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832 睥睨大唐207

  婠婠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想到數月後的聖門大會和祝玉妍的期望,不由得躍躍欲試起來,焱飛煌雖不會雙-修**,但在助祝玉妍練成種魔**後,二人之間每次結合,功力都在進步著,這情形有些類似於風行烈與穀姿仙之間那種不是雙修**,勝似雙修**的法門,由於同樣修的是魔門心法,婠婠也受益匪淺,她的魔種培育極快,可以說幾個月後種魔**可輕鬆大成。


  想到那,婠婠俏臉微紅地抬頭望向祝玉妍,恰好見她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嫵-媚神光,師徒倆迅速別開目光,都有些羞澀。


  氣氛尷尬到不行時,房門“砰”的一下被撞開,宋玉致的聲音響起,道:“玉妍姐,二哥在表叔那裏留了封信給你。”


  在尚秀芳閨房前的小廳裏,焱飛煌與尚秀芳、紀倩、小鶴兒三女合席而坐。


  一大桌豐盛的菜肴是焱飛煌親手做的,三女邊吃邊說笑,不時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笑省。


  焱飛煌雖不開口,卻無絲毫被冷落的感覺,因為尚秀芳與小鶴兒不停地在為紀倩‘講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他本人。


  紀倩雖對焱飛煌不假顏色,卻不再是從前那副冷冰冰的神色了,聽到焱飛煌哪件‘糗事’時,甚至還會掩口輕笑,顯是十分感興趣。


  尚秀芳大場麵見多了,發覺半天沒人理焱飛煌,就扭過頭來道:“公子認為秀芳改編的‘千年的祝福’如何?那可是要在春節夜宴上表演的。”


  焱飛煌舉杯讚賞道:“比星吉昭的原曲還要完美。”


  尚秀芳很是受用,大方一笑,動作優雅地與他對酌。


  正欲再開口時,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道:“小姐,鸞娘說送個外域姑娘來給公子獻舞。”


  屋內幾人皆是愕然,整個上林苑內最有姿色的兩女都在陪焱飛煌,那老鴇竟還會送人來,不是吃飽了撐的嗎?隻從她敢打擾尚秀芳這一點,可見她與尚秀芳交情並不簡單。


  焱飛煌剛要拒絕,就聽尚秀芳道:“請她進來吧!”


  接著對焱飛煌俏皮地道:“公子莫怪人家,秀芳也很想見見外域的音樂和舞蹈呢!”


  焱飛煌聳了聳肩膀,表示沒意見。


  紀倩插口道:“應該是兩個多月前鸞娘買回的那個快要餓死的西域女子,其後她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內,我再沒見過她。”


  說完,瞟了焱飛煌一眼。


  焱飛煌舉杯道:“多謝紀姑娘關心,沒人可以傷得了我。”


  紀倩倏地霞燒玉頰,顯然是被焱飛煌給理解對了,倔強的她卻依舊嬌哼一聲,不再理焱飛煌。


  敲門聲響,一陣異域香氣撲鼻而入,數個女子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紅色緊身短袖胡服,打扮中盡顯動人異國風-情的年輕女子,她低著頭,長長的麵紗垂在半空中,不勝嬌羞地緩步前行。雖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憑如雲秀發和窈窕動人的曲線,也可知其是個難得的尤-物。其他幾個女子則是懷抱樂器。


  來到焱飛煌三人麵前,輕柔地施了一禮後,舞樂聲起。


  焱飛煌這種大老粗哪會鑒賞什麽舞蹈,隻有裝模作樣地看,但他那心不在焉的眼神卻出賣了他,是以隻舞了一小節,尚秀芳就喝止那女子,請她一同入席,談論樂曲舞蹈心得。


  那拘謹的胡女坐在尚秀芳與焱飛煌身邊後,尚秀芳為她滿上一杯酒,正欲開口時,突然驚呆當場。


  隻見寒光一閃,那胡女右手上出現一把短刃,化作一團芒焰般的精光,直往打著哈欠的焱飛煌胸口印去,迅疾無倫,淩厲之極。


  異變突生,尚秀芳三女皆不知如何反應。


  短刃眼看就要刺入焱飛煌胸膛。


  迅速閱覽完信箋,祝玉妍秀眉一蹙即舒,遞給身邊的婠婠。


  宋玉致道:“二哥上麵說尹祖文和李淵先後找他,要提前決戰玉妍姐,這裏麵又有什麽陰謀呢?”


  婠婠輕笑了笑道:“這信上說李淵今日派一個多年心腹刺殺夫君,真是好笑。”


  祝玉妍玉手輕托圓潤的下頜,沉吟著道:“他們最終都會與我們進行一場生死決鬥,為何會提前,的確讓人不解,看這上麵說那心腹智勇雙全,想來應該是李淵背後最值得信賴的人,前些日宴會上將李秀寧許給寇仲一計,估計便是出自此人之手,真不簡單,連師兄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宋玉致急道:“會否是扮成太監的席風?”


  祝玉妍撫著她的小腦袋,笑了笑道:“席風不敢暴露太多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夫君曾提起過當日在洛陽時,有幾個神秘高手暗中保護李秀寧,想來那幾人也該是李淵的心腹,可見李淵真正勢力絕不弱。”


  婠婠皺了皺挺秀無倫的瑤鼻,不屑道:“李淵這大頭鬼,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要不要婠兒今晚摸進去,直接把他殺在龍床上?”


  祝玉妍失笑了笑道:“現今殺掉就可以解決麻煩的隻有劉昱、席風,其他人活與死,於結果都無大關係。”


  宋玉致疑惑道:“可是若要把楊虛彥等人暗中殺死,不就省了很多麻煩了嗎?”


  婠婠繼續道:“把決戰日期提前到春節前一天,應該便是不想要我們平安回到洛陽吧!”


  想到正月初五,一家人就要離開長安,尹祖文請宋師道在春節後動手,李淵卻請宋師道在春節前動手,顯然把祝玉妍搞糊塗了,隨後道:“你們說得有理,我就遂了他們的意,讓他們見見我們的實力強到何等地步!好了,我要出去找找線索。”


  “叮!”


  造型怪異、閃著寒光的鋒利短刃沒能刺入焱飛煌的胸口,反是被震脫手。


  那麵紗被震掉的胡女駭然地望著焱飛煌。


  焱飛煌一看下去,發覺此女年約十八、九,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思緒電轉,開口道:“你是曲傲的弟子花翎子?”


  尚秀芳三女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


  周圍幾個奏樂女子則尖叫著逃了出去。


  “沒錯,還我師傅命來!”


  嬌叱聲中,花翎子美眸中凶芒爍閃,顯是勾起舊恨深仇,左手翻轉,又一把短刃出現今手上,當胸搠至。


  焱飛煌微微搖頭,電爪迅速前探,以比對方高過數倍的速度,準確地反扣上她的皓腕。


  刃尖就停在焱飛煌胸前寸許。


  焱飛煌猛地鬆開手,短刃像撞上鋼鐵之牆上一樣,無法傷其分毫。


  全力前刺的花翎子被震得飛退,整個人在空中連續翻滾,動人的身姿妙曼無窮,最後“啪”地一聲栽倒地上。


  那模樣不一般的老鴇已經手執木棍衝了進來,語無倫次地對焱飛煌鞠躬道:“都是奴家的錯,她說仰慕公子,要獻上有別中土的外域舞蹈,奴家哪知她要刺殺公子的!”


  接著凶神惡煞地衝嘴角帶血的花翎子奔過去,嘴裏道:“若在交給官府前,不好好懲罰你一頓,以後誰還敢來上林苑?”


  焱飛煌製止老鴇,將她趕出去後,略安慰受驚的尚秀芳三女幾句,走到花翎子麵前,麵無表情地抬掌道:“沒殺死我的後果,你該最清楚。”


  花翎子一點不讓地盯著他,以平靜至詭異的聲音道:“你害死了師傅,我技不如人,死也無怨言,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焱飛煌被激怒,本意是要殺她,聽她這樣一說,反倒收功,直接做到她麵前,詫異道:“我怎麽害死你師傅了?當日是他先出手的,難道我要坐以待斃?”


  花翎子為之語塞,一愕後悲泣道:“我們從洛陽回鐵勒的路上,師傅和師兄們都被人殺了,隻有我當時在遠處洗澡,才逃過一劫,要不是你重創師傅,他怎可能會死?”


  焱飛煌謂然道:“江湖不便是這樣嗎?你師傅若不傷,我早就死在他手裏了?況且我沒當場殺他,已算留手。”


  花翎子登時啞口無言,她是親眼見證那一戰的,老實說,曲傲等數個成名天下數十載的高手圍攻焱飛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這話傳出去都夠丟人的,不過當時因為仇恨意識做怪,他們並沒計較太多。花翎子清楚記得行至塞外後,曲傲那悲涼寂寞的歎了口氣聲:“不出三年,天下將再無一可抗焱飛煌之人,我們回得鐵勒後,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踏足中原,好好過完一輩子吧。”


  想到自己忘記曲傲退出中原的所有紛爭的叮囑,今日刺殺行動的失敗,性命都落在焱飛煌之手,花翎子坐起身形,準備接受來自焱飛煌的懲罰。


  哪知焱飛煌卻背過身,說了句:“我若想殺你,再簡單不過,但殺人始終非我所願,你走吧。”


  花翎子微一錯愕,眼中閃過茫然:她現今能去哪呢?片刻後,默默起身,一仆一跌地就要出門離去。


  紀倩突然開口道:“慢著,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答我幾個問題?”


  花翎子止住身形,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紀倩道:“你既來到上林苑數月,為何從不接客?可是鸞娘的命令?”


  花翎子點頭道:“自從師傅和師兄死後,我一路流落到長安,瀕死之際,是鸞娘救了我,但她從不讓我接客,我也不知是什麽原因。”


  紀倩蹙起黛眉,專注地思考著,接著道:“你在這兩個月裏,還見過其他人嗎?”


  “小心!”


  不待花翎子開口,就聽焱飛煌一聲大喝。


  一道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綠芒,由門外直射花翎子眉心。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連貴妃獨自坐在床前,呆看著衛貞貞寫的四句娟秀小詩。


  如繭抽絲、幽怨似縷而不絕,短短四句,細膩表現出一個失寵宮女複雜矛盾的內心。


  連貴妃已懷龍子,母憑子貴,異日隻要孩子繼承正統,她的一輩子也不用愁。


  但她依舊是愁眉不展,花容慘淡。


  因為冥冥中,她把自己當成了‘那個男人’的妃子。


  那是個冷酷的男人,便是劉昱,連貴妃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九歲時,被父母遺棄,劉昱救下了她,見第一麵時,她就從他身上發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好象他便是她的親人似的。又將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命人教她讀書學禮。雖然二人十多年中隻說過六句話,但她依舊不能自拔地愛上了從不現真身的劉昱。


  一年前,劉昱親口求連貴妃為她做一件事,她想都未想就答應了,過後才知道他為了權力,是要把她送給李淵。那時的她是被暗中送給薛舉的,這意味著他預料到了薛舉定會敗在李唐手裏,李唐的人一定會把她獻給李淵。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發展的,她沒有驚訝,因為在她眼中,劉昱便是神,預知未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她心中的神最大的敵人就在長安,她不時地接觸他的妻子,意圖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哪知那衛姓女子一點都不簡單,時至今日,連貴妃已落下風。


  風絮飄殘已化萍,蓮泥剛倩藕絲縈,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又是一卷衛貞貞的筆跡,連貴妃這才記起自從一年前她答應劉昱的要求,並把處子之身交給他以後,二人就沒再見過,隻有席風傳過消息,著她配合楊虛彥實行計劃。


  她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楊虛彥的骨肉。


  她想不通劉昱為什麽不讓她懷上他的骨肉?那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楊虛彥始終都隻是個傀儡。但劉昱一直如此神秘,她除了胡思亂想外,沒任何辦法。


  情到濃時情轉薄。


  唉!

  幽幽地歎了口氣,這為了心中所愛,默默奉獻一切的女子惆悵地望向星空。


  衛貞貞早非五年前那個隻會賣菜肉包子的平凡女人,隻憑這高明的攻心之計可知一二。


  祝玉妍路過延壽坊時,就見男裝打扮、神色平靜的師妃暄盈盈俏立在一處昏暗的空地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祝玉妍邊走邊道:“妃暄可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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