般的好，嫂嫂，我今兒個來可也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子遊他明年立春之後，就到五城兵馬司去任職。”
蔣母一喜：“這可是個好事啊。”
“是啊，多虧了蔣瞳她父親帶著子遊四處去走動打點的，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的順利。”
蔣瞳一笑：“二嬸，那子遊哥以後就也在京城了吧。”
“可不是，揚州雖好啊，可是這天子腳下更好，我今兒個就叫貴清過來幫我尋個合適的府宅。”
“可尋好了？”蔣母問。
“尋是尋了一個，隻是不太合適，太小巧了些，隻有一進一出，往後子遊會在京城安家，還得娶妻生子，夏雪呢，我也想讓她在京城住著，所以得挑個大點的，可惜了那個宅子挺好的，景致也秀美，價錢也適合，就是太小了些。”
蔣母點點頭：“這樣吧，你讓貴清到正房來，我正好有事也要問問他呢。”將巾子給紅柳：“瞳瞳，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吃藥的。”
“嗯，瞳瞳知道了。”
“這麽冷的天，你就不要走來走去了，母親的身體真的好了許多，你也不用擔心，你先把你的身體養好先，千萬別再吹風了，一會兒我讓毛娘子給你做碗麵。”
“好的，謝謝母親。”母親想必是有事，她也沒有多去過問什麽。
蔣瞳喝了藥，捂著被子在床上看著插在瓶裏的梅花，蘭風看了一眼就笑：“小姐，這個梅花是一大早奴婢去河邊買的，紅豔的早就賣光了，就剩下這些粉色的，不過奴婢瞧著這些粉色的也是很不錯。”
“是啊，也很美的。”
“河邊太冷了，都結滿了冰，很多人在上麵走來走去的，小姐，等你好了之後，也可以去那裏玩。”
蔣瞳一笑：“好啊，到時候母親也好了，我倒可以和母親一塊去那裏走走，去買花回來插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