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就隨便問問而已
這世上怎麽會還有如此相像的人啊,難道是舒姨娘的姐姐或是旁親麽?
“離妹妹,你認不認識跟在郡主後麵那個穿鴉青色衣裙的婦人啊?”
“我不知呢。”鍾離搖頭:“你怎的問起啊,我剛才隻顧著看嘉盈郡主了,她今兒個穿的衣服可真是太漂亮了華麗了。”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而已。”
回到含香舍裏,剛好純夏起來了,臉還有些紅坨坨的,看著一房坐著的姐妹們就嬌憨一笑:“我現在睡了一覺,身體可真的是好多了,我跟你們說啊,我現在可是睡足了的,晚上一定要跟你們好好喝酒玩耍才是,我已經叫丫鬢將鼓搬來了,到時我們大家擊鼓傳花,喝酒畫畫寫詩怎麽痛快怎麽來。”
“那可好,你要是這樣病怏怏的,那我們也沒有趣啊,還不如回家算了呢。”塗寶兒叫嚷了起來。
“可不就是嘛。”李明雪也說。
“可我也不想這樣子的啊,你們啊,隻想著玩,虧得我跟你們交好一場,你們也不和蔣瞳和夏雪一樣幫幫我。”
“嗬嗬。”鍾離捂嘴笑:“我們辦事可不行,但是我瞳姐姐卻是穩定得緊,有我瞳姐姐和夏雪姐姐不就好了,再多人啊,就是指手劃腳了。”
“就你會說話。”純夏嬌嗔地看了她一眼,朝蔣瞳開心一笑又朝夏雪招招手:“夏雪妹妹,以後你也住在京城了,我們多來往就相熟了,你也別介意,我們平日裏就喜歡這麽說話的。”
夏雪卻低聲地說:“往後,也不曉得是在哪裏,約莫是要回揚州老家的。”
“你要回揚州嗎?還不如在京城呢。”張雅如說了一句。
“這些也是由不得我一個閨閣女子作主的,端的是要看父親和母親的意思的。”
“你說得倒也是,不過要是能留在京城就好了,以後我們這麽多伴一起玩耍多好啊。”
李明雪就說:“可是縣主你明年可就要嫁人了。”
“嫁了人就不能平往了,你看那些夫人還不是時不時的來往啊,相約著去上香禮佛,或是打打牌又開開什麽花會的。哎喲,這不說還不知道,現在我母親得迎送著一些夫人離開了吧。”
“是呢。”
“不如我們也去送送吧,我睡了這麽久的,一點也沒有盡到什麽責,你們隨我一塊去送送,然後我們就去看綠梅,晚些就要挖走了,對了,是誰尋到了梅花醉啊?”
“你不知道啊?”鍾離訝異得很。
“我怎的曉得,不過我尋思著也不過是隻有幾人會尋著,端就看誰想得快了。”她一邊說,臉上的笑卻是一點也沒有落下。
塗寶兒就笑她:“你不會是想是你家那唐三爺吧。”
純夏瞪大眼睛:“我又沒有想錯,他理所當然的啊,在我眼裏他可是最厲害的,我覺得要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他會最先找到的。”
“哈,這一次你就想錯了,我說你怎麽一點也不緊張著誰挖你家的綠梅,要你家的梅花醉,你反而在這裏呼呼大睡,原來是你這般有自信是唐家三爺找到,不過呢我得打醒你的美夢了,先找到梅花醉的人,是孟親王府的孟大人。”
“怎麽是他?”純夏一臉的不敢相信:“你們要拿誰來糊弄我也就罷了,可是偏偏說是孟子牧,真可笑,我才不相信你們來著呢,蔣瞳,你告訴我,你不會耍我的。”
“是孟大人。”蔣瞳鬱悶地說。
“我的天啊,這,真是挺好笑的。”純夏覺得還是難以接受。
別說純夏不相信,蔣瞳覺得都接受不了呢。
“算了,那就不談這些事了,咱們還是出去走走吧。都要把我給悶死了。”純夏攏緊衣服,下床尋鞋。
玉色卻勸她:“縣主你身體剛好一些,還是不宜吹風為妙啊。”
“要是往日呢,我也就聽你們這麽勸了,可今日是什麽日子啊,我現在好多了得出去才行。”
她的性子,倒真是悶不得的。
蔣瞳便跟玉色說:“多帶件你家縣主厚些的披風出去,晚些風大。”
“是,蔣小姐。”
一行人出去,正好下起了小雪,細雨下的梅花,美得像是仙境一樣,丫鬢們給幾個小姐打著傘,一路慢慢行到香閣去。
正好嘉盈郡主正送著一個穿著灰色披風的夫人,二人也不知在談什麽,在風雪裏談著。
純夏一笑:“你們在此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等到純夏回來的時候,蔣瞳便問她:“純夏,剛才那個夫人是誰啊?”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鬱敏啊,是不是和你府裏的那個人很像啊。”
蔣瞳點點頭:“是啊。”
純夏笑道:“她是刑部尚書的兒媳婦,和我母親也有些交情,她寫得一手十分好的梅花小簪。我初初開始還以為你們會認識,因為她祖上也是揚州的呢。”
“鬱敏?”夏雪有些驚訝地叫了出。
蔣瞳轉過臉去看她:“夏雪妹妹難道聽說過她嗎?好像我們在揚州以前都沒有聽說過一樣。”
“這,隻是覺得甚熟而已。”夏雪轉過頭去淡淡地說。
蔣瞳覺得奇怪,為什麽沒有人提過呢?忽然想到一個名字,於是又問純夏:“純夏,你即認識她,那你知不知道她有沒有別的旁親啊?”
“以前聽人提過,說她有個哥哥叫什麽來著,我想想哦,對了,叫鬱堂,但是已經出家了。”
“出家了?”
“嗯,也是因為出家了我才記得的呢,不過在哪裏出家的我就不知道了,隻是聽人偶爾談過而已。”
鬱堂,母親曾提過鬱堂,鬱堂犯了事,父親不顧一切後果收留了鬱堂。
那即是有這般交情,而且鬱敏的小簪這般出名,為什麽府裏卻不曾有人提過呢,同是揚州那個小地方?莫非是刻意的隱瞞著些事。
父親偏愛梅花小簪,書房裏也掛著小簪寫的字體,父親寫的,也多是梅花小簪,於是舒姨娘就讓蔣秀碧一直練那字體來討父親的歡心,那舒姨娘的模樣與鬱敏的百般相似,莫不是父親疼愛舒姨娘,那其是愛屋及烏,隻因為她長得像是鬱敏麽?那當初父親於鬱堂有恩,為什麽不娶鬱敏呢?
越想越是覺得有些迷惑萬分,偏得鍾離還在叫她:“瞳姐姐,雪停了,快走啊,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
“哦,來了。”
下雪的天黑得快,才走一會就覺得天烏蒙蒙的了,索性就都回了含香舍那裏去。
純夏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叫人搬了不少的梅花酒進來,更是讓她候府裏養著的女憐唱歌跳舞的,眾人喝酒吃著美食,看著歌舞倒是覺得好不愜意。
反正今晚醉了就歇在這裏,所以都沒有往時那般含蓄,梅花酒也是入口甘醇,梅香幽幽,兒和我哥哥,那真的是毀了。”
“好吧,那我跟你一塊去,夏雪也是自已人,我去找她一塊。”她也想去看看,姚展是怎麽落在泥塵裏的。
可是鍾離卻搖搖頭,哀求地說:“瞳姐姐,我真不想讓你之外的人知曉了。”
蔣瞳沒再說什麽,穿好了披風,她跟著鍾離出去,外麵有守著的丫鬢,鍾離清清口:“我們出去看看梅花,不必跟著了,對了,拿二個燈籠給我們。”
“是,小姐。”丫鬢取來了燈籠給她們。
二人打著燈籠往梅林裏邊走邊尋著,這諾大的梅林,要找一個人可不難。
鍾離在前麵帶路走的,蔣瞳隻跟在她後麵,看著鍾離帶的路越來越靠近前世那個避風的草屋,她心就越冷。
若是無意,哪有總這麽巧的,她說叫丫鬢,鍾離不讓,說叫夏雪,鍾離還是不讓。
若是有心,真的叫她心寒啊。
鍾離停了下來,轉過頭跟她說:“瞳姐姐,我好像聽到那邊有些聲音的,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在前麵那個草舍那裏,要不你去那邊看看,我到那一邊去找找,我們先分開找找,若是你沒有找到就在那裏避避風雪,我遲些再去找你。”
“那我去那一邊找吧,你找草舍這邊的。”蔣瞳再試探地說。
“瞳姐姐,這麽晚了還讓你出來,妹妹心裏也是很過意不去的了,這晚上的風像是刀子一樣,太冷了,你去那邊吧,若不在你就在那裏避風等我就好了。”
說罷也不等蔣瞳說什麽就先抬步就黑暗的另一側去,蔣瞳閉上眼睛,細細地聆聽著,這夜裏的風嗷嗷叫著,呼天蓋地般的聲勢哪裏聽得出有誰在說話。
鍾離沒有走多遠,那燈籠光華就弱得快看不見了。
蔣瞳歎口氣,提起了燈籠將裏麵的火吹滅了。
她就靜靜地看著吧,她的心比這雪夜的風還要冷啊,她是把離妹妹當成自已的妹妹般疼愛,有什麽喜愛的也不會不舍得給她,可是離妹妹真的變了。
離妹妹長大些來揚州看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姨母生的離妹妹真好,是除了母親之外,對她最好的人了,不遠過山跋水來看她。
喜歡上一個人,就真的會被蒙蔽雙眼,看不清理智,就連自已的親表姐也可以算計麽?
難過得淚都滑了出來了,但是看著有微弱的燈光似乎往這來,她一邊擦著淚,一邊往不遠的梅樹後麵去躲著。
鍾離到了剛才分開的路口,沒前行也沒有回去,就隻是站在那裏往草舍的方向望著。
隻隔了數株梅樹的距離,她能看到離妹妹,離妹妹卻看不到她,但是她覺得二人卻是陌生得如同從沒有認識過一樣。
鍾離站在那裏很久很久,似乎在等著什麽事什麽人一樣,然而她不停地望著草舍那邊,那邊卻又是一直黑黑的沒有半點的亮光。
於是她往前走,蔣瞳跟在她身後也靠近那草舍,雪風很大,半點也不用擔心踩雪的吱吱聲會讓鍾離聽到了。
鍾離到了離草屋不甚遠的地方,將燈籠提了起來將火讓雪風吹滅,便在梅樹後麵看著。
蔣瞳在她後麵靜靜地看著,實在很想上前去問鍾離,為什麽不進去,為什麽要在這裏偷看著?
可是也隻是衝動地想一想,她不能壞了事,還是耐心地在等著。
不遠的地方,有燈籠火隱隱約約地而來,越近就越是亮。
靠近了草舍蔣瞳就看得清了,是姚展呢。
他抱著一個酒壇子,站在草舍前麵張望了好一會,然後推開門進了去。緊接著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蔣瞳心想糟了,莫不是塗寶兒真的在裏麵?
恰好有幾個護院的正在巡邏,聽到這叫聲打著燈籠走了過來,跟隨著他們身後的還有唐湛,還有好幾個少年才子。
裏麵燈火大亮,鍾離也匆匆出來跑上前去,蔣瞳隨著她身後跟了上前去,反正那麽多人,怕什麽呢?
鍾離站在門口,隻看到一個女人頭發散亂,一襲白色的披捂著臉,她驚訝地叫:“瞳姐姐,你,你怎麽在這裏,你幹了什麽啊?”
身後有人一拍她的肩頭,她轉頭一看,看到真正的蔣瞳站在她的身後,守和駭然了,看看裏麵的那個又看看眼前的:“瞳姐姐,你,你怎麽在這裏啊?”
“我不能在這裏嗎?”蔣瞳冷冷地說。
“不,你不是來這裏找人的嗎?怎的在外麵呢,我以為你在草舍裏休息呢,聽到裏麵有人尖叫,嚇死我了,趕緊來看看,還好不是你。”
她一邊說一邊聲音微抖著,蔣瞳真是佩服鍾離,一個人要這樣說謊,還說得如此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也是一種厲害啊。
唐湛也轉過頭來,看到了蔣瞳便溫和一笑。
那種笑溫暖而又有力量,蔣瞳滿懷的感激啊。
這一出戲若是沒有唐湛,真的不易就將姚展的狐狸尾巴給逮住。
那坐在草舍小塌上的女子捂臉一邊哭一邊叫:“我不要活了,臉都丟盡了。”
唐湛放輕聲音:“姑娘且放心,有我在這裏,必會還你一個公道。但是你且說說,你為什麽在這裏,你們在做什麽?”
“奴婢,奴婢是梅園裏侍候的小丫鬢,路過這裏在這裏小息,誰知卻有人走進來忽然撲向我,說想我,說喜歡我,還要讓我喝酒,我,我都嚇壞了。”
“蔣大小姐。”唐湛開口了:“你怎生在這裏?”
“我和離妹妹夜裏出來賞花,走著走著就到這裏了。”蔣瞳覺得在人前,還是保住鍾離的聲名吧,不念什麽也念在姨母的麵子上。
“這裏有些事,還請蔣小姐你將這丫鬢帶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