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喝得都不想喝了
“你一個女兒家家的，說這些事哪能作數，這些事你就別管了，我和父親會去打理的，回去照顧著你母親吧。”
唉，二叔和父親當真是不知曉，人家孟家也不是一時起的意，而是真的早就想讓她嫁到孟家去的了，她都按了手印，哪還有什麽能改得了的啊。
靈芝茶水有點燙，蔣瞳端到房裏放下的時候，趕緊雙手捏著耳朵讓燙著的手指快些涼下來，卻看到母親眼裏有淚。
嚇了一跳，緊張地問：“母親，你怎麽哭了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沒有。”蔣母一低頭，然後輕輕地拭掉眼裏的淚：“就是看著你慌裏慌張的給母親忙著這些晚膳，母親看得心裏十分寬慰，我的瞳姐兒真的是長大了。”
“嗬嗬，你就為這些哭啊，母親，你可也真是老喜歡多愁善感的，你快來把這靈芝茶喝了，小心燙哦。”
“你喝吧，母親這幾日都喝，喝得都不想喝了。”
“不行，母親，這靈芝可好了，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的，你必須喝的。”
“還有這樣的道理啊？”蔣母看著小銀子。
小銀子點點頭：“是啊，夫人，你快些喝了吧，這可是大小姐親自給你煮的呢。”
“好，瞳瞳給母親煮的，母親喝就是了。”
蔣瞳笑：“母親，這就對了哦，今兒個我讓毛娘子給母親做了幾道開胃的揚州小菜，不過母親今晚還是得喝粥，明兒個好得更多了，就可以吃飯了。”
“母親都聽你的。”蔣母心裏軟柔一片。
若不是這個女兒的話，隻怕自已真的現在已是埋在地下了，可是真是苦了她了，受了很多的委屈，也很多的無助與孤獨，想想鼻子又有些泛酸，但是壓了下去，不想讓蔣瞳看出什麽來了。
“母親，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啊？”蔣瞳隨意地問。
蔣母隻笑：“也沒有聊什麽，哦，對了，今兒個是不是你姨母來了？”
“是呢，不過姨母府裏有些事，鍾離病了，她得回去忙著。”
“你姨母家也是夠忙的，瞳瞳啊，母親這一病也落下了許多的事，你明兒個叫管家好好備些年禮去給你姨母那裏，你離妹妹也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眼下病了，你有空也過去看看她吧。”
“母親，我得陪著你，等你好了先。”
“你這丫頭。”蔣母輕輕拍拍她的肩頭：“吃晚膳吧，今二嬸有事，就不過來這裏用晚膳了。”
“好的。”
這一頓蔣瞳是吃得好飽，母親身體一好，她就覺得什麽心事也消散了。
吃完的時候，蔣瞳接過丫鬢送上來的清茶，吹了吹奉給母親。
蔣母端過茶卻沒有喝，隻是看著茶水道：“瞳瞳，母親有一事也不想瞞著你，或許，你也是已經知曉了。母親和你父親已經和離了。”
蔣瞳咬著唇，聽著母親說這些話，雖然早就知道，可是現在聽到卻還是未免很多的感歎。
“母親過了年便會回到揚州去，瞳瞳，你別怨你父親，往後你在京城好生聽你父親的話，別總是惹他生氣的，你二叔會在京城住下，他們在這裏母親就不用擔心你父親往後將你的婚事隨意處之了，等你往後成親之時，母親還會再到京城來看你的。”
“不。”蔣瞳搖頭：“母親你要回揚州去，那我陪著母親回去。”
“傻丫頭，你總該要嫁人的，我聽你二嬸說了不少甘州的事，總是有些擔憂，覺得你還是留在京城為好。”
“那母親就不要回去了。”
蔣母卻輕歎地說：“母親留在京城，又還有什麽意思？”已經和夫君和離了，而且女兒又還沒有嫁，這事傳出去總是不好的，而且若是不說透了，明年她離開隻怕瞳姐兒也會隨著她回去的。
如今瞳姐兒的年紀漸大，已是到了婚配的時候，若是再拖下去就怕錯過了最好的時候，京城人傑地靈，才子高門貴家的紮堆，她是想讓瞳姐兒能在京城尋得一個好的良人依托終身的。
“母親，現在還是不要再說這些吧，你瞧著都要過年了呢，不若好好過了年再說好了。”
蔣母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不談了。”
吃了藥就說要歇息，讓蔣瞳回去，在裏室重重地歎氣，問虎妞：“虎妞啊，明天你和小銀子叫傅管家備些厚年禮送到永寧候府去吧。”
“夫人，小姐說讓你好好休息，別想這些事了，她和二夫人會處理好的，讓你不用擔心。”
“我讓你們去，自是有道理的。”她想讓嘉盈郡主還記得蔣家，還記得蔣瞳，再給蔣瞳說個良緣。
“夫人，奴婢知道了。”
“好，這一次生死關頭，真的也想開了許多的事，也看開了許多，雖然我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可是我卻是無比開心的。”瞳姐兒的孝心，讓她萬般的難受。
夫妻之情淡薄得不堪一擊，唉，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場情份，淡了就散了吧，也不再心裏終日念著盼著再想著能挽回的了。有女兒這般，此生足矣。
蔣瞳有些忐忑不安的，也沒有回房去睡下，而是去了西暖閣。
二嬸也沒睡下，正巧夏雪也在。
“瞳姐兒，這麽晚了，你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兒？”蔣二夫人關切地問。
蔣瞳羞澀一笑：“是有些事，所以這麽晚還來打憂二嬸的。”
“別說打不打憂的，都是一家人，你有事便說無妨。”
“二嬸，不知二叔和我父親今日去孟府，可是什麽樣的結果？”
蔣二夫人長歎一口氣：“孟府認定了你，怎生說也是不願意將那契約退回來的，而且那孟老夫人也隻叫你父親回來問你，說你說的話可還算數，明兒個她會叫人送個家傳的玉鐲過來，你是要是接下了，就算是把這親給正式的訂了。本來這事你父親和你二叔也不想讓你知曉，但是我隻怕多生事出來，你即是過來了，我便告訴你。孟老夫人知曉你母親還沒好仔細，所以便低調來蔣家訂親了。”
“我說的話，自然是算數的。”蔣瞳歎口氣：“二嬸你也跟二叔他說說吧，不用再為我這事而奔波著，我即是答應了就不能食言的，往後的路是苦是甜，自已選的就會自已承擔所有的後果。”
“若是二嬸知曉，二嬸也會阻止你的。”蔣二夫人又搖頭說了一句。
“二嬸，你別這樣說，就是所有人都阻止我，但凡有一點的機會，我還是會答應孟老夫人的，明兒個我會出去把玉鐲接下了，可我畢竟還是個閨閣女子，也不便事事一個人出頭打理的，明兒個還請二嬸幫我打理著一些事，讓夏雪妹妹去我母房裏看著母親，別讓她知曉了。”
蔣二夫人卻是為難地說：“可這遲早也是瞞不住的。”
“沒事，隻要這些天瞞著就好，過些時候母親身體更好了，我也能想個更好的說法來告訴母親，讓她接受這個事。”
“姐姐，你放心吧，明兒個一早上我就去正房陪著伯娘。”
蔣瞳感激一笑：“二嬸，夏雪妹妹，幸好你們在這裏，若不然這麽多的事情，我真不知要怎麽辦了。”
第二天蔣瞳裝扮得端莊了些，一大早的就叫落顏和蘭風去大門那裏守著，請夏雪去幫她照顧著母親，有些忐忑地等著孟親王府的人來。
用了早膳沒一會兒，蘭風匆匆跑來：“小姐，孟親王府的人來了。”
“好，我這就去。”
出了蘭苑，也看到二嬸出了來，二人一塊往前門走了去。
外麵好是熱鬧，孟親王府的人抬著不少的禮品上門來，可是蔣家卻沒個熱鬧的樣子，蔣老爺和蔣二老爺避了出去，也隻有蔣瞳和蔣二嬸迎著。
送禮來的還有楊素，她進了來看到蔣瞳穿戴一新就笑：“蔣小姐，今兒個可真是個好日子，老身從大街上來的時候，就瞧見好幾家嫁娶之事，老夫人可真會挑日子，若不是蔣夫人身體還沒好，必也會隆重上門來提親的。”
蔣二夫人打起笑來：“楊嬤嬤客氣了，快，楊嬤嬤到廳裏請用茶。”
楊素小心地從一個丫鬢捧著的盒子裏取出一個玉鐲，看著蔣瞳說：“這是老夫人命我帶來給蔣小姐的，也是孟家世代傳下來的，今兒個就特地帶來給蔣小姐，蔣小姐戴上這親事就算是訂下了。”
蔣瞳看著那紅絨布上放著的玉鐲，綠得圓潤通透，想必也是很貴重的。
她上前一步去：“有勞楊嬤嬤了。”
當著眾人的麵，將袖子撩起，露出細白的手腕，楊嬤嬤便拿起那玉鐲，一手握著蔣瞳的手，將那厚重的玉鐲戴了上去。
戴上之後，楊素的笑更深了一些：“蔣小姐戴著可真是好看啊。老夫人說了，孟蔣二家要結親，可也算是個親戚了，所以也得備處年節禮，老身也不能耽擱了事，得好生去辦才是。”
蔣瞳看著手裏沉重的鐲子，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訂下了，也真的要去相信這不是夢，這是事實，自已很快就要嫁到蔣家，嫁給那個聲名狼藉的孟子牧了。
楊素和二嬸說了些話又走過來：“蔣小姐，你可得保重身體，這天氣可冷著呢，要是小姐染上風寒什麽的，老夫人可又心疼得不得了，快回去吧，老身也得回去了。”
蔣瞳點點頭：“嬤嬤慢慢走。”
送走了楊嬤嬤，蔣二夫人看著她說：“瞳姐兒，就這樣訂下來了。”
蔣瞳點點頭，壓下心裏的哀落：“是啊，二嬸。”
紅柳匆匆地跑了上來：“小姐，壞了，夫人知曉孟家的人來了，正叫人扶著往這大門過來呢。”
蔣瞳暗叫一聲糟糕，提著裙擺趕緊就往後院跑去。
才剛到中門就看到夏雪扶著母親，帶著幾個丫鬢有些踉蹌地往這而來。
蔣瞳跑了上前去：“母親。”
蔣母臉色沉著，一把推開她，還要往中門那邊去，幾個丫鬢也不太敢強拉著，生怕弄傷了蔣母。
蔣二夫人也跑了上來，趕緊攔著：“嫂嫂，嫂嫂，你怎麽出來啊，這身子剛好的，怎麽能就出門呢。”
“弟妹，你別攔著我，讓我出去，我要跟孟親王府的人說清楚，我家蔣瞳是萬萬不會嫁到孟親王府去的。”蔣母還要強行往前走，不過蔣二夫人卻是死死攔住。
夏雪十分為難地搖頭，蔣瞳也有些愕然，本來這事就想瞞著母親，可是母親怎的就知道了。
“嫂嫂，你現在就是去了也沒有用啊，孟家的人都走了。”
“走了？”蔣母整個人傻呆的，急急地又說：“怎麽你們不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走啊，我得跟他們說清楚的。不行，快，快備馬車，我要到孟親王府去，我要親自去跟孟老夫人說，我家蔣瞳是萬萬不可能嫁到孟家去的。”
“母親。”蔣瞳閉著眼睛，淚珠滾了出來：“別這樣子，事情已經定下了，也是女兒親口答應了孟老夫人，還寫了個契約給孟老夫人，蔣瞳心甘情願嫁到孟家去，已經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事了。”
蔣母一手捂著心口，指著蔣瞳：“你，你，你真是想要氣死我啊，我以前是如何跟你說的，合著你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你還是到了孟家去，你還是答應了她。我就是死，我也不願意讓你嫁到孟家去的啊，瞳姐兒，你怎麽就要答應呢。”
“母親。”蔣瞳跪了下來，拉著母親的裙擺哀求：“求求你別生氣。”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啊。”蔣母捂著臉大哭著。
蔣二夫人趕緊上前去扶，叫了婆子來：“快將夫人扶進屋裏去，這外麵風冷得緊。”
蔣瞳也趕緊起來，跟著眾人一塊連拖帶扶，將母親往正房裏拉去。
到了正房，蔣母卻轉過頭，氣匆匆地說：“蔣瞳，你現在馬上去跟孟家說清楚，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好，都要跟孟家斷個幹淨，要是孟家沒有解除了這婚約，你就不要再來見我，把門關上，我沒有這樣不孝順的女兒。”
“母親。”蔣瞳淚如雨下：“你怎麽罰女兒都好，就求求你要保重著身體，千萬不要動氣。”
“姐姐。”夏雪扶著她：“姐姐你就先別說話了，伯娘現在氣在當頭之上，且待些時候她想開了就不會那麽的生氣了。”
“夏雪妹妹，你安知道之前也是發生過這般的事，卻還不是跟孟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