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是太過份了

  “知曉了，謝謝舒姨娘，舒姨娘慢走。”


  劉嬤嬤一關上門就氣得直咬牙：“一個姨娘也敢這樣折殺我們家大小姐，這舒姨娘也太囂張了。”


  “劉嬤嬤，你何必跟她置氣，她故意這般說，也許是有她的目的。”


  是試探吧，看她是什麽樣的性格，往後就好拿捏著。


  這一晚終於是睡得踏實了些，醒來滿窗亮晃晃的，蔣瞳責備地說：“都這麽遲了，落顏，你怎麽不早些叫醒我啊？”


  “夫人早上來過了，讓我們別叫醒小姐。”


  她居然睡得這麽沉，連母親來過都不知。


  “趕緊打水來，我一會去母親那裏。”


  落顏幫著她穿衣服：“夫人出去了，說去鍾府，中午會在那邊用飯。”


  蔣瞳略一思忖，想必母親是有事。


  “好吧。”她打個嗬欠：“明兒個起，真不能貪睡了，我昨兒個答應了給鍾離妹妹一個紫檀木多寶架，在揚州我慣用的那個你找出來，叫人裝好送到鍾府去。”


  “啊，小姐，你慣用的那個好像沒有帶來，實在是太多東西了，我記得不曾帶來。”


  蔣瞳笑笑：“那就罷了，你去找府裏管事的，要是蔣府庫房有合適的，就要了來，要是沒有，你就去支領了銀子找個巧工匠做個，答應了離妹妹的事，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好的，小姐。”


  落顏過了好些時候才空著手回來，一臉的惱恨：“小姐，這個姓潘的管事著實是太可恨了，她故意告訴我庫房倒是有個黑漆螺細的多寶架，說什麽是舒姨娘給未來蔣家少爺置辦的，我也沒跟她計較這些，便要支領買多寶架的銀子，她卻推脫現在月中，她手裏頭可沒有銀子，讓小姐你去問問舒姨娘，就一個多寶架而已，還得要讓大小姐你去求一個姨娘，真是太過份了。”


  明明蔣家也算是高門大戶，一個紫檀木架子，至於真的沒有這個銀子麽？


  蔣瞳無所謂地說：“你去我箱裏拿二百銀子出來，去外麵瞧瞧找個合適的，貴些也無妨，但是一定得好看，若是不夠，你再回來與我說。”京城的物價如何，她倒也不是很清楚，二百兩銀子在揚州買個上好的紫檀木多寶架，那是綽綽有餘。


  “小姐，這往後要是事事都是咱們自已份裏拿，那不是多少都得用光？雖然現在隻是個架子，可往後要是添置些貴重的呢，這舒姨娘總讓人說沒錢，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啊。”


  “不就是一個架子，別因小失了大。”母親現在已經在開始籌劃了，她不能讓舒姨娘動了防心，到時多生枝節。


  落顏歎口氣：“好吧，那奴婢去辦。”


  西暖閣裏，果香四溢，青瓷紅花的瓷盤著放著青梅與泛黃的杏子，舒姨娘執了個嚐了口，貼身丫鬢清風進了來，四下看看便合上了門輕聲地說：“姨娘，蔣大小姐那邊沒啥動靜，隻是派了個丫頭出去，我瞧著那丫頭拿著東西，估莫是裝了銀子去外麵找多寶架了。”


  舒姨娘眉頭也不皺一下，隻是淡淡一笑：“這蔣瞳倒是比我所想的要沉得住氣啊，不是說她在揚州那小地方是個率性而為的人嗎？我還等著她過來質問我呢。”


  “也許是沒有見過什麽世麵，隻是個養在那鄉下的人，到了京城性子也會膽怯的，她可不敢跟姨娘叫板來著。”


  舒姨娘一瞪她：“你別小看了蔣家在揚州的家業，那比這整個蔣府要大得多，日子也不知比咱們好過多少。”


  “再好過又怎的，可是老爺又不喜歡她們，等姨娘將小少爺生下來了，到時蔣家的基業可都是小少爺的，有老爺在，老爺必不會讓王氏將所有的嫁妝都給大小姐帶走的。”


  “那這樣子得到的，也讓人背後說話，我要的，也不會隻人家垂憐賞賜的那點兒。”她冷垂下眸子掩住裏麵的冷厲之色：“王氏今天去哪裏了？”


  “去鍾府了，我派了人跟著去，的確是去鍾府的。”


  “可得盯實了，不管是蔣瞳還是王氏，做了些什麽，叫下人去幹什麽，所有一舉一動都得告訴我，還有，去月裳繡坊定個幾身華麗的衣裳送給鍾太太，做二套適合鍾離的。”


  “是，姨娘，那我去了。”


  清風出了去，舒姨娘又拿了個青梅，才吃一口卻惡心得直想吐，索性整盤都扔了，不知怎的，心裏煩燥得緊。


  預計中要讓蔣瞳翻臉來大吵大鬧的局麵不曾出現，她有點不安。蔣瞳是嫡出的長女，在揚州也是被嬌養著，王氏也會教以規矩，禮數，可到了京城知道是她這個姨娘當家，也沒打算雙手奉上給王氏，這王氏忍氣吞聲求和顧著大局也就罷了，可是蔣瞳才十四歲的丫頭，懂什麽啊？也不是個柔弱的性子，怎生就不找上門來呢？


  “秋月，秋月。”她站起來叫喚著。


  可是連叫著好幾聲之後，一個棕色衣裙的丫頭才匆匆地走了進來，她揚高聲罵：“沒聽著我叫你麽，耳朵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