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奴婢也是心甘情願的
“好。”
那女子低頭散發的,卻還跪在地上:“唐三爺,請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啊,奴婢萬萬是沒有勾引誰的,奴婢剛來梅園做事,丟了這麽大的臉,怎麽活下去啊。”
“你隻管跟著蔣小姐下去,我唐湛會給你個公道的。”
“謝謝唐三爺。”
那女子披頭散發地出來,蔣瞳也沒有看清她的模樣,不過往裏麵看,幾個人押著姚展在地上,那姚展一臉的懼怕和忿恨,也是頭發有些散亂,一身極是狼狽的。
恨,他有資格麽,他被人抓個正著,也知曉這是個局了,他就恨了,他就不想想,若是真的如了他的意,那她呢?她的恨呢,她的一輩子又要怎麽過?
“蔣瞳。”姚展忽然大聲一叫:“你怎麽害我?”
蔣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姚公子你真好笑,我害你什麽來著了,唐三公子,我帶這丫鬢先下去吧。”
鍾離呆楞楞地站在門口,手緊緊地抓著門穩著身子。
蔣瞳也沒有理她,隻是扶著那丫鬢就出去了。
阿通上前來,給了她一個燈籠:“蔣小姐,這梅園路黑。”
“謝謝了。”蔣瞳接過,帶著那丫鬢離那草屋走完了。
唐湛會好好懲罰姚展這個無恥小人的,往後的生活,就真的是日過天青了啊,想想真的心中長久積壓著的那口氣都舒坦了出來。
走得遠了些,那丫鬢伸手過來:“蔣小姐,還是讓奴婢來打燈籠吧。”
“沒事。是唐湛讓你在那裏候著的吧。”蔣瞳問。
那丫鬢輕聲地說:“是的,是三爺讓奴婢穿著和你相似的披風在草舍裏麵等著,若是有男人進來就大聲尖叫,用什麽法子都好,在三爺他們沒有進來之前,一定要攔住他不讓他出去。”
“真是謝謝你了,讓你受驚了。”
“奴婢萬萬不敢當,能為三爺和小姐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奴婢打心裏就高興,哪怕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是心甘情願的。”
蔣瞳吃了一驚:“姑娘,你何出此言啊。”
“小姐是認不出奴婢了,奴婢的爺爺在河邊賣茶卻端卷入一個殺人的案子裏被處死,奴婢一家大小無家可歸,無錢請醫,是小姐和三爺救了奴婢一家子,小姐和三爺於奴婢有恩,恩情如再生父母,奴婢一輩子都記得的這些恩情的。若不是小姐和三爺相救,奴婢現在真的不知是怎麽樣了,約莫著,也是活不成了吧。”
說著就要跪下去,給蔣瞳磕頭行禮。
蔣瞳趕緊扶住她:“姑娘,這萬萬使不得。”
原來是這樣,不過真好,這姑娘現在好端端的。
“小姐,奴婢這條命也是你們重給的,奴婢會銘記在心頭之上的。”
蔣瞳就柔和一笑:“那是你的主人唐三公子救你的,我也沒有做什麽,姑娘,你別往心裏去,以後好生侍候著唐三公子就是了。”
“奴婢省得的。蔣小姐,奴婢不能跟著你回去了,奴婢現在得離開這梅園,免得讓人找出來壞了三爺的事。”
“嗯,外麵冷,風雪也大,你小心些,把這燈籠給拿上吧,前麵就是含香舍了,我能看得見路了。”
“不,奴婢不用燈籠,小姐還是你拿著吧,奴婢不用燈籠都能看得見的,若是有光,反而會不容易出去。”
“那好吧。”
“小姐多保重,奴婢就此告辭。”
她彎身行個禮,慢慢退身下去。
蔣瞳舒了口氣,一個人慢慢走回了含香舍去,守在那裏的丫鬢看到她便問:“蔣小姐,鍾小姐呢?”
“她遲些就會回來了。”
到了房裏她長長地舒口氣,將披風解了下來,把窗也關上了。
不用多想什麽,也不用擔憂什麽,有唐湛在呢。
唐湛那人清正不阿,姚展暗裏做了什麽他應是知道的,肯定會讓姚展吃不了兜著走。
真是太高興了,本來不想來的呢,可是一直避著他,也不是個辦法,這個將計就計,真真是一絕後患啊。
躺在床上覺得真的好輕鬆,真的太謝謝唐湛了,若不是他幫忙,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哪能謀劃得了這麽多的事。
便是叫蘭風和落顏來幫忙設這個局,可是鍾離在這裏看著她,隻怕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事都告訴了姚展去。
興奮得有些睡不著啊,丫鬢在外麵輕聲地問:“蔣小姐,是否要熱水洗把臉洗洗手的。”
“好啊。”
開了門,一個丫鬢端著熱水進來,侍候著她洗臉洗手的。另一個丫鬢進來,將冷茶撤下,換上了熱茶,蔣瞳用帕子擦著手,門砰然一推開,鍾離整個人失魂落魄站在門口看著她。
“有事嗎?”蔣瞳淡淡地問。
鍾離看看丫鬢,又看看她,然後說:“有事,瞳姐姐。”
“有事就說吧。”
可是鍾離看著丫鬢,仍舊喘著氣沒說話。
蔣瞳便跟丫鬢說:“好了,你們不用在跟前侍候著了,下去吧,把門帶上。”
門關上的時候,鍾離馬上就跪在地上哭求著:“瞳姐姐,求求你救救姚展吧。”
蔣瞳覺得心都冷到冰窖裏去了,看著鍾離長長地一歎氣,還對她想要有什麽樣的翼望呢,鍾離這人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你求我救他,我覺得我有這麽個能力嗎?”蔣瞳淡然地坐下,端起熱茶慢悠悠地吹著。
鍾離跪著上前來抓著她的裙擺搖:“瞳姐姐,如今也隻有你能救他,姚展他隻是無意中去了那裏,要是真的當眾被趕出梅園去,以後他可怎麽辦啊,傳出去了,明年他還怎麽考會試啊,這會毀了他的。瞳姐姐,以後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聽你的話的,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了,求求你幫我一次吧,以後我再也不見他了,我也不跟他有什麽來往了,我就乖乖呆在家裏好好陪著我娘,明年端午之後嫁到韓家去,你就看在我前些天在蔣府裏盡心侍候著你母親的份上,就幫我這個忙吧。”
蔣瞳看著鍾離哭得梨花帶雨的,也不顧身份,不顧麵子這般求她,若是別的事,她從來不願意這樣讓別人為難,但是現在這事,她若是退了一步,那不僅對不起唐湛,也更對不起自已了。
“那段時間,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在我母親跟前侍候著,在草舍那裏我沒有當眾責說你什麽,給你留點麵子,也是看你是我表妹的份上,鍾離,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為了一個男人,你成了什麽樣的人了?你還認識你自已嗎?”蔣瞳很失望地搖頭。
“瞳姐姐,求求你,是後一次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能毀了他的,你叫我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鍾離說著還直朝她磕頭。
看她這般,就是一門心思必要磨得她答應為止了。
“鍾離,是不是我一直對你百依百順的,什麽都依著你,所以你覺得我是特別好說話是不是,我特別好欺負是不是,你不想毀了姚展,那你覺得你就可以將毀了嗎?”蔣瞳奴了,使勁地將鍾離推開。
鍾離跌地上,卻又不死心地馬上跪著哭著過來求:“瞳姐姐,我沒有啊,我怎麽會毀了你呢?”
“沒有,你故意引我到那裏去,我一直在暗裏看著你呢鍾離,你站在那裏就是等著姚展給你信號你才會離開,姚展那酒是下了藥的,你是存心要讓我死是不是?若是照著你們設計的路那樣走,隻怕現在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你就真的這麽狠心,為了一個男人就想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我,我沒有。”鍾離看也不敢看她。
“沒有,你還狡辯,事實就這麽擺在眼前了,我不是傻子。我平時隻把你當妹妹,很多的事我更不願意去深想什麽,你為了一個男人,你可以幫著那男人來陷害自已的表姐,鍾離,以後我與你之間不再有什麽關係,你也不要再叫我姐姐了,這樣的妹妹我可真不敢要。”
“瞳姐姐,我真的沒有啊,嗚,求求你,你要打我,你要罵我,你要跟我斷絕關係都好,你就救救他一次吧。”
“他給你吃了什麽藥,到現在起,你還這般的執迷不悟的?”蔣瞳奴了,氣得將牙咬得作響。
“我喜歡他啊,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蔣瞳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了,罷,她懶得再和鍾離多說什麽了。
越過她去開了門:“你現在給我滾出去,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我便叫人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鍾離,你真替姨娘覺得痛心。”
“瞳姐姐,不要,不要啊。”鍾離哭著,拚命地搖頭。
蔣瞳半點也不心軟,這個的姐妹感情,她真要不起,也不會要了,鍾離算計什麽都好,可是幫著姚展這般算計自已,萬萬是不可原諒的。
她吸口氣,站在門口看著鍾離說:“玉色正在樓下端茶上來,你自已思量著是要離開還是讓她看見你這般模樣,如果你還尚有一點尊嚴沿存的話,你就別再開口求我,隻會讓我覺得你這個人真是可悲,可恨,可憐。”
鍾離閉眼睛,無聲地哭著。
思量一番還是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些恨恨地說:“蔣瞳,你好狠的心。”
蔣瞳失然地笑,心口那裏痛得快:“我狠,我比得上你一分麽?”
站在門口看著鍾離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了房,玉色也端著茶上來了:“咦,蔣小姐,你怎的還沒睡,是找丫鬢嗎?奴婢叫她們上來。”
“不用。”
“那蔣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現在萬萬不能再出去了,聽說外麵好像出了點事,郡主那邊也驚動了,派了好些人過來把守著含香舍這邊,還叫了好些婆子過來這裏守夜,說夜裏不能讓人去梅園裏走動了。”
“我這也就歇下了。”
蔣瞳笑來,進了去將門關好,身體卻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如今姚展這根刺算是挑了出去了,但是卻又失望得緊,她的離妹妹再也找不回來了。
多年的姐妹之情,竟然比不上一個姚展的花言巧語,唉,著實是緣並不深吧。
這那是如何也是睡不好的了,早上起來是蘭風來給侍候著她洗漱梳頭的,壓低了聲音說:“小姐,昨夜梅園裏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奴婢所在的下園那裏盤查得甚嚴,甚至還一一都問了,奴婢聽人問是不是有什麽事,那盤查的人一個字也不肯說。”
“你還猜對了,回去後我再與你說這事,這裏也不甚方便。”姚展怎麽樣了她不知道,但是嘉盈郡主想一力壓下去粉飾太平卻是不可能的,昨天晚上那麽多人看到了,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肯定是有人會傳出來的。
“是,小姐,咱們現在就快回去了嗎?”
“用了早膳就回,你先去梅園裏挑些開得熱鬧的梅花折下來吧,旁的也是純夏允許了的,你隻管折。”
蘭風笑:“那行,奴婢可就不客氣了,過來侍候小姐的時候,看到一些丫頭也在折梅花。”
“去吧去吧,我也該去和純夏她們一塊去香閣那裏用早膳了。”
純夏看著她過來的時候,還打著嗬欠,一臉沒睡好的樣子。“蔣瞳,你起得可真早啊。”
“也不早了,諸位姐姐們也都起來了吧。”
“可不是,我早上聽到窗外麵就吵吵嚷嚷的,許多人在那裏。昨天晚上出事,你聽說了沒有?”純夏忽然問。
蔣瞳一怔:“你昨天晚上知道了?”
“那是當然了,別人不知道是正常,可是我的母親是郡主,我哪能不知曉啊,你昨天晚上不是和鍾離一塊也偶然到了草舍那裏,你還不知道,別瞞著我了。”她擠擠眼睛,作個你知我知的表情。
蔣瞳尷尬地笑笑:“隻略略知曉一些,但是卻不知後來怎麽了?”
純夏無比驕傲地說:“後來我英明神武的湛哥哥肯定做個非常英明的決定,想他那麽的癡惡如仇,怎麽可能粉飾太平,那姚展當真是不要臉得緊,在酒裏意料迷倒到草舍裏的丫頭,當真是無恥得很,虧別人說他才學好,卻不知是這麽個色中餓鬼,幸好也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頭,若是換了是有頭有臉的大家小姐,那這事就真的鬧得大了。”
“那,可也是啊。”
純夏一臉的崇拜與甜笑:“我母親可頭痛了,哈哈,不過這一次我可是覺得唐湛哥哥做得極對的,我才不管我娘怎麽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