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858 睥睨大唐233
蕭琲皺眉道:“可否說得詳細一些?”
宋玉華點頭道:“個多月前,北疆出現一個可怕的怪人,處處劫掠孕婦,有人後來在野外發現被開膛破肚取走胎盤的女屍。”
屋內眾人皆憤慨。
焱飛煌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怒道:“這殘忍的妖人到底是誰?”
陰顯鶴接口道:“恐怕見過此人且還有命的人,隻有我了,他身著黑衣,蒙著臉,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他是男人。”
頓了一頓,又道:“此案在北疆轟動一時,各大門派中身份較高,家族龐大的都是受害者,不知花大價錢雇了多少人,卻沒有一個有命回來的,那妖人依舊無法無天的四處盜取胎盤。北疆人心惶惶,稱那人為‘鬼煞’。”
焱飛煌心思電轉,按習慣性思維,他最初認為此事是許開山所為,因為許開山以北馬幫大龍頭身份為幌子,在北疆做了不少齷齪事。但細想下,又覺得不可能,因為就算在原著中,許開山策劃了“安樂慘案”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不可能猖狂到四處盜取胎盤的地步。北馬幫之的崛起隻是這幾年間的事,許開山數年前仍沒有任何人聽過他的名字,現今卻成家傳戶曉的人物,北馬幫專和塞外諸族交易,再把戰馬賣往南方謀取暴利,與塞外民族交易,一般都是以貨換貨,少有以金子交易的。許開山便是先搶得大批財物後才做交易,否則不會冒起得那麽快。但搶劫財務與殺人盜胎盤不可同日而語,後者較前者殘忍百倍,一旦被人發現,不但身敗名裂,且牽扯甚眾。胎盤的用處大抵幾種,最大的可能自然是練某種邪功。按時間推算,那時劉昱還在長安,而許開山更沒可能是受劉昱的命令做這等折壽的事。且大明尊教被焱飛煌打壓得極慘,莎芳一行人全部死亡的消息該也傳入許開山的耳內,他怎可能還這樣肆無忌憚?
陰顯鶴突然挽起袖口,露出小臂,那上麵有一道觸目驚心的深疤,苦笑了笑道:“我當時亦想為民除害,哪知卻是不自量力,與那人過了十幾招,就被他一掌廢掉此臂,拚盡力氣方逃掉。若非後來玉華夫人以神力相救,我恐怕已是殘廢。”
以掌可造成這樣深的傷疤,又可碎骨,那“鬼煞”絕非等閑。
婠婠心中一動,道:“我敢肯定那人狀態並非萬全。”
望見撅著小嘴的小鶴兒與瘦臉略紅的陰顯鶴,婠婠嬌笑了笑道:“陰公子勿怪,我並非說你不中用,隻是想到此人會否是在用‘紫河車’來練功呢?”
紫河車,也便是胎盤的別稱。
陰顯鶴明顯敵不過她的直接,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再不敢看向她豔光迫人的玉容。
一直不作聲的祝玉妍開口道:“聖門古籍上確實記載了一些古怪功法,需要以‘紫河車’為引,不過那類功法大都屬下乘。”
衛貞貞突然插口道:“此事與翟大小姐、素素有關嗎?”
焱飛煌等人這才發覺原來話題已經偏離軌道。
宋玉華道:“有一些關係,翟大小姐一直在北疆做生意,有已成家手下的妻子就曾受害。不過更主要的是她的在邊塞遇伏受了腿傷,又折損大批兄弟,一批上等羊皮被人劫走,北疆的‘霸王’杜興向他們開出價錢,要拿五千兩黃金去把八萬張羊皮贖回來。”
北疆武林有“三幫一派”杜興便是規模最大的北霸幫龍頭,其他兩幫是外聯幫和塞漠幫,一派自是“知世郎”王薄率領的長白派。
雲玉真愕然道:“翟大小姐的據點就在樂壽,她手下的家人怎遇害的?竇建德會沒有表示?羊皮既在杜興手上,那便是他派人劫走的,現今更來敲詐贖金,他莫非不知曉素素與翟大小姐的關係?真以為夫君會放過他?”
樂壽乃是竇建德大夏軍的政治中心所在,是以雲玉真有此一說。
宋玉華道:“據素素傳回來的消息看,那‘鬼煞’便是在樂壽郊區行事,竇建德亦覺大失顏麵,出動重兵,卻毫無線索,而那‘鬼煞’似乎也隻是路過樂壽,那案之後,樂壽重歸平靜,後來‘鬼煞’則是出現今山海關附近。至於貨物是否為杜興所劫,仍是難下定論。表麵上杜興和翟大小姐的義勝隆一向關係不錯,而每逢遇上賊劫失貨,杜興都充當中間人和事老的角色,從中抽傭取利,隻不過這次開價五千兩黃金確是獅子大張口,翟大小姐為此有兩天氣得睡不著,素素最後一次來信是四天前,她已出發去山海關的路上。”
陰顯鶴不屑道:“杜興不過是一沽名釣譽之輩,‘鬼煞’的案子還沒結,他竟有臉再生事端!”
焱飛煌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他與素素的關係,素素與翟嬌的關係,可謂天下皆知,杜興再強,也不過是個地頭蛇而已,惹火了焱飛煌,單槍匹馬也可將他的北霸幫給端了,因此杜興絕不敢劫翟嬌的貨。
不過再仔細思索一番,焱飛煌推翻了從前的想法:事實上杜興的嫌疑最大,因為突厥人和契丹人都在背後撐他的腰。且他和契丹的呼延金關係極為密切,在山海關一帶,亦以契丹人的力量因較集中而比突厥更強大,尤其突利得焱飛煌相助,安然返國,自然和頡利內爭不休,契丹人恰好恃勢橫行,任何想做塞外生意的人恐怕都要看他們的麵色行事。想到契丹,突厥哪一方不是自己的死敵?這次的事極有可能便是針對焱飛煌而發,背後有了契丹或突厥撐腰,杜興膽子自然變大。素素這幾年讀書不少,見識大長,可能也是猜到了這個原因,否則以她淡泊的性子,怎會主動請纓前往山海關?杜興作出一貫的樣子,正是“清者自清”的表現,隻可惜,他迷不過焱飛煌這知曉曆史的人之眼。當務之急,自是到東北一行,解決“鬼煞”一案,同時去迎接素素,追回翟嬌的貨物,順路再幹掉許開山。
與單美仙幾女交換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焱飛煌又對陰顯鶴道:“大舅哥見過北馬幫的許開山嗎?”
北馬幫幫主許開山是,專和塞外諸族交易,冉把戰馬賣往南方謀取暴利,高開道也管不著他,夏王與他時有交易。”
北馬幫之因此名不列於三幫一派之內,皆因他們的崛起隻是這幾年間的事,許開山三年前仍沒有任何人聽過他的名字,現今卻成家傳戶曉的人物,霸王杜興還與他結為兄弟陰顯鶴點頭道:“見過一麵,我已聽玉華夫人說了此人的來龍去脈,東北最大的馬商原來竟是大明尊教的人,不過此人已消失近半年了,北馬幫現今一盤散沙,據說是責賬目往來的項元化在主持大局。”
焱飛煌一呆,大腦一片混亂:許開山既不可能是“鬼煞”那他又去了哪裏?去做什麽呢?
傅君嬙與單如茵二女說笑聲在門外響起,焱飛煌這才回過神來,暗道多想亦無用,必須得親自走一遭才行。
用過晚飯,陰顯鶴兄妹住到城主府敘舊,沈落雁與雲芝也“下班”回來。
其後,自然是連場大戰。
沈落雁趴在焱飛煌臂彎裏,有氣無力地道:“夫君不必擔心洛陽,李唐就算敢出兵,也絕無可能攻陷這裏。”
晚飯時,她已將這月餘的發展情況講給眾人聽。在祝玉妍的震懾力下,林世宏主動投降,且提供出他師傅辟守玄曾親自找過他,要他對付焱飛煌的消息。不過林世宏既為一方霸主,自會審時度勢,目光並非辟守玄可比,左右衡量一番,他還是選擇臣服焱飛煌,因此拒絕了辟守玄的建議,那之後,辟守玄就失去蹤跡。襄陽亦早落在沈落雁手裏。加上新得江都,與彭城、梁都連成一片的少帥軍做後盾,李唐就算真的出關,在正麵衝突上也討不到多大便宜,更遑論沈落雁一直積極籌備糧草,擴建軍隊,隻要閉門不出,死守洛陽,至少可保兩年而不失。
更重要的是現今沈落雁深得人心,各種福利政策實施順利。政治改革自然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任務,但福利乃是為民服務之舉,隻要予民方便,在任何時代都可快速順利的實施。如此一來,李唐異日若真是強攻洛陽,必惹眾怒。
焱飛煌愛憐地撫著她,歎道:“落雁跟了我,也沒有埋沒才能,還有更令人自豪的事嗎?”
沈落雁吃吃嬌笑,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俏樣。
焱飛煌回以嘿嘿怪笑,看得沈落雁心裏發毛。
焱飛煌晃晃悠悠溜進祝玉妍與婠婠的閨房。
他本想抓著依舊未睡的沈落雁一起的,哪知沈落雁對祝玉妍這名義上的大姐既敬且畏,說什麽也不肯,安慰一番後,焱飛煌獨自摸了出來,與諸女折騰好幾個時辰,他隻想抱著祝玉妍師徒的體好好睡一覺。
師徒倆都還沒有睡著,被那樣騷擾,她們早都習慣了,並肩躺著讀書。
讀的正是焱飛煌帶來的《大唐雙龍傳》溜進門口,看到封麵的瞬間,焱飛煌心中泛起荒唐感:自己的這些妻子生在這個年代,接觸的卻是自己從後世帶來書本上的先進理論;自己雖生在後世,卻從未離開過天山,回到古代才開始踏足塵世,嚴格說來,他們一家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鑽入二女中間,大肆過了一番癮,惹得師徒倆大嗔,焱飛煌愜意地籲了一口氣。
婠婠丟掉書本,小腦袋在他胳膊上亂拱幾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道:“夫君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去北疆?”
焱飛煌歎道:“自然越快越好,你的魔種還有多久可大成?”
祝玉妍已是種魔**的大行家,這段日子來,她和單美仙、傅君婥三女一直輪流以內功助婠婠強行修煉魔種。雖說這種方法有些投機取巧,好在三女的內力都是精純深厚,就算中途流失一大部分,也足夠婠婠魔種速成的了。
祝玉妍替她答道:“多則半月,少則十日。”
焱飛煌點了點頭,統一魔門一事一直都未被他忘卻,這不單單是為了祝玉妍的理想,更是為了統一大業而考慮。實際上仔細想想,趁著天下大亂,魔門各派暗中不斷在各方麵擴展勢力,林士宏、錢獨關、輔公祏等割據成大小軍閥,王世充則與魔門關係密切,趙德言乃頡利心腹謀臣,其他辟塵、安隆則控製著經濟命脈,若這些人全臣服於一個人的控製下,其力量之大,為禍之烈,恐怕無人能預估。雖因焱飛煌的出現,曆史發生了偏差,卻也不算太大,因此魔門統一後,既可走上正路,又可促進太平盛世早日到來,這麽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隨口道:“這樣也好,我剛剛突然想到還是等素素下一次傳回消息再出發才好,那鬼煞總不會笨到一直都徘徊在山海關,等著素素去會他。”
婠婠道:“夫君恐怕無法走得急呢,落雁姐說了明日會給你些驚喜。”
焱飛煌神情古怪,暗道會是什麽驚喜?一旁的祝玉妍突然歎道:“若非言帥心思歹毒,實是我聖門中出類拔萃的人才。”
他們二人心意相同,這在別人聽來摸棱兩可的話,焱飛煌可是完全懂,她指的是在為連貴妃下了“囚神術”之前,她來回耗費數日,暗中將趙德言救走,送出數百裏,趙德言感激涕零,透露最後一個消息給她:自從被廢回到突厥後,頡利巧設名目,迫他將中土各大城市的建築布局及優點缺點都寫了出來。要知道趙德言乃是攻城大家,頡利此舉不但是對中土的不死心,更是榨取他最後的一點剩餘價值。趙德到最後才說出這個消息,可見這家夥心眼之壞,他恨廢了他的祝玉妍,更恨一腳踹開他的頡利,在他眼中,中土軍隊如何與凶悍勇猛的金狼軍相比,因此說出這個消息,教祝玉妍等人提早防備,自然最好的結果便是同歸於盡,那樣他估計做夢也會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