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831 睥睨大唐206

  劉昱、席風同一時間出手。


  劉昱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說什麽看看焱飛煌的修為,都是假話,他今天就要將焱飛煌滅在這裏。


  這三人加在一切,修為比之三大宗室有過之而無不及,焱飛煌又要照顧醉酒的胡小仙,立時處在下風。


  “好高明的幻術,怕是可與石之軒相抗衡了!”


  焱飛煌暗叫一聲,長劍雜亂舞起,正是為單美仙所創的一招。


  這是一招完美的防守技,劉昱與席風見中年人本令焱飛煌心靈飽受重壓,在他最弱一刻施展殺招,哪知對方不但在最關鍵的時刻生出一股龐大堅定的精神力量,劍招更是隨手拈來,使三人徒勞無功。


  一陣兵器、氣勁交擊聲響過後,焱飛煌連退數步。為了照顧胡小仙,他失去了主動的機會,但能抗住三人的一擊,已讓三人暗暗心驚:這喜怒無常的人若留在世上,他們恐怕永遠也沒好日子過。


  大笑聲中,三人展開各自的奇異步法,前後左右地浮動,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肉眼都很難再分辨得清。


  瞬間,三人竟完全消失在焱飛煌眼前。


  焱飛煌收斂心神,通過靈覺感應三人的蹤跡。


  或旋或卷、時冷時熱的氣場突然猶如山洪般爆發,從四麵八方壓向焱飛煌,好象不把他壓碎就誓不罷休一樣!

  “就怪你命苦,合該今日下地獄吧!”


  焱飛煌一冷冷喝,長劍直向頭頂虛空刺去。


  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劃過寧靜的夜空。


  戰神圖錄果不負‘四大奇書’中最強之名。


  焱飛煌一邊飛奔回城,一邊感慨道。


  劉昱三人一逃、一傷、一死。


  焱飛煌有這樣的戰績的確值得驕傲了。


  因為那三人雖修得半人半鬼,論實力,每一個都不在三大宗師下,除了因輕敵而被焱飛煌以劍貫天庭的方式最先幹掉的那陌生的中年人略微弱一些外,另外兩人修為甚至都要高過三大宗師那一級別。


  四人鏖戰半個時辰,席風最終受了輕傷,劉昱護他遠遁。


  焱飛煌再不敢自大,因為劉昱已集中原外域最強武學於一身,他本可以憑十成功力迫劉昱硬拚,奈何背上的胡小仙始終是個累贅,劉昱也要顧及席風的性命,使以最終還是被他逃掉。


  他被劉昱那先硬後軟的態度搞糊塗了,完全摸不到對方的具體來意。突然想到祝玉妍所講的那句“短短幾月,絕無可能練成‘戰神圖錄’,劉昱絕無可能一蹴而就。”


  還未大成,就強到這個地步,看來必須要將他扼殺在搖籃裏!

  想到這裏,焱飛煌不禁有些懊惱,大手反抽上胡小仙,沒好氣的道:“還在裝睡?”


  胡小仙的確早醒了,被冷風一吹,加上身處四人戰圈中心,那陰寒的氣勁怎可能不將她驚醒,而且劉昱三人一肚子壞水,不停得分出氣勁侵入胡小仙的身體,意圖使她醒來,引得焱飛煌縛手縛腳。


  不過胡小仙始終未動,她清楚知道那三個怪人的修為是多麽可怕,若她一動,焱飛煌必然落在下風,因此戰局一結束,精神與肉-體承受了太多的折磨,胡小仙竟真的昏了過去。


  焱飛煌意識到不對勁,慌忙將她放下來,隻見她俏臉煞白,氣息時有時無,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暗罵自己一句後,將她放下,真氣緩緩渡到她體內。


  不片刻,胡小仙‘嚶嚀’一身轉醒,臉色開轉紅潤。


  焱飛煌愛憐地撫著她嫩滑的臉蛋,道:“是我連累了你。”


  胡小仙睜開朦朧的大眼睛,左右環顧,發覺二人此刻正在一座高塔的頂端,呼呼吹來的冷風使她迅速清醒,見焱飛煌那痛心的樣子,不由得芳心一甜,白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誇張的‘哎喲’一聲,倒向他懷裏。


  焱飛煌哪知道她在耍手段,以為她傷情加重,立即手忙腳亂地再渡真氣過去。


  胡小仙靠在焱飛煌懷裏,感覺著那種被人關愛的美妙感覺,暗道這奇男子竟會這樣笨,連她已恢複都沒有察覺到,足見他是真的著緊她。這讓交際圈子不小,卻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真正關心她的人的胡小仙甚為感動。


  接著,她的粉臉立即轉紅,呻吟著抬頭道:“公子竟是這樣壞。”


  原來是焱飛煌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焱飛煌尷尬一笑,將她橫抱起,道:“今日對不住了,差點害了你,回去吧,我還有急事。”


  胡小仙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伏在焱飛煌胸口,微微閉上美眸,沒再說話。


  剛剛那一戰,足令她畢生難忘,起初她的確是欲利用焱飛煌,但想到親眼見證焱飛煌的強大,未免他分心,自己強忍劉昱三人的氣勢後,她察覺到自己好象真的開始沉淪了。


  二人從明堂窩後門落下,焱飛煌順手捏了一把胡小仙的臉蛋,轉身就欲離去。


  胡小仙立即湊了上來,不理焱飛煌的古怪表情,低聲道:“奴家要盡快將消息告訴給爹,公子定要小心柴家,他們背後好象有神秘勢力支持。噢,對了,公子說的那場賭局,因為骰子後來不見,因此奴家和爹都不知道結果。”


  言罷,蓮步款款地去了。


  焱飛煌一愕,暗忖這妮子當時喝得半醉,竟還有所保留,直到現今才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看來需要去注意一下柴家。


  至於那賭局,早就被他忘到腦後。


  潛入上林苑內院廚房,焱飛煌開始忙活起來。


  迎著月色,宋師道悠然地走進安化門。


  這些天來,他以閉關為決戰做準備為借口,偷偷溜到潼關與正在那裏的侯文卿相會,接著做點‘愛做的事’,小日子舒服得差點把焱飛煌一行人都忘掉。


  數月前,在宋師道的幫助下,雷九指重拜魯妙子門下,侯文卿與他已經約好兩日後在長安見麵,詳細計劃也已製訂好,憑借數月來在魯妙子親手訓練下修成的技術,二人完全有把握將池生春搞垮,接著自然是他們的老窩巴陵。


  路過安化街中段時,注意力被一與皇城遙相對望的豪華府邸所吸引,那府門口有一對銅獅子,獅子頭長鹿角,非常另類,卻極有氣派。略一思索,宋師道想起這該便是飛煌說的尹祖文的府邸,確實夠奢華的。


  慢悠悠走過那門口時,門內響起一把柔和低沉的聲音,道:“小弟尹祖文,嶽兄可有興趣到內裏一敘?”


  竟是尹祖文親自在候著他。


  宋師道繼續前行,嗓音沙啞地冷聲道:“免了,莫怪嶽某人警告你,若你敢害小刀,別怪我心狠手辣。”


  門後一陣沉靜,靈覺異常敏感的宋師道察覺到一絲細微的殺氣,接著尹祖文推門走了出來,道:“嶽兄說的哪裏話,小女就嫁了皇上為妃,小弟怎會害皇上,這裏說話不方便,請。”


  嶽山是熟悉魔門之秘的,因此道出尹祖文的身份,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宋師道以不帶感情的聲音道:“你若想殺我,嶽某人無任歡迎。”


  接著大步隨賠笑的尹祖文進到院中,來到一處偏僻的廳堂內坐下。


  尹祖文讚道:“嶽兄閉關一段日子,看來修為更有精進,佛門‘換日**’果真神奇。”


  他笑裏藏刀,實際是在暗暗炫耀他的眼力,打壓宋師道的囂張氣焰。


  宋師道懶得和他廢話,不屑道:“你該知我對你們魔門之人的恨有多身,為何還要叫我進來?”


  尹祖文哈哈大笑,道:“嶽兄深悉我聖門之秘,我也不多廢話,今趟是想與嶽兄談一件對彼此都有好處的事。”


  接著不無感慨地道:“自先祖盧循死後,聖門分裂,二百多年來,猶如一盤散沙,內部紛爭不斷、互相傾軋,外部壓力重重、人人喊打,漸轉勢微。小弟說這些隻想告訴嶽兄:聖門必須要在這風雨飄搖的危機時刻統一起來,為達這目的,尹某人不怕任何犧牲。”


  宋師道冷然道:“祝玉妍不便是你們的最好領袖嗎?”


  尹祖文搖頭道:“祝玉妍若沒有跟了焱飛煌,我一定會支持她,可那焱飛煌最是可恨,半年多前傳出他是上帶邪帝的弟子,還有個邪皇的稱號,除了膽大妄為的做事風格與我聖門人同出一轍外,再無半分聖門人的影子,又不為聖門爭取利益,可笑祝玉妍竟會臣服在他之下,臨老還不忘吃口嫩草,我呸!”


  隻見他越說越氣,那義憤填膺的模樣看地宋師道心感好笑,麵色不變道:“嶽某人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有話快點說。”


  尹祖文好整以暇地道:“小弟隻想說,我們的共同敵人是祝玉妍與焱飛煌,想必嶽兄對他二人的實力都很清楚,‘道心種魔**’就算真的不如嶽兄的‘換日**’,可祝玉妍若有半點損傷,恐怕焱飛煌絕不會放過你,聽說嶽兄已與祝玉妍約戰,小弟也正好要對付他們,何不合作殲敵,以絕後患!”


  他詞鋒的確老道,說話亦句句在理,更是把握到勸服嶽山的關鍵:嶽山與祝玉妍的一戰結果絕不會和氣收場,就算嶽山真的會贏,也肯定不輕鬆,以焱飛煌那愛妻如命的性格,嶽山也休想再過安穩日子。


  事實上宋師道可以隱約查知尹祖文對魔門的忠心,但他在焱飛煌與李唐兩者間,還是陽奉陰違地選擇了李唐,隻為他個人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魔門人講究弱肉強食、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宗旨決定了它若不變,就隻能一直分裂下去。從長遠看,祝玉妍毫無疑問是高瞻遠矚的,尹祖文隻能算是鼠目寸光。


  按照嶽山那冷傲頑固的性子,一定會拂袖而去,但他數日前出席過宮廷夜宴,予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外人也隻能認為神功大成後,他的性格被改變而已。特別是出身魔門的尹祖文,從典籍中讀過向雨田的故事:向雨田便是修種魔**大成後氣質性格大變,這是先例。


  人都是自私的,誰會在可以活得好好的機會麵前,非要選擇死呢?


  尹祖文不怕性情大變的嶽山不答應他。


  見宋師道神色雖不鬆懈,眼中卻閃過幾絲疑惑,尹祖文又道:“小弟隻想求嶽兄將與祝玉妍之戰推前一段日子,在正月初一晚進行,到時不單小弟帶著幾個高手會助陣,焱飛煌也會被石之軒與白道中人拖住,甚至擊殺。嶽兄與石之軒比試過,該不須小弟多說他如今的實力吧?”


  宋師道起身道:“我沒所謂,但要先去通知祝玉妍一聲,告辭!”


  尹祖文看著宋師道消失在門外,心中大喜。


  不料宋師道關門瞬間說了一句:“嶽某人很奇怪,以祝玉妍、石之軒眼下的修為,完全可以強行脅迫你就範,聽命於他們,怎還會容你這樣自在地去算計他們?”


  尹祖文從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刹那間呆若木雞。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西苑貴賓館南廂。


  數日來夜夜被焱飛煌強拉到一起欺負的祝玉妍與婠婠兩師徒之間再無隔閡,反倒是像對親密無間的姐妹。


  婠婠在輕彈小曲,祝玉妍閉目聆聽。


  婠婠如溫玉般雪白晶瑩的玉指勾完最後一個音符,轉向祝玉妍道:“婠兒一直有個不明白的問題,想問師尊。”


  祝玉妍從長椅上坐起嬌軀,那幅慵懶寫意的醉人風-情,足以令任何男人魂為之奪,神界仙女亦不外如是。婠婠一個失神,旋即想到這便是二十年來一直外表冷漠無情,內心孤苦無依的師尊再獲真愛後的樣子,愛情的魔力果非一般。


  再想到夜間,婠婠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刺激感,迅速垂下頭去。


  卻聽祝玉妍道:“婠兒是否在想我沒有以聖門酷刑強迫尹祖文聽令?”


  祝玉妍美眸中突然射出深刻的光輝,如自言自語般道:“或許這些年心性轉變,又或許是不忍看聖門一道滅絕在我手中,我要靠實力證明給他們看,更重要的是,我答應了清兒,要她自己親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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