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得多下心思才是
蔣母安慰她:“你也別害怕,平日裏怎樣就怎樣,別人相看你,相中是別人的事,我卻覺得我不僅僅看的她的公子人品,才學,還得看看盧夫人是如何的一個人,畢竟真的生活可是一大家子的事,我可不想我的瞳瞳往後過得辛苦。”
“母親。”她羞羞地叫一聲:“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的。”
“好,母親不說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晚上看書別看得太晚了。”蔣母兒妹妹可是極好的。”
塗夫人聽得笑意越發的濃切,蔣瞳覺得那盧夫人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將自已從頭到腳就掃了個遍。
“這繡功可真是厲害,瞳瞳,哪些是你繡的?”
“姨母,這些是我繡的,外麵這個極好的,是林家小姐繡的。”蔣瞳指著上麵的繡好的地方,將自已繡的指出來。
“你繡得比林家小姐的要差,得多下心思才是。”盧夫人忽然說了一句。
塗夫人趕緊就說:“哪裏,都挺好的,人家瞳姐兒可跟林家那比不得,林家小姐們可都是有太後身邊繡功最好的人指點著,哪能一樣啊,我看著瞳姐兒繡得也是極好的。”
蔣瞳一笑:“謝謝塗夫人的誇讚。”
“刺繡的時候,就得一心一意定下心來,不能穿得太是華麗,裝扮要簡單。”盧夫人聲音揚高了點。
蔣瞳笑笑:“是。”
“我教你們,是為你們好。”盧夫人又說了一句:“我家的庶女,我從不允許她們戴金插玉,以顏色媚人者,最最為低,你們可記住了。”
鍾離與蔣瞳麵麵相覷,不過在長輩麵前,也隻能都應下。
待到她們一走,鍾離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的天啊,這盧夫人是教坊司裏來的嗎?怎麽一來就對我們指指點點的,穿得好看還得罪她了不成。”
蔣瞳低頭將針線收起來:“該說的我也跟你說了,你可得記住了哦。”
“知曉的啦,瞳姐姐你放心吧,我靜心在家裏繡,過些天我們就一塊送到純夏縣主那裏去。”
“好啊。”
蔣瞳去淨手出來,鍾洛雪示好地在外麵等她:“瞳姐姐。”
“洛雪。”蔣瞳一笑:“你怎的在這裏啊。”
“等瞳姐姐呢,瞳姐姐,剛才看見你帕子上的花繡得可漂亮了,可不可以抽空教一教我,不費多少時間的,我把線準備好了,你隻要指點我一下就可以了。”
蔣瞳挽起她的手:“沒事,你喜歡我就教你,這帕子也給你吧。”她將那百花爭陽的帕子給洛雪。
洛雪趕緊拒絕:“這不可以的。”
“表姐給你,你拿著就是了,隻是一條帕子而已。”
洛雪好是感動:“瞳表姐,你真好。”
蔣瞳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沒有做什麽呢。”
洛雪帶著她走向房間,進了去蔣瞳並沒有發現桌子上很是幹淨,也沒有繡籃和布料什麽的,但是鍾洛雪卻是朝她跪了下來:“表姐,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其實是想求你一件事。”
“這是怎的,別跪著,快起來說話。”蔣瞳去拉她。
“表姐,求求你救救我吧。”她嗚地就哭了。
蔣瞳拉不動她,隻得蹲下身去與她平視:“洛雪妹妹,你怎的這般說法,若是有什麽事,你隻管告訴姨母就是了。”
她搖頭哭泣著,淚珠大顆大顆地滑下來:“表姐,我實在也沒有法子,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才來求你的,母親她,她想要將我嫁給城西馮家的跛子做續弦,那人聲名極是不好,經常喝酒打人,還愛賭,膝下有兒子女兒,兒子都差不多跟我年紀相仿了,他的原配受不了老是挨打,難過之下上吊死的,我不若鍾離姐姐是嫡女,母親肯定會為她著想著,我也沒有鍾棋那樣有親娘護著,為了女兒怎生也要豁出去。我的生母早不在府裏,母親如今想把我嫁到馮定,我是好害怕,可我也沒有法子反抗啊,若是這事真的定下了,那我也還不如一根繩子上吊了結了。”她越哭越是傷心。
蔣瞳拉起袖子輕輕給她擦著淚:“乖,洛雪你別哭了,這樣的人家,姨母斷斷不會去想的,你也別聽府裏的下人嚼舌根,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胡說八道的。”
“不是的,瞳姐姐,是我在母親後窗下麵偷聽到的,母親跟人商議著這事,是有這麽個打算,母親說我現在年紀還小些,傳出去也不太好,而且那人才死了媳婦,馬上續弦的話,也不太恰當,那婆子就說,那怕什麽,反正隻是個庶女,也用不著去明媒正娶的,趁著晚上用個轎子抬了就過去在馮家養個一二年也當是有些感情,反正我生母也不在府裏的,怎生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不是的。”
“這,也不太可能吧,姨母也不是個糊塗的,怎麽會這樣啊?”蔣瞳也理解不過來了。
洛雪挺乖的,一直不爭不搶,也不會嫉妒鍾離,在府裏安份地呆著不生,姨母不至於對她看不過眼啊。
“母親看上了那光祿寺秦家的嫡姐兒,那光祿寺大夫人姓馮,是城西馮跛子的親姐姐,母親請人去說親,那秦夫人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隻是說現在還憂心於她胞兄的事。然後那婆子就這麽一說,母親也有這麽個想法了,瞳姐姐,你就可得救救我啊,我也沒有辦法才跟你說,父親那邊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他什麽時候回來。”
哭得梨花帶雨般的傷心,蔣瞳細細地抹著她的淚:“別哭洛雪,我會跟我母親說說這事,讓我母親去說說姨母萬不能這樣,洛雪妹妹,你也別想太多,到時有什麽消息,我再告訴你,可好?”
她點點頭:“嗯,謝謝瞳姐姐。”
“看眼睛都紅了,今兒個可有客人,快去打點水來洗個臉的。”
蔣瞳看了一眼洛雪的房間,很是小,而且很是簡單,也沒有過多的什麽裝飾。
現在覺得自已真的是很幸運的,母親這麽的疼愛自已,從來不曾委屈自已,親事什麽的,也肯定要自已願意了才會點頭。
安慰地將洛雪的頭發順好:“洛雪,我保證,我一定會跟我母親說,一定會讓母親勸姨母的。”
洛雪點頭,雙眼紅腫得緊:“嗯,謝謝你,瞳姐姐,我也隻能相信你了。”
“你看,你都叫我瞳姐姐了,還謝來謝去的,多生份啊。”
中午用飯的時候,洛雪和鍾棋都沒有出來,她和鍾離陪著幾位夫人一塊用飯,塗夫人看著那螃蟹就笑了:“這剛到吃蟹的時候,你們鍾家的這蟹可也真大啊。”
鍾母眼角裏掩不住的得意:“這也是我金陵娘家差人送來的,年年都不曾落下,不過我姐姐和瞳姐兒不甚愛吃,所以就都送我這來了。”
盧夫人就說:“哪有愛不愛吃的,即是長輩送了,怎的也是要吃的。”
“嗬嗬,哪有你這樣的啊,人家不愛吃,難不成還要逼著吃不成啊,這蘿卜青菜,還各有所愛呢。”塗夫人和著氣氛:“蔣夫人你和瞳姐兒不愛吃那就便宜我們了,我們就可以多吃些了。”
蔣母一笑:“你多吃些便是。”
盧夫人似有不滿地看著蔣瞳,蔣瞳添別的菜一直都沒有碰螃蟹,她有些忍不住說話了:“在我們府上啊,上也好,下也好,廚房做了什麽菜那就吃什麽,可沒得這般說不愛吃就不碰的。”
蔣瞳心裏不樂意了,不過她自已是晚輩,也不好說什麽。
桌子底下鍾離輕輕地踢她的腳,偷偷地笑了一下,也很反感那盧夫人說的話。
“瞳瞳,多吃些魚。”蔣母夾了些魚給蔣瞳:“你姨母特地照人按著揚州的做法來做的。”
“謝謝姨母。母親,你也嚐嚐,這魚挺好吃的。”
蔣母就笑,又夾了一筷子給她:“好吃就多吃些。”
“你們母女的感情可真是親厚,叫人看得羨慕啊,我那寶兒啊,老是不喜歡跟我一塊吃飯呢,我跟她說二句話,她還覺得委屈了一樣。”塗夫人看得感歎。
“我隻有瞳瞳這麽個女兒,恨不得掏心挖肝對她好呢,她喜歡吃什麽我這做母親的自然知曉,你們在我怕她局促了,就夾些菜給她,讓你們見笑了。”
“蔣夫人這般倒是不好的。”盧夫人又說了一句:“會讓孩子嬌慣了。”
蔣母用帕子優雅地擦擦唇,溫和地說:“雖然我寵疼著我的瞳姐兒,不過她也是個極懂事的,我不會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也不想委屈她什麽來著。”
她說得淡淡的,手裏的筷子又舉起,再給蔣瞳夾了塊魚肉,又給鍾離添了些菜,鍾離抬頭高興地笑:“謝謝姨母。”
母親說的做的讓蔣瞳明白了,這個盧夫人太嚴苛挑剔,母親不喜了,索性就擺明了態度,母親是不想她往後受委屈的。
心裏暖暖的,她看了母親一眼,母親也朝她溫柔地笑著。
“蔣夫人,揚州那邊也挺繁華的吧?”塗夫人好奇地問:“是不是在那邊長大的女子,都是像瞳姐兒這般水靈漂亮啊。”
“揚州也還可以,京城的人也稱那裏為廣陵郡,進出商船也多,但是跟京城卻是相比不上的。”
盧夫人也說話了:“我倒有個親戚,在揚州那邊也算是有些名望,家裏在最好的地方置了二間鋪子。”
鍾母就捂嘴笑:“盧夫人,要是細論起來還指不定是相識的呢,蔣家在那可也是顯赫的,蔣家的老祖宗往上追朔還曾封過候,你說那最繁華的街道上的鋪子,連著十多間的鋪子那都是我姐姐的。”
盧夫人有些怔然了,看著蔣母也沒說話。
“瞧你,說這些幹什麽?”蔣母瞪一眼鍾母:“快吃你的螃蟹吧,太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嗬嗬,是啊是啊,大家可別客氣,來,吃菜吃菜。今兒個難得的熱鬧,我也是舒了一口氣,我家豐年啊,發了奮的苦讀,反正考完了,好不好也就不管了,今年不行,也可以等來年就是了。”鍾母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盧夫人就笑道:“我們家俊飛倒是考得不錯。”
“這我倒也聽說了,盧夫人,我們在這裏先恭喜你了,你家的二公子金榜題名之時,你可是要請客喝酒的哦。”
“可別這麽說,這還早著呢,誰知道考得好還是不好啊。反正要是他能考個舉人我也一準兒請你們過去喝酒,可都要來哦。”
她雖這麽推說著,但是那一臉的神采飛揚,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知曉她的兒子考得極好的。
蔣瞳隻暗暗地看著,也不說話。
和鍾離先告退下去,鍾離長舒了一口氣:“吃個飯,弄得跟個經書一樣,把我都累死,那盧夫人倒是好笑,人家愛不愛吃什麽關她什麽事啊,她愛吃就吃,不吃就罷了,哪來的那麽多話啊。”
蔣瞳轉運著脖子鬆鬆筋骨:“豐年哥考得如何啊?”
“我哥啊,我看他回來還一直在翻書的,然後大半夜的忽然哈哈大笑,得意極了,第二天還買酒買肉回來,把我給笑翻了。”
“嗬嗬,那看來是考得挺好的。”
“是啊,你都不知曉考前的他像是瘋子一樣,簡直不分日夜地看書,我看他去考的時候那走咱飄飄然的樣子,都怕他撐不到考場呢。”
“有你這樣的妹子麽,居然這般說自已的哥哥,你也不好生幫幫他,哪怕是做些好吃的,滋補的給他也好。”
鍾離嗬嗬笑:“我自個的事都管不過來呢,我還有空管他,我覺得他就是去走走過場而已的,他覺得他考得好,可又不是他說了算的。”
蔣瞳忍不住說她:“你還真是個沒良心的,我說離妹妹,你現在還有什麽事管不過來的啊?”
鍾離垂下眸子:“也沒有了。”
“你不會還心裏七思八想的,還沒定個下來吧,我那日去了韓府,細細看了韓三公子,少年英俊,而且也是個性子比較溫和的人。”
“你喜歡他啊?”
蔣瞳一瞪她:“你再胡說,瞧我不撕了你的嘴,真是的。”
鍾離笑著跑得遠遠的:“我逗你玩的呢,哈哈。”
蔣瞳追著她打:“鍾離,你這嘴,遲早都會給你惹禍,我得先收拾收拾你才行,你別跑,站住啊。”
鍾離求饒:“好啦好啦,瞳姐姐,我知錯了,我去給你泡一杯龍井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