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玩弄
又過四日，洛雪夢身上的傷已是大好，秦默冰也沒再來找麻煩，淩弱水也無動靜。
王府靜謐得就像是一潭平靜的湖水，表麵風光無限、淨如明鏡，實則卻是暗藏洶湧。
“看來電視劇和小說什麽的，還是講得不錯的。”洛雪夢坐在鏡前，雙手托著下巴，深思遠遊，構思著自己要不要也寫個日記什麽的，回現代後還可以寫書賣錢來著。
“姑娘，今日定要好生打扮一番。”采薇拿著金步搖在洛雪夢的左邊比比，又在右邊試試。
洛雪夢嘟著嘴，晃了晃脖子，瞅了鏡中的自己一眼，道：“為什麽今天要這麽麻煩？我覺得我的脖子都快支不起我的腦袋了。”
“今日可是踏青節啊！每年今日，王爺都會帶著女眷在內城遊玩。”
洛雪夢這才發現自己還從未出過王府，雖然自己有這個特權，但總被亂七八糟的事情纏身，而且還不知道這個播種機究竟玩得是什麽名堂……
但是，今日當真是個好機會啊！
“哎呀，隨便哪一個都可以！”洛雪夢忽然來了精神，隨手插了幾根簪子就站起身來。
窗外明媚的陽光仿佛在像她招手，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陽光的懷抱，去嗅一嗅這四角天空外的清新空氣。
管他秦默冰是不是在發什麽瘋牛病，管她淩弱水是不是在密謀算計自己，隻要在這裏活一天，自己就該開心快樂一天！就當是來旅遊的，自己遲早都會離開，回到能上網、能看電視的家裏，這裏的一切……
“神馬都是浮雲啦！”洛雪夢伸展著雙臂，滿心歡笑地衝著陽光喊道。
采薇歪著頭，十分不解地喃喃自語著：“馬，怎會是雲呢？”
半個時辰過後，采薇伴著洛雪夢來到前廳，同眾人一般向王爺和王妃行禮後，丫鬟、小廝等皆留在了王府。而其餘美娘子，浩浩蕩蕩，簇擁著王爺和王妃，踏出了秦府的紅牆灰瓦。頓時，宛如天上的紅霞落入凡間，吸引了不少人駐足低語。
頭一次出門的洛雪夢，難免比別人更鬧騰些。她又是蹦又是跳的，恨不得把這小街兩旁的琳琅商品，都看進自己的眼睛裏。
這些東西在現代，統統都是價值不菲的老古董啊！
洛雪夢邊走邊瞅著，嘴裏還嘀咕道：“果然比電視劇裏的看著真實多了！”
她忽然竄到了一個小鋪前，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銅器，十分不解地問道：“老板，這是做什麽用的啊？”
“這是……”
“快走了！”卓霖月忽然拽了拽洛雪夢的袖角，示意她王爺和王妃已經走遠了。
“跟著大部隊，哪裏玩得盡興嗎？”洛雪夢嘟著嘴，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銅器，扭扭捏捏地跟在隊伍後麵，好像在踩螞蟻一般。
卓霖月卻湊了過來，道：“聽說王爺搜查了你的院子……王爺有為難你嗎？”
洛雪夢歎了口氣，不想今日的好心情就這樣被毀了，於是趕忙揮著手，岔開了話題，“我們要這樣一直跟著他們嗎？”
洛雪夢望著秦默冰，後者正精心為王妃和淩弱水挑選著飾物，其他妾室卻隻有默默羨慕的份。
“以前我從未擅自離開過，也不知王爺是否會發現。”
“走吧！”洛雪夢握住卓霖月的手，“看他們秀恩愛，還不如我們去玩我們自己的。”
卓霖月瞅了王爺王妃一眼，說不清楚為何要跟著洛雪夢走，或許隻是源於她對洛雪夢有一種特殊的信任吧。
她陪在洛雪夢身邊，從這個鋪子跑到那個鋪子，又從那個鋪子跳到了這個鋪子，手裏沉甸甸的，都是洛雪夢買的一些小玩意兒。似乎一切對洛雪夢而言，都是新奇的。卓霖月看著洛雪夢笑得這般燦爛，心情也格外好了起來。
“春芽蛋餅！我在家最喜歡吃這個了！你要不要也來一個啊？”洛雪夢站在小販麵前，使勁兒嗅著春芽蛋餅散發出來的油煎蛋的香味。
“這個，看起來好像不太幹淨啊……吃了會不會……”
“哎呀，你管那麽多呢！我們現代人吃地溝油、吃三聚氰胺都沒有事，你們古代又沒有這些東西，更不會有事的……老板，來兩個！”
“現代人，什麽是現代人？現代，是個地名嗎？”
洛雪夢一邊大口咬著蛋餅，一邊嘟嘟嚷嚷地回答著：“恩恩，是離這裏很遠很遠的地方。”
洛雪夢走街串巷，不得不感歎這帝京的繁華。
琳琅滿目的寶石首飾，簡直晃瞎了洛雪夢的眼睛；各地風味的美食都快撐爆了她的肚皮，早知如此，她就不吃早飯出門了；還有夾雜在來往人群中的俊俏帥哥，隻是，確實怎麽看都不如禽獸牌播種機。
洛雪夢歎了口氣，可惜身邊的那個帥哥播種機是個不定時炸彈！
走著走著，洛雪夢突然站在了一家鑲金嵌玉的店門外。
“醉生夢死？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帝京最出名的風花雪月之地。隻是，傳聞這裏麵十分頹靡，近年來名聲都不太好。”
洛雪夢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任何地方的青樓都不會有好名聲的。我一直很納悶青樓是什麽樣子的，我們進去看看吧！”
“可是……”
卓霖月還未說完，洛雪夢就已經拍響了醉生夢死的大門，“快開門啊！有沒有人啊！”
三聲過後，依舊不見有人來，洛雪夢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誰啊誰啊？一大清早的，奔喪啊？”大門“嘩”的一下就打開了，一個豐乳肥臀的女人頂著兩個沉沉的黑眼圈，皮膚鬆弛泛黃，舉著水煙杆，雙手叉腰——如果有腰的話——不耐煩地掃視了洛雪夢和卓霖月一眼，吐出一圈圈嗆人的煙氣。
“胖大媽，讓我們進去看看。”
“誰是胖大媽了？我是這醉生夢死的老鴇嬤嬤公孫柔柔，人家今年才十八歲。”公孫柔柔說著還十分嬌羞地別過臉去，卻又突然很霸氣地吼道，“我們店不接待女客！”
卓霖月忍著沒笑出聲來，可洛雪夢早已笑得支不起腰來。
“公孫、柔柔？還是公孫、肉肉啊？”
“怎麽？合著你二位是來砸場子的？”公孫柔柔一麵說著一麵吐了口唾沫，卷起了衣袖，“看老娘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我們隻是想來看看青樓裏麵是什麽樣子的。”洛雪夢說道。
公孫柔柔眉頭一皺，一巴掌就落向洛雪夢，卻被洛雪夢敏捷地躲開了。
“青樓是什麽樣？你要想知道，就進來脫光衣服，嬤嬤我看看，你到底適不適合幹我們這一行！”
說著，公孫柔柔從門後操出了一把掃帚，就拍向洛雪夢和卓霖月。
“我們隻是好奇而已啊！用不著發這麽大的火啊！胖大媽。”洛雪夢拉著卓霖月就跑。
“老娘說了，老娘我不是胖大媽！死丫頭，老娘看你往哪裏跑！”
公孫柔柔舉著煙杆和掃帚追了幾步，便氣喘籲籲地嚷著：“老娘才不是好欺負的，你是哪家的姑娘想來刺探我們醉生夢死的行情？想拆老娘的台，也不去打聽打聽，這醉生夢死在帝京是誰的地盤！哼！”
洛雪夢一邊跑一邊笑，卓霖月也開始笑出聲來，她心裏對洛雪夢的好感，越發濃厚。
隻是，街頭的三個小混混，卻把她們誤以為是醉生夢死的姑娘，於是在背街小巷處，攔下了喘著粗氣的她們。
“大哥，小弟常聽說這醉生夢死裏的姑娘床上功夫特別好，就是貴了點，看來我們今天倒是可以享用一頓免費的啦！”三個混混奸佞地笑著。
“你們、你們別亂來，我們可不是什麽醉生夢死的姑娘，我們是秦府的人。”卓霖月顫抖著捧上了手裏新買的飾物，“你們若要錢，這些都給你們……”
“哈哈哈！王府裏的女人？能承歡在秦默冰這個好色男人身下的女人，隻怕功夫比醉生夢死裏的姑娘還厲害啊！小弟們，哥兒我幾個，有福享了！”
洛雪夢一把將卓霖月護在身後，在現代她沒有好好教訓那幾個流氓，在古代她可是要雙倍奉還的！
她一把握住中間那個混混的手臂，一個過肩摔，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那個混混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直哼哼。
卓霖月嚇得跳到了另一邊，喊著：“雪夢，小心啊！”
她低頭轉身，躲過了一擊，乘勢飛腿一腳，定要踢得這個混混腦袋開花！
可是，她的腳忽然停在了空中，原本束手待斃的混混也睜開了緊閉的眼——
該死！古代的裙子太緊太長，她根本踢不上去！
混混大笑一聲，拉過洛雪夢的腿把她甩到了地上，一滴血從她嘴角滲出。
“雪夢！”卓霖月哭著就要撲過來，卻被小混混一把摟過了細腰，開始撕扯衣服亂摸。
“雪夢、雪夢，救我……”
洛雪夢咬咬牙，用手背抹掉了嘴角的血，歪歪倒倒地爬了起來。
“臭丫頭！”另一個混混掄起胳膊就重重地打在洛雪夢的頭上，一陣眩暈，洛雪夢失去身體的重心，趴在了一邊的牆上。
“丫頭，讓我們放過你可以，把你從秦府王爺手中偷來的東西交給我們，我們就立馬放了你們！”混混兒的老大說著側開了身子，讓洛雪夢能夠看見被蹂躪的卓霖月。
洛雪夢根本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她根本就沒偷過東西！
想罷，洛雪夢抬起手肘就打向那個老大，卻被後者穿過手臂，將洛雪夢的右手緊緊壓在了背後。
可惡！這具身體始終太小了，打鬥的力度還是不夠，加上這些複雜的首飾和裙子……
洛雪夢眼睛一亮，一把抓下頭上的金釵就朝身後的混混刺去，電視劇裏不都這樣演的嗎？
尖銳的金釵滴著血，她得意的一笑，可被她劃破臉的混混徹底被激怒了，隻見他摸出靴筒裏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來不及防禦的洛雪夢。
洛雪夢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卻遲遲感覺不到疼痛。便睜開眼來，隻見眼前的混混被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她的麵前，眨眼，卻又仰麵倒在了地上。
隨著卓霖月的一聲慘叫，另外兩個混混也都奄奄一息、僵硬地倒地不起。
卓霖月身子一軟，裹著襤褸的衣衫，低聲哭泣地跪在了地上。
洛雪夢卻失魂落魄地靠在牆上，手中的金釵也顫抖著從手中滑落。
好險啊！
“你到底要給本王惹多少麻煩？”秦默冰幽幽地轉過身來，“會兩下拳腳貓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嗎？”
“你怎麽會在這裏？”洛雪夢回過了神來。
秦默冰鼻腔冷哼了一聲，“立馬給本王滾回府去！”
洛雪夢揉著傷處，實在不想聽話乖乖地回去，可見卓霖月已近崩潰的樣子，便扶著卓霖月不再言語就朝秦府方向走去，心中卻盤算著回去要改改這些拖累人的衣服！
秦默冰負手而立，望著洛雪夢二人徹底消失在了人群中，才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扔在地上，“這件事情，你們做得很好，不過誰敢走漏一點風聲，本王便要你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是是是……我、我們這就消失……”混混裏的老大爬起來，顫抖地捧著錢袋，摟過兩個小弟就趕緊逃走了。
秦默冰理了理華服，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似得走出了巷子，望著洛雪夢消失的方向陰笑了兩聲，“洛雪夢，本王就不信東西不在你身上！”
回府後，洛雪夢命采薇傳來了王府裏的陳大夫，一直陪在卓霖月的身旁。
“月姑娘隻是受驚過度，身上也隻是少許輕傷，夢姑娘不必憂心。”陳大夫一麵說著，一麵寫下了藥房。
“姑娘也讓陳大夫看看吧。”采薇對洛雪夢說道。
洛雪夢卻隻是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兒的！”
躺在床上的卓霖月，用手輕輕推了推洛雪夢。
“我說不用啦……”洛雪夢站起身來，想轉個圈讓她們看看她真的沒事兒，可這剛站起來，就隻覺眼前一陣眩暈，人已經昏了過去。
怎麽就忘了，這原本就不是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