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惡夢
第十九章惡夢
季明碩之前問過她。
他說：靈靈，你到底怎麽樣才可以原諒我？
許美靈當時的態度是冷漠以對。
可眼下，她想告訴他。
到底什麽情況下，她才會原諒他。
“季明碩，你死了……我就會原諒你。”
“你若不死，我怎麽可能原諒你？”
“季明碩，你去死……你去死好不好！！！”
噗！
一聲悶悶的響聲驚起，季明碩臉色慘白的驚靠在門邊，程海豐一隻手握緊了水果刀，鮮血泊泊的往外流。
許美靈：……
她呆呆的看著程海豐手中的血，忽然就清醒了。
心一慌，手中的水果刀落地。
許美靈衝上去，忽然就哭得淚流滿麵，撕心裂肺。
她跟程海豐說，“海豐，我們走。我嫁給你，我們走。我們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去，再也不回去好不好？”
這一刻，她心中既沒有了愛，也沒有恨。
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著，不讓自己變得那麽麵目可憎。
至少，她不會瘋狂到親手去殺人啊……
看到季明碩，她會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看到他一直一直的跟她說話，她會想瘋狂的殺了他……
而這一夜，許美靈沒有睡好。
她一直隱在深深的惡夢中不可自拔。
……夢中是季明碩那張冰冷的臉。
他大手如同最有力的鐵鉗，用力的捏著她的說，“賤人！你有什麽資格喜歡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亞亞嗎？是你害死了她……殺人凶手，我要殺了你，給亞亞償命！”
“不！不是我……我沒有害死姐姐！是她先騙了我出去綁架的我。季明碩，你是個瘋子，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季明碩不肯放她，他一隻手捏著她的嘴，一隻手拿著刀。
刀光一閃，許美靈口中巨痛，幾乎疼得死掉。
不要，不要……
救我，救我！！！
她疼得翻來覆去在地上亂滾，季明碩哈哈狂笑的著冷眼看著……他一腳一腳的踢著她，瘋狂的踢著她。
他說：“賤人！你有什麽資格生我的孩子？”
“許美靈！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為什麽還活著，你為什麽不去死？”
“許美靈！你去死，你去死好不好？”
……畫麵到了這裏，忽然又猛的一轉。
季明碩一手抓了她的頭發，將她一路拖到了許美亞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女人看起來依然熟悉，許美靈卻是嚇得嗚哇亂叫著，她哭得嗓子都啞了：姐夫，你放過我，我沒有害過姐姐，我真的沒有……
可惜，她舌頭沒了，她說不出話來。
季明碩居高臨下看著她，殘忍至極。
他說，“不！是你害死了亞亞，你這個殺人凶手，殺人凶手……”
他手中舉著一把閃亮的斧頭，惡狠狠的向著許美靈狠狠劈下。
一下，兩下，三下……
天上下起了暴雨，衝得她麵目全非，血肉崩離……剛開始她還在哭喊，可漸漸，她喊不出來了。
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打濕了她的衣服，將她的骨頭都打濕了……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最終被剁成了一堆爛泥，看著她曾經愛過的這個男人……一斧一斧的將她的骨頭都劈成了渣渣。
然後，和著她的血，還有天上的雨，又和著地上的泥……將她的所有所有組合在一起，又拍起了一個麵目如常，栩栩如生的新的……許美亞！
這是她的姐姐。
而季明碩心中最大的執念，就是許美亞！
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許美靈大哭，又大恨。
為什麽，她什麽都沒做錯，卻要她受這樣的苦難？
她不服，她不服……
“救我，救我……”
她哭著，喊著，漆黑的夜，暴雨不停，她的眼淚也不停的流。
啪！
屋裏的燈開了，程海豐大步衝了進來，一臉急切的搖醒她，“靈靈，靈靈你醒醒……你醒醒。”
她是做惡夢了吧？
夢中都哭得這麽厲害。
“唔！程海豐……”
許美靈慢慢的睜開眼，小臉慘白無血，卻是向著程海豐喃喃的道，“程海豐，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我不要見他，我永遠都不要見他……”
每見他一次，都會讓她心裏的恨加深一些。
可是，她再恨也不能殺了他。
然，這種恨意，卻唯有死亡，才可方休。
“好！我帶你走……我們明天就走。”
心疼這樣總是活在恐懼中的許美靈，程海豐再也不願意讓她一個人承受。
雖然說之前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許美靈也一直不肯對他講，但程海豐就是知道……憑著許美靈聲帶受傷的情況，程海豐就能推斷出，季明碩到底是如何一個偏執，又殘忍的人。
還有她……臉上的傷。
雖然做過整容，但細看的話，依舊可以看得出她臉上被狗咬過的傷口……那樣整齊直入的貫穿傷，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季明碩的傑作。
砰！
虛掩的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半夜爬起的季明碩突然就出現在兩人麵前。
他一看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找回的女人，正在哀求著別的男人帶她離開，頓時那滿心的憤怒，就不知從何而來。
“程海豐！你敢動她！”
季明碩衝上去，抬手一拳砸在程海豐的臉上，將程海豐重重的砸在地上。程海豐也急了，反身與季明碩打了起來。
程海豐道，“你算什麽東西，你就是個瘋子……靈靈多好的一個女人，你這麽傷她！”
季明碩沉著臉，“她再好，也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去插手。”
“你放屁！”
程海豐大怒，“如果你真的將她當成你的女人，你就不會將她害成這樣……”
話到這裏，程海豐看一眼床上愣愣坐著的女人，他將後麵的話全數咽了回去，一把抓了季明碩道，“我們出去談！”
所謂談。
又是一頓好打。
兩個男人為了同一個女人，都拚出了不要命的感覺。
程海豐道，“如果你是個男人，你就好好想想……為什麽她之前會給你留一張字條，寧死都不願意見你？”
她的命，都給了你啊……你特麽的到底知不知道？
想到曾經做下的事情，季明碩臉色黑得鐵青，“那也是我與她之間的事，與你何幹？”
如果是之前，當然沒有關係。
可現在，程海豐大吼一句，“你如果不能好好愛她，那就把她交給我！我愛她！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
一句話落下，季明碩猛的怔住，等他回過神時，已經再也不可能說什麽了。
許美靈光著腳站在他們身後的地上，眼角的淚意早已擦幹。
她像一個沒有什麽靈魂的精美娃娃一樣，臉上帶著季明碩最熟悉的那張臉皮，淡淡的目光看向兩人。
“滾。”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