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是去爬狗洞了
慢慢縮，縮到蘭風後麵去，但願這個小惡魔看不到她。
“小小姐，奴才一會就來陪著你玩可好，現下，真的不行啊。”小安子哭著一張臉。
“不行，誰還能比我重要。”孟藍兒一把拉開小安子要瞧他身後的是誰。
蔣瞳和蘭風嚇了跳，竟都齊齊轉過身去背對著孟藍兒。
孟藍兒就冷笑：“帶著二個女的來呢，也不知是不是找大夫人的，你們拿的是什麽，給我？”她霸道地指著蘭風提著的籃子，然後叫身後的婆子：“去給我搶過來，躲躲藏藏的跟個做賊一樣，把她們轉過來，我看看是誰這麽大膽，見了我還給我個屁股看的。”
“孟藍兒，你皮又癢了是不是？”一聲厲喝，止住了孟藍兒的放肆。
這聲音，應該是孟子牧的，蔣瞳心裏鬆了一口氣，但也不太敢抬頭看。
“父親。”孟藍兒也嚇了一跳，趕緊撒嬌地說：“你怎麽來了，藍兒還想去看你呢。”
她身後跟著的人，也都趕緊給孟子牧行禮。
“又去哪裏了？”孟子牧皺著眉頭：“看看你自已這樣子，成何體統。”
孟藍兒眨著眼睛：“沒去那呢，我總不能是跑到街上去玩吧，這圍牆這麽高的，我又爬不上去。”
“小小姐是去哪裏了？”孟子牧問下人。
一個婆子顫聲說：“回大人，小，小小姐…是去爬狗洞了。”
“噗。”蔣瞳一個忍不住，竟然笑了出聲，覺得失禮又趕緊捂住嘴，坐是笑意真的是忍不住。
孟子牧也有些無語，這孟藍兒，可真是讓他丟臉了。
“父親，我沒爬出去，我真的沒出去的。”孟藍兒還在反駁。
不過孟子牧卻不想再聽她狡辯，冷聲說：“把小小姐帶下去，寫一百個大字才能吃飯，否則你們所有的人，都跟著她一塊餓肚子。”
“父親，你這是想弄死我。”孟藍兒哭叫著：“這怎麽行？”
“帶下去。”孟子牧冷聲說。
丫鬢婆子不敢拖緩，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孟藍兒下去。
抄手遊廊變得安靜了起來，孟子牧淡淡地說：“蔣小姐，你可以轉身了。”
蔣瞳忍住笑，轉過身來，朝孟子牧行了個禮：“蔣瞳見過孟大人。”
孟藍兒那小惡魔的行徑，叫她忍不住笑，可是見這孟子牧卻是不動聲色如平常一般，倒是叫蔣瞳佩服他的鎮定。
或者，孟子牧是習慣了吧。
“你是來找我祖母的吧。”孟子牧問了一聲。
蔣瞳點點頭：“嗯，是啊。”
“小安子，帶去壽安居。”
“是，少爺。”
小安子不敢停留，帶著蔣瞳和蘭風趕緊就去壽安居，孟子牧看著她們走得越來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這孟藍兒，今兒個可真是讓他丟臉，他得去看著她，免得她又出來做混世，再看到蔣瞳來了，指不定又還說些石破天驚的話，那這個膽小的蔣瞳，就真的不敢再到孟家來了，祖母也會失望得緊。
楊素得了消息，早早就出壽安居的大門等候了，看到蔣瞳來了喜得眉開眼笑的：“蔣小姐，你來了，快進來。”
孟老夫人隻留了貼身的丫鬢婆子在屋內侍候著，室內的君子蘭開得正鬧，橘紅色的花就像火焰一般，比屋裏擺著的那些貴重之物都要顯眼。
孟老夫人的精神氣色也好了許多，看她來了臉笑得眼眯了起來：“瞳丫頭，你來了，怪不得今兒個就覺得高興，總覺得有好事兒，快，坐這裏來。”拍了拍身邊的位子，讓蔣瞳坐得近一些。
蔣瞳笑著行了個禮：“老夫人，蔣瞳來看看你老人家了，可有準時吃藥用膳的。”
“可有呢，你瞧，我這不好些了？”
“倒了是好多了，老夫人，我帶了些糕點，還有月仙樓的雞爪子，鴨掌，雞翅膀來看你老人家，也不知你愛不愛吃的，都買了些。”
“你買的，我怎會不愛吃，也隻有你才這麽有心思的了，就是我家那瑤丫頭也不見得這麽有心思想著給我買這些東西。”
“老夫人過獎了，唐二夫人也是極孝順的。”
楊素親自端了茶上來：“蔣小姐，請用茶。”
“謝謝嬤嬤。”蔣瞳隻敢半沾著墊子坐，半點不敢托大。
這紅梅白瓷的杯子十分好，端在手裏隻是微微的溫慰著手心，格外的舒服。
她將茶放在桌上，又取出個深綠色的抹額：“天氣越發的冷了，瞳瞳給老夫人做了個抹額，但是做得不好，老夫人莫要見笑。”
孟老夫人拿起一看：“怎會做得不好，可真是細心至極呢，瞧瞧這針腳可真是細，我越看越是喜歡，這顏色也是我喜歡的，瞳丫頭，你可真是可人兒啊。”
蔣瞳讓孟老夫人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哪裏，老夫人見笑了。”
孟老夫人很高興：“你這丫頭，繡功也極不錯，往後啊，我就戴你做的這個抹額。”
蔣瞳垂眸笑：“老夫人高興就好，我還怕老夫人不喜歡。”
“但凡你做的，我都喜歡來著。”
“老夫人，你身體好些，我就放心了。”
孟老夫人拉著蔣瞳的手，忽然歎了口氣問：“瞳丫頭，老身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啊，老夫人？”
“老身聽說你父親有個門生，是今年秋闈的才子。”
蔣瞳點點頭，也不隱瞞：“是的。”
孟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此人還是防著點好，走得近了可會沾得一身腥，你明白老身的話嗎？”
蔣瞳頗是無奈：“父親的事，安有我這個做女兒能左右得了的。”
“你說得倒也是，不過瞳丫頭，往後有什麽需忙的話，你隻管來孟家找我。”
“謝謝老夫人。”
“你喜歡這些蘭花是嗎？”孟老夫人看到蔣瞳總瞧那些開著的蘭花便笑道：“若是喜歡，我便差人挑了好的送去你府上。”
“不用了，老夫人，我就看看也就行了，老夫人你這擺著挺好看的。”
“你這丫頭，就是老跟我生份來著，別人到我這來，總恨不得從我這得些好的東西，你倒是好，就是連幾盆花也推拒的。”
蔣瞳故作狡黠地說：“現在擺的是君子蘭，我要是要了，可若下次再來，又擺些更好的，那我豈不是不好意思開口跟老夫人要了？”
說得孟老夫人也笑了：“你啊，真會說話。”
這蔣瞳，真是越來越深得她心，不僅有自已的堅持，也會說話，拒絕也叫人聽得心裏舒坦的。
蔣瞳回到府裏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鍾離，正一個人坐在紫薇花樹下在看著書，也不知是不是看得入迷，她走得近了都沒聽到。
蔣瞳叫蘭風別出聲，慢慢走近，調皮地用雙手捂著鍾離的眼睛柔聲說：“猜猜我是誰啊？”
鍾離冷哼地說：“哪來的小蹄子，居然敢這樣戲弄本小姐，是想要我去我姨母那裏告上一狀，將你打發出去嫁了人麽？”
蔣瞳一笑，鬆開了手：“哈，離妹妹你可真是的，是我啦。”
“瞳姐姐，是你啊。”鍾離下書轉頭看她：“你這是去哪了？我來你這裏卻撲了個空，還以為你會回家呢？”
“出去走走了，鍾離，你來好久了嗎？怎麽沒見你的丫鬢，是不是你一個人來的啊？”
“是啊，你都不在，我無聊死了，離姐姐你出去可帶了什麽好吃的，像那些月仙樓的鴨掌啊，雞爪子啊，味道就不錯。”
蔣瞳戳鍾離的額頭：“你啊，一味兒就想著吃的，我不知道你來了，可什麽也沒有買呢，你要是餓了，我就讓毛娘子給你煮碗麵吃，或者吃個揚州炒飯也很不錯的。”
鍾離嫌棄：“我才不要呢，我來這看望你，你居然用麵和剩飯打發我，瞳姐姐，你也真是的，你天天好吃好喝的什麽也不愁，可我來了讓我吃那些小家子氣的東西，你卻是越發的小氣了。”
“哎喲，不會生氣了吧，你不愛吃就算了嘛，不過我是覺得不錯就跟你說說而已。離妹妹，你看的是什麽書啊？”
“我無聊啊，就去秀碧那裏拿了本抄的經書看，這用梅花小簪抄的經書可真是叫人驚歎，你看看，每一個字寫得秀美無比。”
“是哪個大家抄的？”蔣瞳好奇地問。
不過看那紙張與墨跡，似乎也沒有很久的歲月沉澱，應不是曆久保留下來的物品。
“我看看啊，這後麵還有個印章，有一個敏字，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以梅花小簪名傳京城的張夫人吧。”
“張夫人？”
“是啊，刑部張淳山的媳婦，寫得一手極好的梅花小簪，也不寫別的，就時而抄些經書而已，不過所流傳出來的也賣價不菲，那張夫人姓鬱，祖藉也是揚州的呢，你居然也沒有聽說過。”
蔣瞳覺得有些耳熟，她也曾聽人說過，好像母親以前跟父親提過一個叫鬱堂的人，也不知和這張夫人有沒有什麽關係？
“我是真不知，不過這字也寫得真好，我秀碧妹妹就總練梅花小簪，可能也是偏愛這字就買來當字貼練寫。”
正談著，門房的人進來：“小姐，外麵送了好多的君子蘭，說是送與小姐的。”
蔣瞳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蘭風。
蘭風點點頭：“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是誰送來的啊，難不成是誰家貴公子看上了咱們的蔣大小姐，我也去看看。”
“哪有啊，離妹妹，離妹妹。”
這鍾離說風就是雨的，一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蔣瞳想要拉都拉不住她。
追到門房那裏去，就看到蘭風正叫人搬著幾盆碧葉橘花的君子蘭進來，後門都還來不及關上。
“咦，人呢，我看看。”鍾離竟然不顧及身份，追了出去。
蔣瞳心一急，也跟著出去要拉鍾離回來。
不過看到送蘭花來的馬車已經走出巷子了，也看不到是誰家的馬車印記的。
不過蔣瞳想，孟老夫人即然叫人隨後送了蘭花來，自然不會多有聲張讓人知道是孟家的，畢竟前段時間母親親自去孟親王府退還了孟老夫人送來的禮物。
孟老夫人看著年紀大了，但是心思卻是細膩得緊的。
“可惜，遲了一步呢。”鍾離遺憾地進來，還問門房的人：“是誰家送來的，可看到了？”
蘭風就笑：“表小姐，你就不要為難門房的了，是純夏縣主讓人送過來的，她知曉我們大小姐喜歡蘭花，差人送了些過來。”
“是啊，你，你別胡想那些了，真討厭來著。”
“我也喜歡蘭花啊，純夏縣主怎麽不送我一盆啊，看看這些君子蘭可都是極好的，葉子圓潤花色鮮亮，那都是極品，一盆都價值上百兩銀子呢。”
“啊，這麽名貴來著啊？”蔣瞳一驚。
地上擺著五六盆漂亮的君子蘭，盆盆都挑不到什麽毛病，看來是精挑細選後才關來的。
“你喜歡，你就搬二盆回去好了。”蔣瞳大方地說。
“那謝謝表姐了，我看著就喜歡來著呢，純夏縣主對表姐可真是好啊，這麽好的也送這麽多來，不如我們明兒個去永寧候府看望純夏吧，順便看看她繡了多少了？”
“哦，那好吧，也好些時候沒有去見過她了。”蔣瞳覺得還是去好，哪怕是跟純夏私下說一聲，統一了口徑為好。
現在謊言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啊，純夏應是可以為她掩飾一二，可是純夏問起緣由，那卻又不知要怎生說。
唉，不管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孟老夫人是一翻好意她知曉的，看著這花，也覺得愧疚，總覺得老夫人對她很好，送她很多好的東西，可是她卻不能回報什麽。
即然收下了，也這般糊弄了鍾離，這花就索性大方地收下了，叫蘭風送了二盆去母親那裏擺著賞看，二盆放在自個的房裏，餘的叫人搬上鍾離的馬車，到時讓她帶回去。
二人攜手一塊去正房，蔣瞳看著母親一臉沉重地坐桌邊揉著頭部，走快二步上前去：“母親，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適啊？”
蔣母擠出一笑：“瞳瞳，離兒，你們來了，沒事，隻是有些困倦了。”
“是不是府裏的雜事太多了讓母親傷神，母親，瞳瞳就跟著你打理著吧，也不讓母親為這些事多操勞了。”
“也不是，隻是沒睡好有些困倦而已，蘭風搬的是什麽啊？”
“哦，母親，這是純夏縣主送的君子蘭，瞧著很漂亮，就搬二盆來母親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