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00882 睥睨大唐257
楊妟早聽說焱飛煌的“流氓”稱號,見他此刻像個撒野的孩子模樣,不禁笑得更是劇烈。
腳下水草茂密,突然一滑,她失去平衡,曼妙嬌軀直直地射向江麵。
驚呼聲中,焱飛煌強壯的胳膊已攬上她,腳尖一點水麵,二人開始了低空滑翔。
楊妟大窘,焱飛煌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卻穿過她的腋下,楊妟心如鹿撞,驚羞交集,全身滾燙酥軟,但又不敢亂動,那種感覺說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焱飛煌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連續在水麵上換氣滑翔著,可苦了楊妟。
待回到岸邊時,焱飛煌放開楊妟,早已渾身發軟的楊妟“嚶嚀”一聲向後倒去。焱飛煌立即探手抓上她的柔荑,另一隻手環過她的腰肢,低聲道:“公主小心。”
楊妟像隻受驚的小鳥般顫抖嬌軀,麗靨燒紅,紅透耳根,直貼入他懷裏,緊壓在他胸膛上。
兩人的呼吸立時濃濁起來。
焱飛煌稍微垂頭,將大嘴靠近她的耳邊,道:“公主以為我焱飛煌可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楊妟意亂情-迷,簡直要窘死了,聞言卻是心中一喜,不敢抬起頭來,輕輕點了一下。
焱飛煌將她柔弱的雙肩推開,楊妟猶豫半晌,終於勇敢地抬頭迎上他的目光,並沒有移開目光,她內心緊張。突然又垂下頭去,如蚊呐般道:“公子錯愛了,楊妟已非完壁之身,會汙了公子之名。”
焱飛煌失聲笑了笑道:“那你想想看,站在你麵前這個男人還是童子身嗎?”
楊妟哪聽說過這樣的理論,不禁又咯咯笑出聲來。
可惜隻笑了一聲,焱飛煌的嘴已將她的封了個正著。
煉化身體過後,在焱飛煌的挑撥下,食髓知味的楊妟禁不住誘惑,又與他“戰鬥”起來。她體質雖然不如習武者,但天生韌性較強。
最後一聲高亢,周圍平靜了下來。
單琬晶邊走邊伸了個懶腰,甜甜一笑了笑道:“今天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看到眼前情景時,她瞪大雙眼。
蕭琲三女竟早就睡了過去。
太陽沒在遙遙可望的綿延大山之後,扇射出千萬道夕照的餘暉。
在鬆花江邊住了一晚,第二日,焱飛煌一行人簡單製作了一個大木筏,沿江而行。
行了幾日,隻覺越往西北,林木越趨茂密。
焱飛煌正在欣賞著遠處霧氣濃重的山嶺上的高澗流泉,青鬆雲海時,宋玉華的聲音響起,道:“若沿江走下去,怕是來不及在四月前趕到龍泉了吧!”
焱飛煌側過頭,發覺她正手捧地圖,蹙起修長的黛眉,望向淳於薇的方向。
正與單琬晶唧唧喳喳聊著的淳於薇聞言先是一愕,接著俏臉微紅,嬌憨地道:“噢!人家才記起要在三月底趕到龍泉的。”
幾人不約而同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淳於薇那日建議沿江走,到達忽汗河與鬆花江匯合處再順流南下,龍泉就在忽汗的東岸,既可觀賞風景又省力氣。幾人中,除了她以外,根本沒人熟悉東北的地形,對著焱飛煌拿出的現代地圖,許多地方都對不上號,眾人惟有聽她的指揮,哪知她神經比焱飛煌還要大條。今天已是三月廿六,要真沿江走,肯定趕不上渤海國的開國大典了。
坐在宋玉華身側的楊妟湊過去仔細看了幾眼,指著某一點問道:“這個哈爾濱,現今建起來了嗎?我們可以加快速度,天黑前在這裏上岸,然後由陸路直走,一天內該可以到達龍泉。”
眾人圍了上來,淳於薇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道:“現今還沒有這個城市,不過這附近倒是有一個叫阿勒錦的沿江大集。”
眾人點頭,幾日下來,從淳於薇口中聽到許多關於草原的事情,比如每個交通方便和特別富庶的區域,都會有一個人和貨物集散的中心,之前的燕原集,忽汗河與鬆花江匯合處的穆丹集,都是這樣興起的。
焱飛煌坐在筏首練氣,內功深厚的蕭琲在筏尾處催動內力加速小筏前進,其他幾女則是有說有笑。越來越接近阿勒錦集,江麵上也出現了許多木筏,上有漁人撒網捕魚。
阿勒錦位於鬆花江南岸,是一個綿延不見頭尾的狹長市集,集區地勢雖緩,依舊是丘陵起伏,土屋營帳零散廣布,以靠近江麵最寬最平處最為密集,是該集的中心。
天色尚未完全黑下來,眾人已經上岸。幾女對眼前景象大感新鮮,瞧得目不暇給。
岸上人煙稀少,燈火稀疏,有一種說不出的蕭條愁煞感。進入市集的範圍,不算熱鬧卻也不冷清的大街上,不時走出一群群外族打扮的人,看到幾個貌比仙子,身著漢人服飾的女子,人們紛紛側目談論。一些牧民打扮的少女更是毫不掩飾地將目光投在焱飛煌身上。但他們中更多人都是失神後開始以仇視的目光盯上招搖過市的焱飛煌一行人,若眼神也能殺人,焱飛煌他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焱飛煌也不介意,中土與草原諸族的矛盾由來已久,在楊廣時期更是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若真要理會,那恐怕得累死他。
楊妟柔弱地貼在焱飛煌身側,不敢抬起頭來,這一切都是她老爹造出來的孽,身為其女,自然心裏也不好受。
“敢問閣下可是焱飛煌公子?小人恭候多時了。”
焱飛煌攬著羞澀的楊妟纖腰,走過一處似是飯館的店鋪時,一把恭敬的聲音響起,說的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
說話者是個室韋人,他立在店鋪門口,一臉尊敬地望向焱飛煌,對其身邊的幾女不多看一眼。他身著漢服,長發披肩,四十歲上下,與焱飛煌從前見過的強悍的別勒古納台兄弟有所不同,長得文文秀秀的。
略一停頓,幾人走了過去,焱飛煌抱拳以漢語道:“這位兄弟漢語說得真好,請問找在下有何事?”
那人大喜,連忙側身道:“請公子進來談。”
焱飛煌哈哈一笑,絲毫不擔心地與幾女魚貫而入,在那人伺候下圍坐在店內土炕上的大方木桌上。
那人對後堂吆喝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得到回應後,依舊目不斜視,自我介紹道:“小人名叫術文,室韋人,長年在東北販馬,因此會說漢語,是族長吩咐我在此等候公子與諸位夫人的。”
焱飛煌幾人明白他原來是大室韋族長別勒古納台的手下,客氣幾句後,請他也入座。
術文推辭不得,隻有回後堂親自端茶出來後,坐到焱飛煌身邊。
眾人喝了一口土製茶葉泡出來的香茶,紛紛讚歎。
放下茶杯,術文肅容道:“請問公子對最近東北發生的事情都有耳聞嗎?”
焱飛煌道:“不瞞術文兄,我這段日子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你可有什麽情報要告訴我嗎?”
自從來到草原,由於沒有情報網,黑王又被派出去找尋祝玉妍,焱飛煌這一行人對外界的消息幾乎一無所知,今日見到術文,幾人心中暗讚別勒古納台的細心。
術文忙道:“公子折煞小人了,叫我名字即可。”
頓了一頓,才道:“有幾件大事是必須要告訴公子的,第一便是大約半個多月前,頡利聯合突利,契丹以阿保甲為首的眾族大酋,靺鞨與拜紫亭勢如水火的黑水靺鞨候斤鐵弗由,率近二十萬軍隊圍向龍泉,誓迫拜紫亭取消立國,否則就踏平龍泉,殺光所有百姓。我們今日下午收到消息說,突利的五萬黑狼軍已在距此百裏外的套環山邊延壽集附近駐紮,由時間上推測,四月初一前,頡利等人也一定可到達龍泉外。”
他邊說邊望向焱飛煌,但見焱飛煌表情平靜,邊聽邊點頭,目光卻在注視著窗外岸邊沃野千裏的美景,其他幾女亦是沒有色變,似是不把這等事當成一回事似的。
遠處草地上,幾個戴豔麗小帽的牧民,趕著大群牛羊緩緩遠去;向西北流去的江水上,木筏上的漁夫撤網起網,-切一切都充滿生活的氣息。可惜在塞外諸族間越趨險惡的鬥爭中,眼前的太平寧洽終無法保持長久。
焱飛煌暗歎一句,收回眼神,道:“頡利難道沒有聯合你們室韋那對臭名昭著的夫妻惡盜嗎?”
術文雙目先是閃起仇恨的火焰,接著露出極歡欣的模樣,道:“這對狗-男女在頡利撐腰下,近年不住搶掠我們室韋各族的牲畜,奸yin擄劫無所不為,幸好在族長的調查下,與七日前在室韋與靺鞨邊境發覺到他們的行蹤,又得路遇的跋鋒寒相助,可惜還是被深末桓逃掉了。”
頓了一頓,他眉飛色舞地解釋道:“當日跋爺與族長兄弟三人對上深末桓三百多人,跋爺仗義出手,陣前約深末桓一決生死,深末桓向來目中無人,膽大包天,應諾迎戰,結果拚過百招後,被跋爺一劍就要取得性命時,他妻子木鈴卑鄙地偷襲跋爺,被跋爺當場擊斃,沙盜從不講道義,所有人一起圍攻族長三人,最終族長三人雖是將沙盜殺得丟盔卸甲,卻給隻是輕傷的深末桓逃掉了,沙盜最擅長隱匿行蹤和追蹤之術,連族長都沒任何辦法。”
焱飛煌心忖這深末桓看來真不簡單,在跋鋒寒劍下都可逃生。術文的聲音繼續響起道:“另外一個消息是說公子的另一位朋友,斬殺了契丹馬賊呼延金的任爺在五日前於湄沱湖邊幹掉了正在殺人劫貨的高麗馬賊韓朝安,威震大草原。”
看了一眼術文的尊崇中帶點複雜的神色,焱飛煌再與幾女對視一眼,心中失笑,暗忖這兩位兄弟真不是吃幹飯的,東北三股最強馬賊竟在短短時間內全被他們給滅了,同時亦感到術文的不簡單,竟對東北的事了如指掌到這個地步。
單如茵急著插口道:“那你們族長人呢?”
術文不敢望向她,垂頭歎道:“請夫人準我慢慢說。就在前日,我收到龍泉城內最新消息說,任爺不知為何挑戰拜紫亭的國師伏難陀,被當眾擊敗擒下,生死不明,我已著手下人盡力營救……”
焱飛煌終於色變,拍案大怒道:“伏難陀這妖僧,竟敢大膽至此!”
接著起身就要離去。
宋玉華忙拉住他,道:“夫君不可衝動,若小俊真有不測,現今去也來不及了!”
焱飛煌頹然坐倒。
他知道任俊絕不會隻為提升實力又或是耀武揚威而強行挑戰伏難陀,那不是他的風格,這其中定有些別人不知道的原由。關心則亂,想起臨行前單美仙與獨孤峰等人的囑咐,他立即平靜下來,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道:“術文兄請將其他消息一並說出,我必須連夜趕向龍泉!”
森寒殺氣彌漫整個空間,術文渾身發冷,咬牙道:“族長便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才立即動身趕回族內集結人手,準備硬闖龍泉,營救任爺。至於其他消息,噢!恐怕不用說了。”
眾人隨他目光望過去,隻見門口走入一個威武的配刀大漢,他體型樣貌均酷肖突利,卻較突利年輕一些,此刻他站在門口,強行運勁抵禦著焱飛煌無所不在的淩厲氣勁。
焱飛煌長籲一口氣,平複下來,也不理會門口那個肯定與突利關係不一般的大漢,繼續對術文道:“術文兄請繼續說。”
術文與門口那大漢都有點尷尬,術文幹咳一聲,告了聲罪,起身以突厥話道:“這位朋友來此有何貴幹?”
那大漢簡單客氣一句,上前對焱飛煌施禮道:“見過焱兄,我叫結社率,是突利可汗之弟,可汗早著人在這一路盯梢,請焱兄到延壽集一敘。”
焱飛煌不屑道:“有什麽可敘的?突利既與頡利沆瀣一氣,難道是想誘我過去圍殺我?”
結社率眼中閃過怒色,卻不敢頂撞,勉強一笑了笑道:“焱兄說笑了,以你的本事,天下誰能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