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是大嫂管教得好
“怎的生？”
盧奶娘湊近舒姨娘，在舒姨娘的耳邊低語幾句。
舒姨娘聽後點點頭：“甚好。”
晚上都齊聚一堂吃飯，蔣老爺十分高興，讓人燙了酒要與蔣二爺一起喝。
蔣二爺卻是眉頭緊鎖，擺擺手：“，酒是醉人之物，雖說小喝怡情，大喝傷身，但是為弟一會還有諸多的事要與哥哥相商，不宜喝酒。”
“也罷。”蔣父便搖搖手。
“夏雪，多吃些菜，瞧你瘦得呢。”蔣母給夏雪夾了些菜。
夏雪放下筷子，趕緊說：“謝謝伯娘。”
“夏雪這孩子，可真是知禮。”蔣父也撫著短須笑。
蔣二夫人看著蔣瞳笑，也道：“瞳姐兒也是有禮數的，也是大嫂管教得好。”
蔣瞳發現父親臉上的笑變得牽強，也不說什麽。
蔣瞳知曉，父親對她已是沒有什麽喜愛的了，如今這般打起笑來與她和母親同桌吃飯，也不過不想在二叔和二嬸跟前做戲而已，父親是個十分好麵子的人，他萬不會想讓二叔知曉他禮規荒廢，寵妾離妻之事。
吃過飯後，蔣瞳便去正房侍候著母親，蔣二夫人也來了，蔣母便勸她：“你今兒個剛到京城，也是累了，倒不如早些去西暖閣歇下，瞳姐兒令人去錦繡坊給你們做了皮裘，明日若是天氣好的話，倒不如讓瞳姐兒帶著夏雪出去轉轉，順便再去做幾件新衣裳。”
“不忙不忙，我幾年沒見嫂嫂，可是想念得緊呢，嫂嫂，怎的如今也不見舒氏和那庶女過來請安？”
“丫鬢說她今兒個身體有些不適，午膳也沒用，許是病了。”
“病了，也不知是不是托病呢，我看啊，嫂嫂你當真是要拿出些當家主母的氣勢來了，以前母親總也是說你心太善柔。”
“這也不是什麽壞事。”蔣母一笑。
蔣二夫人看著瞳姐兒，感歎一聲：“如今看著孩子們都越發的長大了，也到了待嫁之年，咱們倒也是老了，瞳姐兒，不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你母親嘮掛些以前的舊事兒。”
“去吧，瞳瞳。”蔣母點點頭：“明兒個你帶夏雪去錦繡坊做幾身衣裳，問問夏雪你子遊哥哥尺寸，也給你子遊哥哥做幾件。”
“是，母親。”
二嬸想必是有話要跟母親說的，不過也是，但是即當她是孩子不意讓她知曉，她便不問就是了。
回到蘭苑，落顏告訴她夏雪已經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上，蔣瞳和夏雪過去請安，在正房用了早膳，便說著今日帶夏雪出去。
夏雪卻欠欠身：“伯娘，夏雪先去告訴母親。”
“去吧，你母親在西暖閣，虎妞，落顏，你帶著二小姐過去。”
“是，夫人。”
待夏雪一走，蔣母揮揮手讓下人下去，扶了蔣瞳的手往床榻去：“瞳瞳，母親想跟你說件事，這些時間你夏雪妹妹住在府裏，你就把落顏暫給她使喚吧，落顏細心些也能照顧得周全的，你夏雪妹妹可是受了大驚了。”
“我也是正是有這麽個意思呢，看夏雪妹妹跟前沒有丫鬢使喚的，就讓落顏去侍候了，我昨日問起夏雪妹妹她貼身丫鬢的事，卻不料那二個一直陪著她長大照顧她的貼身大丫鬢卻是一個死一個叛。”
蔣母感歎地說：“你二叔家啊，也是遭了難啊，還是大難。不過大難不死也必有後福，你也別問太多，你二嬸不想讓人都知曉了，一會你在我箱子裏拿些銀票去，去做衣服也買些現成的給你二嬸，他們的東西估也是找不回來的了。”
“知曉了，母親。”
“去吧，多穿些衣服，外麵冷著呢，千萬別凍著了。”
蔣瞳點點頭，侍候著母親躺下了，又叫虎妞好生看著這才回身去了蘭苑。叫人備好了馬車，等夏雪回來了就和她一塊坐馬車出了門。
本想將窗簾子掀起來，跟夏雪指點著地方的，但是夏雪卻沒有興趣，還說太冷，蔣瞳隻得將簾子放下，二人在馬車裏也沒有什麽言語往錦繡坊而去。
夏雪妹妹真的變了許多，以前可很愛說話的，唉，若是換了自已，家裏遭了大難肯定也是愁眉苦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的。
到了錦繡坊，她帶著夏雪下了去，叫落顏去問問掌櫃的前些日子訂做的皮裘可做好了。
又讓蘭風帶著夏雪去挑那些做好的成衣，自已走到櫃台那裏去，拿了張銀票給那掌櫃的：“一會兒你不要多說什麽，隻說蔣家在這裏做的衣服，都是按月結的。”
那掌櫃的是個人精，一聽就明白了，連連點頭：“蔣小姐放心，你們盡管挑。”
“若是不夠，回頭我差丫鬢給你送來。”
“蔣小姐真是客氣了，不急，不急的，這邊也有新到的衣料子，蔣小姐請去看看。”
“好啊。”
眼看著要過年了，她也想買幾匹上好的料子給母親裁剪做新衣。
正挑著，忽然有人靠近，然後朝她行了個禮：“蔣小姐。”
蔣瞳抬眼一看，竟然是孫哲航。
她退後一步，垂下眼瞼看著腳尖，欠身行個禮：“孫大人，這麽巧。”
“我正欲回府，在這裏看見蔣家的馬車，便進來一看。”
“可，有事？”蔣瞳淡淡地問：“孫大人，我現在也忙著呢，若是你當真有什麽事的話，應也是無關於我的事，我一個閨閣女子，平日裏也跟孫大人家裏沒有什麽來往的，府裏的外事是父親打理，中饋之事是母親打理，孫大人別找錯人了。”
孫哲航臉上浮上愧色，雙手作了個揖：“無關於別的事，隻是哲航心裏總梗著一件事，不說不安，如今看到蔣小姐了，便想親口跟蔣小姐誠心說聲對不起，蔣小姐你才貌，是哲航福氣不夠，雖然如今風平浪靜，但是哲航卻深知，前些時候的事，必損了蔣小姐和蔣府的聲名，故此誠心跟蔣小姐說聲對不起。”
蔣瞳想了想，淡淡地說：孫大人你言重了，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麽交情，你也不必跟我說對不起。”
隻是拿二人的八字已經拿去合了，隻是許多人已經傳開了，但是實質上卻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蔣小姐……。”
“孫大人，你不要再多說了，我不想別人看到你跟我說話，又傳出些什麽去，而且孫大人與司馬小姐已經訂了婚約，這般來找我說話，也是極為不妥的。”
“是我失禮了，隻是若不誠心跟蔣小姐說聲對不起，隻怕一輩子都於心不安。”
這人心思倒是淳良質樸，蔣瞳卻是不想與他說話，轉身就進了裏麵去看錦繡坊的人給夏雪量尺寸。
“小姐，二小姐隻選了這二個顏色的衣裳。”落顏輕聲地告訴她。
蔣瞳一看，夏雪選的都是顏色較為深暗的，她打起笑意柔聲地問：“二妹妹，你怎麽不多選幾件，我覺得這個錦白色的很適合你，還有這個嫩黃色的。”
“姐姐，不用了，有換洗的二件就行了。”
“二妹妹，這怎麽行啊，依我看，就這幾件吧，蘭風，你跟掌櫃的說一聲，這幾件都要了。”
夏雪看了一眼，又低頭選了些繡線。
但是那掌櫃進來的時候，她卻將腕上的一隻玉鐲取下來：“掌櫃的，我出來得匆忙，也沒有帶上足夠的銀子，這玉鐲價值不菲，先放你這裏，回了府裏我便叫人將銀子送來換這鐲子。”
蔣瞳認得出那鐲子，是祖母傳下來的，夏雪可真是的，居然把這鐲子拿出來押著。
她趕緊說：“二妹妹，這可是使不得的，這是祖母給你的，要是有個不慎弄壞了，這可不好。”
“蔣大小姐說得對，小姐且將這些貴重之物收好，而且我們錦繡坊跟蔣府一直也是有生意來往的，都是每月有人上門來結些帳目之事。”
“夏雪，你就別管這些小事了，你看，這是我挑的布料，給二嬸做衣裳可好看？”
夏雪看著她，很認真地說：“我會把銀子還給你的。”
“你這麽說可真是把我當成外人了，我可是你的堂姐，咱們又不是什麽疏遠的關係。還不還的這說出來真是叫人笑話的。”
夏雪聽了低下頭，輕聲地說：“我隻是不想欠下太多的東西。”
“好了，二妹妹，咱們是姐妹，要不往後等回了揚州，你把你那套香木屏風送我。”
“好。”她爽快地說。
蔣瞳一笑：“那你可得再挑多幾件，合著也是管家會來結帳的。”
夏雪些笑：“那倒也不用。”
回到府裏，丫鬢將一個請貼給她：“小姐，這是永寧候府送來的貼子。”
“好，我知道了。”蔣瞳揭開一看，是純夏請她去城外的梅園參加梅花雪宴之事。
前世轉折的地方，也就是梅花雪宴的那一晚，她雖然跟純夏說了不去，可是純夏還是依然派人送了請貼給她，倒還真是有心。
不過她是有心要避開這些事的了，打定了主意不去，這貼子看過後，便也幾本書的後麵。
“姐姐。”夏雪在門外叫。
“二妹妹，你快進來。”
“夏雪想跟著姐姐一塊過去看望伯娘，夏雪給伯娘買了雙鞋子，也不知合不合適的，想先拿過去給伯娘試試。”
夏雪倒還真是有心，蔣瞳站了起來：“我正也想著過去呢，那我們一塊去吧。”
一到正房就聽到熱鬧的談話聲，丫鬢將簾子掀開，蔣瞳一喜：“姨母你也來了。”
原來是鍾母來了，正和母親，還有二嬸，鍾離四人正在打牌。
“你們倒是回來了。”鍾離舒了口氣抱怨地說：“要是遲一步出去就好了，我就可以跟著你們去了，這樣我也能讓瞳姐姐你給我買些好東西，夏雪姐姐，你可不用跟瞳姐姐客氣，她出手最是大方的了。”
夏雪淡淡地掃了鍾離一眼，眸底有些輕視。
鍾母半是責怪地說：“離兒你倒真是的，這般調笑你瞳姐姐，你姨母和你瞳姐姐多疼你，哪還有什麽不舍得給你的。”
“嗬嗬，那倒也是。”鍾離笑著打了個牌：“打了一上午，也輸了一上午，不過姨母跟二嬸母高興，倒也是值得了。”
“你倒是會說話。”蔣二夫人笑嗬嗬地說：“若是我家夏雪能跟你這般能說會道的就好了。”
“夏雪姐姐，要不是你跟著瞳姐姐一塊進來的，我還真認不出來你了，模樣完全都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夏雪淡淡地說。
“嗬嗬，夏雪姐姐說得。”鍾離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換了個話題問蔣瞳：“瞳姐姐，你收到純夏縣主送的貼子來了吧。”
“收到了。”
“瞳姐姐，那你後日可得早些一塊去啊。”
“這是去哪玩啊？”蔣二夫人打了張牌出去，隨意地問。
鍾離就有些得意：“二嬸母你們剛來京城是不知道，梅花雪宴是嘉盈郡主辦的，嘉盈郡主甚得太後的喜歡，這純夏縣主是郡主的女兒，她家在城外有個梅園，如今大雪連天的正是踏雪尋梅的好時候，以往呢隔一年辦一次，王公貴族，城中才子佳人的，頗有些名氣的都會相請了去參加，是個十分熱鬧的事兒，前二年也不知什麽原因就沒辦了，今年又再辦個梅花雪宴的，去那裏參加可是個極有麵子的事呢。我瞳姐姐跟純夏縣主交好，想必也是收到了請貼的。”
“是收到了，可是母親身體不好，一去又是得在那裏住上，而且這天寒地凍的，我也不想出去，就在府裏陪著母親和二嬸便好了。”
“瞳姐姐，你別這樣嘛，這要是錯過了，這多可惜啊。”
“也沒有什麽可惜的。”
“瞳姐兒啊，你去看看熱鬧倒也沒有什麽，你放心吧，二嬸在府裏，會幫你照顧著你母親的。”
“夏雪也會照顧著伯娘的，姐姐，你去吧。”夏雪也說了句。
但是蔣母卻笑：“我看啊，都別說什麽了，就讓瞳姐兒帶著夏雪一塊去，夏雪初來京城的，瞳瞳你帶著夏雪出去多結識些朋友也是好的，聽說那裏的梅花甚是漂亮，回來之時不妨折些梅花回來插瓶，咱們府裏就那二株梅花，卻是開得稀稀疏疏的，卻是不怎麽好看的。”
蔣瞳還要拒絕，她是真的不想去。
不過二嬸卻是先開了口：“這倒也是好，有瞳姐兒帶著夏雪過去玩玩開心一些。”
母親也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推說什麽了。
蔣瞳心裏長歎一聲，隻得說：“是，那後便帶著夏雪妹妹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