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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a00819 睥睨大唐194

  左遊仙悶哼一聲,道:“聽說嶽老兒也來長安了,長白一別後,已四十餘年,想不到重出江湖的他竟如此大出風頭,哼,左某人也該找他算算那筆陳年老帳了。”


  尹祖文皺眉道:“左兄萬萬不可,嶽老兒此行隻為找已投奔大明尊教,隱伏不出的辟守玄複仇,陰差陽錯下,卻遇到祝玉妍與焱飛煌,他更與祝玉妍已約好一戰。而石之軒前幾日來探望我,要我表態,我已佯裝效忠,他告訴我白道會出動力量對付焱飛煌,你們想,若等他們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石之軒一定會出手,焱飛煌與祝玉妍皆不是引頸待戮之輩,待他們真正拚到油盡燈枯時,我們再……嘿!”


  邊說邊做了個‘砍’的手勢。


  房內其他三人同時陰惻惻地幹笑起來,笑聲裏滿是得意的味兒。


  兩日後,臘月十九。


  巳時之初,分隔宮城和王城的橫貫廣場。


  寬廣的廣場上,沒有半絲積雪的痕跡,中心處便是今天馬球比賽的場地。


  賽場兩邊豎起丈許見方的以木架支撐的木板牆,下開一尺見方的孔洞,還加上網罩,隻要把球穿洞入網,可以擊人次數多寡分勝負。


  賽場是以紅色的粉末在橫貫廣場中心界劃出來,呈長方形,有中線和核心,長約二千步,闊約一千步,外圍則豎立十八支紅旗。賽場東西兩側的寬敞看台上設有許多座位。


  在皇宮打球有這裏的規,有人專責唱籌;得一分為一籌,增加一旗,失一籌者撥去一旗,外圍那十八支紅旗便是起到記分的作用。若李淵這皇帝入球,所有人必須停下高呼萬歲,其它人入球叫好便成。打入三球為一盤,三盤為一局,接下來則要看李淵的心意,或小體片刻,甚或入殿喝酒。


  焱飛煌與祝玉妍負手站在東側看台最後方的高牆上,高空微風吹過,拂起二人衣袂飄飛,宛若神仙中人。


  目光先移往橫貫廣場,一隊禁衛趕著近三十匹高駿的健馬進入廣場,這批馬引人注目處是裝飾華麗,色彩繽紛,顯是比賽馬球用的馬兒。隨後一群數十人組成的樂隊,提著大小不同的鼓技和諸式樂器,從太極宮正大門承天門走出來,在賽場北邊列隊準備。最後看了一眼從承天門直抵賽場,鋪著長達數百步的紅地毯的禦道,焱飛煌語帶諷刺地道:“李淵真夠闊氣,將大唐的威勢和他的氣概顯露無遺。”


  祝玉妍輕笑一聲,道:“世間愛名利與麵子的人還是比你這種一切隨意的人多得多。”


  焱飛煌沒有答話,仔細搜索腦海中關於馬球的記憶。


  馬球,史稱‘擊鞠’、‘擊毬’,是騎在馬背上用長柄球槌拍擊木球的一種運動。關於馬球的起源,至今還沒有定論。有相傳唐初由波斯傳入,稱‘波羅球’,後傳入蒙古,相沿千年而不衰;也有人認為是古代中國人自己創造的,中國古代的擊鞠、擊毬、打毬即為馬球運動。


  根據史料記載,唐朝時期,馬球成為了皇室貴族最喜愛的運動,全國上下球場林立,打球成風,得到了皇室成員的大力倡導,是馬球運動的鼎盛時期。唐朝的二十二位皇帝中有一大半是深愛這項運動。


  在唐代的球迷皇帝中,唐玄宗李隆基算得上是個鐵杆球迷,當他還是臨淄王時,就對馬球十分熱愛,及至唐玄宗開元元年八月,李隆基即位,其馬球癮不減當年。宋人晁無咎在《題明皇打球圖詩》中不無感慨地說:宮殿千門白晝開,三郎沉醉打球回,九齡已老韓休死,明日應無諫疏來。


  他之後的唐穆宗李恒也是個超級馬球迷,後因打球受傷而喪命。唐敬宗李湛繼位後,對馬球的迷戀有增無減,從各地招來一些馬球選手,不分晝夜地打球,不理朝政,最後在十八歲時因此喪命。


  喪命者有之,荒唐者亦有,史書記載唐僖宗李儇熱愛馬球,還玩出了‘擊球賭三川’。‘以先得球而擊過球門者為勝,先勝者得第一籌。’把三川節度使的職位輸給了大臣陳敬瑄,他還很自負地對身邊的優伶石野豬說:“朕若參加擊球進士科考試,應該中個狀元。”


  可謂荒唐之極。


  唐朝最後一個皇帝唐昭宗李曄,甚至在被逼遷都洛陽,六軍都已逃散的情況下。仍將十幾個馬球選手帶在身邊,不忍舍棄。由此可見,打馬球在唐代發展到了何等狂熱的程度。


  祝玉妍玉手抓上他的胳膊,柔聲道:“是否想起了曆史?其實古往今來,馬球一直風靡於皇室貴族,是有其原因的,因為一旦接觸上馬球,它的超大賽場,急速移動,那種狂野的刺激感會讓人深深被吸引。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們不正在創造新的曆史嗎?”


  焱飛煌點了點頭,二人俯望開始熱鬧的看台方向。


  還在焱飛煌沉思時,賓客已魚貫入場,此時東西看台座無虛席,鬧哄哄一片。


  東西兩看台合起來有近千之眾,長安的重臣巨賈,官紳名流帶妻攜兒的前來觀賽,還有李淵的皇親國戚、湊熱鬧的妃嬪組成為一個套交情攀關係的場所,吃得開者滿場亂飛,喧鬧笑語。貴婦仕女們大部份穿的是流行的胡服,活潑多姿。


  座上客他們認識的人實在太少,除胡佛、胡小仙、封德彝、李靖、裴寂、蕭瑀外,其他人幾乎都沒印象。


  東方貴賓席位處是焱飛煌的幾位嬌妻,清麗可人的商秀珣鼓著粉腮,不知道在嚼著什麽美食,不停地衝二人揮手致意。


  西方貴賓席位處則是李閥重要人物。因李淵四父子要親自上場,是以他們都沒出現今看台上。


  焱飛煌歎道:“多虧前幾天得知跋鋒寒來到長安,加上侯希白,正好組成少帥隊。我也省得學騎馬了。”


  祝玉妍秀眉輕蹙道:“跋鋒寒所說的畢玄在突厥處理神秘宗教一事,會否便是那薩滿教?”


  焱飛煌沉吟片刻,不確定道:“可能吧!若是真的,那畢玄最好和那消失許久的法後鬥個兩敗俱傷才好。”


  不待祝玉妍再說話時,一陣香風吹過,如一片無重量的羽毛般飄過來的蓮柔靠在了焱飛煌身側。她栗色卷發就自然寫意的披散香肩,鮮紅的櫻唇,棕色的美眸,如絲的秀眉,曼妙的曲線,溫軟而富彈性的肌-膚,加上外域女子特有的大膽作風,的確是個惹火尤-物。隻見她嘟起紅彤彤的美麗小嘴,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焱飛煌嗔道:“你這幾日怎麽不來看人家和爹爹呢?”


  焱飛煌想起雲帥自從恢複功力後,就大搖大擺地住進了位於朱雀大街之西,清明渠東崇德裏內,專為外賓而設的波斯胡寺,於是失笑了笑道:“你們都安全了,我還看什麽?”


  “安全談不上,若柔兒沒危險,雲某人還會怕什麽人?”


  雲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前一刻還不見人影,下一刻就如憑空出現似的站到了焱飛煌身前。


  動若脫兔,靜若淵嶽。


  要知他正以疾若流星的高速從遠處掠來,這麽舉重若輕,瀟灑容易地說停便停,絕非等閑人可以做得到,單論輕功,唯有石之軒的‘幻魔身法’可以與雲帥的‘飛雲步’頡頏相抗。


  經過奇力消去毒素,又被洗髓伐毛,經過大半個月休息的雲帥更顯年輕,功力也進一步得到了提升。正如他所說那樣,若不顧及蓮柔的安全,天下想要殺死他的人,的確屈指可數。


  焱飛煌大大咧咧地將手摟上蓮柔的小蠻腰,道:“那嶽父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


  雲帥早習慣了他的不要臉,也知蓮柔愛上了他,而且焱飛煌不但救了他的命,還將計劃的大部分都說給他聽,雲帥左右衡量,還是接受了焱飛煌的提議,便是若除掉劉昱後,宋師道他日一統天下,西突厥則是實行民族自治的區域,這總好過被滅族。於是失笑道:“你一得到我的寶貝女兒,就趕我走,這好象說不過去吧。”


  蓮柔對一旁一直留心場內每一個細微變化的祝玉妍行了個禮,笑臉如花地對焱飛煌道:“爹可是馬球好手呢!”


  祝玉妍突然打斷他們的談話,輕喝道:“進場了!”


  四人一同望下去,隻見衣甲鮮明,持戈鞠朝的禦林軍在四方列隊,從承天門直抵賽場,沿那紅地毯兩旁站崗,以人築成禦道,莊嚴肅穆。


  鼓樂聲起,寇仲、徐子陵、跋鋒寒與侯希白四人,在一個官員的陪同下,從皇城方向策馬進入橫貫廣場,他們都是一身打馬球的輕便馬裝,將四個性格不同,魅力非凡的好男兒襯得軒昂挺拔,登時引來全場人的目光。


  緊接著,在歡迎外賓的胡樂與鼓掌喝采聲中,一群波斯來客入場。


  少帥隊的席位在東看台前,波斯隊的席位在西看台前。


  這很明顯是李唐安排的。


  驀地,腰鼓、銅鼓、貝鼓一起震天作響,接著琵琶、橫笛、等案、洞蕭、豎模等齊奏,鼓樂喧天。東西兩席全體人起身肅立,迎接從太宮正門樓承天門開出的隊伍。


  “你們過得還很好嘛!”


  一聲帶著不忿與惱怒的震天暴喝聲中,‘嶽山’如從土裏冒出來般出現今焱飛煌身前三尺處,雙目神光電閃,無比堅凝的勁氣以他為核心向四外瘋狂飆射。


  接著,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生出一吸一推的兩股相反力道,左手動作似慢實快地在電光石火間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精奧變化,最終以大拇指點向焱飛煌眉心。


  右手攬蓮柔,焱飛煌左手上撩,以最平實的一個劈手對上對方的一指。


  “砰!”


  沉悶如雷的巨響聲中,勁氣橫瀉。


  二人飛退站定。


  一切皆被在十六名禁衛策騎開路下,一身輕便馬裝,騎在側身掛著特別精美的禦用鞠杖駿馬身上李淵看在眼裏。


  全場人的目光鎖定二人,落針可聞。


  玉勒千金馬,琱文七寶球。鞚飛驚電掣,伏奮覺星流。飆過成三捷,歡傳第一籌。慶雲隨逸足,繚繞殿東頭。


  將一身馬裝、為賽場更添春色的三位愛妃送進西台貴賓席內,歡呼喝采聲中,李淵昂然入場,跟在他馬後是穿著打馬球的勁服長靴的李世民、李元吉和李南天。交待過幾句場麵話,什麽大唐國與波斯國永遠和平共處、彼此扶持等諸如此類後,立即下場比賽。寇仲、徐子陵、跋鋒寒與侯希白四人組成的少帥隊也進入場中,自有人逐一唱名介紹。


  在二人激發出的澎湃氣勢下,無人再敢望向焱飛煌所處的牆頂位置,隻有暗歎嶽山是個悲情的人物,被愛情害得慘到愛恨糾纏不清。


  焱飛煌凝望寇仲四人,微笑著對他們挑起大拇指,騎在馬上的寇仲同樣一笑,將尾端呈半弦月形,繪上豔麗的花紋的鞠杖倒轉過來,對焱飛煌做了個‘開槍’的動作。


  不知他這動作是從傅君婥還是衛貞貞那裏學來的,直教焱飛煌失笑不已。


  今天的比賽實行六盤兩局製,本來遠道而來,該先上場的波斯隊卻被安排在明天比賽。


  比賽即將開始,眾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向場中。


  高高的東牆上,雲帥、焱飛煌、蓮柔、祝玉妍、宋師道五人並肩而立。


  祝玉妍聚聲成線,將白清兒秘密送出來的消息說給宋師道聽,隨後又道:“我們推想兩日,覺得那連貴妃肚子裏的孩子父親隻有可能是兩個人,一是劉昱本人,二是他找的傀儡。他本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若要轉移魂魄,那麽孩子已經算不上是他的骨肉了,因此他找的傀儡的可能性更大,至於這傀儡是誰,暫時還無法想到。”


  場中此時響起一陣震天鼓聲,比賽在唱籌官高喝聲中在千百對目光聚精會神下開始。


  寇仲和李淵同時策馬衝前,俯身揮棍身爭奪馬球,其它隊友馳馬走位,準備接應,激烈緊張。焱飛煌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蓮柔嬌軀一板,顯然是由於注意力太集中而生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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