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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猜疑

  三娘被處死的消息傳出,事實真相得以明了。


  秦默冰也撤走了把守洛雪夢的侍衛,一直等在屋外的采薇迫不及待地就衝進了裏屋。


  “姑娘!姑娘!”采薇跪倒在洛雪夢的腳旁,哭的是稀裏嘩啦的。


  折騰了一日,精疲力竭的洛雪夢早就餓得是眼冒金星,她笑著拍了拍采薇的頭。


  采薇十分高興地說道:“飯菜早已做好了!奴婢這就喚人為姑娘端上來!姑娘慢些,奴婢先替姑娘上藥。”


  采薇對屋外的丫鬟輕喚了幾聲,便從櫃櫥裏摸出了一個藥瓶,輕輕地在洛雪夢的背上塗抹著。


  如今真相明朗,還了自己清白,洛雪夢也鬆了口氣,稍稍有閑功夫去思索今日諸多蹊蹺的事情。


  卓霖月與采薇前後腳剛走,那個色狼就衝了進來,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而且,禽獸來的時機也是剛剛的好。如果不是自己靈機一動,將計就計,那麽死的就不是許三娘,而是自己了。


  那麽這個色狼,又是誰教唆來的呢?


  不會是許三娘,她沒這個腦子,也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淩弱水!

  洛雪夢的腦子裏猛地就冒出了這三個字。


  的確也不是不無可能,三娘笨嘴笨舌的,留在淩弱水身邊隻會壞事。而機關算盡如淩弱水,怎會察覺不到自己好姐妹三娘那檔子隱晦的事情呢?


  如果這件事情不早點捅破,也許將來反而會被人利用,害了淩弱水自己,倒不如她先下手為強。


  如果這一計成功,便永遠了結了洛雪夢;如果這一計失敗,那就把三娘搭出去,也省了她的麻煩。


  “好一個淩弱水。”洛雪夢嘀咕道,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她心裏認定背後主謀就是淩弱水不假。


  此時,月朗星稀,淩弱水端坐在了自己院子的小花廳上,毫無睡意。


  原本備好豐盛的酒菜,慶祝鏟除了洛雪夢,不曾想計劃失敗。那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都被淩弱水一袖子揮到了大理石地麵上。


  “三娘遲遲沒來,我心裏就一直在嘀咕……”靜青挨著淩弱水,無奈歎了口氣。


  顧茵曼冷笑說著:“這也是許三娘自找的。姐姐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讓她不要接近褚秀閣,她倒是半句沒聽見去!害得姐姐的精心布局就此毀於一旦。”


  “不過,至少讓我知道了洛雪夢這丫頭有兩下子。”淩弱水狠狠一掌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是我疏忽,遭了她的道!”


  “姐姐也不用著急。長日漫漫,我們有的是機會!”靜青挑了挑眉梢,燭火映襯在她臉上,如狡黠的狐狸一般。


  且不提她們的詭計,隻說這洛雪夢飯畢後趴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裏的她終於回到了她熟悉的現代,隻是下場卻是……


  “雪夢啊,你已經喝了不少了,我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今天、今天是我生日耶,難得玩這麽開心,你們、你們先回去吧……我、我再玩會……”


  洛雪夢穿著墜有銀色亮片的抹胸超短裙,外披了一件皮草的小披肩,深深的溝壑若隱若現,超短裙露出她魅惑眾生的勻稱大腿,十二公分的細高跟鞋閃閃發亮,看著便引人遐想。


  她送朋友出了酒吧,自己又坐回位置,一口幹了一杯金酒。


  “小姐,賞臉喝一杯嗎?”幾個男人端著酒杯圍著洛雪夢坐了下來。


  洛雪夢毫不戒備,接過每人手中的酒,大多都是烈酒,也是一口幹,引起了一片歡呼聲。


  她今天真的很高興,高興得忘乎所以。


  “我、我不要回家!”洛雪夢手裏揮著皮草披肩,被這幾個男人架著,走出了酒吧,轉向了一條陰暗的小巷。


  “美女,我們不回家,就在外麵!”幾個男人陰陰地笑了起來,色眯眯地打量著洛雪夢。


  走了沒幾步遠,已經遠離了大街的繁華。洛雪夢被他們一推,腳下的高跟鞋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小妞兒,你是喜歡大爺我們一起上,霸道些,還是一個一個來溫柔的啊?”幾個男人用舌頭舔著幹燥的雙唇,摩拳擦掌,開始解開皮帶脫著褲子。


  洛雪夢扶著油膩的牆站了起來,迷糊地感覺有什麽灼熱的東西在摸她的大腿。於是,她飛踹一腳,就把眼前的一個人踹倒在地。


  “媽的,這女的真他媽野!”


  “野有野的味道,更刺激!”


  一群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洛雪夢的酒也醒了三分,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奮力反抗。跆拳道可不是白練的,加上這般尖銳的鞋跟兒,那些流氓也占不了上風。可就在洛雪夢快要成功脫險時,她不慎被腳下一個啤酒瓶一絆,額頭撞向了牆角……


  喘著粗氣,洛雪夢猛地從夢中驚醒。


  她依舊躺在古色古香的木床上,蓋著蜀繡鴛鴦的錦被,隻是背後濕了一片。


  洛雪夢穩了穩心神。


  是,她記得,這是她二十三歲生日的晚上。


  難道,就因為這樣,自己才會來到禽獸牌播種機的王府裏?

  她掀起被角,想支起身子,卻忽然發現窗戶上閃過一個人影不見了。


  她停下了腳步,是誰,在偷窺她?


  瑟瑟夜風,穿梭在竹林深處。四下無人,卻有一盞燈籠行進在黑暗中。


  半個時辰前,一位翩翩白衣少年側身立在秦默冰的書房外,看著秦默冰從遠處走來。


  “任務完成了?”


  白衣少年單膝下跪行禮,回道:“一切都如王爺所料。”


  秦默冰推開了書房,坐在了主位上,忽又說道:“這幾日,你且再替本王做一件事。”


  “王爺可有什麽任務?”


  “幫本王盯著一個人,洛雪夢。”


  白衣少年微微一頓,“可是王爺新娶的小妾?”


  秦默冰皺著眉頭,負手而立於南窗之下,一抹月光為他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恰似從月空中飄忽而下的仙人。


  “本王懷疑,她是夏侯桀這個昏君的細作!依你此行所見所聞,便可知夏侯桀如今明裏暗裏都在打壓本王勢力,隻怕還有更大的動作。而洛雪夢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前後判若兩人。並且,經過今日之事,本王發覺,她不同於尋常女子。


  “她打死都不肯承認的那股倔強和強悍,還有玲瓏婉轉的心思,處變不驚的態度,都是身為細作不可缺少的要素。她若為夏侯桀之人,本王必當先下手為強!”


  “屬下明白。”風起風落,白衣少年已消失在書房裏。


  那扇敞開的書房門,在風中咯吱咯吱作響。


  “洛雪夢,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秦默冰喃喃自語,伸手關上了眼前那扇木炭雕花的南窗。


  過了五日,連著的晴天,今日忽而陰沉了下來。


  青簷灰瓦的院子,沉沉地籠罩在灰蒙蒙的天穹之下。小徑兩旁的梧桐樹,在風中呼呼狂吠,地上的細沙小石也被大風卷起盤旋。


  “姑娘切莫站在這風口上了,還是回屋讓奴婢替姑娘換藥吧!”采薇為站在門口的洛雪夢披上了一件月紅藏金披風。


  洛雪夢身上的傷也好了七八成了,眼下卻也並未進屋,隻是不安地問道:“這幾個晚上你還是睡在旁邊的耳房裏嗎?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看見什麽人啊?”


  采薇搖了搖頭,看著洛雪夢一臉憔悴的樣子,催促著她進屋歇息。


  洛雪夢正要轉身回屋,廊下卻有丫鬟來報,王爺來了。


  什麽?禽獸來了?


  洛雪夢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屁股,他來做什麽?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他不會是心疼那個三娘,特地又來為難自己了吧?


  “王爺。”


  隨著周邊丫鬟的俯身行禮,洛雪夢才回過神來,斜睨了秦默冰一眼,冷哼了一聲,就一瘸一拐地回了房裏,好像秦默冰就是一團空氣。


  秦默冰命丫鬟們都退下後,就轉身合上了門,一步一步向洛雪夢走近。


  “本王特地來瞧瞧你的傷。”秦默冰一手玩弄著腰間的佩環,眼角掛著溫柔的笑意,聲音就像是冬日午後暖暖的陽光,暖化著那滿地的皚皚白雪。


  可惜洛雪夢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她十分不爽地白了秦默冰一眼,道:“傷在屁股上,你要怎麽看?”


  秦默冰眉梢一挑,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徒增了幾分魅惑的妖力,“你是本王的妾室,欲仙欲死、弄玉吹簫的事都可做的,怎得就看不得呢?”


  “你!”洛雪夢漲紅了一張臉,右手食指狠狠指著秦默冰,可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半點都說不出來,秦默冰的表情,說不出來的怪異。


  不曾關嚴的北窗吹進了一陣冷風,洛雪夢立於幔帳之旁,那輕飛的白紗柔柔地飄過洛雪夢的臉頰,勾勒出她立挺精致的五官。


  秦默冰握住了洛雪夢指著自己的右手,深情款款地看著隱在白紗後的洛雪夢,朦朧飄渺,宛若聖潔的白蓮仙子在吐納呼吸。


  “你用的何種香料,身上總是淡淡的香。不似濃鬱妖豔,令人煩悶不已,卻又總是勾人心魄,讓本王如何把持?”秦默冰摟過掙紮不已的洛雪夢。


  洛雪夢趕緊死死咬著牙齒,心想死活不能讓秦默冰又蹂躪自己。


  誰料,秦默冰隻是用鼻尖擦過了洛雪夢的鼻尖,把下巴靠在她的右肩上,頭深深埋在她的秀發間,一呼一吸都惹得洛雪夢的脖子麻酥酥的。


  洛雪夢回神過來,用腳狠狠跺在了秦默冰的腳背上。


  秦默冰不曾鬆開手,也不曾咒罵她,仿佛已經靠在她身上睡著了一般。


  “喂!禽獸!暴力狂!播種機!你到底想幹嘛啊?”洛雪夢無奈地轉了轉眼珠子,推也推不開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


  怎麽都覺得這個秦默冰今天怪怪的。


  好像,太溫柔了些,叫人不習慣啊!

  難道,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在算計本姑娘?


  洛雪夢心中思量著,自己可不能被人賣了還替他數錢,於是她張開了紅唇,準備衝他肩膀咬下去,裏屋的這扇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年少英俊的白衣少年手持寶劍,畢恭畢敬地立在門口。


  哇,養眼的大帥哥啊!

  洛雪夢心花怒放地上下打量著白衣少年,恨不得立馬撲上去。


  “王爺,不曾發現。”少年淡淡的話語,散發著幽蘭雛菊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正當洛雪夢在腦補的時候,秦默冰忽然臉色大變,雙手扣住洛雪夢的雙肩就把她狠狠推了開來。


  橫眉豎眼,咬牙切齒的模樣,和剛才萬般柔情、甜言蜜語的秦默冰相比,至少正常了。


  洛雪夢這般想著,便雙手抱肩,說道:“你們想怎麽樣?”


  “還有這間屋子,任何角落都不準放過。”秦默冰麵無表情地與白衣少年擦肩而過,站在了屋外。


  白衣少年領了命令,便開始翻箱倒櫃,將妝奩裏的首飾全部倒了出來,每件衣裳也都被踐踏在地上,床上的柔細軟枕更是被寶劍劃破……


  洛雪夢立馬衝上去攔住白衣少年,“喂!你這是硬闖啊!這些東西可都是我的啊,被你弄成這樣子,我怎麽用啊!你必須全部賠給我,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喂,你聽見沒有啊……”


  白衣少年完全不理洛雪夢,洛雪夢便衝到了屋子外麵,站在秦默冰麵前質問道:“你這個禽獸得了瘋牛病吧?莫名其妙,這是做什麽啊?”


  洛雪夢被眼前的樣子驚住了,何曾是自己的裏屋被搜,連這院子的土都被人挖掘了三尺,其餘耳房、小廚房等都被人搜查了一番,七零八碎的東西都被拋在了院子的泥土上。


  “王爺,不曾發現。”白衣少年走出了裏屋。


  秦默冰冷眼上下打量了洛雪夢一番,洛雪夢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前胸,道:“你看什麽看!”


  “本王剛才已經檢查過了,你身上沒有藏東西。”秦默冰揮了揮手,道,“那本王就陪你好好玩玩!看誰能笑到最後!”


  洛雪夢詫異地望著他們離去,這才反應過來,秦默冰先前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一是為了安穩住她,不讓她發現白衣少年搜查院子的事情;二是趁機搜她的身,確保沒有東西藏在她身上。


  可是,他在懷疑她藏了什麽呢?


  “左將軍給王爺的密函,看來不在她身上。”


  “本王相信,她還沒有時間將密函交給那個昏君。你替本王盯好她,本王定要玩到她不打自招!”


  秦默冰將手中的半壁環佩狠狠砸在了桌上。


  凡是與秦默冰成親的女子,都會擁有這枚玉佩,且玉佩上會刻有女子的排位。而這一枚刻有“貳拾肆”的佩環,卻遺落在他藏放密函之處,而極為重要的密函卻不見了……


  壓抑已久的烏雲終於嘩啦啦地落下了傾盆驟雨,院子裏的梧桐葉子濕漉漉的聳拉著,仿佛是在俯看那滿院子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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