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真的很對不起
可是孟子牧卻說：“正是。”
蔣瞳心下愧意更深：“對不起。”
“是她貪吃罷了。”他說，然後騎上了馬：“蔣小姐，若沒有別的事，我便先走了。”
“我，我哪有什麽事，孟大人慢走。”她低頭看著自已的鞋尖，覺得十分愧疚的。
孟子牧上了門要走，蔣瞳一咬牙，還是說了一句：“孟大人，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孟小姐她不能吃那些。”
“也怨不得你，不過，我祖母也吃了些，也是腹痛不適。”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蔣瞳，她臉上自責的樣子，一攬無餘。他心裏忍不住有些笑意，可是聲音還是冷淡：“蔣小姐，這事，不怨你。”
“我，我真的不知會這樣，真的很對不起。”
她急得要哭了，這個女人，真是簡單得緊，也不知祖母是看上了她哪點，居然百般費心思，就為的是讓蔣瞳嫁到孟家與他為妻。
這樣小白花般的女子，要是進了孟家的門，那不被吞得渣都不剩。
純夏風風火火地進了唐家，唐二夫人看著她來了就笑：“我就知曉你今兒個會過來，用過早膳了沒有，這麽早就過來了？”
“用過了呢，嗬，你看，我還帶舒心堂的藥過來了。”
“你可真是有心啊。這天氣看著不好，不過我知曉你會來，可你也真是的，還去舒心堂買藥了，昨日那大夫開的藥還剩好多呢。”
純夏挑眉笑：“可是都說舒心堂的好啊，所以我就早早起來去了舒心堂買，湛哥哥可醒了嗎？”
“二叔估莫著也是醒了，昨夜裏聽說很晚也沒有睡，彈了大半宵的琴，也不知是痛得睡不著，還是心情不好，現在許也是醒了吧。”
“湛哥哥真是可憐，無端端的就摔傷了腳，二夫人，我去看看他。”
“去吧，對了，今早上的藥也熬好了，你就順便帶過去。”唐二夫人擠擠眼：“丫頭早些時候說要送藥去，我硬是壓下來了，就等著你過來。”
純夏甜甜地笑：“謝謝二夫人了，二夫人真好，這些好事讓我來做，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上，往後肯會好好報答你的。”
“我可還想等著你快些嫁進唐家呢，到時候咱們就是打個牌的，也不用去哪裏約個伴啊。”
“二夫人，嗬嗬，我先去了。”純夏臉微紅，可是笑意滿臉，怎生也掩不住。
端著藥小心翼翼地去了唐湛住的梧桐園，裏麵很安靜，也沒有穿得花哨的丫鬢婆子在走動著。
唐湛就是這麽靜心清正的一個人，若是往後自已真的能嫁進這裏來，也真的是很舒心，至少唐湛是不會納什麽妾啊，要什麽通房的，他可是十分潔身自好的。
端著藥小心地上了台階，卻聽到裏麵阿通在說話。
“三爺，你就多少用些早膳吧，藥也該煎好了，若是不吃些東西就喝藥，很是傷身體的。再說你昨兒個晚上，也沒吃什麽，這樣身體可受不了啊。”
唐湛沒有說話，阿通又繼續說：“三爺，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小的又叫人去積潭寺那邊仔細尋了，若是三爺不放心，一會兒你用了早膳喝了藥，小的再馬上再去積潭寺好好的找找，今天就是將積潭寺翻轉過來也要將三爺你的玉佩找回來的。”
純夏揚起笑，手輕輕敲門。
阿通在裏麵叫：“誰？”
“我，純夏。”
“是縣主啊。”阿通趕緊出來開了門，看到她端著藥進來便說：“那些丫頭怎麽做事的，怎麽這等粗活還讓純夏縣主做。”
一邊說一邊細看著三爺的臉色，三爺可不喜歡純夏縣主老跑來，躲都來不及呢，不過現在傷了腳，想要躲起來卻是難的了。
三爺連看也不看純夏縣主一眼，阿通隻得說：“縣主，還是讓小的來侍候三爺喝藥吧。”
“湛哥哥，你怎麽不用早膳啊，你看，都冷了呢，阿通，你叫人趕緊把這些撤下去，再上些熱的來，這冷的怎麽能讓湛哥哥吃呢，湛哥哥現在可是傷著，萬不能有半絲馬虎的。”
“小的馬上去。”
“快些吧，上些清淡的就好了。”
“你有事？”唐湛抬起頭，淡淡地看著純夏。
純夏依然笑眯眯的：“湛哥哥，我來看你啊，你這腳可好些了？”
“死不了。”唐湛有些衝地說了一句。
純夏也不惱，還是軟和地勸著：“湛哥哥，你別難過了，好生養著，很快就會好的，到時你想走哪裏去就走哪裏去，現下就委屈著點，得在府裏養著才是。”
唐湛也不說話，隻看著自已的傷腳
純夏過來蹲在地上也看著：“湛哥哥，一定很痛吧，純夏給你吹吹，吹吹就不會那麽痛了。”
“沒事的話，早些回去。”
“人家是來看你的。”純夏有些委屈。
“不必。”他半點也不領情。
可是也是習慣了，所以純夏並沒有被打擊得說不出來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說：“湛哥哥，你的玉佩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他擰起眉：“你剛才在外麵聽我們說話？”
“端藥過來，就無意中聽到了，湛哥哥，你不要難過好不好，你的玉佩掉了，但是還是會回來的。”
“那玉，對我真的很重要。”他平淡地說：“小時候我曾生一場大病，是一個不知何處仙遊來的大師送與我的，還說我此生的姻緣，與這玉佩有關聯，失而複得，二相其美。”
純夏驚住了，她隻知這玉佩唐湛一直帶在身邊不離身的，可是卻不知這玉對於唐湛哥哥是這般的重要。
失而複得二相其美，那意思是，有人會撿到這塊玉，然後二人成就美事一計，所以唐湛說這玉佩與他姻緣有關，可是這玉佩是蔣瞳撿到的。
難道說，湛哥哥與那蔣瞳的的確確是有緣份，所以這麽巧的，蔣瞳才能撿到。
可是，可是，她是如此的喜歡湛哥哥啊，打小就一直愛慕著，此生裏最大的願望也就嫁給湛哥哥，為他洗盡鉛華素手煮湯也是心甘情願的。
“湛兒。”門開了，幾個婆子扶著唐老夫人進了來。
唐湛仰起頭：“母親。”
“純夏來了。”唐老夫人暗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怎的也不見阿通在跟前侍候著？”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可十分的不妥。
“這早膳都涼了，阿通下去端熱的了。”純夏站了起來。
“你們還不快些侍候著，把桌子清理一下，再趕緊給純夏縣主沏壺熱茶，莫要怠慢了縣主。”唐老夫人吩咐起來。
純夏輕聲地說：“老夫人，我是來看湛哥哥的，然後，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啊？”唐老夫人溫和地問。
純夏取出了帕子，將那天青色的璃龍玉佩拿了出來。
唐湛瞧著了，十分的驚訝：“純夏，我的玉佩，怎生在你那裏？”
不止是他，就連唐老夫人也十分的驚訝。
純夏垂下頭看著那玉，輕聲地說：“是我找到的。”
唐老夫人認真地問：“你怎麽找到的？昨兒個湛兒送回來發現玉不見了，可急得不得了，你是在哪裏找著的？”
純夏一咬牙，堅定地說：“老夫人，昨天從唐家出來，我就心裏著急著，又去了積潭寺那裏，在落葉裏將湛哥哥的玉佩找到了，所以今天一早上過來，就是要把這個還給湛哥哥的。”
唐老夫人與唐湛麵麵相覷，這後來也叫了家丁去積潭寺裏尋找，卻了無結果，但是純夏卻找到了。
唐老夫人長長地歎口氣，看著純夏手裏的那玉佩，感歎地說：“這大抵是緣份吧，幸好純夏找回來了，也合著這玉佩與純夏是有緣的，若不然要想失而複得，那真不是容易的事。”
唐湛低頭不出聲，心裏百味陳雜著。
阿通拿了東西上來：“少爺，熱粥來了，先用些吧。”
“給我吧。”純夏將玉佩放在桌上：“湛哥哥，這玉佩還給你，你先吃點粥，然後再把藥吃了可好。”
“縣主，你這般尊貴，這等小事讓小的來就好了。”阿通端著藥沒放。
唐老夫人卻看著阿通：“你給縣主吧，純夏是個女兒家，心細些。”
老夫人這般說話讓阿通有些驚訝，然後三爺也沒有說什麽，他就隻能把粥遞給純夏縣主了。
一個婆子給純夏搬了梅花凳子過來，純夏坐了小半，吹了吹粥送到唐湛的跟前。
唐湛心裏複雜，但是沒有拒絕，了無滋味地吃著粥。
“湛哥哥，來，吃了粥就吃藥吧。”
“放著吧。”唐湛淡聲地說。
“我瞧著這藥，倒也是有些涼了，純夏，若不你拿下去叫人倒了，再裝一碗來。”
純夏一笑：“老夫人，何用麻煩別人，我自個去就行了，湛哥哥，我去端藥。”
她一走，唐老夫人歎口氣看著唐湛說：“湛兒，你也別想得太多了，即是純夏與你緣份深厚，不若你順了這緣。”
“母親。”唐湛擰著眉正要說什麽。
但是唐老夫人卻搖頭打斷他：“不該你想的，莫要再想，不該你念的，你莫要念著，蔣家的大小姐與你是有緣無份，你這腳傷因她而生，玉也因此而丟失，可撿到這玉的，卻又是純夏。”
唐湛閉著眼睛，一言不語。
唐老夫人又傷感地說：“母親的身體是越發的不好了，一年不如一年的，母親最大的心願，也就看著你能成親，身邊有個人照顧陪伴著，這樣母親就算是二腳一蹬也是無所牽掛了，湛兒啊，你一直說你等著跟這玉有緣的人出現，純夏一直在你的身邊啊，你便隨了這個緣份，娶了她吧。”
一邊的婆子也直擦淚：“三爺，老夫人也總是為三爺的事操心不已，事事順從著三爺，老夫人一心也隻想盼著，三爺能快些成家的。”
唐湛睜開眼睛，看著母親頭上斑斑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老夫人又說：“讓母親為你作主，求娶純夏縣主吧。”
他心裏難受，可是看著桌上的那玉佩，最後寡澀地說了個字：“好。”
純夏竟是他的有緣人，當真是想不到。
他想盼的人，沒盼到，一直在他旁邊的，他卻是不知，有時緣份何其的會捉弄人。
“湛哥哥，你看這玉佩的絡子也有些舊了，繩子也是舊了，所以才會掉的，不如我給你再打個絡子吧。”
唐湛看著她，一會才說：“好。”
純夏開心一笑：“嗬嗬，湛哥哥，你就不要難過了，現在玉佩也找回來了，你好生休養著，等你腳好了之後，還是可以去看楓葉的，湛哥哥你最是喜歡看楓葉的了，積潭寺的楓葉掉了，不還有楓園的可以看嘛。要是湛哥哥你想天天看也行，明兒個起，我就天天叫人去砍一株楓葉送到唐府來給湛哥哥你看。”
“不用麻煩了。”唐湛輕聲地說。
“不麻煩呢，一點也不麻煩。”
“我有些困了。”唐湛看著她說：“你先回去吧。”
“可你腳上的傷，還沒有換藥呢？”
“晚些會有大夫過來換，我是有些累了。”
“哦，那你休息吧。”純夏有些不舍得走，可是她不想賴著不走，這樣湛哥哥會反感厭惡她的。
阿通上前來：“縣主，小的侍候著三爺躺下。”
純夏出了去，阿通這才輕聲地說：“三爺，小的聽到些風聲，說老夫人正讓人準備厚禮，過二天要到永寧候府去。這，老夫人不是知曉你不想和純夏縣主走得近了嗎？怎生的要到候府去呢？”
“純夏在積潭寺裏拾到了璃龍玉。”唐湛隻簡單地說。
“昨天派了這麽多人都沒有找回來，可把那積潭寺弄得整夜也不寧的，這純夏縣主是在哪個地方撿的啊？那，那老夫人備禮去永寧候府，莫不是要提親吧？”阿通說完自已也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這一次，唐湛沒有斥說他什麽，也沒說個不字。
“可是，三爺，這，這。”他說不下去了，隻感歎地搖頭說：“三爺，你是看到了蔣小姐從山下上來了，這才失神滑跌的，可是，卻又是純夏縣主撿到了你的玉佩。”
“別說了，阿通，這事以後就爛在肚子裏，莫要再提起了。”
“是，三爺。”
唐湛合上眼，可哪能睡得著，心緒五味陳雜著。
他居高臨下，隻看到蔣瞳從山下上來，眼裏也別無她人，奈何世事卻偏偏又是別樣的局麵。
罷了，即是緣，隨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