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再也不敢亂給小姐說話了
“這麽好看的花,瞳瞳,你可得好生謝謝純夏才是。”純夏與女兒交情深厚,這倒是讓她心裏高興。
“我們想著明天就去永寧候府見純夏呢。”鍾離快口地說著。
蔣母也點頭道:“去吧,明兒個多帶些東西去,正好前二天揚州那邊送了些玫瑰紫的緞子來,你帶二匹過去送與純夏。”
“好啊,謝謝母親。”
“離丫頭,也少不了你的,小銀子,一會你去庫房拿些料子來給表小姐帶回去。”
“是,夫人。”
蔣母又繼續說:“那緞子做的衣服很光鮮,你帶幾匹回去給你母親和你妹妹她們。”
“謝謝姨母了。”鍾離嘴甜地笑:“姨母最疼我了,我真想膩在姨母跟前陪著姨母,哪也不去了。”
蔣母一笑:“高興就好,若真要你留下來陪著我啊,你豈不是要無聊死。”
“就是,母親,你要是困倦了,就去裏麵躺一會吧,我去叫毛娘子給你燉些補身體的湯。”
蘭風陪著蔣瞳去灶房那,急急地請罪:“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自作主張居然那樣說話,請小姐處罰奴婢吧。”
“幸得你急中生智呢,要不然真瞞不了離妹妹,這事啊,我還得賞你呢,你就別自責了。”
“奴婢不敢領賞,奴婢再也不敢亂給小姐說話了。”
“該說就還是得說的,你也不是個沒有輕重的人,這次就說得蠻好的。”蘭風侍候她多年,什麽性格她哪能不知道。
落顏細心,蘭風有勇又有急智,二人都是她十分信任和依賴的。
“小姐,表小姐說今晚不回去了。”落顏尋到灶房來告知。
蔣瞳便說:“那把你們去收拾一下旁邊的房間,找傅管家去搬一張床放在那裏,好生收拾著別太寒磣了。”
“可表小姐說,今晚上和小姐你擠一塊睡。”
“我倒是不太習慣,打小到大都是自個睡的,你叫虎妞也去幫著你去做吧,虎妞力氣大,做些粗重之事也是拿手的,落顏你去庫房取些擺設之物,好生將那偏廳收拾得光潔些。”
回到正房去看望母親,鍾離也沒在那了,蔣瞳還以為她在自個的房間,結果回來也沒發現。
許是去還書給蔣秀碧了吧,她也沒在意,去偏房看著丫鬢收拾布置著偏房,之前都用來放她的箱籠之物的,現下將東西放在一個角落,再拉上簾子遮去顯得齊整些。
蔣瞳看看也差不多齊全了,妝台銅鏡,燭台茶壺水杯樣樣俱全,落顏在鋪著錦布的桌上放了個白瓷玉瓶,略嫌空了些。
“落顏,不若你去河邊看看,也不知現在還有沒有賣花的,鍾離她喜歡紅色的月季花,如今隻怕也沒有了,若是有紅豔的花,你就買些回來,若是沒得賣了,你就在府裏看看哪些花合適的,剪些回來插上。”
“小姐,隻怕現在河邊早已經沒有花賣了呢,那西牆邊上倒還有些芙蓉花開著,不過有些疏淡。”
“且先去看看,若沒有再去剪那木芙蓉好了,哦對了,那蘭花你讓傅管家派個人先送回鍾家去,虎妞一會你去我房裏再搬一盆到這來擺著。”
蔣瞳不知鍾離去那了,她等了很久不見回來,索性就拿著帕子在門口繡著,一邊繡一邊抬頭看那幾株安靜的玉蘭樹,若是蘭苑裏這些玉蘭開了,坐在這門前看,怎生一個美字了得。
鍾離回來得晚,頭發都有些散亂,臉也紅紅的。
蔣瞳好笑地看著她:“離妹妹,你是怎的了啊,怎麽這副樣子,讓狗給追了不成?蔣家可沒有養狗哦。”
“這,瞧著了舒姨娘,有些憎惡而已,不想跟她打招呼,藏在樹後麵,結果樹把我的頭發給勾亂了。”
蔣瞳搖搖頭:“你也真是的,瞧著了別理會她就是了,何須用得著去躲她,一個姨娘而已。瞧瞧你,這般的狼狽,快收拾一下吧。”
“嗯,好的啦。”鍾離糊弄地說:“瞳姐姐,聽說你給我弄了個房睡,我去看看。”
“喂,離妹妹,離妹妹…。”蔣瞳無奈地搖頭,鍾離跑得真快,叫都叫不應。不過坐得也有些倦了,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說:“蘭風,去問離妹妹想吃些什麽,再去告訴毛娘子吧。”
“虎妞,你跟我一塊去正房吧,你來了這麽些時間,也學了些規矩,去給我母親請個安。”
“是,大小姐。”
母親小息了看起來氣色很好,看著虎妞喜歡,叫小銀子拿了個銀耳墜出來打賞給她。
蔣瞳便趁機說:“母親,不若讓虎妞跟在你的身邊侍候吧,虎妞很聽話的,而且力氣大也是個機伶的孩子。”
虎妞性子算是活潑些,呆在母親的身邊,也能逗得母親開懷些。
蔣母想了想:“好罷,虎妞,你就留在我的身邊,我好好教你些事。”“謝謝夫人,謝謝小姐。”
“你起來吧,虎妞。”
“你離妹妹呢?”
“她啊,去看她的新房間了。”
“小姐,夫人,可以用膳了。”紅柳上來稟告。
“就在這裏用吧,虎妞,你去請表小姐過來。”蔣母吩咐著。
落顏和蘭風也回了來,二人在跟前侍候著主子們用膳,待到晚膳後上了茶,蔣瞳聽得落顏跟紅柳說:“紅柳,你快讓粗使丫鬢去抬熱水到淨房,一會得侍候著表小姐沐浴。”
蔣瞳看了一眼,也沒說話。
回到房裏的時候,就留了落顏在房裏。
落顏點亮了燈,眼神有些驚惶:“大小姐,奴婢不小心發現了表小姐的事,隻是,也有些怕,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事?”蔣瞳看著她:“你別害怕,你隻管說就是了。”
“奴婢去河邊沒有發現有賣花的就回來,想著去後牆剪些芙蓉花就是了,可是奴婢在那裏竟然看到了表小姐,和…和姚展在一起。”
“啊。”蔣瞳驚叫出聲:“你沒有看錯嗎?”
“雖然暮色有些深了,可是落顏一點也沒有看錯,表小姐今天穿的衣服是水紅色的,也隻有她才穿得這麽鮮豔,怎會看錯人呢,而且那姚展今日也是很早就來了府裏。表小姐和姚展,他們,他們。”落顏臉紅透了:“他們抱在一塊兒,奴婢真的是有些嚇著了,生怕他們看到就趕緊躲起來了,回來剛好小姐在正房用膳,表小姐也在那裏了,所以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鍾離,真是,真是氣死我了。”蔣瞳一抓拳頭敲打在桌上,又氣又惱地說:“姚展是什麽樣的人,而且她是什麽身份,都已經訂了親,卻是個沒羞沒躁的,居然在蔣府裏做出這等叫人不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蔣府的聲名就丟了,別人不知還以為是蔣家在促成她和姚展的事情,那怎麽跟韓家交待?真真是氣死我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表小姐要是這樣住下去,那真的會生出事端來的?”落顏有些著慌地問著。
“姚展現在是我父親的門生,蔣家他倒是隨意可以進出前院,後院守門的是誰,不是說要嚴看守管,這後院可都是女眷,居然讓姚展這麽一個男人進來,合著也是把我母親的話當成是耳邊風了?”
這事必須得治,若是不治的話,那以後還得了,這後院豈不是成了姚展想進就進的,如此這般,她安能還能住得安然。
“奴婢問了,今日守後院和前院中門的是舒姨娘那的人,是個姓杜的婆子。可是,也尋不了緣由來治她,若是今日之事捅出來,反而也不是,小姐,這該如何辦啊?”
“我有辦法治她,有些人若是不整治整治,就不把母親的話放在眼裏,收些好處的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一個府裏的規矩,也就是讓這些散漫之人給慢慢腐敗的。”
她氣得很,今日真不處理,那還會有明白的,她防不了鍾離與姚展的羞恥之行為,但是她必須防著不能在她蔣家再發生。
“快拿筆墨紙硯來。”
“是,小姐。”
蔣瞳寫了幾行字,悄聲地跟落顏說:“你叫紅柳去扔在西牆那裏,悄悄的不要讓誰看到了,再讓毛娘子放隻雞出來,也扔到那裏去,然後假裝讓紅柳和毛娘子一塊去西牆找雞,人越多越是好。”
“知道了,小姐。”
“你叫人暗裏看著那杜婆子,不讓她得到什麽風聲走了。”
“嗯,奴婢都明白了。”
蔣瞳望著窗外的漆黑的夜,風呼呼地刮著,似在知曉今晚不會太平靜,但是若是她優柔寡斷,往後出了事,那當真會釀出大禍來。
誰想去做壞人,誰想利害的聲名傳出去,端也是必有因的。
叫來個小丫鬢,讓小丫鬢去正房那守著,若有什麽事都不必去驚憂了母親,若是母親知曉了離妹妹這些事,也不知多痛心來著。
她對離妹妹,也真是失望得緊。
明明離妹妹是知曉她對姚展是不屑一顧的態度,明明都已經定了親,說過對姚展絕了心思,可是卻還是這般的不自重。
她真不知如何去說她了,好說歹說可人家完全不放在心上,過份的話自已也說不出來,畢竟自已也是閨閣女子,不曾婚配。
照著她說的那般做,毛娘子和紅柳去尋從灶房裏逃出來的雞,在抄手遊廊裏剛好遇上了給蔣大小姐送茶水的落顏和一個丫鬢,於是落顏就一塊幫著尋。
在西牆那裏尋到了雞,自然而然地,也發現了那張紙。
然後就自然地到落顏將紙遞到了蔣瞳這來,這蘭苑裏的燈火點得亮煌煌的,蘭風也帶著鍾離過來了。
鍾離有些迷糊地看著這陣仗:“瞳姐姐,你這是幹什麽啊?”
蔣瞳也不語,隻冷冷地坐在那裏。
毛娘子和紅柳將那今日白天看中門的杜婆子給押了上來,手一鬆開,杜婆子就跌落在地上,一身的酒氣撲鼻而來。
蔣瞳擰起眉頭:“你是杜婆子?”
“老奴正是,大小姐,這,這你叫人把老身帶來作甚,老身,正正困著。”
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可見喝了不少。
“作甚?我且問你,今日到中門落鎖之前,都是你在那裏值守的是不是?”
杜婆子努力在回想著著,好像想不起來了。
蔣瞳一怒:“倒還是不清不楚的,蘭風。”
蘭風上前來,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不客氣地潑在杜婆子的臉上:“在大小姐的跟前,還不清醒一點答話,喝成這樣,成何體統。”
“這,府裏也沒說不能喝酒啊,況且老身也是落了鎖沒事了才小喝的。”杜婆子甚是不服:“大小姐你總不能因為老身喝了些酒,就把老身從床上拉起來訓一頓吧,老身喝些也是不當值的時候小喝了幾杯而已,舒姨娘當家的時候,但凡處罰都有個緣由的。”
“還提舒姨娘,當真……。”蘭風聽得氣怒。
蔣瞳抬起一隻手,阻止她再說。
冷冷地看著那杜婆子:“你說我平白無顧叫人將你帶來這裏,是打憂了你的安睡是不是?杜婆子,我且問你,今可有放誰進內院來?”
杜婆子想了會才說:“沒有的事,夫人早下令,不得讓外院的人隨意進出內院呢,今日就沒有外院的人進來過。”
“可當真?”
“自然是當真,老身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大小姐可別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老身的頭上。”
蔣瞳就冷笑:“我瞧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你且看看這是什麽?”
她將一張紙扔在地上,那杜婆子揉揉眼:“大小姐,老身可是不認得字的,這寫些什麽?”
鍾離也湊近一看,然後嚇了一跳:“瞳姐姐,這是?”
“你別說我欺你年老不識字的,讓表小姐念給你聽聽。”
鍾離看了蔣瞳一眼:“這,瞳姐姐,你怎的叫我念呢,這是你們的家事啊。”
“你就念吧,別讓杜婆子覺得是我屋裏人多欺負了她。”
“表小姐,你就念吧。”蘭風也說。
鍾離清清口,有些下不了台,於是便照著紙上的字念:“山中有水,水邊有蘭,其花靜靜,花香幽幽。”
心下卻暗忖,這不過是一張紙,寫的一些字,瞳姐姐這是想幹什麽。
蔣瞳瞪著那杜婆子:“你可聽清楚了?”
“老身是聽清楚了,可是這也不是老身寫的啊,老身壓根不認得什麽字,就別說寫了?大小姐,你這究竟是要幹什麽啊?老身被你身邊的丫頭硬拉出來的時候,也把屋裏的人驚醒了,許著一會舒姨娘也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