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這個給你拿著玩
“不行。”蔣瞳氣喘喘地扶著柱子：“你起碼得給我泡二杯，不許叫丫頭泡，要你自已去。”
“行咧，我最近學了煮茶，我就去給你煮，比那泡的還要入味呢。”
盧夫人吃完了和母親出來散步走著，蔣瞳走了過去行禮，盧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她說：“瞳姐兒，改也到我們府上來玩，我府上雖沒有韓府那麽多花花草草的，但是書卻是極多的，很多孤本珍貴的字貼什麽都多，你父親是內閣大學士，聽你母親說，你往時也是喜歡看看書的。”
蔣瞳含笑，輕應：“好啊，謝謝盧夫人。”
“真是有禮數。”她誇讚，然後又從袖裏拿出一個玉佩：“這個給你拿著玩。”
“這怎行呢，萬萬使不得。”蔣母趕緊拒絕。
蔣瞳也說：“盧夫人的好意蔣瞳謝謝了，這玉佩怎能收，母親，我去看看鍾離煮茶煮得怎麽樣了，你們慢走。”
趕緊就閃人，這盧夫人一時之間對她很嚴苛的樣子，可是這會兒又是這般的禮重，她極是反感的。
回去時候盧夫人又邀約說去寺裏上香，但是母親卻說：“最近隻怕不得空兒，要不，你們去吧。”
姨母拉著母親的衣服：“也隻是上香，不用走太遠的地方，無妨的無妨的。”
待到盧夫人和塗夫人走後，姨母就說母親：“你怎的了啊，姐姐，你還看不出盧夫人的意思啊。”
母親看了過來跟她說：“瞳瞳，你先到車上去吧。”
“是，母親。”蔣瞳上了馬車，沒多一會兒母親也上了另一輛馬車，這才出發。
姨母還在後麵叫：“姐姐，可記著了哦，一定得抽出時間來。”
回到府裏下了馬車，蔣瞳與母親在遊廊裏往裏走，母親卻跟她說：“瞳姐兒，我瞧著那盧夫人並不是個好相處的，我看，算了吧。”
“母親覺得不妥，便不妥。”蔣瞳一笑。
蔣母卻歎氣說：“過日子，卻也不是少年夫妻感情好便是罷了，若是府裏的長輩極挑剔，往後的日子也會過得十分艱辛的，你打小到大母親不舍得讓你受半點的委屈，也不想你往後受什麽委屈。”
“母親。”蔣瞳低低地叫一聲，將母親的手執得更緊：“我也要與你說一件事呢，姨母她，她似乎有個打算，想要讓洛雪嫁到城西一個跛子家去做續弦，那人好酒又愛打人，正妻受不了就上吊自盡了，膝下的兒子差不多都和洛雪般大了。”
蔣母驚訝得不得了：“這，這怎麽可能，洛雪可還小，才十二歲呢。”
“說是也不明媒正娶什麽的，用轎子抬了過去就得了，放在那馮家先養二年先。”
“糊塗，這算是怎麽一回事，豈不是把自已的女兒往絕路上逼？”蔣母氣憤：“我倒是沒有聽她說過，你姨母就隻是說那秦家有個嫡女，長得十分的好，若是你豐年表哥能考個舉人的，她也有底氣去秦家提個親的。”
“馮家那跛子就是秦家當家主母的嫡親胞兄。”蔣瞳跟母親說這其中的緣由。
“這斷斷是不能的，不是把孩子給毀了反，洛雪可是寄在你姨母名下的，也是她的女兒啊，她這個沒腦子的，也不知是聽誰這般的掇使。”蔣母聽得來氣兒：“也不想想這事真的傳出去或是洛雪有什麽個事，她的聲名就全敗了。”
“洛雪求著我幫忙，我想也隻有母親能幫得上了，她哭得真的是可憐，我覺得這事，我忍不下心不管。”
蔣母順順她的發：“你放心吧，這事我肯定要說的，也得給你姨母敲打敲打了，我看她就使勁地給鍾離定親，給豐年定親，她想讓豐年娶秦家的女兒，秦家就拿此要脅著，想要鍾家給個女兒給那跛子做續弦，也不想想鍾家的女兒才多大啊，還生這般的心思，家風也不見得多正，這門親事不要也罷，再說了，豐年是她生的，洛雪也是叫她母親的啊，怎能這般毀了個女兒，成全一個兒子，那豐年往後一輩子還有什麽顏麵站得直的。”
“母親，那改明兒我去見離妹妹，順便告訴洛雪，讓她不用擔心。”
“你姨母這般，著實糊塗極了，可憐了那庶女了知曉這些肯定是難過極了，我定要你姨母收回這些餿主意。”蔣母歎口氣：“瞳瞳，那盧夫人那裏，你也不用去多想著，母親覺得也不急，多看看才行。”
“嗯。”蔣瞳輕應了一聲。
正好第二日田莊裏又送了些新鮮蔬果過來，她就讓落顏和紅柳一塊送了些過去給鍾府，也給洛雪傳個話的。
園子裏的葉子逐漸染上了黃意，蘭風陪著她在繡著要送給母親的繡裙，九月中就是母親的生辰，還差些就可以做好了，她打算再給母親再做鞋襪的。
以往晴娘都會給母親做好這些，但是現在晴娘不在府裏了，她得給母親多做幾雙才行。
做得極累的時候和蘭風出來走動走動，就遇上了那舒姨娘，蔣瞳不想跟她說話，轉頭就要走。
“瞳姐兒，正好我要去找你呢。”舒姨娘叫住她：“正巧你在這裏，也省得我多走二步了，我這身子可沒恢複好。”
“我瞧著姨娘身體卻是極好啊。”氣色還有些紅潤了呢。
舒姨娘笑笑：“大抵是年輕底子好罷了，瞳姐兒，姨娘跟你說件事，宅裏得添置些東西，老爺那書房也有些陣舊了，趁著現在天氣好，想著再重新修一修，老爺想著再建個宅子起來，得耗費些銀兩。”
蔣瞳一笑：“姨娘，你還真是不懂得規矩，這府裏當家的人是母親呢，你怎生與我說這些來著，中饋一事要支出收入的，你找我母親便是。”
“你母親不是身體不好麽，想著不打憂了她，跟你說說。”
“我母親挺好的，姨娘你有什麽事，隻管跟我母親說吧，哦，父親要做宅子什麽，我想父親也會跟我母親商議吧，沒理由讓你一個姨娘中間來傳話的，這要是傳出去也叫人笑話了。”
“瞧你說得，不過是些小事而已，我這不也是閑著替老爺操操心。”
蔣瞳就笑了：“舒姨娘你這麽閑著，我母親下個月就生辰了，照著一些規矩，如今入了秋，你也得給我母親做些鞋襪的吧，姨娘就算是手拙也無所謂，我母親不穿出去外麵就是了。”
舒姨娘的臉色變了，冷冷地看著蔣瞳。
蔣瞳又笑：“舒姨娘你是不是不知道做一個姨娘就得有著做姨娘的姿態麽？”不是正室，就不要擺著正室的架子，仗著父親的信任喜愛，還總是欺淩到她和母親的頭上來。
和蘭風複又回去，蘭風有些氣惱地說：“小姐，老爺可沒有提過呢，也不知她是真想這樣，還是怎的，瞧著倒是想著法子掏空夫人的家底。”
“若是父親真想的話，我想，他會跟母親提的，舒姨娘的話，不用理會她。”
落顏回了來：“小姐，東西都送去到鍾府去了，將你的帕子也親自送給洛雪小姐了。”
蔣瞳就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離妹妹沒有說什麽吧。”
“表小姐說了洛雪小姐幾句，說她別總找你要東西，不過洛雪不姐也沒有生氣，看著帕子還朝我笑著點點頭。”
“鍾離真是的。”她無奈地搖搖頭，幸好洛雪已然明白了她送帕子過去的意思。
這離表妹啊，就隻允許自個對她好，不允許自個對她那二個妹妹好了，有時還真是霸道得過了。
“哦，對了，姨夫人還送了我們幾盆黃金菊，紅柳正在搬呢，說給小姐你和夫人瞧瞧，還讓奴婢跟夫人說，莫要忘了過二天去積潭寺裏上香。”
“那你叫紅柳送幾盆過去我母親那裏擺放著。”
舒姨娘跟她說過那些事之後，蔣瞳都很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這二天都很安靜，舒姨娘也沒有去母親那裏請示什麽的，置於要建個宅子的事，就像沒這麽一回事一樣。
父親似乎也忙碌了起來，許是因為馬上就要放榜了，諸多的公事在身，她算一算，也是好些天沒有見到父親了，傍晚去請安，小廝都攔下說父親累了，已經歇下了，她知道，父親可是能是不想見她的。
到了約定的那天，姨母生怕母親會找個理由不去一般，早早就過來了，鍾離跑到她房裏來說：“我母親真是煩啊，要我陪著她去積潭寺上香，那裏可一點也不好玩。”
“你就什麽都想著玩的。”
“瞳姐姐，對了，洛雪那死丫頭怎麽就跟你要帕子啊？”
蔣瞳低頭整著衣服：“隻是條帕子，她見我繡的蘭花漂亮，想學學唄。”
“你不用搭理她的，閑著沒事了她。”
“鍾離，我給你的，是不是比帕子要好得多。”
鍾離抬頭，有些愕然地問：“怎的了？”
“我隻是想跟你說，洛雪是你的妹妹，你別當她是外人一樣，你也得寬和些對她。”
“嗬嗬，那你呢，你會對蔣秀碧好嗎？”鍾離挑高眉頭看她。
“那不一樣的。”
“蔣秀碧是姨娘生的，是庶女，洛雪也是啊，有什麽不一樣，我不喜歡她也不行啊。”
“秀碧要是有洛雪那般聽話，要是她願意跟我親近，和洛雪對姨母一樣孝順，我肯定會對她好的，鍾離，她娘不在府裏，她得依附著你們，你這個做姐姐的，就多照顧著點，也不是什麽吃虧的事。”
鍾離卻淡淡地說：“我可沒有你這麽好的心思，反正我挺不喜歡她的，瞳姐姐，你也別說我了，快點整理好出去啦，咱們早點去積潭寺上完香，就可以去逛逛，聽說錦繡坊最近有種積絨的料子十分的好，不如買些回來做衣服。”
“好吧，紅柳，你留在屋裏。”
“是，小姐。”
出了去姨母正好也與母親一塊走到了抄手遊廊，看著她就笑：“瞳姐兒，今兒個怎麽不穿你那件好看的裙子了。”
“姨母，這天氣都越來越冷了。”
“嗬嗬，你瞧我這腦子老是不經事的。”
蔣母看了她一眼：“你是越來越不經事的了，瞳瞳，你與你離妹妹坐一輛馬車吧，我跟人姨母坐一輛，我有些話和你姨母說說。”
“是，母親。”
許是秋闈大考之後，諸多的人都出門上香，求神保佑的。也有許多的公子哥兒成群結伴著出來遊玩，小小的積潭寺也好是熱鬧。
積潭寺有幾個不大不小的積水潭，積潭寺也是因此而得名，前麵綠蔭成林，秋高氣爽的風一吹，就沙沙的作響，不過積潭寺的香火今兒個卻是旺盛，薰得叫人都不太敢走近。
蔣瞳在裏麵呆了一會，眼就被薰得快睜不開了，淚止不住直滑下來。
蔣母看得心痛：“瞳姐兒，你和你離妹妹去外麵走走吧，這裏煙太大了。”
“嗯，母親，你們也仔細著眼睛，我和離妹妹先出去。”
在水潭裏用帕子沾了水，細細地擦著眼睛。
鍾離看得搖頭：“瞳姐姐，你也太嬌氣了點，就這些香火，居然薰得流這麽多的淚，你看看我，我可半點事也沒有。”
“那你回去再薰一會吧。”
“別啊。”鍾離笑嗬嗬的：“裏麵有什麽好玩的，不過我母親好像被你母親說教了，現在說話都不敢大聲一點。”
蔣瞳也忍不住笑：“你啊，可真是的。”
“瞳姐姐，你看。”鍾離指指水潭外麵的咱上，一行幾人正走向寺廟裏：“盧夫人也來了，那個年輕的公子，應該是她的二公子盧俊飛吧，聽說考得不錯，現在那盧夫人走路都帶風的。”
蔣瞳細細地看著那跟在盧夫人身邊少年，深藍色素麵錦鍛袍子，身長玉立，有一股子文人的清傲之氣在眉間。
這個盧俊飛，倒是長得還行，隻是，凡事也是講究個緣份吧，他母親卻是太挑剔的，她聽母親的就是了。
蹲下身去用帕子沾了水，輕輕地擦拭著眼睛。
鍾離看了看：“好了，再擦的話，你的眼可腫得像核桃一樣了，你看外麵也有些賣小玩意的，我們不如去看看吧。”
蔣瞳搖頭：“我可不愛看那些，你去吧。”
“瞳姐姐，你有時可真無趣。”她吐吐舌頭。
“請讓一讓，請讓一讓。”清脆的聲音挺熟的，蔣瞳抬首看去，有個束著黑發的女子拉著滿車的石頭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女子在推著，是霍楚楚還有她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