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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00879 睥睨大唐254

  別勒古納台看得目瞪口呆,以他的修為和眼力,都隻能勉強看出焱飛煌和鬼煞在空氣中留下的氣痕,自忖若換自己上陣,早被大卸八塊了。


  一連串沉悶密集的氣勁交擊聲音響過,人影倏分。


  光點散去,二人站立原地,仿佛沒有動過手的樣子。


  鬼煞麵色轉為蒼白,卻是眯起雙目微笑了笑道:“焱兄不去擔心大明尊教的人,卻來草原管閑事,起也怪也!”


  焱飛煌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旋又消去,持劍卓立,表情淡然,道:“不要白費力氣了,誰也不能阻止我今日殺你。”


  鬼煞嘿嘿笑了笑道:“是嗎?尊夫人,噢!楊廣的原配恐怕不會允許你輕易殺我吧?”


  焱飛煌表情微變,正是被說到了心裏,鬼煞意隨心動,隻踏前一小步,就如鬼魅般行過數丈空間,雙目噴火,當胸一拳擊來。


  觀戰二人駭然,就在鬼煞說話瞬間,他渾身暴起充塞天地的狂飆,氣場灼熱沸騰,直可煮鐵焚金,比諸畢玄的炎陽大法還要恐怖。他這一拳雖看似簡單,實是以驚人的高速和力道推進,不但連續做出變化,熱度不住遞增升溫,無可測度,更無法掌握,但又像全無變化,返本複原地集千變萬化於不變之中,如此武功,盡奪天地之造化。


  這才是鬼煞,薩滿教紅衣法後的真正實力。


  氣場中心的焱飛煌長發狂舞,衣袂飄飛。心中暗歎:剛才的一劍,他已通過勁氣傷了對手的經脈,哪知鬼煞絲毫不受影響,這一招的殺傷力依舊驚人。


  電光石火間,他心境恢複如初,緩緩刺出笨拙的一劍。


  不古納台頓覺怪異,焱飛煌雖然隻出一劍,但他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覺眼前盡是漫天劍影,耳內滿貫虎嘯龍吟的破風聲,有那麽有一刹那,他甚至覺得天地間一片靜謐。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跋鋒寒雙目神光大盛,將眼前之戰的任何一個細節都印在腦海裏,以便日後回憶琢磨。


  一拳一劍,竟引發出過百聲緊湊連串的刺耳聲響。


  兩人交手的時間,似乎在瞬息間完成,又像天長地久般的無盡極。


  人影再分。


  焱飛煌麵色慘白,後退一步的瞬間,鬼煞突然向後彈至半空中,飛退二十幾丈,雖狂噴鮮血,卻大笑了笑道:“我去也!多謝焱兄相……”


  話音未落,他麵色立變。


  胸口不知何時,已被斬玄劍慣了個通透。


  他再無力前奔,一頭栽倒。


  鬼煞倒在地上,雙目噴火,怒視悠然走來的跋鋒寒。


  口中道:“跋鋒寒縱橫草原,英雄了得,想不到也會乘人之威,卑鄙無恥。”


  跋鋒寒甘之若飴,直接坐在他麵前,欣然道:“跋某人從來沒以好人自居過,不過閣下的行徑連我都看不下去,若論無恥,我隻敢稱第二。”


  鬼煞啞口無言。


  焱飛煌被陽氣侵體,五髒如焚,半天才迫出陽氣,立即拉出蕭琲母女,準備詢問鬼煞關於蕭琲侄兒蕭戈的事情。剛剛療傷時,他的靈覺通天徹地,已察覺到鬼煞生命力雖是頑強,但最多也隻能再活一刻鍾。


  簡單與母女說了幾句,二女大喜,害人的鬼煞終於要死了,蕭琲立即奔往跋鋒寒的方向。


  來到那半臥在地,依舊試圖運功延緩生命消逝的鬼煞麵前,蕭琲的喜色瞬間被震驚所取代,嬌軀劇烈地顫抖著,呼吸急促地張口結舌道:“你……你便是戈兒?”


  她的目光落在鬼煞胸口處,那裏正是斬玄劍穿透的位置,周圍衣衫都被淩厲的劍氣震碎,鬼煞紫紅色的恐怖皮膚露出大片,胸口處一個明顯的黑色“卍”字刺青,正是蕭琲震驚的原因。


  焱飛煌對打扮得大方得體,表情木然的楊妟施禮後,二人也跟了上來,恰好聽到蕭琲的輕呼,二人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神色。


  不古納台也背著並無大恙,隻是被特殊手法製住穴道的兄長走了過來。


  目光落在那個印記上,焱飛煌想起當日蕭琲說過的話。


  鬼煞睜開雙眼,但見其中神光渙散,正是生命消逝的跡象,艱難地望上蕭琲的俏臉,眼角開始濕潤,語氣卻異常的平靜,道:“姑姑!”


  蕭琲母女悲呼一聲,撲上去將他瘦弱佝僂的身軀緊緊抱住,放聲大哭。


  焱飛煌與跋鋒寒麵麵相覷,世事雖無常,但此事太過離奇了,任誰事先也無法看出一點苗頭。


  鬼煞,也便是蕭戈沒有流淚,扭頭瞧向焱飛煌,表情平靜得有些詭異,道:“栽在你們手上,我認了。焱兄可有興趣與我做一筆交易?”


  蕭琲顫抖著道:“不,戈兒一定有救的,隻要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姑姑就可救活你。”


  蕭戈眼中先是閃過興奮,隨即黯淡下來,道:“我感到生命的火正飛快地消逝,自己最多隻能活一刻鍾不到。”


  蕭琲豈會看不出這點?不過是由於方寸大亂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罷了,而且這種惡人救活過來才是真正的造孽。聞言淚如雨下,嘴裏呢喃不休。


  焱飛煌跪坐他身前,大手撫上蕭琲母女母女的雙肩,渡過真氣住她們冷靜,沉聲道:“隻要不是損人利己的事,自然可以。”


  蕭戈剛剛凝聚起幾分神光的眼神再度渙散,喃喃道:“損人利己,損人利己……”


  接著放聲大笑,穿透胸口的長劍上,連續滴下黑色的血液,可見他情緒激動。


  笑聲過後,他呼吸急促地道:“我有今天,便是劉昱害的?你們可知此人是誰?”


  焱飛煌一怔,沒想過他與劉昱關係似乎不簡單,於是簡單扼要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蕭戈愕然,半晌方苦笑了笑道:“原來你們都知道得這樣詳細,但任你們怎麽想,也猜不到武家兄弟是我派去的。”


  一直在聆聽的跋鋒寒突然大喝一聲:“何方高人,還請前來見麵!”


  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嬌俏挺秀,纖美修-長的美麗身影出現今遠處,盈盈巧步,似慢實快地幽雅走來。


  師妃暄。


  她依舊是一副男裝打扮,氣質得比春節那段日子還要清逸恬淡,仙化得更為厲害。


  眨眼間,她已來到眾人麵前,目光在蕭戈身上一頓,道:“這位該是鬼煞吧?”


  焱飛煌理也不理她,心思急轉:他明白蕭戈與劉昱定是有極深的淵源,否則不會派武家兄弟去告密,目的也再簡單不過,隻想劉昱與焱飛煌拚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過去的事情瞬間閃過腦海,焱飛煌甚至還把握到了一絲不太明朗的線索。


  蕭戈就像沒意識到師妃暄到來似的,仿佛對眾人訴說,又好象喃喃自語地道:“當年故國被破,我與父皇在亂軍中失散,後來瀕死被劉昱救下。”


  他口中的故國自然是西梁,父皇則是指蕭琲的大哥,西梁後主蕭琮。


  蕭戈繼續道:“劉昱對我極好,後來他……唉!隻是想不到他事後竟……你們該知我為何做女裝打扮了吧!”


  眾人聽得一陣惡寒,他雖說得不明朗,焱飛煌幾人想起王世充說過的話,都知道蕭戈被劉昱那個變-態褻玩後閹掉,蕭戈在那之後心理開始大幅度轉變。


  師妃暄由於知道此事細節過少,聽得迷迷糊糊。


  蕭戈聲音開始低了下去,斷斷續續道:“這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但在死前,我竟覺得榮辱,麵子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焱兄答應替我親手殺死劉昱,我就把其他事情都告訴你。”


  焱飛煌想也不想就答道:“我答應你!”


  蕭戈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又道:“後來我逃出他的控製,機緣巧合下被薩滿教主所救,他見我可憐,資質上佳,便傳我教內的‘烈陽真功’絕學,後來我坐上教主位置,開始反擊大明尊教,中途也對你們這一方勢力毫不留情。”


  蕭琲抽泣道:“姑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蕭戈勉強一笑,咳出一口鮮血,道:“你們或許不知道,我和劉昱為什麽對和氏壁誌在必得,那是因為除掉外層能量,裏麵藏著‘戰神圖錄’的拓本,這是我從前跟在劉昱身邊時偷翻他的古典時看到的,必須以獨門手法方能學到此無上秘籍。我得到和氏壁後,以獨門手法對壁數月,剛要開啟時,卻被一個氣息與劉昱很相似的中年人闖了進來,趁我虛弱擊傷我,然後把寶壁搶走。我好恨!”


  師妃暄露出用心的神色,可見四大奇書中最神秘的一本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突然想到焱飛煌當日在酒樓裏抱著她所說的那番話,師妃暄不禁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焱飛煌劍眉緊蹙,劉昱離奇學會“戰神圖錄”的緣由竟是這樣複雜,由此推知,在廣成子後,北勝天與傳鷹前,一定還有高人進入過戰神殿,繼而將四十九幅圖以精神烙印或是其他玄奧方式保留在和氏壁中,等待有緣人習練。可以說,蕭戈徹頭徹尾的是個失敗者,人生更是悲劇得一塌糊塗,回想當日細節,焱飛煌明白劉昱到洛陽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搶和氏壁,他一直都在利用蕭戈,心機深沉至此,天下再無人可出其右。


  焱飛煌把劉昱受創,已將元神移入許開山體內一事說出,蕭戈放聲長笑,鮮血狂噴,使人再不忍多看一眼,更可知他心底對劉昱有多恨,長笑過後,蕭戈道:“我重傷未愈,畢玄找上門來,內賊和外患下,薩滿教一夜消亡,我情緒失去控製,走火入魔,最終想起教內古籍中提到的一種以紫河車為引子的功法,就練了起來,自己的樣貌也變得衰老。後來麵對焱兄時,信心大受打擊,才有此死劫。”


  焱飛煌道:“你與伏難陀是何關係?”


  蕭戈道:“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他暗地裏用二十個孕婦換了我神秘的精神大法,不知拿去害什麽人。”


  腦中突然想到宇文傷說過的話,焱飛煌又道:“薩滿教內,嫡傳武功隻有你一個人會嗎?”


  蕭戈勉強點頭,接著像想起什麽事來似的,道:“我有一個手下,叫無相,負責掌管教內所有典籍,又奉我命潛伏在汗庭,滅教當日,未見此人出現,我想他可能太恨我,背叛我了吧!”


  他說起無相來,眼中含情脈脈,看得焱飛煌幾人汗毛倒豎。


  焱飛煌隱約推測出這可能便是畢玄重振雄風的關鍵。


  蕭戈雙眼突然大睜,神光匯聚,仿佛不像個死人,嚇得淚眼迷朦的蕭琲母女手足無措,誰都知道他此刻是回光返照,生機馬上就要斷絕。


  蕭琲自開始時就在不停地渡真氣到他體內,見狀忙加強把真氣輸進他體內。但蕭戈的身體不住轉冷,吸納不到半分她精純的真氣。蕭琲驚得魂飛魄散,狂呼道:“戈兒!戈兒!”


  蕭戈像聽不到姑姑的呼喚似的,繼續道:“我作孽太多,死有餘辜,姑姑勿要為我傷心難過,死並沒有那麽可怕,起碼我第一次有了懺悔的念頭。我死後,姑姑請將我做女裝打扮火化,身後那個該是慈航靜齋的弟子吧?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們齋內早有劉昱混進去的奸細。”


  接著劇烈地咳了起來,雙眼也開始緩緩閉上,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喃喃道:“人生無根蒂,飄如……”


  話未說完,微睜的雙眼中神光完全消沒,眼皮無力地垂下來,頭一歪,渾身變冷。


  蕭琲母女悲叫一聲,把他緊摟起來,傷痛像江河般狂瀉滾流。


  焱飛煌心中淒然。


  蕭戈本非大奸大惡之人,隻是在劉昱的影響下,走上了邪路,一發不可收拾。死,無論對他本人還是對那些被他害過的人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他最後想說“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便是他自己的最好寫照,其實哪個人不是這樣!生命,就像路上揚起的塵埃,隨風而動,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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