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凶手
那書靈當時便在路上反過來扣住小西的手，任由對方將她帶走，溫柔的在她身後問道“主人，是不是想你的父親們了。”
小西聽對方這樣跟自己說話，就知道自己的心事早就已經被人給看穿了，她咬了咬牙，腳步放慢了一些，硬生生幹巴巴地反駁道“我才沒有”。
聽起來倒挺像是一個小姑娘，很倔很倔的樣子，書靈抿著自己的嘴唇笑了笑，也不揭穿她。
兩個人快步回到了酒樓裏，小西也隻是緘默無言的坐在床上。
“主人。”書靈向前挪了挪，坐在小西的身旁，將自己之前在街道上買的那些小包裹全部放到她的身邊。
這下倒是立刻給自己找到事情做了，小西盤起腿，在床榻上揣著自己買來的東西，心情就像是被一層又一層剝開的油紙，逐漸由陰霾轉成了晴天。
“你看！”小西一邊搖著自己手裏的這個小鈴鐺，一邊說道“果然是我的眼光獨到。”
這個小鈴鐺和普通的銀鈴鐺倒是不一樣的，表麵使用了鏤空的光球來進行製作，看起來更多像一個鏤空的普通的香囊，隻是上麵點綴的工藝十分耀眼。
誰也沒辦法聚集著一個圓圓的漂漂亮亮的小球球，小西看著這個小鈴鐺，抿著嘴唇笑了笑。
“還有這個，主人剛剛路過他們家點心鋪的時候，不是說想試試這個豌豆黃的糕點嗎？”
書靈捧著那糕點往前送，十分溫柔地向她解釋道“這個可是一直都放在我的心口處的，剛剛我還在想，主人突然在那小姑娘射箭的時候拽了我一把，會不會把這糕點給震碎了”。
小西愣了一下，看著油紙上包裹的一份兒黃的十分誘人豌豆黃，這是一個看起來變好看的糕點，吃起來的時候也是入口即化，豌豆黃原本的香甜，再加上少許的蜂蜜，真是又甜又鬆軟。
這個戲美中不足的是原本被切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且被小盒子裝的十分漂亮的糕點，像是被人壓到了，不如剛剛出爐的時候漂亮，外觀已經有一些變形。
小西眼睛裏一澀，這樣掉下眼淚來，卻硬生生的被自己給憋住了，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挑了一塊兒，嗚咽一口就要送進嘴巴裏去。
“挺，挺好吃的。”
小西把嘴巴裏的豌豆糕輕輕地嚼了嚼咽了下去，又挑起一塊送到書靈的嘴角“你要不要嚐一嚐？”
那書靈點點頭，伸出頭向前湊了湊，就著小西的手指將一塊糕點卷到嘴巴裏。
“是很好吃。”書靈眉開眼笑，下意識的討好著自己眼前的這個情緒不怎麽高的小姑娘“所以，你就不要不開心了好嗎？”
這下小西原本硬生生憋住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一行清淚，像是不要錢的水一樣悄無聲息的往下滑落。
“主人~”
“吾不會說話，也不會討人開心，可是~”
小西一聽到他說這種文縐縐的話便忍耐不住，將一塊糕點塞到書靈到嘴巴裏去，迅速地轉過身“我隻是眼睛裏進沙子了而已，我可沒有哭”。
書靈眨吧眨吧大眼睛還是搞不通人類的想法。
小西將自己摔落在臉頰兩旁的淚水擦了過去，裝作沒有一點兒事兒的模樣“哎呀，我真的沒事兒了。”
這句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的可信度，可是她的眼眶紅紅的，就像是一隻脆弱的小兔子，書靈隻是看了看，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全然理解人類的想法。
可是明明其他的書上不是這樣記載的。
書靈一邊想一邊又往嘴裏放了一塊糕點，手足無措起來。
自己的上一任主人在身邊的時候，很少會發生眼下這樣的情況，國師解總是十分睿智地向他解釋著生活之中種種的變化，兩個人一起見證著人間的滄海桑田，更是一對兒之交好友。
但是它是一本書，書的天命就是為了負責記載一段故事和一段感情，他不是人類，就算自己這樣的書是許許多多的人類撰寫出來的。
他是人類智慧的的結晶，可他並不是真正的人類。
小西哪裏知道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小公子如今還在自責之中，她回頭看一眼，玉冠青衣的小公子眨巴著兩隻像水一樣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像是兩把小扇子。
“不過，我當時的確沒有看到那小姑娘是刻意拉開弓箭的呀！”
小西沉思了一下“她應該真的隻是好奇吧，而且，按照那小姑娘站的方位和角度來說，應該不容易射到我們”。
想著當時的情景，小西越發感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實在是不可思議，她不由得皺起了自己的眉毛，還是不想不到為什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胸口，碎大石聚集在那壯漢的身上，可是在那壯漢的身後那看起來非常細小的一道身影，的確引不起旁人的注意，而那把弓箭擺放的角度來說，就算是不小心射了出來，按道理說，也不可能彎了個道兒，拐到自己的方向來。
小西越想越不可思議，她隻是發愣，也不知道是哪一環出現了差錯。
眼看著外麵的夜幕即將籠罩下來，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四周就像是零零散散的流螢一般，小西推開了靠近街道的窗戶，看著滿城的銀河。
“原來，這裏的夜色也如此的漂亮。”
小西托著自己的下巴，微風習習，讓人頓時心情大好。
“要不要下去逛一逛？”那書靈也來到了她的身邊。
“還是，不要了吧。”小西想到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可思議，誰知他的話音還未來記錄下，外麵半傳來了一陣極其枯燥的聲音。
“殺人了！！！”
“這裏有人殺人了呀！”
那樹林好像也在這片刻之間聞到了什麽特殊的味道，他眉頭一皺，和小西一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去看看！”
小西快速的跑到了樓下，走出了酒樓旁，隨手抓住一個行人問了一句“為什麽那麽吵呢？哪裏死人了？”
那些人像是看起來被嚇得不輕，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一個方向，目光中還有驚恐的神色。
“是好幾個人。”書靈感應到了什麽，反而補充了一句“應該是有好幾個人同時被殺了”。
那行人聽到這個公子的話，就像是被人找回來了，丟失的半個魂魄一般，慌不更迭點了點頭“說是一隊伍來這裏賣藝的，白天還好好的，一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五髒六腑都被人給挖出來了”。
小西眉頭一皺感覺到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十有是順著自己來的，索性對著那行人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又嚇得戰戰兢兢的，還有看起來就像是十足的看熱鬧的，三五成群地往外走，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自己看到的一種種一幕幕。
“嘖！這些人可真是，他們怎麽不去說書呀。”
小西一邊走一邊聽著身後剛剛路過的那人繪聲繪色的言論，搖了搖頭。
實在是他說的話太過於荒誕，不可信，這是一條大街，這一行人死去也沒有多少時間，而且這周圍倒是極少會出現一些大型的野獸，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這一行人就突然就被老虎給撕吃了呢？
若是老虎的話，難道隻是他們這些賣藝的人嗎？就不會被旁人所看到模樣嗎？
好家夥，這一路上走過來倒是聽到了形形色色的殺人的原因，有人說是為仇，有人說是為情，有人說是為才，更甚至有人說是一個瘋子，被妖怪附體殺了他們。
小西無奈的搖了搖頭，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頗具一些小規模的院子，而就在一個胡同口聞到了十分濃烈的血腥味兒。
腳下還有一些紅色的水跡，小西又往後退了一步，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水，而是從那屍體裏流出來的血液。
白天裏賣藝的那一行人數起來也不過是六七個，如今整整齊齊的睡在牆根邊，隊伍排得到還算是整齊。
“主人，再過一會兒衙門就該來了。”
書靈歎了一口氣，附在他的耳邊靜靜的說道“這裏沒有任何特殊的氣息，應該是屬於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
小西又往前走了兩步，順著那牆根兒往裏望了望，似乎看到了那在牆邊排著的十分斑駁的影子。
不，那東西也不不能全然被稱之為是一段影子，小西看著他們臉上懵懂的神情，幾乎於呆愣的看著自己的屍體。
“他們是？靈魂？”
小西望著牆角，對著身後的書靈反問到。
“對！”書靈扭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小西，這才開口解釋道“一般來說人死之後7天之內都會在他的身體旁徘徊，這個時候他們的思維屬於一種十分淺薄的狀態，直到7天的時光過後，才會徹底擺脫。”
“那，地府也才會在7天之後，來押解他們的靈魂嗎？”
“這七天就是民間百姓所訴說的頭七，他們會在人世間看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一眼，然後才會進入地府。”
書靈在一旁十分安靜的解釋道“隻有惡鬼才會被黑白無常羈押，他們都是一些十分普通的靈魂，隻要他們再回頭看過最後一眼，便會踏上前去黃泉的路。”
小西腳步向後邁了兩步，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屍體。
“看起來倒的確像是被某種爪力驚人的野獸傷到的。”
小西這是遠遠的站著，不願意再向前走一步“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而死的呢？”
書靈將小西慢慢的向身後拽，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旁邊的街道上“其實，這樣的傷痕不隻有野獸可以做得出來”。
“你是說？”
小西腦子裏飛快的開始運動起來，然後抓住他說過的話，補充了起來“我記得我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曾經看過一篇科幻電影，那個科幻電影的名字叫做金剛狼，說的是人和鋼爪一樣的東西結合起來，可以到達一種十分具有破壞力的地步。”
書靈點點頭。
小西細思極恐“可是如今這個社會裏像綱這樣的，重金屬是很難出現的，因為現在社會上的一些科技都不夠發達，按道理來說，眼下是做不出鋼的。”
書靈點點頭，臉色愈發嚴重起來“所以，我懷疑~”
小西往後退了一步，拽住他的衣角，抬起自己的頭向上看，飛快地搶答道“你懷疑這裏有穿越者。”
書靈點點頭“根據書上的記載來說，穿越並不是一件完全並不可能的事情，隻是概率太過於稀少。”
小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望著那小胡同望了一眼，冷笑了一聲“我們兩個人都忽略了一個人啊。”
“賣藝人群之中的那個小姑娘呢？”
書靈臉色有一些古怪“可是，這周圍真的看不到任何妖氣和其他的東西，不管是陣法，還是~”
小西看著那衙門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已經將這個小胡同給包裹起來，這才和自己旁邊的公子兩個人一起像散步一樣，走在回去酒店的路上。
他們的馬蹄聲聽起來也算是響亮，且有規則，小西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想到“會不會有可能是那個姑娘壓根兒就沒死，而是逃出去了？”
書靈點點頭，按照他的想法來說，這種事情倒是聽起來有道理。
“如果那巨大的撕扯是可以通過現代科技的技術來進行做到的話，為什麽他們不去刺殺一些高官，反而要拿這些人來做實驗呢？”
小西望著漫天的星辰。有一顆流星飛快地劃過天幕，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消失了。
“主人。”突然鼻子旁邊飄來一股極其熟悉的鬆墨香味兒，那書靈麵帶嚴肅“若是真的有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我們應該也辨認不出來了”。
“因為黑洞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外來侵入者原本的身體進入這裏，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個人在進入黑洞之後，必定沒有辦法接受黑洞裏的壓強，而被活活撕裂成碎片，那麽你一定意義上來說，必定是那個穿越者的靈魂在某個人的身體裏。”
“人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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