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臉春風得意的笑
可是顏色還是鮮明著,不比前世嫁人後,一旦睡得不好,整人個就像失了色彩的醃菜一般。
“小姐。”門外有小丫鬢在叫:“夫人請你去一趟正房。”
是母親跟前侍候的小銀子呢,蔣瞳趕緊站起來:“好,我這就去。”
小銀子領著她去正房,才走到那廊下,就看到母親急急從外麵走了進來。
蔣瞳回頭迎了上去:“母親,你找我?”
“小銀子,你去灶房那邊幫著把茶端上去吧。”
“是,夫人。”小銀子躬身下去。
“母親,是不是有什麽要事?”蔣瞳放輕了聲音。
蔣母四下看看,這才壓低聲音說:“瞳瞳,你曾跟母親提過姚展這人,今天他到府上來了,竟然被你父親收為門生,也不知是走了什麽旁門左道,他與咱們蔣家可是素昧平生,怎的就忽然讓你父親收為門生了。我聽你說那人心術不正,便叫了丫頭讓你過來告知你這件事。”
看來蘭風聽說的,並非是假的了。
蔣瞳擰著眉:“母親,你不用擔心,想必他也不敢動什麽歪心思的。反正瞧到他,也不必多搭理他的。”
“瞳瞳。”蔣母牽起她的手:“你也別想得太多了,聽說你昨晚很晚才睡,但即是醒來了,就跟我去見見那些夫人。”
“是,母親。”
蔣瞳便跟著母親,到了外麵的廳室見那些官家夫人,午膳後蔣瞳和母親送別那些官家夫人的,送走最後一拔長舒了一個氣,疲累地和落顏往回走。
誰知在垂花門那裏就看到了姚展,他一身白衣如雪,本就長得不俗,如今功名加身,整個人越發的風采無比,襯得身後雕廊畫彩都黯然無光的。
或是蔣瞳看到他,卻隻覺得惡心。
這人怎生就像是蒼蠅一樣不死心,還越發的想方設法來接近蔣家。
“蔣小姐。”姚展行了個禮,一臉春風得意的笑。
蔣瞳冷臉,垂下眼瞼看著腳下的路,不想理會他。
但是走到跟前了,他卻不退不讓的,還站在那裏。
落顏怒了,瞪著他:“喂,姚公子,你姚家沒有教過你什麽是禮儀嗎?這樣堵著路可真是失禮。”
姚展不以為意地笑道:“蔣小姐,姚展今生有幸,能做令父門生,實在是高興不已,故此失禮了。”
“這與我有何相幹。請借個道。”蔣瞳冷淡地說了句。
可是姚展卻還是不讓,而是笑道:“往後也便能與蔣小姐常見得一麵,多說些話了。”
“放肆。”後麵傳來一聲厲喝:“姚公子你這般對我家瞳姐兒無禮,別怪我將你趕出蔣家,往後不得再登門一步。”
“母親。”蔣瞳看到姚展的身後,母親帶著丫鬢站在那裏冷厲地說話,整個人鬆了一口氣,越過姚展跑到母親的身後去。
“夫人。”姚展趕緊行了個禮:“都是小生多喝了二杯,仰慕小姐的風華這才這般失禮的。萬望夫人莫要責怪。”
“小銀子,去,把這事告訴老爺,這樣的事,我可不想再在府裏看到,也不想我的瞳姐兒受驚了,落顏,你把這張夫人落下的衣服趕緊送出去,別讓張家的下人久等了。”
“是,夫人。”二個丫頭各自分頭行事。
“夫人。”姚展趕緊哀求:“還請夫人莫要見怪,都怪我,多喝了二杯,看到蔣小姐就想來說幾句話。”
不過蔣母還是不理會她,與蔣瞳轉身就走。
走得遠了些這才不悅地說:“這個姚展,我越發覺得就像是投機之人,也不知怎的,你父親怎生就收了他為門生。”
“母親,你也別置氣,總這些事也不是咱們能作得了主的,隻是瞳瞳看往後還是嚴令後院守門的人,不能讓外人隨意入出。”
“母親會交待傅管家的。不過,母親卻擔心……。”蔣母說著就沒說下去了。
“母親擔心什麽啊?”
“沒什麽。”蔣母拍拍她的手:“你也累了,回去小息一會吧。”
“嗯,母親你也回去休息會吧。”
蔣瞳送了母親回去,這才回蘭苑,坐了下來卻覺得疲累萬分,以後姚展隻怕會借著這層關係,越發在蔣家更多的出入了,能見到的機會,就越發的大,而且那人的賊心很大,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更出格的事。
歎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趴在桌上。
用晚膳的時候,有個婆子過來請她一塊到書房用膳,蔣瞳還是拒了,那婆子也沒有走,站了會又說:“老爺還有句話讓奴婢告訴小姐,說今日姚公子喝多了二杯失態了,讓小姐和夫人別放在心上,姚公子一表人才,文章品學兼佳,不會是個不知禮儀之人,姚公子也發誓往後不會再這般失態。”
蔣瞳將拳頭抓得緊了些,指尖掐在手心裏有點痛。
父親啊父親,怎生就對姚展這般的好感,哪怕母親叫人將今日他無禮之事告之,卻還在為姚展開脫。
那姚展就那麽好嗎?真是糊塗了。
在外麵總能被姚展纏著,現在倒是好,連府裏也變得不安全,姚展能自由進出蔣府,可真是叫她睡也不安穩。
也不知姚展給父親灌了什麽迷魂湯啊,這世上果然最怕的就是有心思的人,而且姚展心思狠毒,無利而不往,隻怕想要做什麽,很難達不到。
難道就真的要讓姚展越發的登堂入室,又重蹈了前世的事,娶自已為妻麽?
又是一夜沒有怎麽睡好,可這一次卻是精神欠缺的緊了,恰巧姨母帶著鍾離來了,她又得強打起精神來陪著。
才喝了一盅茶,傅管家就過來了:“夫人,司馬夫人派人送來貼子。”
“喲,這可是個好事兒啊。”姨母笑眯眯地看著那貼子。
蔣母打開一看,也笑道:“說明兒個去她府上賞花,芝瑤,明兒個你和離兒也一塊去。”
“這不太好吧。”鍾母笑了笑:“也沒請我們的,我們要是去了也太唐突的。”
“倒沒什麽,這司馬夫人也是個好客之人,你們一塊去她肯定會高興的。”
“母親,咱們也去吧,我聽說司馬媛是個十分端雅的女子,隻是身體不甚好,也不常出來走動,一直都不認識呢。”鍾離來了興趣。
“好吧,就你整天不喜歡著家的,老喜歡跑來跑去的。”鍾母取笑她。
“母親,哪有呢,人家頭幾天一直廢寢忘食的繡佛相,可真的是累壞了,你看看我的手指,都腫了。”
“離妹妹,那佛相可有送到純夏縣主那裏去?”
“瞳姐姐,你放心吧,我一繡完就馬上叫人送去了,這事不會耽擱著的啦,也很快就會繡好的,後麵的人都不用繡多少,能趕得上青蓮庵建好之前完全做好。”
蔣瞳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瞳姐兒,你今日是不是身體不適啊,看你沒精打采的?”鍾母關切地看著蔣瞳問。
蔣瞳趕緊搖頭:“沒呢,隻是入了秋,可能有些不適應沒睡好。”
“入了秋也燥冷了些,可也得注意著別惹上了風,要不然可有得難受的了。”
“是,謝謝姨母關心。”
鍾離雙眼滴溜溜地轉:“瞳姐姐,我送給你的那梅花,可有要開花的樣子啊?”
“怎麽可能,現在才入秋呢。”
“去看看吧,去看看吧。”說著就起身,拉著蔣瞳也起了來。
二人出了去蔣瞳就看著她笑:“你是坐不住了吧,扯到梅花那裏去,你倒也不覺得可笑。”
鍾離拉著蔣瞳在涼亭裏坐了下來:“嗬嗬,我也沒有指望騙得她們,不過出來透透氣好啊,瞳姐姐,我聽我哥哥說你父親收了個得意門生,是誰啊?”
“你即然知道這件事,那你不知道是誰?”蔣瞳有些狐疑地問。
鍾離搖搖頭,一臉迷糊的樣子也不像是騙她,可見隻知這麽件事,卻不知是誰。
“瞳姐姐,你快告訴我是誰啊?我聽我說了,那人就認定了你父親,就想拜在你父親的門下,便是更能扶助他前程的人想要收他為門生,他都婉拒了,隻說仰拜你父親學問,但是我問,我怎麽也不肯說是誰呢。”
“即然豐年表哥不說,你就別問了,合著跟我們也沒有多大關係是不是?”
“什麽沒關係啊,嗬嗬,瞳姐姐,你可真是單純啊,你父親從來不收門生的,可是今兒個卻是收了,你就不猜想一下你父親的心思嗎?”
“我能猜到什麽?”
“哎喲,瞳姐姐,我求你別這麽總什麽不在意的好不好啊,你想想啊,你都沒有個弟弟的,姨父收了個得意門生,還不也是為著你打算啊。”
“胡說。”蔣瞳激動得站了起來。
鍾離嚇了一跳:“瞳姐姐,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啊?”
“你休要再胡說這些,不然我生氣了。”
“不說就不說了罷,犯不著這麽氣來著。”鍾離趕緊哄著:“我也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姐姐,妹妹看著姚公子和姐姐倒也是很登對的,若是父親有意將姐姐許給姚公子,那也是才子佳人的佳話啊。”忽然蔣秀碧就從轉角處的桂花樹裏轉了出來,手裏提著個籃子,站在那裏淡淡地說了句。
蔣瞳的臉一沉:“妹妹你倒是喜歡偷聽牆角嗎?”
“失禮了,姐姐。”蔣秀碧方方地上前來,行了個禮這才說:“隻是秀碧一直在那樹下撿花,是姐姐和表姐不曾發現我罷了,秀碧聽得表姐這般說,也多嘴插話了,望姐姐不要生氣。”
“姓姚,什麽姚公子?”鍾離一敲頭:“我怎麽腦子轉不過來啊。”
蔣秀碧捂嘴一笑:“表姐想來還不知呢,是姚展姚公子啊,如今京城哪還有誰不知他大名啊,又生得一表人材的,姐姐長得如花似玉,與那姚公子還真是天生一對呢。想必我父親收他為門生,也是有這麽個心思的。”
蔣瞳變了臉:“秀碧,你一個閨閣女子,怎的說出這些話,也不知羞躁,若是讓外人聽了去,隻會說我們蔣家沒有管教好你。”
是故意提醒她,她隻是個姨娘生的庶女吧,蔣瞳總是這般的不將她放在眼裏,蔣秀碧眼裏恨意生起,但是身邊的丫鬢拉著她的手:“二小姐,姨娘還等著二小姐的桂花做桂花糕呢。”
她將籃子抓緊了些,聲音平淡地說:“姐姐,表姐,你們聊著,秀碧先去下去。”
“瞳姐姐,這,怎麽是姚展啊?”鍾離也有些傻眼了。
蔣瞳淡淡地點頭:“是他,但是你記著,我可不想再聽你胡說八道半句的。他是井水,我是河水,永不想犯。”
現在她也明白,為什麽母親的擔憂了,但希望父親真不要這般的糊塗。
鍾離還有些糊暈暈的,站在涼亭裏還在思索著。
這瞳姐姐怎生就這麽好的運氣啊,什麽事不用操心半分,多的是人對她供著護著,那姚展如今名聞京城,還拜在她父親的名下,這層意思也就很明顯的了。
不過瞳姐姐,似乎是真的很不喜歡提到姚展一樣,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多少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想著能嫁給姚展,那比嫁給一些靠祖上蔭封的二還要風光啊,往後那姚展的前程,可謂也是鮮花著錦的。
她眼都盼不來的,可是瞳姐姐卻是屑一顧,當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真叫她好生嫉妒來著。
搖搖頭,她複又回到正房去找母親,聽得母親跟姨母高興地說:“我倒也聽說過那孫哲航的,難得那司馬夫人相中了瞳姐兒,明兒個去了司馬府上,我倒是也好好替你們把看把看,要是人品相貌俱佳,是樁好姻緣啊。”
“也得瞳姐兒應了才是,你可先別說出去了,免得瞳姐兒知曉了羞得無地自容的。”
鍾母滿口答應:“那定是不會說的,姐姐啊,照我說你也是太寵著瞳姐兒了,兒女親事那是父母說了算,你隻有這麽個女兒,難不成你還會害了她不成啊。”
“話不是這麽說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這當中也有多少的哀怨,往後的日子可不是做父母的為兒女過。”
“可哪個父母也想兒女好啊,難不成瞳姐兒想嫁個寒門小子,你合著還答應,看著她去受罪受苦不成啊。”
蔣母就笑:“嫁得再好,可是不是個良人,嫁過去日夜受煎熬的,那跟跳入火坑也沒什麽二樣。”
“好好好,姐姐,我是說不過你,但希望明天那孫公子,還能入得了你瞳姐兒的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