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早見閻王
盧小魚說的小聲,兩個漢子都沒聽見。
紫嫣一直拚命掙紮著,她看見盧小魚微微發怒的神色,她聽見他淡然冷峻的聲音。
這一刻她不再掙紮。
撕的一聲,紫嫣的衣服被撕開。
一柄牛角的尖刀出現在她眼前。
“桀桀,很久沒吃過這麽肥的小羊了!”
“很久?”
這麽說來,他還吃過很多?
紫嫣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提到了半空,那羊角尖刀閃著銀光,在眼前晃來晃去。
手起刀落。
“桀桀,羊血要是浪費了,太可惜了…”這人話音剛落,隻見血花四濺。
染血的桃花似血紅的臘梅,隨著清風一吹,嬌嫩欲滴。
這一幕既豔麗又詭異。
提著紫嫣的手忽然鬆開,她撲在地上,手掌撐在血泊中。
她害怕的爬起身子,走到了盧小魚的身後,她不敢碰觸盧小魚的衣衫,她手中的鮮血可是會弄髒了他的白衣。
盧小魚道:“為什麽要吃人?”
提著紫嫣的那名漢子已經死了,盧小魚出手極快,劍一出,隻覺一陣風來,風過去,頭點地。
另一名漢子被這一幕嚇的撲倒在地,膽戰心驚:“三個月一粒米都沒有吃,若是不吃人?還能吃牛羊麽?”
怪不得一路走來,還沒看見過任何山野走獸,除了狼之外?
這個世道,狼和人一起搶食,人吃光了牛羊雞鴨,狼吃光了山間野味,等所有的食物吃完,狼就開始吃狼,人便開始吃人。
“死吧…”
盧小魚輕輕說了兩字,這名漢子便人首分離。
既然要靠吃人為生,不如早見閻王。
明明是要吃人,卻偏偏說是吃羊?
鍋中的水依舊在沸騰,白煙滾滾,既然盧小魚兩人能看見,別人也能看見。
兩人都沒有考慮過,還會有人靠近。
紫嫣看著這一鍋的青草,吞了吞口水。
餓到緊時,管它是青草還是白菜?
盧小魚將染血的土缽洗幹淨,勺了一碗清湯。
“喝點吧…”
紫嫣點了點頭,接過土缽。
……
盧小魚望向了身後。
這一下子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五人竄了出來。
其中四人盧小魚見過。
在雲繞鎮,雲來客棧中一同被天音教施酷刑的十九人中的其中四人。
這四人也恰恰是被盧小魚治好的那四位。
至於還有一位?
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壯漢,貌相微壯,額頭奇闊,盧小魚未曾見過。
隻聽人言:“盧兄弟你也在這裏?這兩人是怎麽了?”他指著兩位人首分離的屍體。
盧小魚淡淡的說了句:“吃人的家夥…殺了!”
說話這人是神拳門的,盧小魚並不知他名諱,當聽到盧小魚說吃人兩字時,隻見他睜大了眼看向了紫嫣。
他嘴角滴下了讒涎,伸出舌頭在上下唇舔了舔。
“桀桀,五日五夜一粒米沒有下肚,盡啃一些樹皮爛根……嗯……呃…這細皮嫩肉的,肥肥嫩嫩的…”
盧小魚見他雙眼之中射出饑火,不由冷哼一聲。
眼前的這兩具屍體難道不能讓他按下饑火?
盧小魚可不想多殺人,他不喜歡見血,若不是見了極其不爽的事情,他也不會出手。
那地上兩人便是他極其不喜歡的。
怎來形容那些吃人的人?
無法無天?
畜牲不如?
在盧小魚心裏沒有哪個詞可以形容,因為這種惡毒,是天底下最……
盧小魚想不到那個詞。
他眼前的這人,就像餓狼一般,咧開了嘴,牙齒閃閃發亮,神情甚是恐怖。
他的視線在紫嫣身體上下掃來掃去。
紫嫣的手想要握住盧小魚的衣角,卻始終不敢去握。
她隻覺得這是天底下最白的衣衫,容不下一絲肮髒。
她的身子抖抖顫顫,仿佛是在戰栗?
在餓狼的注視下。
忽然覺得白衣撲麵,他的手輕輕拍在他的背後,將她摟進了他的懷裏。
兩個手掌印出現在盧小魚雪白的衣衫上。
“啊”
她驚叫一聲。
那惡人的目光,也沒讓她這麽驚叫。
紫嫣知道盧小魚想要保護她,但她實在不願弄髒了他的衣衫,特別是這血,肮髒至極。
盧小魚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
他是怕髒,尤其是衣衫上染了鮮血。
神拳門之人道:“這小娃娃是誰?”
“妹妹…”
紫嫣仰頭看向盧小魚的側臉。
“哥哥?我這是有哥哥了嗎?”
紫嫣的聲音清脆幹淨,就像冰窟中滴下的水與大地輕吻時的那般。
神拳門之人冷冷笑了笑:“妹妹?哪裏是你的妹妹?我看你是想獨吞這個小娃娃才是!”
他向旁邊兩人打了個眼色。
這夜間兩道身影突然躍起,向著盧小魚的襲去。
夜風吹過,血腥彌漫在這片空間,那兩副屍體躺在那兒,有沒有人能發現,那脖頸處的劍痕?
那是極其擅長切斷的人,才能造成這樣的傷痕。
神拳門的人以為山野村夫被人殺死輕而易舉,但卻不知道他倆的死法。
………
前一刻還能聽到兩人躍至半空時發出的呼呼聲響,然下一刻,鴉雀無聲。
盧小魚沒有下殺手,他的木劍過處,對方頭頂的發絲各掉下一縷,在夜風中散成幾百或上千根青絲,飄著…月光下微亮,但卻是瞧見了。
快若閃電?
這四個字堪堪可以形容盧小魚的身形。
紫嫣的眼中,隻覺人影一晃,再仔細瞧時,她的手依舊按在那血手印處,似乎一絲未動?可卻明明感覺,他曾短暫的離開自己。
戰亂連連,曾經肥沃的土地變成了赤土千裏。
“大夥們都熬不住了!”
有人輕輕的道。
盧小魚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餓的難受,可就算快餓死了又如何?
吃人之後那就不是人,而是鬼!鬼自然要呆在陰曹地府。他有了吃人的想法,便是半隻腳踏入了地府。
“憑著當日的救命之恩,今日這娃也留你一份…”
盧小魚想要罵人,卻按下怒氣,心想你們這些也枉稱是人?
“若是你不配合,連你也一塊宰了,和這娃一起燉在這鍋裏。”
他們還是沒看明白,誰是羊?誰是狼?
以為盧小魚是趁著兩人身體還未落地,用了巧勁將兩人擊退,兩人胸口中掌,卻不見疼痛,可見這掌柔弱無力。
他們卻忽略了一點…
那幾縷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