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那你可有辦法
蔣二夫人看著蔣瞳這般，隻怕也是心急得有些糊塗了，不過也體恤著蔣瞳的一番孝心，哪怕是沒用的事也沒有去過多的阻止。
這時一個嬤嬤帶著一個有些花白的人進來，蔣瞳看見了馬上說：“是大夫嗎？快，快進來給我母親看看。”
“我倒不是什麽大夫，我是神算子鐵半仙，經過你家門前看著進出的人熱熱鬧鬧的，還聽聞啼哭之聲，掐指一算是便知這裏恐怕是有人要仙逝。”
“胡說八道。”蔣瞳怒指：“什麽時候了，居然還讓這些江湖術士進來在這裏胡說八道，快快趕了出去。”
“蔣小姐真要趕了我出去，那就真如我算的那般結果了。老夫我呢，隻說是恐怕是，並沒有說是肯定會，不過蔣大小姐要是將老夫趕了出去的話，那就沒有恐怕二個字了。不出今晚，蔣府就可以直接辦白事。”
蔣瞳有些懗然，鍾母平日裏卻有些信這些，擦著淚就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鐵半仙眯著眼睛掐掐指：“哎啊，不好，這躺著的這位夫人的確是十分凶險了，魂都飛了大半了，還剩些沒走不過是放不下，可若是時間久一些沒治好，那真是魂飛魄散，到時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是救不回來了。”
蔣瞳一聽，嚇得雙腳一軟，要不是後麵的丫鬢扶著她，她隻怕就跌落在地上了。
“半仙，那你可有辦法啊？”鍾母著急地問。
“辦法嘛，也並不是沒有。”
“什麽法子，隻要能救活我母親，多少銀子我都舍得。”
“依我看，也並非是銀子的問題。”那個鐵半仙打量著蔣瞳。
蔣瞳心一凜，不過還是牙一咬說：“不管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小姐不必這般看著我，我就一行走江湖的散人二袖清風，什麽也不求，隻是恰好路過了這就是緣，瞧著這小姐哭得雙眼如桃子也是一片孝悌之心，我便為小姐指一條明路。”
“先生請說。”蔣瞳跪在地上：“求求先生救我的母親。”
“不不不，蔣小姐你快起來，我隻會算命看事，隻是為蔣小姐你指條路而已。”他摸摸，閉著眼睛喃喃低語，睜開眼睛這才說：“你母親的魂已經慢慢遊走了，這世上呢有還魂草，如今隻要求了還魂草給你母親服用，你母親便能醒來。”
“還魂草？”眾吃一驚。
蔣二夫人馬上就問：“這，這是什麽東西，在哪裏可以買到？”
那鐵半仙就搖頭道：“我隻知這些，給小姐指了路。小姐能不能辦到，這就看小姐與夫人的緣份深厚了。”
蔣瞳頓時失落，這說了和沒有說，又有什麽二樣呢，什麽是還魂草，她是連聽都沒有聽過。
可這會兒鍾母卻一拍腦子門叫了起來：“還魂草我倒是聽說過，前二年就因為這些事而轟動京城，居說那孟少爺花了好幾萬兩的銀子買了還魂草，而且還是這世上唯一存在的一株，當時人人都不信，都說孟少爺是個草包，讓人騙了還沾沾自喜的，拿個靈芝就當是還魂草，難道，那真的是還魂草，世上還有這麽樣的東西嗎？”
“孟家，哪個孟家？”蔣瞳著急地問。
鍾母脫口而出：“就是孟親王府啊。”
“這，值這麽多錢，那孟府肯轉賣嗎？”蔣二夫人歎息：“瞳姐兒，你也是盡了心了，你母親…。”
“落顏，叫人備馬車，馬上去孟親王府。”蔣瞳抬起頭：“把我房裏的銀票，還有我母親房裏銀票全都拿上，鋪子的房契，田莊的地契，全都帶上。”
蔣二夫人嚇了一跳：“瞳姐兒，你這是要去孟府嗎？”
“是的二嬸，我這就要去。”
“這可不是小事，這樣吧，二嬸陪著你去。”
蔣瞳想想也好，有二嬸陪著也多有個商量的人。點了點頭：“謝謝二嬸。”又看著姨母：“姨母，你留在這裏先幫我照看著母親，瞳瞳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這孩子，你去了也是白去啊，這麽貴重的東西，你還能出多少的銀子，人家哪會給你啊。”鍾母哭著搖頭：“別去白費了功夫，倒不如好生陪著你母親。”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一輩子我都遺憾。”
蔣瞳和二嬸坐著馬車出了蔣府，坐在馬車裏心思忐忑著，若是照著以前和孟老夫人的交情，或許許孟老夫人真會忍痛愛讓給她的，可是前些時候鬧出了那事，孟老夫人上門來賠罪，母親也是不領情的，而且將孟老夫人送與她的東西，幾乎盡數全都送了回去，還說孟家與蔣家莫要再相往。
孟老夫人就是再疼愛她，可是也不是個厚臉皮的人啊，但凡是人，都是有各自尊嚴的，如此打臉的事，也不知孟老夫人有沒有記恨在心上。
可是不管了，不管怎麽樣，跪在孟親王府的大門口讓所有人看著都好，她都想求到那還魂草來救回母親的。
馬車到了孟親王府，蘭風讓趕車的人將馬車趕到左偏門那裏去，敲開了門，還是那個眼熟的小哥，蘭風便喜道：“小哥，麻煩你去通報一下，我們是內閣學士蔣家的，我家小姐求見孟老夫人。”
那小哥這一次卻沒有開門了，隻探出個頭看了看說：“姐姐你們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們老夫人今兒個身子抱恙，不便見客呢，還請你家小姐改日再來吧。”
說罷就要將門給合上，蘭風趕緊上前去阻止：“小哥，別啊，我們小姐真的是有很急很急的事，一定要見孟老夫人，還請小哥行個方便。”
蔣瞳也走了上前來，拿了綻銀子給他：“還請小哥替我去通傳一聲。”
“蔣小姐，不是小的不肯，實在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是這麽說的，這幾日天冷得緊，孟老夫人身子不好，什麽人都沒有見的，你來得不是時候，你們還請回吧。”
蔣瞳見他不接銀子，哀求地說：“小哥，著實我們也是有要緊的事要見孟老夫人，若是小哥不便去打憂那邊，那請小哥幫我找一下楊素嬤嬤吧。”
“這樣啊，楊嬤嬤今兒個倒是很早就來了，蔣小姐，那你們進來這裏避避風吧，外麵太冷了，小的馬上就去跟楊嬤嬤說一聲。”
“謝謝小哥。”蘭風道了謝，趕緊扶著蔣瞳進了裏麵去。
蔣二夫人也進了來，往裏麵看著孟親王府的一角，眼裏有些驚歎，孟親王府到底是代代權貴啊，當真不是福州朱家可比得上的。
“楊嬤嬤來了。”蘭風喜道。
蔣瞳抬眼一看，可不正是楊嬤嬤來了，還是一身幹淨素潔的衣服，梳著一頭不苟的頭發，隻插了根玉釵在發鬢上而已。
也顧不上失不失態了，趕緊就往前迎了上去：“楊嬤嬤。”
“哎啊，蔣小姐，你怎生哭成這樣啊？”楊素驚訝地問了一句，蔣瞳的雙眼，紅腫得跟桃子般了，一看就是狠哭過的。
蔣瞳鼻子一酸，抓著楊素的手：“嬤嬤請你在孟老夫人跟前說說，蔣瞳真的有要緊的事想要見孟老夫人。”
“蔣小姐別急，往時孟老夫人很是喜愛你，你來了她怎生也是會見你的，快快隨我進來吧。”
“謝謝嬤嬤。”
“若非要緊的事，小姐應也不會再到孟家來的了。”楊素輕輕地說了一句。
蔣瞳心裏有些愧，沒說什麽。
楊素又皺著眉頭說：“你底下丫頭也是真是的，便是天大的事，也別讓你穿得這般少出來啊，這天寒地凍的，要是一個不慎凍著了那可怎麽辦，快，還是坐了軟輦去壽安居。”
門房這邊就備有軟輦，那守門的一聽，趕緊就叫人抬了出來。
“嬤嬤，不必了。”
“小姐，你也別心急，還是仔細著身體為好，年輕時不仔細著，就容易落下病根，快上軟輦吧。”
蔣瞳沒推辭，楊嬤嬤這般說，卻是讓她心裏暖的。
看起來楊嬤嬤沒有記恨什麽，想必孟老夫人也不會記恨的。
軟輦直接就抬到了壽安居外室，從裏麵下了來暖意帶著清香撲鼻而來，蔣二夫人端看這簡樸的外室，僅那插花的落地大梅瓶，可就不是個俗物，別談一些擺設，那一個是比一個來要得好啊，心裏自知這個孟老夫人當真不是普通貴戶人家的老太太。
也不知曉瞳姐兒是怎行結識這孟老夫人的，剛才瞧她跟孟家下人的說話，也是頗為熟悉般。
這裏侍候著的丫鬢，個個都穿得格外的體麵。
“可是蔣瞳來了？”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蔣瞳心一急，趕緊應：“孟老夫人，正是蔣瞳，蔣瞳有事相求，還請孟老夫人發發善心，救救蔣瞳的母親啊。”
楊素扶著孟老夫人出了來，蔣二夫人一看，這老夫人頭發斑白，戴著個抹額，身上穿著厚厚的織錦衣服，通身的氣勢卻是強硬而又威嚴的。
她也趕緊彎身行禮：“蔣家朱氏見過孟老夫人。”
“這位是？”
蔣瞳抬起頭：“孟老夫人，這是瞳瞳的二嬸，今日陪著瞳瞳前來求老夫人能發慈悲救救我母親。”
“原來是你的二嬸，快，快請坐，蔣瞳啊，你也別哭，坐下有話慢慢說。”孟老夫人坐下：“你也知曉我往日裏可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把淚擦了再慢慢說不遲。”
“可是再慢，我就怕救不回母親了，孟老夫人，我也不跟你多繞圈子，我母親忽然吐血，如今昏迷不醒，有一個雲遊的半仙到我府上給我指了條路，說隻有還魂草才能救得了我母親，孟老夫人，還求你轉讓給瞳瞳救母親吧。”
“是這事啊。”孟老夫人剛端起茶要喝，又放了下去，然後長長地一歎氣：“怪不得你這孩子這般心急著上孟府來，若不是這般，你也是不會再來的了。”
蔣瞳用帕子輕拭淚：“老夫人，我知曉那是貴重之物，若不是為了母親，蔣瞳斷然不敢再厚臉上門求老夫人割愛。”
孟老夫人眉頭緊皺，十分的為難：“前些年老身身子骨不好，子牧花了大價錢買回來一靈芝，說是還魂草，為此還成為京城的笑柄，可是子牧也是孝敬心切，不管是真是假還魂草，他的心意老身是受了，老身的身子骨好將起來便將那靈芝放入庫房，叫人好生珍藏著。”
“還請求孟老夫人能割愛轉讓，讓蔣瞳拿去救救母親，孟老夫人的大恩大德，蔣瞳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其實，我瞧著就是一靈芝罷了，瞳瞳，這是子牧的孝心，我也不能隨意就給了你，若是換了別的物品便也是罷了。”
“老夫人，我知曉這是孟大人花了許多的銀錢才買得的，蔣瞳也知曉這不是花錢就能買得來的孝心，可是蔣瞳實在也是沒有辦法，我不想眼睜睜看著母親離開我。”
越說越是難受，淚怎麽擦也是擦不完。
將袖子裏的銀票不管是大小全都拿了出來：“事出太急，蔣瞳府裏也隻能找到這些，若是不夠，還有京城外的田莊，還有西城區的幾家鋪子，還有，還有我二嬸答應給我母親三萬兩銀票，孟老夫人，求求你割愛把還魂草轉讓給我救我母親吧，就是做牛做馬，蔣瞳也是願意報孟老夫人這份恩情的。”
“蔣瞳啊，快快起來，別跪在地上了。”
“不，還求孟老夫人能割愛，蔣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孟老夫人卻搖頭：“蔣瞳啊，我瞧著你一片孝心，可這是子牧他費了不少功夫弄來的，也不是銀子的事兒。”
“孟老夫人，這，我家嫂嫂的確是真的魂都走了一半了，瞳姐兒與她母親感情親厚，這般來求也實是無奈，也不想讓孟老夫人為難的，隻是，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蔣二夫人也開口求了。
但是孟老夫人還是搖頭：“可這是牧哥兒對老身的孝心啊，老身若是給了蔣家，那老身如何能麵對得了牧哥兒。說破了吧，那也不過是靈芝，但是這是我孫兒對我的一片孝心，我就一直珍藏著而已。”
“不管是真是假也好，還求老夫人發發善心，讓給蔣瞳吧，讓蔣瞳試一試，便是沒有什麽效用，蔣瞳也是記念著老夫人的這恩情的。”
蔣瞳哭求著，老夫人不為她帶來的錢財和田莊地契所動，她著實真的是沒有法子，隻跪地上磕著頭。
“蔣瞳，你快起來。”
“請孟老夫人原諒蔣瞳今日的無賴了，蔣瞳隻想救母親，蔣瞳給老夫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