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851 睥睨大唐226

  焱飛煌神情越發凝重,那日他還以為畢玄修為遠比祝玉妍和寧道奇差,現今才明白原來是畢玄刻意隱藏實力。他這第一招已顯示出其大宗師級的修為,威力驚人的“炎陽**”以他為核心生出的氣場,可模擬出種種影響戰場變化的氣流,比如眼下,氣場就在強烈拉扯著焱飛煌,仿佛要他自己送上門中招似的。


  焱飛煌心如止水,衣衫沒有絲毫舞動跡象,反是長發開始逆向飛舞,可見他自身所發出的氣場完全不受對手影響。接著長劍無聲無息出鞘,高高舉起,手腕翻轉間,連續劃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氣環,一環接一環,十幾個氣環連成一個優美的圓形。


  觀戰者無一例外的目瞪口呆。


  連其中修為隻能算一般的尹德妃都可以清楚地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可就在他完成了整部浩大的“工程”後,畢玄那似緩實快、疾若奔雷的一招竟還沒轟到他身上。


  “轟!”


  人影乍合倏分。


  眾人再度陷身“炎陽**”那幹涸、炎熱、沙漠般沒有任何生氣的氣場內,可見畢玄氣勢收放自如。待到看清楚時,似風暴中永遠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嶽般的畢玄已在焱飛煌剛剛所站位置前五尺,雙拳前轟。


  焱飛煌好似消失掉,天地間再無他物,隻餘一對帶著可煮鐵焚金熱浪的鐵拳。


  驀地,虛空中刺出一劍。


  這一劍沒有帶起任何風聲,但即使是觀戰者都感覺到這一劍無人可擋。


  焱飛煌的真氣全蓄藏於劍內,包括他全心全靈的力量,天地人三界結合後的精、神、氣。


  “砰!”


  勁氣交擊,發出悶雷般爆破使人膽顫心寒的激響。


  望向戰圈中心,絕大部分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太極夜宴已結束。


  時近戌時末。


  禦書房。


  唐皇李淵正襟危坐,三子一女坐在他對麵。


  房內氣氛稍顯沉悶,不知過了多久,李淵方長歎了口氣,仿佛對子女門訴說,有好象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焱飛煌此人到底是怎麽個來頭?大明聖尊、四大聖僧、畢玄都不是其對手,朕的知交顏兄和保護了朕幾十年的神秘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朕真的懷疑他是否可擋得住千軍萬馬?”


  本已徹底啞火的李元吉驚訝道:“父皇的神秘高手都……”


  席風很久以前就暗中投靠李淵,除了李淵外,沒人見過他在宮內的真麵目,連與他合作的李元吉被蒙在鼓裏還渾然不覺。


  想到畢玄被焱飛煌打到躺在地上起不來時臉色煞白的恐怖情景,李建成打了個冷顫,口中卻道:“父皇太過擔憂了,要知人力有盡時,隻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就不可能擋得住大批軍隊。”


  李世民苦笑一聲,歎道:“誰能想到焱飛煌的口才恁的了得?王大儒、師古叔等人兩句話不出就被他說到張口結舌。”


  文武比試過後,李唐潰不成軍,不但如此,還使得焱飛煌借機在太極殿上大肆發表個人政見,後麵更是先後大敗高麗大酋蓋蘇文和草原的精神象征“武尊”畢玄,為中原人爭了一口氣,聲勢飛漲至極點。


  這一切與始作俑者李淵的本意完全相反,他此刻亦隻能徒歎人算不如天算,莫非焱飛煌是上天派來與我大唐作對的?

  李元吉恨聲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嗎?這樣危險的人,多留一天都是個禍害!”


  他這話引起李淵幾父子的共鳴,以焱飛煌的本事,若想暗殺李唐高層,甚至李淵,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這如何教李淵能放心得下去?


  李建成麵色陰冷,道:“如今楊公寶庫已空,我猜應該是裝入他手上那古怪的手鐲裏了。若不把他請來長安,寶庫一定會被孩兒查到。”


  他又開始針對李世民,李世民隻有無奈苦笑,不敢答話李淵斷然道:“寶庫的事休要再提,我們探子說焱飛煌已為洛陽投入幾百萬兩黃金,足抵數個寶庫,我大唐既得富饒的巴蜀支持,小小寶庫還不放在眼裏,爭天下豈是僅靠財力便可做到的?是了,裴卿之事,元吉有什麽消息?”


  李元吉搖頭道:“孩兒宴會後又去了趟寂叔的府邸,他家裏人說昨日晚間他獨自外出,沒人敢多過問,又以為他是公務在身,之後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頓了一頓,他失聲道:“會否被焱飛煌給暗中害死了?”


  眼看父兄幾人對焱飛煌越發忌憚,已到了談虎色變的地步,微垂螓首,一言不發,數日從未出過閨房,連新年夜宴都未參加的李秀寧蒼白的玉容上露出一絲枯澀的笑意,頭垂得更深。


  李淵沉吟道:“此事確有可能,但可能性極低,裴卿與焱飛煌沒有任何仇怨,焱飛煌雖是囂張,行事風格卻不下作,好了,秀寧留下,你們出去吧,定要仔細備戰,不要再理焱飛煌了。”


  他實是怕自己的兒子再犯蠢,間接去為焱飛煌造勢。


  李建成三兄弟起身施禮告退,李元吉與李淵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眼神,才轉身去了。


  房內隻剩父女二人時,李淵油然道:“秀寧的心是否已屬焱飛煌?”


  李秀寧輕輕搖頭,低聲道:“秀寧從未做過對不起家族之事,每次做事都是從家族利益去考慮的。”


  她的話都屬事實,話語裏卻偏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李淵是過來人,加上知女莫若父,他苦笑了笑道:“秀寧心思,為父豈會不知,朕知道秀寧很矛盾,可你也該明白我們和焱飛煌,隻有一方能夠存活,活著的一方可得天下,另一方卻隻能以家破人亡收場,長痛不如短痛,秀寧做個選擇吧,無論你選哪一方,朕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理解你,支持你。”


  大唐公主嬌軀劇顫,兩串在燈火下反射晶瑩光芒的淚珠滑落到她蒼白的玉手上。


  以她的過人智慧,豈會聽不出李淵的意思?她喜歡焱飛煌一事千真萬確,但也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家族的事,可見她在愛情與家族中,還是選擇偏向後者。這一點,李淵幾父子是看得出來的,那他為何又要迫李秀寧表態?

  李秀寧芳心恐懼莫名,她隱約感覺到李淵要她親自去對付焱飛煌,方法自然不會是正麵的,因為整個天下,敢正麵與焱飛煌對撼的人恐怕超不出三個。那也便是說李淵準備在焱飛煌離開前再用陰謀算計他一回,李秀寧便是執行者。


  這左右為難的公主心中一陣酸楚,她雖已拒絕焱飛煌,可感情怎可能那麽輕易就甩去?若焱飛煌是那種陰險狡詐、萬事隻求利益的政客還好,偏偏焱飛煌是最理解她的人。


  李淵也是左右為難,老實說,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這計就算成功,李秀寧生存的幾率也極渺茫,因為焱飛煌有情中帶無情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若李秀寧惹到他的底線,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辣手摧花。


  這是拿親生女兒的命去換大唐國的未來!

  人生便是這麽多無奈,他或她別無選擇。


  良久,李秀寧緩緩抬頭,望向李淵,神情平靜至令人心碎,眼中的堅定神色已告訴李淵她的選擇。


  李淵老淚縱橫。


  雄鷹折翼,蒼狼斷齒。


  草原的不敗神話在中原被打破。


  隻兩招,焱飛煌當廷廢掉畢玄大半功力。從前人們隻是聽傳聞,今晚則是親眼目睹了他的可怕實力,無人敢再懷疑。


  是役,為焱飛煌在長安建立起為漢室爭光、文武雙全、無人能敵的良好形象。


  經過與劉昱、四大聖僧、石之軒連場惡戰,他本就深不見底的修為再度提升,畢玄確實不凡,但比起四大聖僧全力聯手的威力,要差上許多。


  除夕不眠之夜,許多人從太極殿歸來的人都在紛紛傳誦著他的事跡,這漢室英雄卻欲行齷齪事。


  到上林苑與才藝雙絕的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偷-情。


  對人聲鼎沸、張燈結彩、處處喜慶的氛圍視若無睹,焱飛煌如鬼魅一樣溜進尚秀芳居住的小院。


  躡手躡腳地竄入尚秀芳燈火未熄的香閨,悄悄望向潔白輕紗幔帳籠罩著的秀榻,透過紗帳,隱約可見已經入睡的尚秀芳的美好身段。


  焱飛煌目瞪口呆。


  一個愣神後,焱飛煌暗道不是說了等我嗎?怎麽自己先睡了?以便輕手輕腳地鑽入紗帳。


  一看之下,口水差點流出來。


  發呆半晌,焱飛煌為她蓋好被子,輕輕躺在一旁。


  連番與幾大高手對絕,使他根本沒有太多時間靜下心來總結經驗,這種顛峰對絕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可盼不可求,焱飛煌雖不以武者自居,但他堅持認為劉昱未死,若日後這狡猾如狐的家夥練成神秘莫測的“戰神圖錄”對付起來將會更難,因此他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理由非常簡單,“戰神圖錄”非同尋常。


  對戰的畫麵一幅幅劃過腦海,他的精神開始聚焦,仔細回味每一個細節。


  漸漸的,天地間的萬事萬物的動靜仿佛都開始在他無限延伸的靈覺所掌握,感覺舒暢美妙至極點。


  尚秀芳微微轉急的呼吸,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注意。


  焱飛煌睜開雙眼,探過胳膊,將依舊在強自裝睡、秀麵飛紅的尚秀芳螓手放在自己臂彎上,輕聲笑了笑道:“秀-芳,我來啦!”


  尚秀芳猛地睜開那雙惺忪美目,麵露喜色,紅潤小嘴卻微微翹起,嗔道:“人家都睡著了,公子來做什麽呢?”


  焱飛煌見她耍起小性子時的嬌豔模樣,不禁失笑了笑道:“嘎多兄明日就要回西域了,因此我陪他去喝了頓酒。”


  尚秀芳微微點頭,沒再開口,隻將螓首貼在他的臂彎裏。親密接觸下,焱飛煌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灼熱又富有活力,衝動上腦,轉身一把將她抱住,道:“明日即將分開,秀芳勿要怪我急色。”


  良久,尚秀芳被焱飛煌緊抱在懷裏,心中無比幸福。


  她星眸緊閉,柔軟香潤的身體無半分力氣,大口喘息回味著剛剛那飄飄欲仙的滋味。


  紀倩與小鶴兒同床而臥。


  她們以背相對,實際上美眸卻都睜得大大的。


  二女本來是過來陪明日就要到大草原遊曆的尚秀芳的,太極夜宴後,談笑許久,三女沐浴後回房入睡,紀倩二女也懶得回自己房間,就在這裏暫住一夜。還未完全入睡,二女就被不遠處尚秀芳閨房處響起的聲音驚醒,紀倩不必說,雖還是黃花閨女,卻清楚知道那聲音代表著什麽,小鶴兒聽過太多,甚至單說理論經驗,較之紀倩還要高上一籌,自然也知道那聲音代表著什麽。


  實際上二女都猜到是焱飛煌剛剛破去了被天下男人推崇的尚才女的處子。小鶴兒沒那麽多心機,她知道焱飛煌對她有意思,也親口說過她年齡還小,雖然她自己堅持說已經是大姑娘了,焱飛煌這老古董卻偏不下手,她隻有再等等了。反觀紀倩心情則要複雜得多,聽了良久,她有點頭暈,心中暗罵焱飛煌虛偽、不要臉、沒責任心,渾然不覺自己正是生出了嫉妒尚秀芳的心理才會這樣。


  那邊廂許久才安靜下來,二女心中同時鬆了口氣,二人好似心有靈犀般一同轉身,下意識地瞥了對方一眼,雖然房內漆黑一片,二女功夫又算不上太高明,可她們清楚察覺到對方呼吸紊亂的跡象,小鶴兒先開口道:“焱大哥真壞,跑來投香竊玉,吵得人家睡不安穩。”


  紀倩漸漸習慣她的流氓口湊,問道:“他們一家就要離開了,小紀會留下來陪我嗎?”


  小鶴兒道:“人家要回洛陽,焱大哥已派人去找哥哥了,估計幾個月該可找到了吧!”


  紀倩幽幽地歎了口氣,道:“莫怪我多嘴,你不能再錯下去了,找個人嫁了,好好生活吧,我真不想看自己的好姐妹做人家的小妾。”


  小鶴兒嚷道:“我知道小倩對焱大哥有偏見,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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