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再苦也得自已吞下去
本來還當沒有這麽一回事，請貼也給她書下麵，可誰知鍾離和姨母卻來了，這事還讓鍾離給挑出來說。
夏雪心裏壓著諸多的事，悶悶不樂的，母親和二嬸也想自已能帶著夏雪出去散散心的。
有時怎麽算計著，卻是比不上時事的變化啊。
“瞳姐姐，你來打吧，我都不怎麽會打牌的，輸得可慘了。”鍾離苦著一張臉抱怨。
蔣瞳搖搖頭：“嗬，離妹妹還是你打吧，我也不太會呢，沒關係，你隻管打著，輸了算是我的。”
“瞧瞧，你瞳姐姐對你多好。”鍾母指指鍾離。
鍾離伸出舌頭調皮地笑：“那自然是的，這樣的姐姐要是多上幾個就好了。”
蔣瞳坐在母親的身後，看著母親打，有這麽多人陪著母親，母親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斷過，可真是好啊。
她看到虎妞掀開簾子的，然後看了看她，又將簾子放了下去。
站了起來：“母親，姨母，二嬸，你們玩著，我先去看看午膳準備好了沒有。”
出了去虎妞朝她招手，壓低聲音地說：“大小姐，月季居那邊的丫鬢又過來了，說得給舒姨娘請個大夫，舒姨娘病得厲害。”
“我母親知道這事嗎？”
“大夫人知曉的，隻是上午月季居的人過來的時候，二夫人也在正房裏，二夫人攔著沒讓大夫人派人去請大夫，現下那邊又來人了，奴婢也不知要不要告訴夫人了？”
“你去瞧瞧，若是風寒的話，叫人去買二服藥回來。”
“那，不用請大夫嗎？”
“她可不是真有什麽病，若是有，也是心病而已，甭理她太多就是，過些時間她肯定會自已好的。”
舒姨娘心裏打什麽算盤，難道這麽久了她還不知麽，總是不為折騰著，母親心慈和善，不喜與人相爭計較太多的東西。而且以前父親總會給舒姨娘撐腰，舒姨娘就不斷地生事，鬧騰。
但眼下二叔在這裏了，若是舒姨娘還要多生事就別自找後患，鬧騰吧，有時自已種下的果子，再苦也得自已吞下去。
蔣瞳夜裏叫守夜的丫鬢開了窗，冷意呼嘯而入，她雖然縮在被窩裏，可是還是覺得冷得有些發抖的，心裏想著這般吹風的話，明兒個起來她身體必會不適，然後就不用去純夏的梅花雪宴了，但是可以讓鍾離帶著夏雪一塊去的。
可是第二天很早醒來，卻發現窗是關好的。
叫來了小丫鬢一問，原來是昨夜夏雪起來上淨房發現她的窗沒關，叫丫鬢關好了不得再開。
看來有些事，當真是天意了啊。
躺在床上哀歎了好一會，好吧，即來之，那則安之，她不不信了，她還會傻得和前世一樣去喝姚展給的酒，那就可笑了。
剛洗漱完就聽到蘭風說：“大小姐，二夫人過來了。”
“二嬸怎的過來了？”蔣瞳趕緊去門口迎接著。
“今兒個你們要去城外的梅園，二嬸過來看你們收拾好了沒有，可不要漏拿了些東西，免得到時在那裏不方便。”
“和著也隻是一個晚上，我曾聽純夏說那裏什麽也不缺的。”
“瞳姐兒，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夏雪就麻煩你多照顧著了，你也放心，我剛去看了你母親了，你母親讓你們不必過去請安了，今兒個你鍾姨母會叫了塗夫人一塊過來打牌，我在家裏替你照看著，你們就安心去玩得開心些吧。”
“謝謝二嬸了。”
“咱們自家人，何必這麽客氣的。”
這會夏雪也走了過來，落顏跟在後麵提了一個小包裹。
“母親，你來了。”她行個禮，然後又跟蔣瞳說：“姐姐，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吧，那我們先用了早膳早些出發吧，現在外麵的雪大，想來也隻能慢慢走的。”
蔣二夫人也在蘭苑用了早膳，要送她們出去，走出蘭苑的時候，月季居的英子恰好縮著脖子過來。
蔣二夫人看著她喝叫：“見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居然也不行禮，這月季居的丫頭倒是好生無禮，這是要去哪呢？”
“奴婢見過二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英子趕緊行禮，也不敢隱瞞什麽：“舒姨娘昨天晚上病得厲害，奴婢晚上沒敢去打憂大夫人的休息。”
“所以現在就過來打憂了，你回去跟你們家姨娘說，叫她別折騰些什麽妖蛾子出來了，這些把戲她也好意思用，也不瞧瞧我嫂嫂是什麽出身，隻是不跟她計較而已，我嫂嫂懶得見她，也懶得去理會這些事，她要想病呢，就好好病著，她要想好呢，好了之後那就給我嫂嫂晨昏定省的用些心思。”
英子十分為難地看著蔣瞳，蔣瞳卻淡淡地說：“你可都聽到了，還不快回去，我母親身體本就不好，別拿這些事讓她操心。”
英子哪敢說什麽，隻得又回頭往月季居走了去。
蔣二夫人冷聲地說：“這姓舒的倒以為自個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東西，瞳姐兒你不用擔心，二嬸在這裏，準叫她討不了好處。”
“謝謝二嬸了。”
二嬸說得對，母親是心慈手軟，對舒姨娘是下不了狠手的，更不會想著要去怎麽扳倒舒姨娘在父親跟前的位置。
傅管家已經備好了馬車，上車的時候夏雪卻跟落顏說：“你回去吧，不用跟著了，有米婆子隨著我去就行了。”
“落顏，那你先回去吧，正好你打理著蘭苑，我們也放心。”蔣瞳說了句。
上了馬車她心裏想，夏雪的心其實是很敏感的，隻怕不消多久，夏雪就會將落顏還給她，哪怕是讓個粗使婆子在跟前侍候著都不會要她的貼身大丫鬢的了。
梅園在北城門之外，街上也是積雪甚深，但是都清掃出了道路，走在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多，畢竟這天氣太冷了。
快到北門的時候，馬車就多了起來，都是往城門外麵走去，想必太多也是去梅園那的。
出了城門不多久，蘭風就說：“小姐，前麵就是梅園了，好生的熱鬧。”
蔣瞳掀開簾子看，果真是車水馬龍的，梅園外麵修的白牆低矮，裏麵的梅花紅豔豔地開得熱鬧，有些還探出牆外來，看起來景致是格外的美。
她和夏雪下了馬車，將請貼給守在門口站著的婆子，那婆子一看喜笑地說：“蔣小姐，請進去吧，往前直行再轉左有個梅閣，小姐們都在裏麵喝茶，下人都在梅閣後麵的耳房。”
“謝嬤嬤。”蔣瞳和夏雪剛進去，有條大道往裏麵，二邊都種著粉色的梅花，正巧的，塗寶兒和李明君張雅如三人正在賞花的。
三人都衣著十分的鮮豔，在這白雪粉梅裏，格外的亮眼。
“寶兒，明君，雅如，你們來了。”
塗寶兒笑得眉眼彎彎：“是啊，恰好早你們一步呢，不過你那裏到北門是有些遠，來得定是比我們早，但到得卻是遲。”
“是啊，嗬嗬，來，我給你們引見一下，這是我堂妹，閨名喚夏雪。夏雪，這是塗家小姐寶，還有李家的小姐明君…。”
“我是張雅如。”張雅如打斷蔣瞳的引見。
“姐姐們好，我是夏雪，見過各位姐姐。”
塗寶兒訝異地看著：“蔣瞳，你不說我們都不知這是你的妹妹，瞧著跟你可不相像來著呢，倒是那時見的秀碧，眉眼裏還有幾分跟你相似來著。”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我夏雪姐姐剛從甘州回來。”後麵一道女聲插了進來。
蔣瞳回頭一看，是鍾離來了。
鍾離穿著一身嫩黃色錦裙，白色的鼠毛披風，鬢間插著支紅色的珠花，渾身上下有一種清麗嬌俏味道。
“哇，鍾離，你怎麽變得漂亮了這麽多啊？”塗寶兒先驚訝地叫出了聲。
“我一直都是這麽漂亮，那是以前你都沒有好好看我來著呢。”鍾離俏皮地笑著眨眨眼睛。
蔣瞳覺得鍾離是有那麽些不同了，又有些說不出來一樣。
張雅如則是親密地走近了夏雪，好奇地問：“你剛從甘州回來啊，聽說那裏是個很好玩的地方。”
夏雪卻抬頭看著梅花：“一點也不好玩。”
“不會吧，聽說那裏很多不同的人呢，應該是很有趣的才是啊。”
“民風彪悍，盜賊橫行，哪裏好來著。”
這話讓張雅如捂住嘴巴，一臉的不敢置信：“這，這怎麽可能啊，這太平盛世的，居然還有盜賊來著。”
“太平盛世？”夏雪冷哼了一聲，不過沒說什麽了。
蔣瞳去挽住她的手：“夏雪妹妹，你陪我去淨房吧。”
走得遠了這才輕聲地說：“夏雪妹妹，別在這裏說這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也不知會不會生出些不必要的事來。”
“這裏看著是太平盛世，姐姐，你看，王公貴族千金官戶的，帶著丫鬢婆子小廝衣著光鮮，無一不覺得這是太平盛世，可是隻怕問幾個人，誰也不曉甘州那裏亂得緊，匈奴屢屢來犯，上麵的人收了銀子從不管事，沒錢你別進衙門，每日裏有人死也是平常之事，就拿今年秋來說吧，不曾降半點的水，糧食都絕收了，多少人餓死來著。”
“好妹妹，這些事，我們也無可奈何啊，但是你們回來了，就好，有時候我們管不了太多，但是隻要自已好好的就行了。”
仔細想一想，好像前世父親出事的時候，二叔父也受了牽連被革了職，最後回了揚州去，如今父親還好好的，但是二叔父卻回來了。
回來也是好啊，甘州隻怕很快就陷在水深火熱中了。
“姐姐，若是還再在甘州呆著，我遲早都會逼瘋的。”
“好了，別說了，有人來了，咱們進去梅閣喝茶吧，今天純夏想必是沒有空的了，等她得了閑，我給你引見一下，她是個很好說話性情豪爽的人。”
梅園裏建了幾個閣樓，都蠻大的，男客在一邊，女客在一邊，許多的丫鬢婆子在引著路，倒也不會亂得緊。
剛走進梅閣就看到純夏帶著丫鬢出來了，不過臉色卻是微微蒼白著，蔣瞳迎了上去：“純夏。”
純夏看著她笑：“蔣瞳，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
純夏歎口氣：“可不是為了這賞梅的大宴會，忙著把自已給忙得病倒了，可真病得不是時候，今兒個早上我還想著親自繞到你府裏去把你拉來的，又抽不開身，你能來我真的好高興呢。”
說罷又忍不住輕咳了幾下，身後的玉色捧著一些烏黑黑的糖上前來，純夏拿一個含著：“這藥糖滋味可真不好，不過今兒個我卻還是得靠著它才行，蔣瞳，今天你可得幫我招呼著鍾離還有寶兒她們，可是說好的，今兒個晚上在這裏住一宿，不用擔心什麽，梅林裏閣舍什麽都準備好的，你瞧我這病得也是可憐見的，可不要再說個不字了。”
蔣瞳有些不忍心，純夏對自已可真的是極好的。
“好。”她笑著說了個字。
純夏也笑：“真好，小采，今天你就跟著蔣瞳吧，你帶她去含香樓那裏看看，瞧瞧有什麽沒有準備妥當的，我現在頭都要裂開了。”
“是，縣主。”
“對了，純夏，這是我堂妹夏雪。”
夏雪欠欠身行個禮，純夏卻笑：“別多禮別多禮，你瞳姐姐沒告訴你我最怕多禮的啊。你是蔣瞳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了，你來我也很高興，夏雪，我現在可難受了也打不起精神來招呼你們，但是我沒當你們是客了哦，你們可得幫著我，有些雜事麻煩你們姐妹了，我先去躺會才行。”
“是。”夏雪應了一聲。
又一個丫鬢過來：“縣主，唐二夫人來了，還有唐家三爺也來了。”
純夏臉上一喜，又有些羞澀和甜潤浮上了臉：“蔣瞳，我先出去迎接一下。”
“夏雪妹妹，那讓小采帶著我們去含香舍看看吧，如今唐三爺一來，純夏哪有心思理事兒啊，唐三爺和純夏過了年就要成親了。”
早有下人將道路上的積雪清走了，不過越是深處，梅花開得越是好般，花兒朵朵爭豔，冷香幽幽不絕，清冷的雪氣和梅香夾著撲鼻而來，聞著就叫人精神愉悅的。
含香舍也是個閣樓，但是裏麵有十多間布置精致的房間，所有物具都是新的，純夏隻怕想出嫁前好好開心地玩了。
早也打點得差多的了，她看了看就和夏雪一塊出去看梅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